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罗狄跟炎鸦交谈的时候,许钟崎和碎星霜已经不得不从攻击变成了防守,虎罗即使满身伤痕,底蕴却始终比所有在场的人都强悍,妖族的**本就比人类占有极大的优势,恢复力和攻击速度也比人类强上许多,此时技能被封印,许钟崎和碎星霜还未能找出有效的攻击方式,就已经被恢复了几分体力的虎罗强压在下风,两人都是借着碎星霜拂尘上自带的气场苦苦支撑着。
罗狄消失的时候,碎星霜的拂尘也到了承受极限,在虎罗的拳头疯狂打击下,一阵崩裂的声音从碎星霜周身的气场上传来。
“遭了……居然撑不住了……”碎星霜看着虎罗的拳头越发疯狂地砸向自己面前,脸上一片苍白,气场崩碎的声音在耳边渐渐扩大,她依然拼命抬起拂尘苦苦支撑着,不敢后退一步,她身后,是正在救治黄真的两人,虚弱的炎鸦还有满身伤痕的许钟崎……自己不能后退,绝对不能!
仿佛是感受到了她的决心,拂尘上淡蓝色的光芒又强盛了几分,本已经产生裂缝的气场竟然继续撑了下去。
“你们这些杂碎!!!!”虎罗咆哮起来,竟然不再用拳头,而是直接用嘴咬向气场。
“你才是杂碎啊!!”许钟崎一把推开护在自己面前的碎星霜,将弯钩伸入虎罗嘴中,挑住了他的舌头,在碎星霜被推开的一瞬间气场就消失了,虎罗的眼神越发凶狠起来,直接向许钟崎的右手手腕处咬下,金属制的铁钩在虎罗的利齿下,也就坚持了一、两秒,然后在一阵崩碎声中虎罗咬碎了弯钩,一尾巴甩飞了许钟崎。
碎星霜慌张地跑到许钟崎旁边,却发现许钟崎的手上并没有任何血迹,他的右手腕上只有一个向内萎缩的疤痕。
“我才不怕呢。”许钟崎喘着气爬了起来,满脸嘲讽地看向虎罗,对着他挥了挥自己空空荡荡的右手手腕。
但是正站在许钟崎身边的碎星霜看得清清楚楚,这个少年的左手正攒成拳头拼命颤抖,他并不如脸上表现出得那么轻松。
“天火、破!”一道黄色的道符出现在空中,直直飞向正逼近许钟崎和碎星霜的虎罗,一团烈火轰然炸裂在虎罗的头上,发出巨响后将他整个头卷在一团烈焰中。
那边的黄真在林子月搀扶下坐了起来,手臂还维持着刚才甩出道符时的姿势,端木晚清正不满的瞪着他,嘴中在抱怨:“你作为病人就不能像个病人似得旁观?”说罢他转向碎星霜和许钟崎喊道:“攻击他的鼻部和尾根!”
碎星霜和许钟崎一人捡起半截铁柱,这都是在之前黄真与虎罗的战斗中被毁坏的,两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同时出手,许钟崎用左手拿着铁柱刺向虎罗的鼻梁,而碎星霜则迅速绕到虎罗身后,用铁柱挥向虎罗的尾巴根部。
虎罗受到火球炸裂的攻击后,眼睛紧紧闭着,有血液顺着他脸上流下来,即使头上的烈焰熄灭,他的眼睛始终再没睁开,感受到周身有物体接近后,虎罗凭着听觉右手一记上勾拳挑出,尾巴也猛地在身后一扫,碎星霜顿时被扫飞落在几米外,而许钟崎的胸口被这一记重拳砸了个结实,但是他脸上一狠,反而更进一步,用力地将手上的铁柱由刺改砸,狠狠地砸在虎罗鼻梁上。
许钟崎几个翻滚撞进了一堆木箱中,一口血吐在自己胸口,他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那拳震碎了似得,烧灼般的痛苦从体内不断传来,他一边往外咳血,一边揉着阵阵眩晕的头,碎星霜从另一边爬起来,绝望得看到虎罗竟然还站在原地,许钟崎舍命打出的攻击似乎没有任何效果,但是十几秒后,虎罗仍然直直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碎星霜心中一定,忍着身上各处传来的阵痛,奔向木箱中的许钟崎,发现这个少年还活着,虽然气若游丝,但是眼神还是异常明亮,正焦急地盯着她,一边深呼吸一边说道:“那只……杂碎呢……”
碎星霜再一次抬头看向虎罗,虎罗的身影前后摇摆起来,终于仰头倒下,砸得地上一阵飞灰飘起,碎星霜抓住许钟崎空空如也的右手手腕,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我们……成功了……我们……赢了!”
