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阿布摇头,“老实说,我是很喜欢狩猎的,一听到狩猎的事情就坐不住,但是现在不是猎熊的季节。”
“哦?”小拉姆讶道,因为这座城市周围并没有熊,但是阿布看起来一点也没有疯,“你为什么说是猎熊呢?我们去猎兔子和野鸡,顺便杀些黑人,为下次抓奴隶做准备。”
“有些邪恶的精灵会迷惑人,使得他们以为对面站着的是野鸡和兔子,就放松警惕,拿着轻弓轻箭,甚至弹弓去,结果却是熊。”阿布摇摇头,“我是不犯这种错误的,有的猎人到旷野去,想捉几只兔子和野鸡做晚餐,结果却是熊把他们做了晚餐,这种错误我是不会犯的。”
“我还是不明白,”小拉姆说,“这里的旷野并没有熊,而且我们会去很多人,就是熊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我们还要顺道杀些不老实的黑人呢。”
“如果是杀黑人的话,我是会去的,因为他们虽然做奴隶卖不出价钱,阉掉以后倒是很多人愿意买,而且杀他们不比打一只兔子或者野鸡难,”阿布说,“但是狩猎——您听不懂么?那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不想去捉那只名为图尔内斯特的兔子,因为它实是一头名为图尔内斯特的熊。”
小拉姆显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来,“你觉得我们的弓箭不足以打破那座城市么?”
这次,阿布点了头。
“我恐怕你们要去猎兔子,反而被熊猎了。”他说。
这次换小拉姆摇起头来,“和你先前说的一样,那座城市有充足的财富,它的防备却不好——和它高大的城墙不相称!”
“是的,我跟你们说过,与纽斯特里亚的其他城镇不同,图尔内斯特是邪恶的古代帝国时期就有的城市。它的城墙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里面住着的却是一些懦弱的、不团结的现代异教徒,这种异教徒我们都杀过许多,并不陌生。”
“您的情报非常有价值。我们都亲眼证实了它的价值。”小拉姆说,“那城墙虽然高大,却不成为真理信徒的阻碍,我们摧毁过许多古代帝国留下来的堡垒,我们懂得怎样击破这种高墙,如果我们当时再坚持攻击一天,图尔内斯特必破无疑!”
“但是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援兵。”阿布对此的懊恼比小拉姆更甚,因为他比小拉姆更深地明白他们是怎样沾了突袭的光,“我恐怕他们会着实地加强图尔内斯特的防备,以我们现在的弓箭。是不适合再去攻打的,否则,就是打算猎兔子做晚餐,倒把自己送在熊嘴里了。”
“那一爪子确实够疼,我不否认。而且我的身上现在还留着深深的疤痕,我带着射进我身体的那枚箭头,用来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异教徒有多么可恶,居然敢反抗真理!”小拉姆说道,“但是我们也不会只带着打兔子的弓箭去了,我父亲已经邀请了大总督的兄弟。”他加重了语气。“全拉卡德大总督。”
这个意料之外的消息,让阿布吃了一惊,“你们请了他?他会同意么?图尔内斯特只是一座……”
图尔内斯特城虽然丰饶,但是动用这么庞大的兵力……似乎划不来。而且按照强盗的规矩,赃物是要按人头和力量分配的。多一个助力,就要多分了一份去。以大总督兄弟的势力。阿布很怀疑到时候他作为一个雇佣兵还能分到多少,甚至拉姆等人也不会分到很多。
“是的,但是,我们过去的猎场,科洛姆纳。现在已经荒凉到只能捉兔子和野鸡了,哦,还有野牛和野山羊,谁会越过大海到那里去打猎呢?就为那几只在城外就可以打到的猎物?”小拉姆说道,“我们要为真理开拓出新的猎场来,明白吗?图尔内斯特已经向我们证明了,纽斯特里亚虽然偏远一些,却是远比科洛姆纳更加丰饶的猎场,不但有金银和奴隶,还有其他许多有价值的货物——这不是一次简单的狩猎,这是一场真正的围猎,先打围,再射杀。兄弟,我想你会很乐意认识一下大总督的兄弟的,他是个好汉。”小拉姆说,原来,征伐图尔内斯特在拉卡德人内部已经有了新的意义,不止是一次,而是以后许多次劫掠的目标了。甚至,如果纽斯特里亚向大总督证明了她的富裕,拉卡德人会进一步加派兵力,直到整个纽斯特里亚皈依真理。
这次,阿布同意了。
同意先去看看,以便决定在哪一方下注,是下在拉卡德这边呢,还是下在……有那种奇怪弓箭的图尔内斯特那边……
他摸出了一枚箭头,三棱的箭头闪着铁的光芒,这枚不是射进小拉姆体内的那枚(小拉姆带着那只箭头以便提醒自己报仇),是阿布从小拉姆一个同样负伤的手下那里取来的。
虽然箭头的形状与纽斯特里亚,或者科洛纳姆等国传统的那种树叶形状的箭头不同,但是这箭头的古怪形状却不是最让他忧虑的。
他所忧虑的是……
阿布拿出了另外一枚箭头,和先前那枚摆在一起。
一模一样。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但是,这是铁的箭头……铁,也能铸造吗?
联想起先前在纽斯特里亚所看到的大堆铁器,他吸了口气——这就是他一直不愿意参与重返图尔内斯特的原因,拉姆等人将面对的,恐怕是一个十分可怕的对手,一个真正的地狱恶魔。
可是,拉姆等人竟然请到了全拉卡德大总督的兄弟,并且,攻打图尔内斯特似乎是全拉卡德下一步的战略目标——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劫掠,而是战争了。
“啊,战争。”老雇佣兵在内心感叹了一句,他对战争一点都不陌生,论起来,纽斯特里亚每两到三年就会发生一次战事,其他北方诸国也差不多,但是,如果全拉卡德大总督的兄弟也带主力参与了,不是劫掠一城而是横扫……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那会是灭国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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