最先接到电话的是庄有德的老爸和爷爷,他们俩已经回京了,可是接到电话后他们得交代一下才能离开,上路的时候就晚了那么一点儿。』笔『 趣阁Ww』W. biqUwU.Cc后接到电话的一帮小辈儿,不少是才起床刚吃完午餐——这是他们的早点,有的还没有来得及吃呢,接到庄有德群的召集令短信就立马急匆匆的往老宅赶。特别是庄家开枝散叶分出去的远亲和姻亲,庄家老宅对于他们是相当神秘的一处所在,能来这里对他们是一次靠拢家族核心的机会,没有谁会等闲视之的,都明白靠近家族核心的好处,所以积极性就特别的高涨。
午后出城不是高峰期,即便是拥堵如京师之地,在这个非两会的平淡的周二的下午,出城的车流还算顺畅,出了城就更是能飙到最大限上,即使最后一段儿路况很不好,但这会儿没谁爱惜车子。到了最后二十多公里的土路,路的确是比较窄,但胜在没有别的车,一路上都是往庄家老宅赶的,都是单向行驶,不存在错车让路的。也正因为这样,看着前面一条条尘土如龙,似接力一般一拨又一拨,后面儿的心里就越是急迫起来。
车子并不能直接开到庄家老宅门口儿,在一里地以外的晒坝上就得停下,然后步行往里走。这个规矩任谁都不可逾越,这一里地是石板路,阶梯状,车子开不上去。通车的土路经过晒吧绕一个圈儿,往老宅后面延伸而去,沿路是常年留守这里的庄家远亲和外戚,这条路可以通向庄家老宅的后院儿,但一般来说只过货车。
晒坝不小但也并不是很大,车很快就把晒坝占满了,后来的车就只能停在路上,好在都是一家的,依次停下,到时候依次开走就行。
从石板路走上丘陵,庄家老宅的院门在一个小山丘的半山腰上,院墙老旧却凝实,院墙外是低矮的灌木,从墙上方能看到院子里成林的松树高大遒劲的上半身儿。
院门打开着,有庄家的人在迎候,庄有德、庄纯孝、庄和善一个也看不见。
进了院门,在苍松环抱下,敞亮的院落里已经摆上了桌椅,再后面儿才是老宅的宅门,门紧闭着。先到的已经找地方坐下了,有人来给沏上了茶,桌上有各色干果,不过没谁有心思吃,都扎堆儿小声的议论着,声音压得低低的,仿佛怕吵着了老宅屋脊上的麻雀。
靠近宅门儿的几张桌子是空着的,先到的多是小辈儿,在两边儿角落里分成几堆。大家族派系是必不可少,说起来都是一家人,但远近亲疏总是有的,还有对脾气不对脾气看得对眼不对眼,而且家族资源再多那也是有限的,竞争是必然的,有矛盾甚至互相觉得有仇怨的都不稀奇。
庄维新和庄公义爷俩是坐一辆车来的,庄有德在电话里也没有敢说更多,但比别人他们要知道得多一点儿,一路上父子俩就在商议,但取舍其实没那么容易的,即便他们参与了莫庄密议,可要让他们放下奋斗一辈子的官帽子心里哪里能舍得。当然,有可能他们得到的会更多官位会更高,但毕竟只是有可能,这不是正常的升迁路线,这是赌博,是一场豪赌呀!
