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不得,杀不得,投鼠忌器】
【爱也难,恨也难,举步维艰】
蓝怡身影一闪,凌空朝邡向袭来。
而邡向兀自纠结这“虚伪”二字,全然忘我,幸亏地震来得及时,他立足不稳,身子跟着一晃,险险摔倒,却万幸躲过死劫。然而蓝怡的爪尖还是划破了邡向左侧的脖颈,深有半寸,顿得两秒,血一下涌出。
“蓝怡,你醒醒,”邡向此刻并不觉得怎样疼痛,用手抹了一下伤口,看着满手的血迹对蓝怡叫道,“你哥哥没死,他还活着。”
蓝怡回身,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似乎懒得再跟邡向废话,一心认定了“事实”,身形一晃,曲左膝,绷右腿,踢他小腹。
“罗力,你个小人!”邡向往斜刺里跃出,躲过来势,嘴里大声骂开,“我ri你大爷的,有种出来,咱俩单挑!”
蓝怡根本不管邡向的叫骂,一招狠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咽喉、心窝、太阳穴…招招死手,不留余地。
邡向闪展腾挪,只避不攻,嘴里骂得愈加难听,不一时身上便汗渍渍地大口喘气。心道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怎么才能摆脱蓝怡的纠缠呢?想到此处,心里不觉又狠狠骂了自己一声“虚伪”,蓝怡变成这样,完全是自己的责任,眼下要做的就是先救蓝怡,哪怕搭上性命不要,也得全力而为。正所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邡向想到此处,定下心来,心里竟然感觉坦然,一种不曾感受过的畅爽油然而生,不因为情势危急而焦虑,不因为虚荣而产生满足,只是我想这样,我一定要这样,做了就好,结果反到不是那么重要。
邡向金睍熠熠,心底里集聚暗能量从来没有现下这般得心应手。他心念动处,地上浮起数十枚石子,散布于自己与蓝怡之间。先是微微颤动,随后开始旋转,形成了一面有形且高速旋转的实体墙盾。
“很好,我今天就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蓝见状,先是一皱眉,随后慢慢俯下身子,嘴角微微一扬,但听得啪的一声爆响,人已经消失于眼前,不待邡向醒过神来,在他弱侧现出身形,随即又是一声爆响。
“超音速移动!”邡向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见过狼女等觉醒者如此移动,却没想到这蓝怡改造后竟然能达到如此之境。还不等移石来防,就觉得肋部重重挨了一拳,身体横斜着飞了出去。
幸得小红花颇通人性,早跃过来挡住,才没有硬生生摔在地上。饶是如此,邡向也好悬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
而小红花不动还好,它这一动,围在周围的数名改造人一拥而上,便要痛下杀手。
邡向心道不好,提气要站起身,可竟没有成功,肋部一股钻心的疼痛翻涌而起。他急中生智,浮起石块,也不论哪里,砸将过去,先躲下这一击再说。
耳轮中但听得啪啪数声,和哎吆的叫喊声不跌,那几个改造人竟被击飞,十分狼狈且惊恐地爬起来。
“我要亲手杀了他,谁要你们多管闲事!”蓝怡冰冷地看了他们一眼说道。
几人颇为畏惧地看了看蓝怡,似乎不敢多说,退在一旁。
“你就这本事?”蓝怡转身恨恨地看着无法起身的邡向,抬起头仰望星空道,“哥,我为你报仇了!”言罢,身形一闪,脚尖直点邡向心口而来。
还不等邡向做出反应,只听小红花一声狼嗥,呲着獠牙朝蓝怡冲了过去。
“畜生!”蓝怡早料到有此一变,力道还未用尽之时,腰眼叫力,凌空翻起,躲过这白狼的袭击,就在错身之际,脚尖踏向它的脊背。
小红花赤瞳爆闪,见蓝怡从头顶飞过,速度一下又涨几分,使得她一脚踏在自己粗长的尾巴上,躲了开去。
蓝怡虽然吃惊,可对付小红花本就是虚招,一脚踏空,身形也并未停顿,脚尖点地,借势扑奔邡向,手刀挂风,径切他的咽喉。
邡向此时气尚自没有缓过来,见已无可避,心念起,浮起碎石迎面砸将过去。与此同时,以旋转力集中在自己腰腹之上,飘身倒退出,悬卧半空,极为狼狈。
飞来的石块减缓了蓝怡的来势,在她一击之下,竟化为齑粉。如此一波三折,仿佛都在蓝怡的预料之中,不但没有愠怒,嘴角还扬起一丝冷笑。随着一声爆响,她重又将自己速度提升至超音速,血光飞起,邡向终于还是倒在她的手刀之下。
他在地上翻滚了数圈,抬头看去,本以为蓝怡再追袭一次,自己恐怕连伸手阻挡的机会都没有了。因为刚刚他下意识的挡住要害时,已经被刺穿右臂,露出白骨,此刻也是血淋淋得瘆人。
可令人惊奇的是,此时的蓝怡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改造完毕的缘故,也蹲在地上大口喘气,嘴角挂着血,胸前也是一大片血渍,不知是她自己的还是邡向的。
“小红花,住手!”邡向忍痛,看着在蓝怡背后袭来的白狼,嘶声大叫。
蓝怡还不等做出反应,已经被小红花一口咬在肩头,随着她一声闷哼,便被这白狼擒住,拖至邡向眼前。
“你怎么会这样?”邡向伸左手去摸她伤了的肩膀,“怎么不超音速移动,轻松就能躲开。”
“轻松?”蓝怡打掉邡向伸过来的手,有气无力地说道,“真虚伪!你见过猎豹捕食可以长时间奔跑吗?”
邡向听她如此说,一下子明白过来,这超音速移动跟猎豹捕食一样,可以短距离加速袭击,而身体本身承受不了长时间加速奔跑所产生的热量,否则会导致心脏跳动速度过快而死亡。更何况这蓝怡已经达到超音速程度,一击不成,连续施为,自然是承受不起,才被小红花擒住。
“为了报仇,你就这样不顾性命,值得吗?”邡向知道解释已经多余,心里自责多过酸楚。
“值得?”蓝怡不屑地笑道,“值不值得都是现在人们以物质为中心,对自己有没有好处的一种说法,有好处就值得,没有好处就不值得!我呸!”蓝怡啐了一口,“你不但虚伪,而且没有信仰!”
邡向发现这个蓝怡的每一句话,好像都能戳中自己的软肋,这种功利主义的意识竟然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但却实实在在深入潜意识里,与生俱来一样。难不成自己失忆之前就是这么一个虚伪且没有信仰的功利主义者吗?想着这些,他开始惧怕看到过去的自己,或者更贴切的说,害怕面对,尽管对自己的过去还一无所知。
说完这些话,蓝怡心里也开始纳闷,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来,除了怨恨和报仇之外,她觉得好像还有一丝失望和期待,但到底期待什么呢?自己也说不清楚。
蓝怡见邡向怔怔地看着她,心想这机会难得!悄悄伸手摸向绑腿处的电光刀,蓦然手腕一翻,直刺邡向胸口。
蓝怡本以为会大仇得报,谁想旁边的小红花颇具灵性,一口叼住她持刀的手腕,猛然仰头,将她像沙包一样丢了出去,后心正撞在一块凸起的砺石上,喷出一大口血来,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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