她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后,端木晚清虚脱般靠在一个笼子边坐了下来,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这么短的时间里进行一场超级手术,他的精神也不知道为什么能一直苦苦维持着,现在boss已挂,黄真凭着妖族的力量身体已经自我修复起来,脱离了濒死的危机,端木晚清终于松了一口气。
林子月扶着黄真站起来,看他已经有了几分力气后,立刻跑向房间另一角的炎鸦,看着炎鸦昏迷的样子,她也松了一口气,擦去他嘴角的血痕,替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林子月低声喊了句:“召唤解……”
却被稍微清醒了的炎鸦一把捂上嘴,看着炎鸦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塔罗牌,说:“这是那个衰神给……给你的东西,好好收着吧……本爷今天就不奉陪了……你自己万事小心……别挂掉后也害本爷挂掉……”
然后他放开了林子月,林子月看到他这副失去活力的样子,心底居然对这个恶魔有几分难过,接过那张写着倒吊人的塔罗牌后,林子月再次喊了句:“召唤解除。”
炎鸦化成一团火光消失在林子月面前,她看了眼手中的塔罗牌,居然没有任何物品说明,林子月试着将塔罗牌收到自己的口袋里,这个举动成功了,但是口袋里的塔罗牌依旧没有显示出任何信息,甚至连名称都没有。
那个罗狄的事情,炎鸦是不是知道什么?林子月决定在脱离这个副本后,在外面召唤炎鸦出来,好好跟他谈一谈,不过现在大家该怎么办?
林子月走到黄真身边,惊讶地发现地上的虎罗居然还在喘气,双眼已经没了焦距,虎耳里也有鲜血缓缓溢出,他的鼻梁居然深深地凹了下去,分明很快就要断气了,左手已经是跟炭块一般,不断有黑色的粉末伴着点点火星从上面脱落,他浑身是烧焦的痕迹和向外倒翻着流血的伤疤,明明蕴含着那么强大力量的身躯,此时躺在地上,半点动弹不得。
“阿黄……我的时候……恐怕到了吧……我好像看见虎妞和小黄了……你说……这俩孩子以后长大了……会不会在一起呢……”虎罗的声音传出来,黄真面露痛苦之色,“我觉得……虎妞长大……肯定比你家……北北还要好看……也不知道北北……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么羸弱的家伙……”虎罗的嘴角有越来越多的血流出来,那鲜红色渐渐在他身下绽放着。
“阿虎,不要说了,你……”黄真颤抖着从胸口掏出一张道符。
“阿黄……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跟你当了兄弟……要是我们没认识……你没有从人类……手上救下我……那该多好啊……我们就不会来到妖界……不会一起加入万妖学院……不会遇到北北和甜儿……我就能……在一切发生前……跟我的家人一起毁灭……”
“阿虎!!不要说了!!!”黄真仰头怒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
“阿黄啊……你怎么了……在生我的气吗……在万妖行的时候……你明明对着同胞们……不论谁都是那么温柔有礼的啊……我却总惹你生气……他们都说我……是唯一能让你生气的妖……可是……我可一直……在生你的气啊……”虎罗的眼神越来越灰暗,生气不断消散,但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坚定,甚至带着笑意。
黄真的手紧紧捂在脸上,有泪水划过他指间,流淌下来。
“阿黄……你还在吗?我看不见你了啊……我什么都看不见啊……你救救我好不好……就像是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救救我啊……给我一个解脱……”
黄真将手移开,露出一张满是泪水的脸,他跪在虎罗身边,将黄色的道符贴在他不断起伏的胸口。
“阿黄……我去见北北和甜儿了……我们在轮回里等你……来生……我不给你添麻烦了……我们做好兄弟……我们四个人……一起保护妖族……保护我们的同胞们……给我一个解脱……送我一程吧……”
黄真指间的道符化作一道黑光钻入虎罗胸口,虎罗一声闷哼,彻底没了生息。
“阿虎啊……已经……没事了哟……”黄真伏在虎罗已经没有任何心跳的胸口,感受着昔日挚友、今日对手渐渐冰冷的体温。
几分钟后,虎罗的身躯渐渐缩小,从人形变成了一只一人高的老虎。
林子月站在虎罗的尸体边,一直静静地听完虎罗和黄真的对话,心里哀叹着。
昔日挚友,今日对手。
也许从黄真救了虎罗那一刻开始,就注定黄真也会终结虎罗了吗?
