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棉突然觉得眼前的谢神策有些陌生。
好像就是变得有些不近人情了。虽然他一如既往的有些贱。
但是周锦棉不好说什么。
于是他说道:“那之后呢?”
谢神策深吸了一口气,也觉得自己的表现有些激动。
“徐欢亲领着大白鱼骑兵突进,只为了获得一个传国玉玺的消息,之前秦军频繁的进攻只是为了这个目的做掩饰。我对他们的动向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们之后会不会再有后续的动作,所以只有把事情闹大。”
周锦棉低下头,仔细的想了想,眼神黯淡又闪亮,最后确定的说道:“你是想让白家将怒火发泄到郑克明身上?”
“聪明!”谢神策打了个响指。
“只要把白良玉打败,白家嫡系损失惨重,那么白颜这个老匹夫肯定会将嬴嗣趁机夺权的怒火指向郑克明了。因为玉玺是郑克明抛出来的,大白鱼骑兵因为一个消息便损失了许多,最后更是为了配合蜂房的动作而陷入了绝境,导致大败。怎么看白颜都有理由对郑克明发发火。不然白颜除非是圣人,不然能咽的下这口气?就算他咽得下,大白鱼骑兵也不干啊!”
周锦棉赞叹道:“提督大人好算计!一旦∈↖,..白颜对上了郑克明,郑克明绝对会陷入不利的地位,而为了稳固地位,继续保持自己的价值,郑克明还会继续向秦人提供消息,那时,蜂房的动作就有迹可循了只是不知道,那件东西,到底在哪一国。”
“唔,大约还是在我大晋的,不然大白鱼骑兵也不会跑到山西道干坏事了。”
“我仔细对照过这些蛛丝马迹,传国玉玺如果还在我大晋的话,大约应当在黄河沿线。”
周锦棉看了看谢神策,然后说道:“我们是不是绕远了?”
谢神策“啊”了一声,反应过来,有些不满意的说道:“还不是你带的?下次不要打断我。”
“是是是,提督大人您继续。”
于是谢神策继续说道:“刚刚说到哪儿了?”
周锦棉:“”
“哦哦,说道玉玺了。”谢神策自顾自说道:“既然要让白家与郑克明掐起来,那么首要任务就是打败河西军。”
“天降大雨实在是天赐良机,加上断粮,让白良玉与徐欢束手束脚,这种情况下,如果秦国不是要彻底放弃河西军的话,那么就有两个选择。第一,是尽快输送补给。第二,就是南边的河西军北上。”
“但很可惜,南边的河西军被我大伯死死的牵制住了。所以秦人只剩下了第一条。”
“于是他们开始运送补给。”
“但是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首先是被包围的秦军无法接收到补给,其次,怎么越过黄河才是重中之重。在洪峰时期是不可能的,所以,无论是秦军还是蜂房,都只能等。”
“那么这就简单了,我只要看紧黄河就可以了。风陵渡且不去管他,那里有河西军把持,想管也管不了。于是我便将重点放在了张镇以北的黄河河段,只要把那里守住了,就基本无忧。”
“所以,我不用知道白良玉徐欢与蜂房之间有什么联系,我只要能将他们会面的大致地点确认就可以了。守株待兔,不外如是。”
“幸运的是,我等到了,也猜中了他们要用浮桥,于是如情报中所言,我烧毁了它们。将河西军与秦军援军的联系切断了。于是秦军自然败退。”
“山上的秦军被我大伯围了几天就要断粮,而突围不可能带上所有的人,于是白良玉徐欢只好弃车保帅,带走了大部分精锐,但是我大伯早有准备,调集了足够的人手,还是将他们追上了。”
“再后来就是你知道的,三百黑甲破白鱼了。其实还是走运,要不是大白鱼骑兵太骄傲太自信,徐欢不可能只带三百人迎敌我缇骑三百黑甲重骑就只值三百大白鱼?怎么也得翻倍翻倍!”
“是两百重骑。”
周锦棉不适时宜的打断了谢神策颇为豪气的话。
负手而立的谢神策不满的看了周锦棉一眼。
这家伙怎么这么扫兴?不是说好了不打断我说话的么?
周锦棉自知理亏,识趣的闭口不言。
“后来,后来就打赢了。”
被这一打断,谢神策本来准备的惊心动魄的大战过程也救你没法说出口了,于是虎头蛇尾草草结束。
“至于后来的大白鱼骑兵被伏击,那就是大伯的杰作了。让这群戴孝上阵的小杂鱼们涨涨记性的。”
谢神策末了还是嘚瑟了一下。
白盔白甲,天下战力第一的大白鱼骑兵,给谢神策说成戴孝的小杂鱼,要不是确实是打了胜仗,周锦棉肯定会再次呛声的。
不过这伏击也是柱国大人打的,跟您老似乎没关系吧。
说的就像是您老冲锋陷阵将大白鱼骑兵打的落花流水一般了。
太不要脸了!
