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直身子,整个人被抽走灵魂一样,任由汗水哗哗哗滚滚而下。
涯血刚才吓得不轻,此时看着他坐起来,一副棺材里突然冒出的尸体,眼珠无神,脸蛋扭曲,吓得更是严重。
他不是害怕古丞的样子,而是害怕他一口气接不上来,就那样去了。
“阿爸…”
脉脉轻哼两声,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儿,古丞也从痛苦中而出。
尽管他不知道死亡是种什么感觉,不过与刚才那种感觉相比,他宁可瞬间死去,最起码来说,不会那么痛苦。
“涯血…”
古丞轻哼一声,突然呆住了。
涯血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着急了起来。
“居然能说话了?…这药也太神奇了吧!刚才不能说话,连动也下也疼痛的要命,而现在浑身轻松,不仅仅能动,而且大脑也清晰了很多。”
“可是?”
古丞看了一眼大半碗的药,又皱起眉头,不敢在喝。
涯血看着他脸色变得如此怪异,便用手指了指他,示意告诉他,他究竟怎么了,想说些什么?
三年多前,自己只能躺在床上,时时忍受身体传来阵阵剧痛,脸蛋更像被火烧一般,炙热的疼痛,快要要了他性命,他忍了过来,可如今明明知道那药有奇效,却因为那药怪异,喝下有种浓硫酸浑身流淌,比死更难受的感觉,所以有些害怕。
“那么多痛苦,我都熬了过来,喝了它,就一口,一口猛的喝了它。”
他给自己鼓足劲,看了看涯血,轻轻说道:“涯血,把碗给我。”
刚才古丞那瞬间的情况,让此时的涯血不敢在喂他药,静静的看着他。
“涯血,那药有奇效,我喝了它就没有事了。”
三年前是漫长的疼痛,而此时是一阵迅速而剧烈的疼痛,与之比起来,古丞更愿意选择后者,干脆利落。
涯血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仔细打量着他,才把碗递给他,把碗递给他后,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看着他,心怕他又像刚才那样。
古丞看着碗里那白色的液、体,微微皱了下眉,随后闭上双眼,张大嘴巴,猛的一口,全都喝了下去。
“啊…好苦。”
他张大嘴巴,轻哼两声,身体也颤抖一下,便睡了过去。
虽然是喝了药就睡了过去,不过把亚旭吓得不轻,他快速跑去找毒娘子,只可惜找遍了整个鬼宅,任然没有见着毒娘子半个影子。
当他再次回到房间,看看他古丞哥哥怎么样时,古丞已经站了起来,坐在床边,在给脉脉把脉。
他也并没有因为跑了整个鬼宅没有找着毒娘子而不高兴,相反他对毒娘子有丝感激,此时,他也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古丞背后,看着他们。
“涯血,我有点饿了,你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
涯血一听,古丞哥哥知道饿了,想吃东西,心里那个激动,连忙走上前去,指着自己,又指向门外,再次指向脉脉。
“你说你现在就去弄饭,脉脉怎么样了,对吗?”
涯血点了点头,看着他,仿佛一辈子也看不厌烦。
“脉脉比以前好多了,只是…要是云兮在的话,那该多好呀!…好了,涯血,去吧!…哦…对了,多弄点菜,我真的饿了。”
涯血回过头,一脸开心的砰砰跳跳跑了出去。
刚吃过饭,欧阳瑞就跑了进来。
“古丞,杨大人把高温判了死刑,已经杀了他。”
他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好像突然间少了什么,整个人都不大精神。
“高温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古丞没有说下去,他不想让欧阳瑞知道自己在想:“高温作恶多端,死对他来说,根本无法弥补不了他的罪行,也不想让欧阳瑞知道,他想从高温嘴里知道更多事情,就比如说这鬼宅二十多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天降奇雷,劈棺裂尸,灭高家庄,究竟是出自何人之口?”
“欧阳大哥,杀了高温是好事,怎么…是不是觉得杨大人让他死的太轻松了,心里有些不甘。”
“不知为什么,突然间觉得少了很多东西,少了很多却又说不出来究竟少了什么。”他看了一眼古丞继续说道:“血浸牂牁,尸首分离,杨大人并没有让他死的轻松,只是今天发生了一件怪事?”
欧阳瑞眼光变得深邃,好像回忆刚才看见的一幕。
“古丞,你说牂牁河里有没有水怪?”
“牂牁河水泛红,孙伯他们深谙水性,几十口人,瞬间死去,腹中无水,眼神焦距一点,脸蛋扭曲,充满了无线恐惧,水怪?”古丞眉头一皱,随后说道:“今天发生了什么?”