庄维新是维字辈里还在台上掌权的兄弟们里最大的,其他岁数更大的都在望月银鱼的那边儿山里,这里主要都是中青年多,以公字辈的和有字辈的为主。而先到的有以有字辈儿居多,还有很多同辈却不姓庄的,他们是头一次进这个院门,很新奇,不停的拿眼光偷瞄不远处的宅门儿。
庄维新庄公义一到,院子里坐着的都立刻站了起来。庄维新一脸慈祥,庄公义一脸庄严,他们俩都没多说话,径直从宅门儿的偏门推门进去,反手带上门。
庄纯孝坐在堂屋正中的太师椅上,庄维新庄公义进来都先恭恭敬敬的鞠躬叫一声“老祖”。现在这个星球上的庄家人都管庄纯孝叫“老祖”,叫“老祖宗”也行,别的称呼都不合适,辈分儿太远了。
庄有德在屋后打电话呢,庄家人并非都在京城,在外省市也不少,今天下午他们是赶不到老宅了,庄有德通知他们往望月银鱼那边儿山里集合,务必立刻动身,力争在天黑前赶到玉兰市,那边儿得直升飞机会送他们去山里的。此时可是当下,并非是在历史中,按说庄有德一个后辈是调动不了长辈们的,特别是身为一方诸侯的长辈;但庄家人都知道这几年庄有德一直跟在老祖宗身边儿,已经明确了接班人的位置,而且这个接班人接的不是庄维新庄公义的班,而是老祖宗的班。在庄有德穿越在历史里的时候他实际上就是替‘老祖’行权的,只不过历史在那七天被截断了,历史里庄有德建立起来的绝对威望还得在当下重新树立一边。好在当下里老祖庄纯孝可以亲自露面给庄有德站台,这就完全不一样了。老祖宗是庄家的灵魂,就是因为有老祖宗的存在,所以庄家无论经历什么样的风雨,都能抱成一团儿。而且,老祖宗在每一次重大的转折关头,都能高瞻远瞩的指引正确的方向,庄家即使有过延误,但却从来都没有犯过不可饶恕的路线错误,从来没有栽过爬不起来的跟头。庄有德是接老祖宗的班儿的,也就是说庄有德将负责给庄家指引方向,这是何等的重任呐,同样这也是庄家至高无上的权柄。
庄和善没在,他利用这个空去了大楼那儿,了解一下进展,顺便儿兑换一些耗散位面系列管委会行的货币,再兑换一些本星球的货币,他的钱卡在这个星球上只有少数几个地方可以使用,他想要操作一下就必须要兑换成流通货币才行。
四点过一点儿,在京的庄家嫡系都到齐了。正堂里,维字辈和少数公字辈的坐在下两厢,其余的站在自家老爷子的背后。庄有德的电话也差不多都通知到位了,走回来却站在了庄纯孝的身后。屋里人都已经知道这个世界即将生巨变,一个个心思都沉甸甸的,静静的思摸着,屋里鸦雀无声。
庄纯孝很不满的看着,自己这帮庸庸碌碌一心只知道混吃等死的废物后人,他们中修为最高的也不过灵动中期,大部分都是筑基期的,也就是说当初他们三岁的时候自己将他们的修为提升成啥样到老他们就还是啥样,一点儿进步都没有。不仅如此,当初给他们打好的基础已经被荒废得支离破碎了,他们中没有几个还能感受到灵气的,跟别的支脉比,庄纯孝也唯有长叹一声了。无数岁月里,庄纯孝为了给每一个后辈都提供品质优良的筑基丹可操碎了心,不仅要找药材炼丹,还得筹集来回传送的晶石和仙石花费,晶石好办,仙石可就要命喽,如果不是仙石还真够耐用,他也早支撑不下去了。他见到过不少支脉断绝香火,也见到过不少支脉因为某一代出了一个或者几个杰出后代而风生水起。
庄纯孝不想跟这帮子废物多话,示意庄有德代替自己。好在还有这个希望的种子,
庄有德从后面绕到老祖的身侧去,站定后沉着的说:“这是一个大变革的时代,从现在起到八年后的夏末,整个世界将有天翻地覆的转变,这是不可逆转的。变动不光在地球上,在所有的星球上都会生,这个世界将经历一场彻彻底底的巨变。在这一场巨变中,整个世界的格局会完全的重新洗牌,人类将走出星球走向太空,部分人类甚至可能离开这个世界,到别的世界去。”
离开这个世界在世俗界有特定的指向,当这个词儿一出口,立刻有很多的眼睛中流溢出恐惧与惊慌来。
庄纯孝极度不满的重重哼了一声。
