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禄啊,你说丞相怎么出兵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传回来?莫非那那些东贼真这般难战程,我可听说,他们虽说有三十万人之多,但大半都是新兵,想我并州、凉州军皆乃百战之军,按说想要灭了他们,岂不是弹指之间?怎么凭得这许多的周折?要我说,就是那个李儒,没事瞎指挥,竟起什么妖蛾子……算了,别提这些闹心的事了,我们远在后方,还劳不到我们去操心这些,只需守好这函谷关,过咱们的舒坦日子就可以了……来来来。宜禄啊,来,再喝一碗!”
函谷关,一大厅内,守将魏续正和自己的部将秦宜禄胡吹海喝,下面,几个在青楼招来的歌妓,吹拉弹唱,还有几个衣裳半裸的舞妓卖力的跳着舞。魏续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紧紧的盯在众女子的身上,嘴里胡乱的和秦宜禄白话着,心,却说不上跑到了哪里去了。
魏续遭擒被吕布换回来后,只觉得丢了老大的脸,正巧董卓有意迁都长安,如此,这函谷关倒成了重要所在,魏续听说后,自动请命来镇守此地。
只要守住了函谷关,小说也是有点功劳的,总比在前线没头没脸的强多了。
而且……
对于自己的上司,秦谊却是深深的了解,其所好者,美酒、女人!是属于见了美女迈不动步,闻到美酒必须喝的那种,摊上这样的上司,算是他秦宜禄倒了霉了,一离开了吕布的视线,待到了函谷关,魏续顿时失去了约束,一头扎进青楼里,足足三天多没见到面s来更甚,将青楼女子招到关守大堂上,一面喝酒。一面恣意的玩弄女人。守城的重担,一切的事物,全落到秦谊的肩上,直气得秦谊敢怒而不敢言。
今天,魏续死活拉着秦宜禄的手,要他陪酒,官大一级压死人。他秦谊却又不得不听命令,只好抛下了手中的事务,来陪魏续在这胡来。
瞧这副模样,若不是秦谊在场,估计魏续早就兽性大发了吧。
秦谊有心告状,但仔细一想还是算了。先不说魏续是吕布的小舅子,再者,函谷关地处自家势力的中心,想来也不会发生什么事,何必去得罪人呢?
“魏将军,文优先生他智谋过人,想必他的安排。必然有其一定的道理所在,岂是我等能明白的?”李儒的才智,秦谊可是见过的,不得不称一声服(当然了,他是对比自己而言),听魏续胡言乱语,唯恐闹出什么事来,秦谊连忙劝道。要知道。就连吕布也只是在背后说说李儒而已,你魏续魏将军虽然是吕布的小舅子,可万一这话传李儒的耳中……吕布唯亲是用,他秦宜禄还指望攀着魏续的枝头向上爬呢。
“放……放屁!哪怎么一场仗他都打不赢?他李儒既然那么厉害,怎么不见他上过阵?还不是需要我们武将拼命?百无一用是书生,一群欺世盗名之辈罢了,真枉了丞相怎么就会相信他李文优!你……”
“啪!”
魏续猛然转向秦宜禄。摇椅晃以手点指着秦谊骂道,不想身子一栽,将桌案上酒碗碰倒,掉在地面上摔了个粉碎。
秦谊慌忙起身。急步走到魏续的身前,挥袖为其擦着溅到身上的酒水,口中连连说道:“魏将军,酒已到量,不能再喝了,来,末将扶你进去休息。”
“秦…秦宜禄!老子…没…没喝多,给我…倒酒!”魏续一把抓住秦谊的手,口齿不清的道:“你…你陪…陪我喝!”
