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轩这小子欠抽啊**
“白夫人,你们白府就是这样待客的么?”金子轩冷若冰霜的脸上划过一丝的恼怒,配合着他冷到极致的声音,使得整个厅堂都好像坠入冰窟里。“当着客人的面打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崔氏脸上闪过一片阴云,甚是不快的白了他一眼:“程公子,我们白家跟你可没有交情,完全是看在岳贤侄的份上才招待你。”
由于金子轩除了相貌惹眼外穿着一直非常普通,白家的人都以为他不过是个小户家的公子罢了。连一向最注重面子的崔氏都对这位普通的公子不冷不热。
今晚,她又在得意之时,便更不在意金子轩的态度和看法。
她目光又转向正在受罚的芷容,“我们白府的家务事还不需要外人插手。吴嬷嬷、红喜带程公子去客房休息,礼数要周到。”
金子轩蓦地嗤笑:“白夫人您可真势利!”
明晃晃的嘲讽惹怒了崔氏,她又不好向客人发作,刷的回头咬牙狠狠的吼道:“赵嬷嬷、孙嬷嬷你们晚上没吃饭吗?”
两个奴才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手上的竹板加重了力气。这根本就不是打而是狠狠的摔,每一下都非要摔出个长长的红印子才罢休。
春华在一旁一边哭喊一边磕头求情,却没有一丁点儿的用处。
“哭闹什么?一会儿便轮到你!”赵嬷嬷面目狰狞的对龇牙。
“不要打她,打我一个好了。”芷容咬着牙,背上冷汗涔涔,两只手掌已经全都红肿,甚至带有血痕,手上传来火辣辣的痛使得她脑袋紧绷耳朵轰隆隆的一片。说是打二十下,其实三十下都有了。
不过,只要崔氏不喊停,就不算完。
起初听金子轩的话她还以为那人是良心发现要替她求情,现在却全部这么想。那家伙该不会是故意顶撞崔氏的吧,那个变态可真没准儿。
春华听芷容这样说哭得更加厉害连连喊着:“打我吧,打我吧!”
金子轩面对崔氏的暴怒却不紧不慢的来了一句:“倘若岳兄知道白夫人如此狠毒,不知道还会不会愿意娶你的女儿为妻。”说着眼睛瞟向芷兰嘴角冷厉一撇。
芷兰瞬间感觉无数道冷厉的冰剑朝自己射过来。她不自在的低下头,不知为何对金子轩产生了莫名的恐惧,这感觉如坐针毡。
“停!”崔氏发话,厅堂里的声响也随之停止。
她走道芷容面前,看着那两只红肿的带有血痕的手脸上显出痛哭之色。“容儿,为娘的也不忍心罚你啊。哎,可是家法不能违抗。”细长的手指轻轻的在那血红的手掌上画着圈,尖利指甲停在某处猛然一按,然后狠狠的一抠。
突如其来的剧痛使得芷容差点叫出声,酸楚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过她还是紧紧的咬住牙齿,毫不示弱。
这些痛早晚会百倍、千倍还回去。
“大姐,我看姑娘们都倦了,你这罚也罚了,骂也骂了,就算了吧。相信三姑娘以后定是不敢再犯了。”六娘看见崔氏的动作心生怜悯。“三姑娘还不跟你母亲认个错。”
“母亲,容儿没错,没做不合情理的事又何错之有。”芷容虚弱的张开双唇,坚定的吐出这句话。
“姑娘你就认个错吧。”春华哭着跑过来,不想芷容再受苦。
芷容不再说话而是闭上眼睛,谁也不看。
崔氏看着她这幅样子感觉可气,又狠狠的在她伤口上划了一下,感觉到芷容身子猛然颤动,她满意的无声狞笑。
“容儿今晚就在后面的佛堂思过吧。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认错之前不准给她包扎!”崔氏说完带着芷兰便走,二夫人带着两个女儿紧跟其后。
金子轩也跟着红喜去了客房。
四夫人、六夫人赶紧上前查看芷容的伤势。芷霜和芷烟则很快找来了外伤药和干净的白色细布条。
“两位夫人,大夫人可交代不许给三姑娘治伤。”赵嬷嬷这会儿异常的神气,连四娘和六娘都不放在眼里。
今晚崔氏打得不只是芷容,实则间接打了芷烟。同时还告诉了全府上下她才是这府里唯一的主母,就是老祖宗也不能阻止她动用家法。
“赵嬷嬷你这未免太过分了,三姐姐都这样了还不让包扎?”芷烟尖叫,只差上去给那老刁奴几巴掌。
芷霜也看不下去了,拿开赵嬷嬷掐在芷容胳膊上的手,“我给姐姐上药!”