庄有德清楚误会是在哪里,这是个世界观的问题,可要是他说是世界观的问题误会无疑会更大,大到上纲上线的理论高度。这帮老爷们根本不会想到宇宙不会想到整个世界,他们甚至不会考虑到积极性,他们的根本看法那就是一条——斗争,一说到这里第一反应那就是站队。庄有德可不能跟他们说这些,说起来话语权就绝对不在自己这儿了,他同样也没有兴趣给他们进行科普。这个事情讲起来也不像科普,连科幻都不太着调,玄幻的味道太浓了。虽然庄家本身就是仙侠的家族,可是这帮人听鬼故事还行,讲神仙,那也得他们相信才行呀,这帮老爷就算见到神仙也只会当成是见鬼的。庄有德只能将就他们的误解往下说:“死掉一部分人的可能性绝对是有的,不过这不是我们今天要探讨的主题,我们要研究的是如何在这个巨变中让整个家族得到更大的好处。就目前看,整个华夏一族真正清楚了解到内幕的只有我们和莫家,而且莫家已经跟我们达成了全面合作的协议。协议对两个家族的全体成员都有强效约束力,是老祖级别的协议,任何破坏协议的行为都会被视为对家族的背叛。大家也不必怀疑莫家的诚意,协议的效力受到更强大力量保障的。”
几个岁数五六十岁的老头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示意庄有德的大堂哥庄有龙问:“确定只有我们两家了解吗?这样的事儿不会连龙组都不知道吧?”
在这个位面里,华夏高层的都知道龙组的存在,都对龙组充满依赖与仰望,要说龙组都不了解自己却掌握,还是让他们难以相信,要不是老祖坐在这里压阵,怕是已经将庄有德耳朵揪住开始审问了。
“龙组知道一点儿风声,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他们并不了解。”庄有德充满自信的说,“这一次我们比龙组知道得更早更多更透彻,有运气的成分,不过这不是重点。这一次龙组无法跟我们比,因为莫家跟我们庄家都是真正的世家。”
庄家众人知道自己是老牌儿世家,可世家也不仅仅庄家和莫家。
庄有德也不管他们懂不懂,食指下伸,指着脚下径自说道:“远了不说,八年内这个星球将完全彻底的被改造一新,星球上所有的人都将进行搬迁,然后重新安置。这是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大拆迁,地球上的每一寸土地都在拆迁范围之内。”
“拆迁!?”
“全球拆迁!?”
“可能吗?”
在质疑声中,庄纯孝失望的冷眼旁观,他已经连哼一声的兴趣都没有了,这帮子废物子孙不仅修为完全荒废掉了而且脑子也已经完全官僚化了。
庄维新前站了一步,立刻,声音都消失了,他位高权重在这帮官僚里帽子观念第一。他站出来,大家都将质疑就只能暂时咽下去了。庄维新看了一眼,满脸写着难以置信的本家亲人,他知道他们的感受,他自己要不是前一阵儿去了一趟玉兰市见到了那些奇奇古怪的事情,要不是亲自参加了跟莫家的会谈,他自己怕是也会是这一副表情。就算经历了哪些以后他都还是半信半疑的,知道现在,他也不敢肯定庄有德说的全球大拆迁会出现。不过信不信不要紧,庄有德被质疑是绝对不可以的,就算他说的不是真的,就算他撒谎,就算他在放卫星,这个时候也是必须要挺他的。想当初为了放卫星硬撑着吹牛皮,结果到处饿死人的事儿,庄家不是完全没份儿,只是没有被抓到典型,最后被清算的没有庄家人而已。相比之下眼下的牛皮虽然更大,但该吹就得吹,破不破的不重要,坚定不移的吹起来才是正理,无论如何绝对不可以动摇庄有德在家族中正在步步攀升地位,这是最重要的,吹牛皮吹死人的事儿相反倒是无所谓的。
“此事不用怀疑,事情是确定无疑的。”庄维新以不容置疑的坚定语气说,“不相信的可以不参与协调行动,可是谁要敢于拖后腿,家法不容。敢于泄露出去的,那就是家族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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