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他说得不错,韩学远他终是对我们有恩。”王凌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他自然是明白王统的意思,小辫子,终是不能攥在外人的手中,尤其是王家还有董卓、张杨等一系列的敌人存在,虽然眼下没有什么,但难保日后不会起什么变故。
而处理这样的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不为我所用,杀之!
可是,杀韩非……
王凌只感浑身的无力,比之面对张杨还要无力的许多。
这样的商谈,还要避开王定,若不然,即便是王定了解到韩非知道了这些,也未必会同意这样做,至少,心里不痛快,君不见王定为范达、王卓二人而犹豫不决?更何况韩非这等同于救命之恩的人!
琐事还没解决,兄弟再声不不睦,当然不是王凌想看到的。
“如此就难办了……”王统眉头紧皱,王允在朝为官,王家多由王统操持,王凌更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当然知道王凌除了外人所知的宽仁之外,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狠辣,当断及断,果决非常,这也是一出色的人当有的一面。若不然,一味的仁慈,在这乱世是吃亏的,混不开的。也正是知道这一点,王统等王家人,就连王允也是认为王凌迟早会有一番作为,不是池中物,这一次,家族这么大的事,王允也才会交到王凌的手中,意为磨练。而显然,他们也是知道。一点点的恩德,并不是王统不愿动韩非的理由。
果然!
只听王凌说道:“只是那韩非代表的不是一个人。要不然,虽然他有军队在手,也不在少数,但他在并州的势力并不多,我王家就算是拼上所有,也未必就怕了他,可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韩非的威名,毕竟不是吹出来的,留下他,很难。再者,其是冀州牧之子,动了他。可以说是和整个冀州为敌,我王家纵的还有些手段,但没有足够的力量,又拿什么去和一个州抗衡?最主要的是,我王家之所以能立足,靠的无非是叔父司徒之名。可韩非更是身为康成公学生,真要是引得康成公对我王家声讨……”
是啊,以康成公在士林中的声名,一旦声讨王家,那王家可真就成了过街老鼠。与天下人为敌,即便王允是司徒也不成!
一时间。堂上所有人都沉默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王统颇是不甘的问道。王统是王家人,这辈子就为王家而活了,可以说是与王家绑在一起,可以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作为切身利益,王统不能不着急。
家国天下家国天下,这年代的人,首先考虑的不是国,而是家。
“要不还能如何?虽然此情你我不愿也,但韩学远既能帮我王家渡过难关,其意也是在那三百战马身上,想是无意刁难。如今,也只能静观其变了。”王凌无力的说道。面对韩非,虽然眼下无太大的能量,但偏偏给人一种无处下口的感觉,对此,王凌只能放弃心中的想法。
“哎……”
……
崛围山飞云蜂。
“……范贤弟、王贤弟,实在抱歉,想杜某这崛围山地贫土薄,养活这许多兄弟,已多是艰难,若是二位贤弟带人来了,这人数骤增一半,只怕以后连这吃饭都是个问题。非是我杜迁不讲道义,确实是无能为力啊!”坐在主位上的杜迁愁眉苦脸的道。
杜迁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难处,虽然他与手下人占了山,做了贼,但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在附近从来不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虽然在黄河上“血水贼”名声赫赫,能止小儿夜啼,但在这里,他却是一个公道的山大王,为的,就是一安身立命之地,能安度晚年,狡猾的兔子还有三处洞穴,何况是他杜迁了呢?所以,在这一带,杜迁声名不显,即便是有人知道他是杜迁,也不会将之与“血水贼”联系到一块儿。而他,早过了拼杀之年,也厌倦了,这里,有他起家的五百老卒,都是跟随他多年的人,余下的,纵横在黄河之上,打劫来的送上山以为孝敬,但是,他并没有独吞,也独吞不了。
娄超猜杜迁与张燕麾下大将杜长有关系,并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的,杜迁之所以能壮大的如此之快,背后正是有张燕的支持,杜迁,正是杜长本家的叔父!因为张燕的支持,得来的大半物资也都上缴给了黑山军,加上粮饷也多是自食其力,实在捉襟见肘了,最多也就是抢些鱼肉乡里的贪官、富绅,在伏牛山四下四乡八镇的,日子过的很是逍遥,名声也还是不错,百姓也不怕这伙子贼人。这么些年积攒下来,也算是颇有存储,但是,骤然多了五百张口,以崛围山的根基,根本养不起啊!崛围山虽然能战之士卒只有五百余人,但是,算上家小,足有上千口之多,虽然开垦了一些田地,但也仅够这些人混个温饱而已,真要再加上五百人……金银虽有,但关键时刻未必当饭吃!
