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居道见许青去裴中慧被关的房间很长时间,与裴中慧都没出来,却隐隐传来裴中慧的尖叫、大骂和哭声,心就凉了半截,只怕才走了豺狼,又来了老虎,裴中慧怕是在劫难逃。
太子匆匆赶来,又匆匆地走了,都没顾得上与裴居道说一句话。
裴居道心更往下沉。
许青连太子都摆平了,裴中慧还有何话可说!在太子走后,许青劝裴中慧别再伤心,他送她回家,她父亲还在外面等着。裴中慧只好听从许青的安排。
许青大喜,下令释放裴居道和他的几个家丁。之后亲自护送裴中慧回家,不过不是她以前的家,而是她未来的家,许青所住的宣城公主府。
裴中慧知道自己已经被太子抛弃了,当太子妃的美梦已碎,若再不把握住能量大的惊人,能与太子相比肩的许大驸马、许大将军,裴中慧真的会变得一无所有。因此裴中慧压抑住悲伤的情绪,克制住对许青的愤怒,对许青的手下抬轿改向,将她抬到宣城公主府没有表达反对。
倒是裴居道接连表达反对,可是反对无效。
到达宣城公主府后,许青给裴中慧和她父母各准备了一间临时安置房间。之后许青下令在宣城公主府军营中立即建三个将军,一个是薛仁贵大将军府,一个是杨思检将军府,一个是裴居道将军府,在义阳公主府建薛金莲大将军府。两将军府规模和样式都比照原将军府。两大将军府的规模均为原薛府的十倍以上。
同时许青下令在现有的两个公主府后面重新建一个建筑面积为两个公主府建筑面积之和的十倍的新公主府,称为宣义公主府,以容纳许青不断扩大的后宫,以及将来从范阳接过来的娇妻们。
之后许青派出两路人马,一路将裴中慧的母亲和家丁、婢女都接过来,一路将杨庄若的母亲、弟弟和家丁、婢女都过来,将他们妥善安置。
之后许青率领两个女兵连入宫求见皇帝李治,坦承自己为了改变太子活不过三十岁的宿命,而大胆地代替贺兰敏之将太子妃裴中慧强行占有,请皇上恕罪。
李治对贺兰敏之和许青都非常生气,两个人都胆大包天,贺兰敏之为了给其母报仇想侮辱武则天的儿子,可是武则天的儿子也是李治的儿子,李治曾经很爱贺兰敏之的母亲韩国夫人,对亲外甥贺兰敏之也一直都很疼爱,他犯罪未遂,就原谅了他。
许青迄今为止的表现像一个星相师,李治相信他抢太子妃是为了改变太子的命运,但也相信他是公私兼顾,见色起意。可是许青纵有千般不好,万般不对,也是李治两个亲生女儿和三个亲侄女的共同丈夫,李治治许青的罪等于用鞭子抽打自己。
更何况经过韩国夫人被毒杀身亡、太子李弘险遭武则天废除和武则天不与李治商量就擅自决定大规模军事演习和大举东征四件事之后,李治恨透了武则天,与武则天矛盾激化,到了不可逆转的程度,现在正值用人之际,许青是难得的人才,搞经济、玩政治都有一套,在范阳得到燕王的全力支持,来长安不到两个月,就成为保皇党的核心人物,李治要想在与武则天的斗争中占据上风离不开许青的支持。
因此许青无惊无险地度过了李治这一关,接着许青请李治下旨让左武卫军大将军,武则天的心腹丘神勣回家赋闲,让左武卫军将军杨思检接替丘神勣任左武卫军大将军。并将右卫军将军裴居道调离武则天侄子武三思控制的右卫军,让裴居道到义阳公主府当将军。
许青征东在即,必须在长安安排可靠的人,掌握可靠的且足够强大的军队,以与后党相抗衡。
李治同意许青的看法,如许青所请颁发圣旨。
上次许青黄金释兵权事件之后,武则天严惩了被许青威逼利诱的右武卫军涉事的大将军和将军,将他们全部秘密处死,并召开后党内部通报会议,警告亲信将军们,以后谁敢私自接受只盖皇帝印章,没有加盖由武后保管的皇帝玉玺章的圣旨,而不向武后请示和汇报,或者被许青收买,下场只有一个字“死”。
许青夜访左武卫军大将军丘神勣,请他吃饭,丘神勣以身体不适为由婉言谢绝。许青只好在次日早上率人到左武卫军军营宣读圣旨,免去丘神勣的职务。
丘神勣没有接旨,以圣旨没有加盖皇帝玉玺章为由,也没有兵部的免职命令,拒绝接指,并在许青离开后向武后汇报了此事。
武后奖赏了丘神勣。
许青不与武则天争一时之长短,没有将左武卫军弄到手也没灰心,眼下许青的力量与武则天的力量相比稍显不足,考虑到皇帝、太子和保皇党的支持,差距不是太大,不将武则天逼得太急也许反倒是一件好事,减轻武则天的压力,就会减少她阴谋诡计的出炉。
许青成了武则天的眼中钉、肉中刺,杨思检和裴居道作为许青的岳父,作为保皇党的一员,在武则天心腹控制的军队里继续呆着,不仅难以开展工作,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
因此许青紧急将杨思检和裴居道用圣旨而非兵部调令调到义阳公主府当将军。