“黄先生……如果你想倾诉的话,我现在可以听一听,有些事情如果不说出来,就再也没机会跟任何人说了。”林子月瞥了眼墙角,端木晚清正在和碎星霜一起替许钟崎整理伤口,时不时传来许钟崎的惨叫和咒骂声,林子月低头看着虎罗胸口的黄真,心底划过梅莹的笑脸,也是一阵悸痛。
黄真缓缓开口,用着飘忽的声音讲起他的故事,脸上一直带着悲痛,目光从未离开虎罗的脸庞。
一场森林大火,在一个寒冷的春天,烧毁了黄真所在的狐族聚居地,他在逃离的过程中与父母失散,年幼的他被一个年轻的看林人救了回去,在那个人的照顾下他渐渐恢复,学会了捕猎果腹,学会了人类复杂而深刻的感情。那年秋天,黄真跟随看林人去山上巡视却被一伙盗猎者袭击,黄真眼睁睁看着,为了保护自己,看林人在那群人的枪口下牺牲了,他拼命从那伙盗猎者身边逃进了树林。黄真在林子另一边,居然遇到大肆狩猎山上虎群的盗猎者同伙,悲愤交加下黄真一直没有激发的妖狐灵力彻底爆发,山上的动物们也现身助战,在赶跑了那群盗猎者后,黄真在虎群的尸体堆里,找到了一只瑟瑟发抖的幼虎,那只幼虎伏在自己母亲的尸体下面,受到母亲死前的保护才得以逃过一劫。
“喂!你没事吧!!”黄真用鼻尖轻轻顶着那只猫一般的小老虎,小老虎抬头愣愣地看着他,半晌后扑了上来,窝在黄真的胸口哭泣着。
“爸爸……呜呜呜……妈妈……我们的家呜哇哇……”
小老虎嘴中含糊得喊着,黄真轻轻搂住了小老虎,叹了口气:“已经……没事了哟。”
黄真带着小老虎,告别了林子里的动物们,踏上了寻找妖族的路。
“阿黄阿黄!你说妖族们都在哪里啊?传说中的妖界真的存在吗?”虎罗绕着黄真跑来跑去,黄真觉得自己都快晕了,连忙让虎罗赶快停下来。
“你不要这么激动吧,我们找着找着,说不定某一天就能找到了,妖界据说是个妖族们和平生活的世界,被称为妖族的理想乡,我想一定会有很多妖族在那里吧。”
黄真一路笑着回答虎罗千奇百怪的问题,一边暗自嘀咕,要不是自己所属狐族的历史悠久知识渊博,自己恐怕还真应付不了这个小家伙,太能折腾了,虎族都这么有活力么?
黄真和虎罗一同寻访了许多人界的妖族前辈,在一条神龙的帮助下,穿过空间乱流后终于抵达了妖界,但是两人因为不够强大,在经历了空间乱流后陷入奄奄一息的状态,幸好妖界万妖行的执法小队路过,将黄真和虎罗带去了万妖行名下,位于爵伊城的妖界学院。
“喂,阿黄,我以后也想加入执法小队。”虎罗跟黄真正站在门口,看着执法小队被妖界学院的学生们团团围住,学生们脸上洋溢着尊敬的神情望着执法小队,而执法小队的妖族们,正笑着给一群孩子讲述妖界各地的故事。
“恩?你突然有了这样的决定啊,”黄真看向那群学生们的笑容,“那我们来比比谁先进入万妖行如何?”
“哼,本大爷一定比你快,只是这几年我就长得比你健壮了,以后你肯定比不上我!”
虎罗冲着黄真吐了吐舌头,黄真挑挑眉说:“力量又不是由**来决定的,头脑和灵力,知识和经验,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身为狐族我确实不擅长力量这方面……哼,但是等我学了狐族的符法,你这样只会蛮力的二愣子,肯定打不过我!”