看着这么个不要脸的人在自己面前唾沫星子横飞的吹牛皮往脸上贴金,周锦棉的脸颊微微发烫。
良心让他忍不住有些羞愧。
“哎?你怎么了?脸这么红,不会是感染了风寒吧?”
周锦棉连忙回过神,忙道:“没有没有,提督大人您继续说。”
谢神策有些鄙视的看着他。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都说完了。”
周锦棉的脸更红了。
“不行,还是让杨总司给你看看吧。不然你病倒了我可就摊上事了。”
“提督大人您说什么?”周锦棉的直觉告诉他,谢神策嘀嘀咕咕的肯定不是好话。
拒绝了谢神策让杨总司给他号脉的“好意”,周锦棉继续说道:“那接下来怎么做?”
“接下来本提督该好好休假啦!”
“提督大人”
“哦哦,我在,还有什么事儿?”
“太行山那边”
“这个慢慢来,时机成熟了一锅端掉!现在重点跟进郑克明。”
又说了一会儿,周锦棉看谢神策有些心不在焉,于是起身告辞了。
等周锦棉走后,一名缇骑捧着一罐药进来了。
谢神策一脸不爽的将药喝完。
“喝完了,你下去吧!”
那缇骑犹豫了一下,说道:“夫人说,药不能停提督大人要是晚上不回去的话,卑职还会再来。”
谢神策突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呲了起来,跳脚大骂:“什么药不能停!!!这里是缇骑司!不准在这里说这个!不准说!”
缇骑赶紧收拾好东西退下了。
唔,提督大人好像很反对喝药啊。
难道是药太苦?不对啊,我严格按照夫人的吩咐,放了三颗糖的。
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
一定是这样的,我可是刚提升上来的,第一次能近距离接触提督大人,看来得找前辈好好讨教,不能犯了提督大人的忌讳。
缇骑满是心事的走了,空旷的房间里剩下了谢神策一个人。
感受着嘴里微微的苦味还有淡淡的甜味,谢神策不禁苦笑了起来。
大伯母一直想要抱孙子,无奈谢神威走后,晋阳公主没人陪伴,时常带着谢椽进宫,有时候一住就是十来天,大伯母见不到大孙子,十分寂寞,于是就把注意打到小侄子身上了。
可是谢神策才成亲十个月,倒是有还几个月在外边跑,所以王解花一直也没有身孕,这可把大伯母急坏了。
所以当谢神策回到家的一个时辰之后,大伯母就带着城南的扁神医来了威侯府,给谢神策“看病”。
扁神医据说是扁鹊的后人,到底是多少代已不可考,但是医术十分了得,曾是宫廷御医,太子与齐王就是他开的安胎药,年龄大了以后被晋帝特赦,领着太医院客卿的名号,只定期为老太后号号脉,其余一概不用管,算是享受了退休的极大地殊荣。
谢神策对着个干巴小老头很没有好感。
我又没病,你个老家伙为什么看着我笑,还笑的的那么瘆人?
然后当谢神策在得知了大伯母的意图之后,更是险些摔门而去。
要不是大伯母十分威严,谢神策就要当场骂人了。
所以结果是很显而易见的,谢神策绷紧了身体,被迫让扁神医用干枯的双手捏遍了全身,然后扁神医笑眯眯的开了一副药,天天喝。一天两次,要喝两个月。
扁神医在开完药之后的三个时辰,王解花就指挥着谢老三将大包小包的药材放到了住的院子里。除去煎药的损耗,足足两个月的分量。
一共花了一万八千两银子。
还不包括从晋阳公主那里取过来四两顶级牛黄。
所以与其说是在喝药,还不如说是在喝钱。
要不是考虑到药物之间的药力作用,王解花恨不得全部用顶级的,那样的话,粗略估计整个价钱还要贵上一倍。
而这么贵重的药,仅仅是为了给谢神策提神养生的。
毕竟,按照扁神医的话说,谢神策的身体底子极好,比正常人要正常好几倍,所以只要注意适当的调养,多子多女之类的,完全就是看心情的事情。
这话让大伯母喜笑颜开,亲手奉上了五十两黄金的诊金。
谢神策看着坚决不收诊金的扁神医心里在冷笑。
老家伙不过是没看出半点毛病,信口胡诌了几句调养来交差罢了,没见好多药材就是在他家买的么?这老家伙不收诊金,估计是怕会被缇骑半夜找上门心里不踏实。
尽管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但谢神策还是老老实实的每天喝下三百两银子。
(ps:明天继续!明天下午据说要停水停电,会有一章在上午。另一章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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