“魏将军,末将酒量小,再不能饮了,一会,还要去布置防守的任务,将军你也莫要再喝了,还是回屋内休息去吧。”再喝下去,城怎么办?对这个上司,秦谊一点招也没有,只好好言相劝。
“放…放屁,这…这时候,谁还…还会来…来攻城?倒…倒酒!”魏续不依不饶,拉住秦谊的手不放,连连要其倒酒。
“魏将军,话虽然如此,但是凡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万一有人来攻城,我等岂不是措手不及?到时候,又要怎么向主公交代?魏将军……”被一个醉鬼缠身,也是一件很无奈的事,尤其醉鬼还是自己的上司!秦宜禄直急的满头大汗。
“万…万一?对…对了!不怕一…一万,就…就怕万一c…好!秦…秦宜禄,你去…去守城,对,就…就是你!本…本将着你守…守城一夜,以…防万一,别…别人本…本将军信…信不过!”魏续断断续续的的嘀咕着,末了,向秦谊大吼道:“休…休要让…让我见你不…不在岗上,若不…不然……”
“是,是!末将一定谨遵魏将军之令,定当守在城墙之上,魏将军放心便是!”秦谊连连保证着。
这位,真是爷!
一边擦着汗,秦谊一边心中苦笑,但是,让他中途回老婆被窝,他却是不敢,万一这位爷心血来潮来查他的岗,他可真就吃不了兜着走!秦谊搀扶着魏续,道:“魏将军,让末将送你回房休息。”
“不…不用,本将…将军又未…未喝多,你…你去城…城墙吧!”
“那末将告退!”
终于解放了!秦谊长出了一口气,有这样的上司,命还真他娘的够苦的了!
“滚…滚吧!”魏续一挥手,像是赶苍蝇一般,撵着秦谊。
但在秦谊眼中,这却无疑于死刑犯陡然听到了天下大赦一般,慌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待得秦谊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魏续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却哪还有一分酒醉的模样!魏续摸了摸自己的脸,向几名诧异的看着他的歌妓、舞妓问道:“本将军有那么可怕吗?怎么秦宜禄这小子看了本将军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咯,这全是将军你的虎威所至,所以秦将军才会如此!”一名歌妓巧笑嫣然,娇滴滴的答道。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名歌妓的话却是大大的拍了魏续一个马屁,直拍得他眉开眼笑,上前抓了两把这名歌妓胸前的突起。笑道:“去吧,下去领五两银子,算是给你的打赏!你们都下去吧!”
摆手挥退了这些女子,魏续将方才抓那女子的手放到鼻子间,轻嗅了两嗅,一脸的意醉神迷,口中yin笑道:“真香啊。不过,这样的货色,一点也不刺激!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嘿嘿……”
看了看四下已然无人。魏续偷偷摸摸的跑出了大厅,来到大街之上。夜深人静,此时的函谷关内静悄悄的,魏续一脸的yin笑,望定一个方向,直走了过去。
“嘿嘿,想不到秦宜禄这小子竟有这等香艳的命。他那老婆杜氏当真是天下的绝色,不过,却是便宜了我魏续也!”
……
“……兄弟,你说咱们的秦将军,在军中的众多战将内也算得上是难得的好人了,平日里也甚是照顾咱们这些当兵的兄弟,不过,你说这好人他怎就没有好报呢?挺好个人。偏偏摊上这么个老婆,水性杨花且不说,还……哎!”
