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青离开驿站,追捕潜入者。赛时迁却自己走下楼来,走到两个侍卫面前,伸出双手,苦笑一声,“关我小黑屋吧。”
“神偷啊神偷,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怎么滴?凭你这一身本事,我们大哥既然不在了,你大可逃走的,不至于傻到自愿要求关小黑屋吧?”一个侍卫对赛时迁说。
“哎,晚上风大,这边关的,能去哪啊?还是进去避避风头。”赛时迁说着,又递了递手。
“算了,走吧,大哥交代,别太为难你。”两名侍卫没有给赛时迁带上手镣,把他带到驿站牢房里。
“哎,真想不明白,有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作陪,还这么铤而走险,真搞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一个侍卫关上牢门,摇摇头嘀咕道。
赛时迁苦笑一声,“兄弟,你是不知道生活有多艰难啊。”
这一夜,赛时迁睡得很安稳,他似乎不用担心那种偷偷摸摸的日子了,只等着明天朱青给他任务,好让他改邪归正。
“大哥,安排好了。他没有逃跑。”这时,方才那两个侍卫在驿站门口对一人说,那人正是朱青。
“知道了,下去吧,好好看着,别让他使了障眼法。”黑暗中,朱青淡淡说道。
“是!”
“大哥,你既然想留他,为何还费这些周折。直接跟兄弟们说一声不就行了吗?”两个侍卫离开后,林白问朱青,原来那个潜入者是朱青让林白假扮的。
“哎,你是有所不知啊,赛时迁可不是等闲之辈,我这么做也是确保万无一失。一来看看他是不是真心想留下来帮我,二来是让他更加名正言顺地留下,免得日后多些不必要的口舌。”
朱青对林白说。
林白若有所悟,点点头,接着问道,“那明天你怎么跟他说,莫非真的有任务?”
“这个,还得麻烦你到袁家铁铺走一趟。”朱青说着,在林白耳边嘀咕了一阵,林白边听边点点头,连夜赶往袁家铁铺。
林白本来是带着玩玩的心态去袁家铁铺的,毕竟是设局,不会当真的,所以林白一路上悠闲得很。但是,当他赶到袁家铁铺的时候,袁掌柜一家正急着像热锅上的蚂蚁。
“兄弟,老朽有罪啊。”看到林白到来,袁掌柜带着老婆和子女给林白下跪。这可把林白吓了一跳。
“老伯。这是?快快快,起来再说。”林白大吃一惊。
“哎,都怪我老糊涂了,本以为这里不会有盗贼,所以东西一直这样放着,没想到,方才一眨眼的功夫,你们的尖钉就不见了。明天要交货,我这,一下去哪里弄那么多尖钉啊?老朽有罪啊。”袁掌柜哭诉着,他是从军队下来的,自然知道军规的厉害,而对于林白,此事由他全权负责,这到期要是交不了差,这责罚是免不了了。
所以,看着袁家一家老小虽然可怜,但是,想想自己更可怜。不过,锦衣卫的风格让他很快走出情绪,问了一句,“你们可知道那往什么方向去的?”
“东边,估计这会已经出关了。”袁掌柜的女人应了一句,这姑娘约莫而是出头,模样甚至俊俏,林白方才只顾着尖钉的事,竟没有在意,这回一看,我的乖乖,眼睛都直了,看着人家小姑娘害羞地低了头。
“对对对,当时小女在收拾场子,那人骑着一匹快马连偷带抢,把尖钉抢了。”袁掌柜补充道。
“官爷,求求您宽限我们几日,好让我们重新准备尖钉,或者,用普通的钉子顶上?”这是袁掌柜儿子的话,听起来比他的妹妹还有些胆小。
本来林白想要发飙一下的,毕竟这是买卖,毕竟这是军规,可是,一看到这一家老小哭丧着脸,再看看这楚楚动人的袁姑娘,林白心软了。他拍了拍桌子,站起来,你们先准备着,我去追盗贼,看看能不能赶上。若是实在没有办法,我林白一个人扛!”说着,跨上战马,返回山海关。
“谢军爷谢军爷!”袁家对林白真是感恩戴德。
林白赶回山海关,把事情告诉朱青,朱青听闻,大吃一惊,“什么?真的有那么巧?”
“可不是嘛,本来我们是想考验赛时迁,没想到,还真遇上了盗贼。”林白道。
“宽限几日不是不行只是我早已通报京城。后天会有监察官前来检查,我还是想争取点经费啊。这约好的时间可不能说改就改的。到时别人以为我们想弄什么手脚,多些风言风语就不好了。”朱青叹道。
“那……,用普通的钉子顶上?”林白试探一问。
“不行。”朱青坚决拒绝,“这里是边关,地势坎坷,再说,以后我没每一场都是硬仗,尖钉除了有利于战马行走奔跑,还能当武器使用,这关系到马的安全和战争局势问题,决不能马虎。”
“那可怎么办呢?”林白一下没辙了,他没有追上那盗贼,只知道他往宁远方向逃了去。
“依你看,会是什么人所为?”朱青问林白。
“那尖钉要是不用来钉马掌,跟废铁没什么区别,这么有经验的盗贼,偷一推废铁做什么?”林白陷入沉思。
朱青笑了笑,“不错啊,越来越会想问题了。”
“呵呵,这不是在大哥身边耳濡目染的嘛。”听到朱青在夸自己,林白的尾巴又开始翘起来了。
“那你想到什么了吗?”朱青笑着问。
林白摇摇头。
“哎,这人是真不经夸啊。”朱青故意叹了一口气。
“哎哟大哥,我又不是您,我的脑瓜要是有你的那么好使,这山海关的主帅不就是我的了嘛。”林白挠挠脑瓜,痞笑一声。
“好了,别贫了,依我看,这不是江湖上的盗贼。”朱青认真说道。
“不是江湖上的?难道是日本人?”
朱青摇摇头,“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军人。”
“军人?”林白大惊。
朱青点点头,“没错,你想想看,这一推尖钉不值几个钱,连你都知道他是有经验的盗贼。而且,他是往关宁方向逃去的。关宁是谁的地盘?”
“吴三桂啊。”林白应道。
“对,吴三桂。你还记得吗?吴大帅跟我们送马的时候,他跟胡为将军一直在那里窃窃私语。”
“您这么说我还真有点想起来了,那天我以为他要在马群中做手脚呢。”林白想道。
“其实他们已经做手脚了,你以为追风马真的有那么难对付吗?”朱青冷笑一声。他想起在追风马的鬃毛下发现的那枚银针。
“这么说,尖钉也是被吴三桂的人盗走的?”林白问道。
“我猜是的。”朱青沉沉地说,虽说是猜,但是他的语气无比地肯定。
“那怎么办?去问吴三桂要那是不可能的,不会要为了一推钉子两军交战吧?”林白问道。
“哈哈哈,你说你整天怎么就想着打仗呢?这战争是能免则免,特别是内战,你难道忘了京城大使的话了吗?大明折腾不起了。”朱青摇摇头对林白说。
“看来,这事真的要让赛时迁去一趟了,可是这就不是闹着玩了,他要是栽在吴三桂手里,就凭他江洋大盗的名号,十个脑袋都不够砍。”朱青想了想说道。
“那你还让他去?”林白疑惑。
“明天再说吧。”朱青说着,上了二楼,走回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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