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芦苇自然明白谢神策话里的意思。
谢神策在正常的时候就动不动要杀了她,在不正常的时候定然会变本加厉。
许芦苇暗自庆幸没有对谢神策下手。
然而事实上如果毒、药还没有用完的话,许芦苇一定早就给谢神策来上一剂了。
通过许芦苇的自我承认,谢神策知道了段匹鄯这位草原枭雄突然间四面楚歌的真正原因。
许芦苇应该是早就埋伏在了段匹鄯的身边。更确切的说法是,早在段务央出使晋国之前,许芦苇就已经在段匹鄯的耳边吹起枕头风了。
然而让谢神策疑惑的关键点是,是谁把谢神威暴露出来的?
如果段务央不知道杀了段务肜的人就是谢神威的话,那么之后就绝对没有段匹鄯袭击接亲使团的这件事。
这个泄密人,或者是操纵段务央与谢神威见面的人,一定不简单。谢神策隐约的猜到了是谁,但是不敢肯定。
不过回头看许芦苇,谢神策还是觉得肯可惜的。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这么好的大白菜被段匹鄯那个老不死的拱了那么久。
许芦苇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对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自然极为敏感。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
谢神策一怔,然后低头说道:“每个人都为了能活下去而付出很多。在这件事情上,女人先天就比男人吃亏,而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吃亏。我不知道你付出了什么,但是我知道,即便你终究都要死在我手里,那也赢得了我的尊重。”
许芦苇笑道:“那我该觉得荣幸么?你压根就没有放过我的打算。”
谢神策很想对她竖起大拇指称赞她聪明。
“这是很自然的事。你是二里人的甲级挂牌人,而二里人如今与我谢家真正是不死不休了,留着你自然是有用处的。你知道了我太多的事,从中猜到了很多关于谢家的秘密,那我是绝对不会放走你的。而且,就像我先前说的,就算不能和你有什么,留着你养眼也是好的。”
“你果然还是对我有想法。”
谢神策笑道:“这个是肯定的,我也从来没有否认过。我不得不承认,单凭姿色,你在我见过的人中,绝对可以排进前五。我是男人,正常且年轻,对你没想法是不可能的。这点我从来就没有掩饰过。”
许芦苇微微不悦。
“我只能排进前五?”
谢神策诧异道:“自然是前五啊!你该不会觉得你能进前三吧?”
许芦苇反问道:“难道不可以吗?”
谢神策笑道:“第一自然是我媳妇儿了,你是二里人的高层,自然知道淮扬之花了。你不会以为你能比我媳妇儿还漂亮吧?”
许芦苇点了点头。
“第二自然是我姑姑了。”
“这个我也承认。”
谢神策干咳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第三就是我另外一个小媳妇儿了。”
许芦苇面露疑惑,然后恍然大悟。
“你居然......好大的胆子!”
谢神策干笑道:“那个,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没办法的事。”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个我也算认了。然而进不了前三,第四应该还是很有把握的,你说我只能进前五,那还有一个人是谁?”
“我大晋的皇帝陛下。”
“皇......田启?!他不是男人吗?”
谢神策一脸鄙视。
“我说的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不是所有女人。单论姿色,我大晋皇帝陛下又有哪里差了?”
许芦苇惊愕之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没见过晋国皇帝,但也听过他的故事。我也曾听过谢大家三言辩陆的故事,自然也知道‘你长的好漂亮’对男人意味着什么,你这样说话难道不是对你家皇帝陛下的大不敬吗?”
谢神策看着许芦苇微微弯起的眉角,认真说道:“平心而论,我大晋皇帝陛下绝对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在我见过的男人中,确实像多年前人们公认的那样,只有我姑父王鼎与司马瑜可与之相比。然而我姑父如美玉,司马瑜如谪仙,在气质上都不如皇帝陛下。因而略输了半分。”
许芦苇歪着头思索道:“输给女人确实不怎么甘心,然而输给男人......听你这么一说反倒挺有道理。可见你对你们家皇帝陛下可真是爱慕的很啊。如此说来,你与那贺姓少年莫非还真的有过什么?”
谢神策哑然,随即暴怒:“许芦苇,你莫要学那些长舌妇一般搬弄是非!当心本小侯爷在你身上......”
“在我身上怎么?本姑娘本就是妇人,搬弄是非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你有本事就别拿这些吓唬我啊,你要是真跟他没什么,那你告诉我,他天天晚上在你帐中干什么?你的帐中可只有一张床!”
“那......那是他在守夜!在守夜!”
“呵呵,守夜需要在帐内吗?难道不会像那个哑巴一样站在外面吗?”
