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第一章奉上!晚间还有一章。)
夕阳下的男子站在田埂上,骑着马的男子享受着田间地头的稻香,庄稼人们看了一会儿,继续低头劳作,没人发现东边的树林里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在观望了一阵之后悄然离开。
晚上留宿农家院。
这是地道的农家院,不是威侯府里两层小楼的独立院落,更不是王家大宅里的雕栏画栋移步换景的亭台楼阁,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院子。
因为过于普通,所以还很寒酸。
不过这已经是村子里少有的瓦房了。当然除了厅堂,大部分屋顶还是茅草。
太子果然浑身赤红,痒的难受,所幸谢神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说了几样常见的药草。小女孩儿听了立马寻来,谢神策将其碾碎,用来泡水,太子洗过之后便好了很多。
与此同时苏州城的刺史府中,一名身穿缇骑司官服的中年人与一名身着三品玉带紫服的男子相对而坐。
“杨大人,不知提督大人现在何处啊?”
杨总司微微一笑,然后拿出一封信,放到桌上,然后推到苏州刺史段怀跟前说道:“刺史大人请看。”
段怀拿起那封信,看着上面被拆开的缇骑司印记,慎重的打开,然后观看。
只是三两眼,苏州刺史段怀的表情就变得极为精彩了。
“居、居然在城外帮百姓收稻子?”
杨总司笑道:“那接下来,刺史大人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段怀只是略微一思索,然后便道:“太舟车劳顿,想必是不愿意让人打扰的,届时本刺史自然会有安排。”
“如此,有劳刺史大人了。”
“不敢不敢。太子殿下与提督大人心系百姓,竟然屈尊为寻常百姓农忙,下官却衣食便给,为政务所困,不能为殿下与提督大人分忧,心中着实惭愧。”
“刺史大人忠君爱民,鞠躬尽瘁,此言实在过谦了。”
“哪里哪里,不过职责所在......”
而在另一处,苏州城的一栋小楼里,一名满脸横肉穿金戴银的男子听完两个家丁的话之后,陷入了沉思。
“可知道那两个人是什么人?”
“小人不知。”
“听说窦老儿的孙子,窦良那小子从军去了,难道是他回来了?”
“小人看着不像,那两人年岁差不多,但只看那两匹马就知道身份定然不凡,哪里是从了几年军就能有的?除非他做了大将军。”
矮胖的男子再次沉默,不久之后有说道:“我淮扬道从军,晋升哪有那么容易,不说他窦良有没有有被选上陌刀军,就算是又能怎么样?淮扬道多少年没打过仗了,他能把本大官人怎么样?”
一名跪在地上的家丁说道:“老爷,既然不是,很可能还是最开猜测的那样,不过是错过了歇脚的客人。明日小人自去试探一把,若不是窦良本人也不是他的军中相识,只管将那几块地都要来便是。想来老爷您的名声也能让那两个外乡人不敢出手,应是无妨。”
矮胖男子想了想,然后点头道:“既如此,那便放手去做。上面早就在催促了,这块地为什么好几年了还没有拿下来。今年若是再拿不下来,不能将窦村的人都撵走,我武家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小人等明白!明日定然将这事儿办的妥妥的。好叫老爷安心。”
武家的男子点头,然后挥手让家丁退下。
以他的身份地位,自然不可能像刺史府里面的刺史大人那样,知道苏州城最重要的两个客人白天时候帮一群泥腿子割稻子。
而就算是苏州刺史,也不知道谢神策与太子就在窦村。所以武大官人自然更不知道,那两个骑着好马的男子,就是苏州刺史望眼欲穿的贵宾。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将窦村的拿块地拿到手,然后交差,而且必须是今年到手。
他不管没了土地的窦村人能不能活下去,只知道若是今年第一场雪之前自己还没能将窦村人全部赶走,那么他就活的不自在。
这群贱民......武大官人在心里这样想着。不过是蚂蚁一般的东西,居然敢挡自己的财路,真是不知死活。想来几年前的大水没将你们全都淹死......
然而武大官人又想到了窦良当年从军前折了自己的面子,窦家线娘的乖巧可人,他便又气又恼,于是对着门外喊道:“让七夫人过来!”
不多久,一名年约十六七的女子便被领了过来,这女子便是七夫人了。
七夫人怯懦的走到武大官人面前,问道:“大官人......可是不开心?”
武大官人恶狠狠的说道:“贱人!要不是为你们村子那几块破地,大官人我也不至于烦恼至今,把衣服都脱了!”