李治在六年前下旨在全国各地选秀女,一共选了二百多个秀女,当时她们入宫时还是十一岁至十五岁的小姑娘,现在已长成十七岁到二十一岁的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在储秀宫居住,接受宫廷礼仪、音乐、舞蹈、绘画、刺绣等训练。
李治这几年被武则天管得很严,皇宫中不管是妃嫔还是宫女,只要被李治临幸,头天临幸,第二天就被武则天害死,因此李治收心养性,没有踏足过储秀宫半步。
李治觉得儿子李弘太悲摧,太子妃接连被许青抢去,不仅不能骂、打、惩罚许青,还要感激许青。于是李治让心腹太监去储秀宫挑选十个最美的秀女,送到太子东宫,安慰太子受伤的心灵。
太子觉得许青对他太好,在收到东宫最美的几个宫女,得知是太子宠爱的宫女就全部退还给太子,还不惜折损阳寿泄露天机,使太子防范女人的范围缩小到他身边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女人,打消了他原先不敢再碰宫中美女,有需求就去青楼发泄的想法,为了报答许青的大恩,太子将其皇帝父亲李治送的储秀宫最美的十个秀女全部转送给许青。
这次许青没有将这十个秀女退还给太子,全部收下。
太子将十个秀女送给许青之后,将此事通报了李治。李治没有多说什么,他无话可说。许青说太子命中注定活不过三十岁才是李治身为父亲,身为大唐皇帝最担心的事,多几个秀女,少几个秀女,对他来讲算不上大事。许青又说太子将会被他身边,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女人下毒害死,要他注意饮食安全,提高警惕,这才是李治关切的事。
许青没有明言那个将要害死太子的女人就是太子的亲生母亲武则天,李弘不敢相信天下会有这么恶毒的母亲,没有往那方面去想,但是李治清楚武则天迫害王皇后、萧淑妃的前因后果,在与武则天感情破裂之后,李治秘密调查王皇后、萧淑妃遇害案真相,得到一个初步的调查结果,武则天为了陷害王皇后,在长女出生才几个月的时候,王皇后抱过小公主,刚刚离开,武则天就用手捂住长女的口鼻,捂死长女,然后诬陷说王皇后讨厌她,杀了她女儿泄愤。
当时李治热恋着武则天,武则天说什么他都相信,在没有目击证人的情况下,相信了武则天的猜测之言,将王皇后废掉,改立武则天为皇后。后来武则天先后找借口将王皇后和萧淑妃关进冷宫,再后来武则天对她们不放心,担心李治会对她们回心转意,重新宠爱她们,武则天又指使人将王皇后和萧淑妃毒死。
当年得知武则天杀死亲生的大女儿,嫁祸王皇后内情的人,和奉武则天之命下毒害死王皇后和萧淑妃的人都被武则天秘密处死了。李治查不出有力的证人和证据可以证明武则天杀死出世不久的大女儿,嫁祸王皇后,并指使人下毒害死王皇后和萧淑妃,但是武则天若没有做这种人神共愤的事,她宫中的几名年轻的宫女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接二连三地死于疾病?而太医都诊断不出是什么病!
当年奉武则天之命毒死王皇后和萧淑妃的犯罪嫌疑人冷宫掖庭宫李尚宫怎么会在距离退休年龄还有二十多年的情况就以身体不好为由辞去尚宫之职(注:皇宫有许多管人管物,具体负责一部分事务的女官,对应于尚书省六部,只不过是缩微版,是从民间招募的才德兼备、长相端庄的已婚女人,不追求非常美丽,只要长得端正并有才德就行,皇帝一般不会打这些尚宫的主意)?因为她很少请假,太医也很少给她开药,她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她在回乡下老家不久后就死了。
这非常可疑。进一步的追查,需要开棺验尸,需要审问整个掖庭宫的人,也需要审问武则天生大女儿的时候在她身边照顾小公主的所有宫女,但是李治不想搞出很大动静,也不想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就将与武则天的矛盾闹到不可调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程度。
在秘密调查越来越让李治感到震惊的情况下,李治怕惊动了武则天及时停止了调查。
因此李治相信许青所说的每一句话,他认为武则天为了更换不听话的太子李弘,防止将来李弘登基称帝后,收回她所拥有的皇帝特权,她真有可能会下毒害死李弘。
因此李治对许青的一些过分的行为,持非常宽容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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