“你说什么呢,要不要来打一架试试啊!”虎罗呲牙咧嘴地说。
“来就来,谁怕谁啊!”黄真也挽起了袖子。
“咳、咳。”一个女声在一旁响起,一个猫族少女挤到两人中间,“你们俩麻烦不要在校门口挡路好不好,打架的话也请换个地方去擂台上,不要在门口跟流氓似得丢学院的脸,甜儿别怕,这有什么好怕的,这两个人不好咱们说说又不会怎样。”
“可是……”猫族少女背后一个羊族的少女探出头来,泪汪汪得望着虎罗和黄真。
虎罗和黄真顿时都放下了拳头,因为尴尬,脸上都有点红,猫族少女得意地带着羊族少女,从两人中间昂着头走了过去,倒是她牵着的那个羊族少女在不断发抖,虎罗跟羊族少女目光相对的时候,呲牙笑了笑,结果羊族少女居然直接被吓昏了过去。
“甜儿?甜儿!!”猫族少女慌张地抱起羊族少女。
“哇……你赢了,我服你了。”黄真用胳膊肘碰了碰虎罗的手臂,低声说道。
“鬼狐你闭嘴。”虎罗冲黄真比划了个小拇指,两人帮着猫族少女把羊族少女送去了学校的医疗室,并且互相作了番自我介绍,猫族少女名叫喵北北,羊族少女名叫羚甜儿,两人都是万妖学院的三年级生,而虎罗和黄真作为插班生,也将加入万妖学院三年级的课程。
自此,四人之间渐渐熟识,结下了深刻的友谊,在毕业那年虎罗和黄真同时被万妖行的执法小队录取,就在毕业典礼后,两人竟然同时向喵北北告白,黄真和虎罗在学院的擂台上约战,却在最后时刻被喵北北阻拦住了。
“虎罗!够了!我……我一直以来喜欢的,是黄真……”
因为这句话,虎罗自此再也没有给过黄真好脸看,借酒消愁颓废了两个多月,此间羚甜儿一直陪伴着着伤心欲绝的虎罗,虎罗在重新振奋后,羚甜儿突然跟他告白了,他感激着羚甜儿一直以来对他的默默付出,于是答应娶羚甜儿为妻。
当虎罗前往万妖行工作时,天意弄人,他跟黄真被分在了同一执法者小队。两年后,鬼狐黄真的名头开始在妖界流传开来,而诡力虎罗的称呼与之相伴相随,对此感到不满的虎罗,总是充满恶意地在任务中惹下各种麻烦,而身为队长的黄真不得不为他处理这些麻烦,每次看到黄真因为他的事情暴跳如雷,虎罗确实有种报复的快感,但是每次出完任务回到爵伊城,看到喵北北欢快地扑到黄真的拥抱里,一股无名怒火便再度灼烧着虎罗的心头。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两人的孩子诞生,成为父亲的虎罗心底多了一份责任感的沉重,终于收敛起自己的冲动和任性,看着自己小小的女儿虎天天跟小猫似得,在怀中冲自己甜甜得笑着,虎罗的心第一次这样宁静与安详。或许这是上天对自己的弥补吧,眼前闪过喵北北的笑脸,虎罗这样想着。黄真的小儿子黄言比虎天天大了半岁,从生下来开始就很安静,总是淡淡地看着周身的人,除了父亲母亲不管谁碰都会哭出来,清澈的眼神不含任何杂质,就像是虎罗第一次遇见黄真时,黄真的眼神一样。
两个父亲的关系缓和后,两家人几乎过得跟一家人一般,直到几年后妖界战争的导火索在爵伊城爆发,万妖学院被毁灭,爵伊城的妖大部分都没能逃脱那群人类的毒手,内丹和本命精华统统被剖膛破肚取了出来,妖界为这群人界来客的残忍程度而震惊。而虎罗和黄真,则是为之绝望,因为喵北北和羚甜儿,都在这场**中遇难,他们将黄言和虎天天放在地下室的酒桶里,才让两个稚儿得以逃过一劫。
虎罗抱着还不会走路的虎天天,站在喵北北和羚甜儿的墓前,他身后站着黄真,正牵着年幼的黄言,有细细的雨丝从天而降,冲刷着墓碑上那些照片里,那些受害者们,永远不会褪色或者改变的黑白笑容。
“为什么……我们到最后还是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同胞呢?”
虎罗的问题落在黄真耳中,黄真默不作声得垂下头,看见儿子澄澈的眼神望向他。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黄真的声音消散在缥缈的雨幕中。
一时间只有雨滴敲打在墓碑上的声音,回荡在这哀歌响彻的天地间。
——虎罗的死亡、新的任务出现,几人又该如何回去幻世——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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