七夫人一听是跟窦村有关,带着哭腔哀求道:“大官人,求大官人放过奴家家人吧,他们已经尽全力了,求大官人开恩呐......”
武大官人哪里肯听,心道当初若不是你自荐枕席,你家那两块地哪能保得住?你老子办事不利不说,还惹得本大官人受连累,真是该死!要不是你这贱人床上卖力,本大官人哪能让他们好好的活到现在。
不片刻,小楼里便传来了凄惨的叫声,而楼下守卫的家丁们似是习以为常,有说有笑,有两个还拿出几十文钱赌这次七夫人能叫多长时间。
......
......
太子艰难洗完澡,女孩儿过来帮忙倒水。
谢神策看着女孩儿瘦小的身子竟然将那盆水轻松的搬了出去,赞叹道:“没想到你劲儿还挺大。”
女孩儿说道:“那是!公子不知道,在我们村,可是有不少男子都打不过我呢。”
“学过拳脚?”
“哥哥从军之前拜过一个师傅,也偷偷的教了我两招。”
“哦?你哥哥在哪儿投军呢?”
“说起来公子可能也听过,就是陌刀军!”女孩儿脸上洋溢着自豪的光彩,然而随即又有些低落,说道:“只是上次哥哥来信说今年希望不大,因为咱家的田地不够数额。爷娘为这事儿急坏了,就想着今年将欠武大官人的租子都还清了,然后将黑子卖掉,买两块荒地,把份额凑足......”
太子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听到这话问道:“黑子?就是那头黑驴?”
女孩儿不舍的点了点头。
“本宫......子出一百两银子。”
“这可不行!公子好意线娘心领了,可不敢接受。”
谢神策也朝着太子微微摇了摇头。这样一大笔银子,几乎足够女孩儿这样的人家吃穿一二十年,贸然得到,或许会带来灾祸。
而一百两银子,还不够谢神策为王解花买一份药材。
太子见谢神策摇头,便也知道自己失言,于是不再提银子的事情。他虽然是长于宫中,但也知道身怀巨富多是非的道理。
“怎么淮扬道从军还有田产要求?”
谢神策解释道:“淮扬道的陌刀军,是天下陌刀的范本,选拔军士极为严苛。除了家庭人口有要求,只有兄弟两个以上之外,还对牲口、田产都有极为明细的要求。这两年因为......虽然条件有所降低,但明文规定的,必然规规矩矩,跳脱不开。”
谢神策没有说完整,因为最近几年战乱不断的原因,土地兼并严重。不光是河北道与山西道,淮扬道也不例外。
严重的土地兼并使得拥有田产的自耕农数量剧减,已然到了威胁陌刀军兵源的程度,所以大晋的陌刀军招收条件才会有所降低。然而即便如此,每年补充进来的数量仍然少的可怜。
一念及此,谢神策越发的觉得当年在葫芦腹山损失的每一个陌刀士兵,都是无价之宝。
太子点头,道:“我只道为何京营与羽......都喜欢从淮扬道陌刀军中招人,原来如此。只有这样选拔出来的士兵,对我大晋才是最忠诚的。”
这样的话,女孩儿自然是听不懂的,于是太子问道:“若是你哥哥选上了陌刀军,官府必然也会有嘉奖的。”
女孩儿笑道:“回公子,据说是会奖励田地,而且户籍也可以迁到城里,不但免了赋税劳役,每年还会有钱粮奖励。”
谢神策说道:“田地可都是上等田,户籍迁到城里也不假,若是有手艺的,官府还可以开具从事手艺的证明。不过若是想住到城里,还得自己掏钱买房子。”
太子点头,心道果然是在淮扬道呆了十年的人,军政果然通熟。而朝廷会给陌刀军普通士兵这么大的好处政策,想必也是为了保证陌刀军的忠诚度与战力——毕竟朝廷已经为你解决了一切后顾之忧,你所需要做的,就是为朝廷杀敌。
女孩儿因为知道谢神策是滁州城的大户公子,也不奇怪谢神策会知道这些事情,只是听着谢神策说话,心里就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谢神策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于是又加了一句。
“好像听家里人说起过,淮扬道本州道户籍的,自明年开始,陌刀军伍家庭,有小孩儿的可以保送官学。”
“真的?”女孩儿高兴的站了起来。
“应该是真的。”
女孩儿高兴的不能自已,飞快的跑到父母那边,要将遮光消息告诉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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