谢神策无言以对。
贺若缺不相信贺楼氏的人品,因而没几乎每晚都在谢神策帐中度过的。本来是处于安全考虑,但是现在却被许芦苇当成了二人有“奸情”的佐证。
这个时候,帐外有人说道:“小侯爷,有紧急军情。”
是贺楼氏,想必不是段部又打过来了就是西北军的援军到了。
许芦苇适时地的退了下去。
许芦苇走后,贺楼氏走了进来,递上了一封书信,谢神策打开一看,顿时激动了起来。
“大哥居然来了!”
贺楼氏多日紧绷着的脸终于也有了笑容,对着谢神策笑道:“果真是世子亲自领军的话,此战必胜!”
谢神策道:“不然,还是要做好准备,信上只说我大哥带了两千骑兵来此,却没有布置具体战略。嗯,你带地图来了么?”
贺楼氏一挥手,身后的亲兵立即捧上来一幅地图,然后两名亲兵再收拾掉桌上的餐具,便将地图铺好了。
谢神策指着地图说道:“我们现在在这儿,段匹鄯亲领的一千骑兵在此处,我们的西边,另有一千骑兵在西北部与之策应。那好,我们可以这样做......”
贺楼氏待谢神策说完,赞叹道:“妙啊,小侯爷果然神机妙算,就像小侯爷那本什么国里的猪哥亮一样。”
谢神策内心疯狂的鄙视了一番这个没文化偏要装知识分子的中年老男人,微笑的说道:“是诸葛亮。”
“哦哦,对对!就是他!”
谢神策不再和贺楼氏这个汉话只有五十九分水准的人啰嗦,说道:“给我准备一副披挂,我也要去。”
贺楼氏怔怔道:“小侯爷去干什么?”
谢神策道:“去见我大哥。就你这个烂摊子,如果你不想见到我大哥的时候被他骂甚至是打一顿,你最好能确定他第一个看见的人是我。”
贺楼氏瞬间明白了,连忙拍马道:“小侯爷果然心思缜密,我等拍马不及也。那就全仰仗小侯爷多说好话了。”
第三天,贺楼部在死守了几天之后,第一次主动向段部发动了进攻。
段部在贺楼部西北方的千余骑兵被贺楼部夜袭,损失重大,贺楼部在一击得手之后并不贪功,见好就收,天还未亮便立即南撤了。段匹鄯在得到消息之后的第一时间便进行了追击,却被贺楼部伏兵惊退。
贺楼部在先前被段部打了个措手不及,然而毕竟还是有着人数优势的,因此几天下来即便很是艰苦,也仍旧保持着绝对人数上的优势。所以在用八百勇士夜袭之后,仍然能全身而退,还在段部追击的必经之路上布置了一支六百人的伏兵,进而吓走了段匹鄯。
段匹鄯这几天心中隐隐不安,他已经离开大营好几天了,虽然打得贺楼部毫无还手之力,但总觉得好像掉进了某个陷阱。他几乎一天数次催促哨骑报告大营情况,每天从大营传回来的消息多达十余条,每一条消息都是他亲自翻阅的,却没有发现半点蛛丝马迹。
正因为这样,段匹鄯才更觉得自己像是被昼伏夜出的猛虎盯上了。他觉得自己已经离开大营太久了,所以即便战事还没有完结,他也有点想回去的冲动,反正贺楼部的财产损失了大半,短时间内再无威胁。
即便在他在前两天就写信让段务央再带一千精骑过来助战。尽管那支援军明天就到。段匹鄯也觉得此处非久留之地。
然而他刚有返回的意思,当晚在熟睡中便收到了来自北面的消息:另一支千人队遭到了贺楼部的夜袭,损失惨重。他在得到消息之后迅速的便做出了反应:率军追击,然而却发现贺楼部早有埋伏,如此一来,追击便不了了之。
这场战斗结束后,段匹鄯看到了自己的战损:死亡百余人,伤百余人,战马损失多达五百余匹!
该死的贺楼部就不是冲着人来的,而是最大限度的杀伤自己的战马。
骑兵没了战马还能叫骑兵么?
如今谁都知道,一旦让鲜卑人下了马背,即便是两千人也可以杀光六千人。
葫芦腹峡谷的那场足以写进兵法的经典战役如今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所以在段匹鄯得知自己的战马已经不足了之后,果断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丝毫不顾手下将领的意见,不等援军到来之后再撤退。
加上之前几天的损失,段匹鄯出征时的两千人如今只有一千五百余人了。段匹鄯在集结了北面的剩余人马后,与当天下午便开始撤退了。
不得不说,即便段匹鄯的脑子出了问题,他依然有着察觉危险的本能,他的危机意识很好,撤退的决定非常正确,然而......还是迟了。
在段匹鄯撤退出二十里后,贺楼氏与谢神策便接到了报告,于是谢神策当机立断下令追击,务必要赶在段匹鄯与援军汇合之前咬住他。
于是两千人在一千五百人身后发起了凶猛的追击。
(ps:今晚平安夜,收到多少苹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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