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卡门穿着素白的衣裙,站在她对面,衣袂飘飘,长发无风自动,浑身散发着光芒,好像一个真正的天使。
而她......
浑身散发着自己都能明显感觉到的邪恶气息,跪在地上,身边没有光,只有......无尽的黑暗。
“肮脏的家伙,现在,你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了吧?”
卡门手持一本类似圣经的书,脸上似乎没有什么表情,但又很吊的样子。
程雨霏实在是不想抬头看着她,但她根本移不开眼球。
“成琳,胆小懦弱,什么也不敢做,看了你记忆中的过去,即使你哥哥入狱,受欺凌,你也不敢做什么;进了奇迹后濒危你也不敢去看;什么情况下都只顾着自己,从不敢为别人做什么。”卡门的声音冷酷至极。程雨霏往旁边一瞅,这才发现,成琳竟也在自己旁边。
“花理,看了你的过去我才发现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的眼神又飘向另一处。
顺着看去,程雨霏也发现了数日不见的花理。
但......
此刻,她的花花,竟是从未有过的憔悴神色。
花理同样跪倒在地,头发凌乱,眼神涣散,一副受了莫大打击的模样。
“混蛋!你对她做了什么!?”她立刻就怒了,恨不得立马站起来揍她一拳。
但她站不起身。
“这么着急听你的审判吗。”卡门却丝毫不着急地,将目光重新转回程雨霏身上。
程雨霏一惊。
“程雨霏,你是最难挖掘的一个,”卡门忽然露出了厌恶的神色,“知道为什么在这之前,所有人对你的印象,都是你很好,很善良吗?”
她想说什么,但不知为何,什么梗在了喉咙里,说不出话,只能继续听下去。
“成羽飞,何欢,包括她们俩都好,恐怕都认为你是很好的人,对谁都很好,无私的好。但......那只是一种情况下。
“倘若换到对你极其不利的情况下呢?
“睚眦必报的人啊,对你好的,你也对他们好;对你不好的,你就百倍迫害,甚至不惜加害其性命......我说的对吗?”
程雨霏忽然一愣。
是啊......自己之前,不就这样做了吗?......
“若不是我亲自引出你的阴暗面,恐怕所有人依然被你善良的假象所欺骗呢!”卡门的语气忽而重了,“你以为自己穿越了吗?是我带你们在临界点穿过黑洞,到达与北半球气候正好相反的澳大利亚,假装警察告诉当地人你是杀人犯,但不能轻举妄动,再假装当地人对你实施恐吓,结果你的本性就透露出来了。你以为当时我是真的无路可逃了?那里是一早计算好的临界点,就在你要杀我的时候再带你们回来!罪恶的人,你差一点又犯下杀人罪了!”
都是她干的!?
为什么......
程雨霏有些懵。
自己......原来这么坏啊。
睚眦必报,甚至不惜夺人性命......
“这种事你是干得少!?之前明明就有过!哼,就算你被洗了脑我照样可以从残留的海马体中读取出来!你的那些过去啊......呵呵,真是惨不忍睹!可悲的人,你竟然已经将这些忘了!......”卡门的表情渐渐变得扭曲。
“不!不要说!”这时,成琳和花理竟同时清醒,急忙制止。
我的......过去?
程雨霏忽然睁大了眼睛。
“你接着说吧!我愿意面对!”她忽然睁大眼睛,直瞪着她。
过去。
这个字眼,她害怕。但又必须面对。
卡门冷笑了一声。
“那,你应该知道,你和成羽飞,过去发生过什么吧?”
成琳想站起来去堵住程雨霏的耳朵。
但她站不起来。
花理有些恼了。作为第一忍者,竟然会在这等小人面前无能为力。
“你说吧......”程雨霏皱了皱眉。
“你对他所造成的伤害,恐怕,比他对你所造成的,要多呢......但那个傻孩子竟然并不这么想,还一心只为了你......”卡门冷哼一声,“要知道,你曾经可是......”
忽然。
一只手掐上了卡门的脖子。
她的声音忽然就梗在了喉口。
“再不闭嘴,就去死吧。”
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好熟悉的声音!
不知为何,程雨霏眼前有些模糊了。可能是因为头晕,也可能是环境在变化。总之,她看不清卡门的脸了。卡门身后的那个身影,更是模糊不清。
但,那个身影的声音,却是自己所熟知的。
是谁啊......
忽然,她想起来了。
那是成羽飞啊!
但......为什么那个身影竟比卡门还要高一些?......她印象中自己可是一直都能看到他的头顶的......
没错,这家伙......
站起来了。
又是幻景吗?......这次的成羽飞又是谁?......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不清。
终于,世界变成了一片黑暗。
......
“雨霏,雨霏,醒醒啊......”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膜。
程雨霏缓缓地睁开眼睛。
面前熟悉的脸的轮廓也渐渐清楚了。
许久未曾谋面的何欢正一脸焦急地看着她。看到她终于醒了过来,她的表情也总算释然了。
“欢欢?......成羽飞他们呢?......”程雨霏的脑袋还是有些疼。可能是后脑勺上的伤还没有好的缘故。
“阿琳和花理在成羽飞和我的房间里休息。成羽飞......”
说实话,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成羽飞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貌似上头很生气。何欢叹了口气,随便撒谎道:“他有点事,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什么啊......他自己一个人又不方便行动......你说他在哪儿我要去找他......”说着程雨霏就要下床来,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应该是已经站起来了吧?......如果那个真的是他的话。
那他,是不是也不需要她了呢?
程雨霏的目光忽然黯淡下去了。
“雨霏,还是告诉你一个要紧事吧,刚刚楚天杭送来消息,说我们可以先出发去找成叔叔了,成羽飞的话,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但楚天杭给我们提供了足够的经费。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去......河南?”程雨霏反应了两秒钟,问道。
“没错,我们俩,花理成琳也一起去。”
“哦,对了。”忽然想到了什么,程雨霏急忙问道,“卡门呢?”
“她说有事,先走了。”
何欢不知道那个事吧?
不过,她觉得,更应该确认的,是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卡门。
一回想到她说的那些话,程雨霏就有些难受。浑身冷冰冰的,像跌入了冰窖一般。
“怎么了雨霏?”何欢看她脸色不怎么好,急忙关切地问道。
“没事......”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收拾一下,即刻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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