时已近了三月的天,函谷关的夜里乍暖还寒,并州军守城的将士,三五成群,围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东家长西家短,打发着阴寒难熬的深夜。一名士卒扫了一眼刚刚在身边走过正自巡查岗哨的秦谊,身子往篝火旁凑了两凑。低声和火堆旁取暖的几人嘀咕着,末了,一声轻叹。
“切,你小子知道什么,难道你没听过吗?好人不长命,祸害饴千年,秦将军他啊,就是对人太好了,你说说,这没事闲得,非请魏将军到家中喝酒,这不是自找的不自在吗?全军上下,又有哪个不知道魏将军是色中饿鬼,见了美女迈不动脚步的人!偏偏秦将军还娶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娘子,这不是吗,就被魏将军看上眼了,三天两头趁秦将军不在就溜过去,后来就连主公也……可怜的秦将军,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尚不知情。”
旁边的另一名士卒听这人说起这个话题,深有同感,点点头附和道。
“不过,真要是仔细说来,秦将军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一个是主公,一个是顶头上司,莫非秦将军还能放胆杀人不成?更何况,秦将军才投靠主公尚不及两年的时间,在军中并没有什么根基,更别说什么威信了,倘若真知道了,也无非是徒生闷气而已,要依我来看啊,这事,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这人,却是更难做!”又一名士卒摇着头,抱着长枪,深为秦谊感到同情,感慨的说道。
“这话倒是不假,若不然,老子早就将消息告诉秦将军了o军上下,估计也就他秦将军自己尚不自知,不过,兄弟们,你们不知道,方才我经过秦将军是家时,正看到一个人影,偷偷摸摸的跑进了秦将军的院内……”
挑起话头的那名士卒神神秘秘的说道。
“那个人是谁?”一个声音忽然自他的身后传了过来,打断了这名士卒的话,问道。
“他妈的,还能是谁,除了那个整日想着偷腥的魏续还能有谁,定是又偷偷的去幽会秦将军的老婆了,可怜的秦将军,自己在外面守着城墙,暖呼呼的被窝却被他人占了,这不是雀占鸠巢么!”这名士卒还只道是军中同伴玩闹,偷偷跑到后面吓唬自己,平日里见得多了,也没有去注意篝火旁同伴的眼色,自顾自地说着,扭头向后问道:“这位兄弟,你说这可恨不……呃,秦……秦将军……”
后面站立的,正是秦谊!再看秦谊,此刻哪还是平日里温和的那张脸,往日里白皙的一张脸上,青红交加,青,是被气的;红,是羞臊;了任何一个男人,被戴了绿帽子,又岂不会恼羞成怒?
原来,秦谊方才巡查岗哨,一走一过间就感觉这名士卒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对,当时秦谊也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件事,只是感觉这名士卒的眼神有些奇怪,待得走远后,嘱咐了身边的兵丁几句,他自己转身又折返了回来。月末的夜,月亮晚晚的才能升起,即便有月亮。也只是那么一弯,更兼这一夜,天空阴沉沉的,点燃的篝火,也只是照亮了身边不远,是以,秦谊的折回。并未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待得听清了众人的谈话,秦谊险些气炸了肺!
这,这……真是岂有此理?!
秦谊怎么想也没有想到,如此伤风败德的事竟落到了自己的头上!一想到经常睡在自己塌上的魏续和自己的妻子杜氏翻滚的模样,秦宜禄就不禁怒火中烧。待得听了个完全,秦宜禄也不禁愕然。什么?主公他竟然也……
好你一个贱妇!
听到这名士卒说魏续又溜进了自己的家中,再联想到今天魏续让自己守城的那一番话语,秦谊即便是再糊涂,此刻也明白了魏续那番话是何居心!
醉,如此看来也是装醉的!
更何况,他秦谊也不是个糊涂人!一切明了,秦谊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打断这名士卒的话,插嘴问道。
“你说的,可全部是真的?”秦谊盛怒之下,反倒愈显得很平静,平静的可怕!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座静静地等待喷发的火山,这是爆发前的平静!
“秦…秦将军。”这名士卒吞咽了下口水,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不实说了,艰难的开口道:“小…小的说…说的句句属实。”
“好好c一个吕布吕奉先c一个魏续!”得到了士卒的再次肯定,秦谊清澈的双眸瞬间转为血红。满口的银牙咬的咯吱咯作响,称得上英俊的面孔渐渐扭曲,面现狰狞。惨声道:“想不到我秦宜禄将全身心为尔等效命,却是落得如此之局,啊……噗!”