赵嬷嬷哪里甘心威胁道:“若是让夫人知道了,恐怕三姑娘还会受罚,就是五姑娘和六姑娘也要挨骂。”
四娘冷哼一声喝道:“赵嬷嬷你甭拿大姐来压我们,相信大姐也不会如此的狠心,还不快让开!”
“呦,四夫人瞧您这话说的,奴婢只是不想违背大夫人的意思。”赵嬷嬷依旧顽固。
“四娘、六娘,两位妹妹,你们不用担心我,回去吧。”芷容挤出一抹坚强的笑:“我没事!”故意声音提高。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示弱,不能让府里的人以为她无能到承受不了痛。这样的话谁还敢投靠她?她院子里的人也会认为自家的姑娘软弱可欺,无法让人信服。
她今后要藏的是自己刺绣的本领和对付人的手段,至于性格则要藏一半露一半。
四娘明白了她的用意,只好叹道:“我们走吧。”
芷容随后被两个老奴带到了后院的佛堂,并把门关上,找来小厮守在院门口。
佛堂里面除了一只蒲团可以跪着,再无其他保暖的物件。虽说现在已经是春天,不过夜晚的空气还是冷森森的。正合了北方那句俗话:春捂秋冻。
芷容很想抱紧双臂使自己能够稍稍暖和一些,却无奈自己的双手疼痛难忍,只能手掌朝上的瘫在面前。
她眼睛盯着佛像喃喃自语道:“佛祖,坏人一定会有恶报的。对吧?”
“那可不一定。”不知什么时候金子轩站在门口幽幽吐出一句。
芷容愕然回首,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觉。“你怎么在这?”
金子轩慢慢走过来;“小点声,让外面的人听见了,白夫人可就要诬陷三姑娘跟程某通奸了。”这么严肃的话从他口中出来显得那么的轻描淡写。
芷容瞪他一下,冷哼道:“你来干嘛?”
金子轩打开手上的包裹,里面装着几瓶外伤药、清水、细布、几块芙蓉糕,还有一件大毛披风。
“这些是四夫人和春华给我的。她们进不了正巧碰见我散步便求我想办法带进来。恰好我有跳墙的本事。”
散步?跳墙?
芷容呆呆的盯着他,这人脑子有毛病吧,大晚上的散步?
“你是不是觉得愧疚所以才会过来?”芷容眼睛骨碌碌的打量他。
金子轩随即摆出招牌式的冷笑反问:“三姑娘认为我会吗?”眼中溢出嘲讽和不屑。
芷容自嘲的轻笑:“我怎么会期待你能有良心?”如果他有一点点的同情心,上一世就不会射那一箭。
对于芷容的话金子轩很是不解,却也不再问而是取出清水,不容分说的拿过芷容的手,仔细的清洗。然后有将外伤药涂在伤口上。
芷容疼的眼晕,紧紧咬住下唇不吭一声。
“你这也是自作自受,如果不是因为得罪了白夫人也不会遭这样罪。你手上也有人血,也怪不得别人对你狠。”金子轩一边上药一边平淡的说处自己的想法。
芷容使出吃奶的劲儿剜了他一眼低吼:“滚开!”这是她第一次爆粗。
作为一个大家闺秀,她始终认为即使骂人也不能带脏字,要显出自己的风范。可是面对金子轩,听着他的言论实在是却没办法镇定。
金子轩是何等高傲的人,他用力将芷容的手甩开,站起来,怒目冷然道:“不识好歹!”
芷容冷冷笑道:“呵,是啊,不识好歹,在你这样的人眼里我白芷容只不过是一棵随意践踏的草,不值得尊重。你总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我,俯视白府。”
刚刚在大堂上金子轩对崔氏的态度其实是对整个白家的轻视。
“不过是府宅内的勾心斗角罢了,在我看来是天下最可笑、最可悲的事。”金子轩倚在佛像旁俯视芷容。
“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了解多少?”芷容挣扎着站起来:“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活的那么潇洒?那么容易?你把话说的那么轻松,可知道很多人都在死亡的悬崖上挣扎。想活下去有错吗?想好好的活有错吗?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芷容此时的神态狰狞得可怕,她一步一步靠近金子轩,像是要把对方撕成两半。
金子轩震惊的看着她,任由她靠近,他平生第一次有些有些怀疑自己的话。莫名的愧疚也随之慢慢的爬上心头。
不过,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道歉,“我没资格,你也没资格评判我,别以为只有你自己活得不容易。想博取我的同情,你就错了。”
芷容蓦地轻笑,摇摇头:“你也太自大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从来都没想博得谁的同情,也不愿意自怜自哀。我只是想比谁活的都快乐!”
随即又是几声轻笑,做回蒲团上小心翼翼的拾起药瓶,忍痛为自己上药。
金子轩感觉被耍了一样,内心深处有一个地方快要爆炸了。他有些搞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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