而且,在见范达、王卓二人之前,杜迁就与手下人商量过了,这五百人虽然不少,但是想想办法,留下来也没什么,但是二人却更是担心一件事:这崛围山上日后谁说的算?要知道范、王二人足足带有一曲的人马,虽然仅仅是与他手上的力量持平而已,谈不上主弱宾强,但其中的厉害关系,带军多年的杜迁怎么会不明白?只怕是引狼入室啊!
纵是杜迁眼馋那五百兵丁,但也要能享用得了才是!
“杜帅,我们兄弟这也是无奈之举,若不是要被王家抓去顶罪,又怎会落得如此狼狈?”为贼者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称之为贼,同样出身黄巾的范达自然是明白,黄巾出身的喜以帅为称,当年就有大小渠帅之别。而杜迁本就是黄巾出身,为了打好印象牌,范达更是带着讨好的意味直称杜迁为帅。“再者,我们兄弟也只是暂避些时日,待有了落脚之处就无须劳烦杜帅了。杜帅今日之大恩,我们兄弟此生不忘,他日必厚报之!”
“有钱也要有命花才是!”杜迁还没等说什么,手下一人不咸不淡的说道:“这世上谁都知道韩非不大好惹,就连不可一世的董卓、吕布都将之列为心腹大敌,若是收留了你们,将来难免韩非不会找上门来。届时,殃及山上兄弟家小,却是让我们情何以堪?”
“这位是?”王卓一愣,不解的看向杜迁。
“本帅麾下军师,马嵩。”看得出,杜迁对马嵩很是重视,并没有因他的随便插话而有什么不快。
“原来是马军师,兴会,兴会!至于马军师所说的韩非会来……不会的,不会的!”王卓连连保证道:“先不说二位的崛围山易守难攻,加上我们兄弟带来的五百人,没有五千军根本奈何不得,而韩非麾下,据我们所知,一共才不到一千人的样子军,他不知道便罢了,即便是知道,也是无计可施。而且,我们兄弟一行而来,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想他们也追不到这里来。”
“如你所言的话,王家既算计你,自然算是有仇怨了,你为什么不去投张杨?借张杨之手,也能报仇,岂不更好。”杜迁心中却是下了决心,任尔花言巧语,我自不留之!
“我们兄弟二人确是想投张杨,但无奈这情况却不允许。杜帅有所不知,要投张杨,难保不会被韩非的人所拦截,我兄弟手中只有五百人,韩非手上虽然不多,但多是善战之辈,真要是遇上了,想要安然通过,又怎么可能?我们兄弟时常听人说崛围山上有一伙子人,开始也不知道是杜帅你,这没办法下才起了往投之心,还忘杜帅不吝,以与收留,哪怕是借一些粮草也好。实不相瞒,因逃得匆忙,却是未能带出粮草,如今兄弟们……”王卓苦苦的哀求道。
韩非猜得不错,范达、王卓等人出逃时,因为时间匆忙,再加之王家军纪还算严明,一时间也弄不到粮食,只好仓皇而走。这一路赶到崛围山,足有两日的脚程,眼下早已饥肠辘辘。本以为到了崛围山能吃吨饱饭,但一看下,人家似乎根本没有那个意思。瘪这肚子的二人是敢怒而不敢言,形势不如人,只得低声下气。
“那韩非又是好相与的?董卓十数万大军,还不是被他打的落花流水,函谷关一战,更是不废一兵一卒,活烧两万西凉军,一个都不曾逃脱,虽然只有千百人在手,又如何是我等这些人能抗衡的?”马嵩连声道。
“那毕竟是被韩非算计,杜帅若是拒山而守的话,即便是那韩非有再打的本事又能如何?他真若成了……呃……”王卓没想到马嵩会这么说,怕韩非怕到如此,见马嵩有要赶人的意思了,脑门子上的汗也下来了,无奈下,只得解释道。(未完待续。(.)m..阅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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