急怒攻心下,秦谊惨叫一声。殷红的鲜血自口中狂喷而出,脸色,急转惨败。
“秦将军……”众士卒慌忙上前,以手搀扶着摇摇欲坠的秦谊,连声唤道。人心都是肉长的,尽管这些西凉铁骑纵是再过彪悍,但,也知道人情冷暖,毕竟,他们不是畜生,再者说来,即便是畜生,也懂得感恩,君不见羔羊尚有跪乳之恩,乌鸦有反哺之义,畜生能如此,更何况是人?秦谊平日里多曾关照这些大头兵,投桃报李,是以,这些当兵的也自然对他感恩戴德,若不然,类似这样的事情也不能尽可能的对他隐瞒,所害怕就是他知道后恐会招致什么不测。见到秦谊盛怒下已然昏厥,众士卒连连拍打其前心、掐人中,过了好半晌,秦谊这才幽幽醒来。
“噗!”秦谊刚刚醒转,张嘴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白皙的脸庞,此刻恍若金钱纸一般。等秦谊好不容易喘匀了这口气,却又想起了家门丑事,不由得双眉倒挑、虎目圆睁,咬牙切齿的道:“吕布!魏续!既然你们不仁,也休怪我姓秦的不义!我秦谊和你们没完!”
“尔等且在此处把守,某家去去便回!”秦谊挣扎着摆脱众士卒的搀扶,“呛!”伸手将腰下的配剑拽将出来,对这几名士卒吩咐了一句,转身下城墙望自己在函谷关临时的住处所在便走。
“兄弟,坏了,秦将军性命要不保!”众士卒望着秦宜禄萧条的背影,其中一名精明些的士卒沉思了半晌,脱口失声道。
寂静的夜内,突然的一声吓了众士卒一跳,不由得纷纷埋怨道:“这大半夜的,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他妈的,也不怕吓死人?对了,你说秦将军性命不保,这却是为何?”
“你们长的都是猪脑袋不成,”那名士卒瞥了这些同伴一眼,口中说道:“你们也应该知道,看秦将军这架势,定是找那魏续拼命去了。秦将军人是好人,但是咱也不能昧着心说话,以秦将军的武艺,比起魏续来说,可不止差着一筹,方才又怒极吐血,这般前去,你们说说看,岂不是坏了性命?”
“那你他妈的怎么不早说!”一名士卒上前拽住那名士卒的衣襟,怒道:“他妈的!秦将军可是对我姓李的可是有恩,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要是秦将军出了意外,老子轻饶不了你!兄弟们,愿意去助秦将军一臂之力的跟老子走!”
“好!都走,兄弟们,大家一起去助秦将军……”冷眼旁观的有,但是,大多数的士卒都曾受过秦谊的恩惠,更兼平日里他们没少受魏续的打骂,心中早就恨透了这个不待人见的家伙,此刻,见有带头的了,也就揣起了平日里的那份小心,蜂拥着追着秦谊离开的方向而去。
……
“黄将军,怎么城墙上的军兵一下子走了这么多?”
函谷关外,漆黑的夜幕中,整齐的列着约五百的军马,为首两员将官,黑漆漆的夜中看不分明长的模样,听声音,这员将官的年纪应该不大。
“不清楚,或许城内有什么意外发生了也未可知,”略显沧桑的声音响起,那黄姓的将军沉吟了片刻,远远的听去,只听得城头上静悄悄的,寥寥的几个敌军士卒,抱着长枪,兀自不停的点着头,若是天气暖和点,估计早就进入了梦乡。由于此处距离函谷关的城墙有点远,先前秦谊等人所说的话,这两人只是听了个朦朦胧胧,不过支言片语罢了,只是最后几句敌军士卒呼喝着什么帮助秦将军,因众士卒群情激昂,声音偏大,这才得以隐约听见。
这里的守将不是魏续么?秦将军?又是哪一个秦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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