“本来我是按照你的吩咐,暗中查探,以防万一事情生变,谁知被杨大人的亲随杨帆找着,他说,我是茅坡寨唯一幸存下来的人,要我见证这十恶不赦大恶人高温的死样,所以我吩咐好他们,就跟随着他去了衙门。”
“我刚到衙门,就说城中的百姓,衙门的武士,全都去了牂牁河,去到牂牁河时,已经是人山人海,只是人虽然很多,去很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
“杨大人站在最高处,看着那些人说道:“你们都是牂牁的良民,是能分辨善恶之人,如今这头穷凶极恶,无恶不作之嗜血野兽被本官抓住,本官要你们指出他的累累罪状,指出他对你们做的坏事,指出自己知道他所做的坏事,本官也要你们跟本官一起见证,这头嗜血野兽是怎样头颅落地,尸首分离,血染牂牁河。“
“他说完,扫射一眼牂牁,便示意我上去说话。“
“我知道我不能推辞,也绝对不会推辞,所以我大胆的走上前,说出了那场惊世骇俗的事件。众人一听这件事后,都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又觉得没有什么?”
“我也觉得很奇怪,这样的事情他们居然能那么快平静下来,后来我才知道高温真是个禽/兽,无恶不作的禽/兽…他夺人妻儿,杀人丈夫,霸占财物,暴殄天物,实在骇人听闻。“
”苍白的老头子说着自己儿子被杀,儿媳妇被抢走,小孙子被一把捏死,说着说着就疯狂的冲向高温,仿佛此时他想一把把他活生生的吞下。“
“后来陆陆续续有人上去,毒辣高温罪行。”
“高温被关押在囚笼中,头发凌乱,浑身脏兮兮,看样子好像被杨大人下了药,让他说不了话,身体动弹不得。”
“杨大人随后拿出一卷白布,一个大盆,仰头拜见苍天,阴沉着怒吼着:“本官今日替天行道,手刃牂牁恶霸,还民一个清明。”话音刚落,地面一阵震动,牂牁河河水突然一下子猛涨起来,一下子涨了足有十米之高。“
所有的人瞬间齐刷刷的看着他,仿佛他的话感应了上天,上天也知道了高温罪大恶极。只是杨大人身子一颤,似乎不是并非他所为,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很快冷静下来,扫了一眼众人,说道:“上天都感应到了,今日就是他高温的死期。”
“那些人一听这话,又朝他走进了一些,离牂牁河更远了些。”
他说完让武士把高庄主拉出来,提着板斧,亲自上阵,一斧就砍掉了高庄主脑袋,而且他们还把他血放入盆中,又让武士杀掉几个高庄主亲随,同样把血放入盆中。“
“本官已经斩这头嗜血恶霸,也他的脑袋祭拜上天,祭拜牂牁河。”
“话音刚落,牂牁河再一次猛然一震,轰轰轰又涨了起来,而且跟前一次一模一样,都相当凶恶,要是在牂牁河河边的话,一定会被刮走。”
这一次,那些人倒是没有那么害怕,只不过也没有半丝放松,死死的盯着杨大人,仿佛他就是上天的使者。杨大人也颤抖一下,随后看了一眼我,我什么也没有说,毫无表情,随后他让他们打开那卷白布,说道:“今日,我已替铲除恶霸,大家也写上自己名字,让上天见证你们的真诚,也让我们一起创造一个新的牂牁。”
“开始,除了上台说被高庄主害的亲人外,没有人敢上去,后来也不知杨大人说了句什么,杨公,刘文,还有另外三个风水先生上去写下自己名字后,慢慢的,整个牂牁的百姓也上前写下了自己名字。”
“牂牁河两次猛涨…我今天使用了两次天雷斩,牂牁河涨了两次,难道真的有鬼怪,或者是水怪?“
古丞皱起眉头,他此时更不清楚这究竟是不是真的有水怪,或者说有鬼?还是真的上天感应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牂牁河的这两次猛涨大约在什么时辰,河水有没有什么特别?“
“大约午时三刻?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还是怀疑什么?“
“午时三刻?正是我使用天雷斩的时间?”古丞眉头一皱,更加确定那就是鬼怪,或者是水怪?
“没有什么?我只是在想:万人血书?杨大人还真是细心?…高轩呢?高轩没有出现吗?”
古丞没有告诉他关于孙伯的事情,也没有告诉他今天使用了两次天雷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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