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熙官刚好打完双枪的子弹,正打开枪腹,给枪换上新的子铳。这种燧发左轮手枪射速虽然很快,不过换子铳还是比较麻烦的事情,要打开枪腹,先把打完火药和铅弹的子铳倒出来,再把新的子铳一个个塞进去。
一名清兵挥舞着九环刀,向正在装填子铳的洪熙官砍来。
使用九环刀的,多半是力大勇猛之人。这名清兵的速度很快,洪熙官来不及装填子铳,闪身躲过砍来的这一刀,把枪往地上一丢,拔出腰间戒刀,招架住清兵砍来的这一刀,接着反手一刀正要砍下去,却见这名清兵额头上爆开一朵血花。
洪熙官转头一看,是蔡德忠发出的铁珠击毙了这名清兵。
“还是我的铁珠好用!可以连着打!”蔡德忠得意的笑了下。
洪熙官拾起枪,装填完子铳,又从地上捡起打完的子铳,收回到袋子里,然后把枪插在腰间,挥舞着戒刀,杀入清兵人群中。
“嗖嗖嗖”爬上城头的特战队员和特工们弩箭齐发,冲过来的清兵纷纷倒下。
两名特战队员冲到台阶口,只见下面大群的清兵正挤上来。
“国姓瓶!”一名特战队员喊道。
另外一名特战队员从怀里摸出国姓瓶,用火把点燃,向台阶下面抛下去。
“轰”国姓瓶在清兵人群中炸开,一团火球从台阶上腾起,火药气体产生强大的动能,碎裂的国姓瓶喷出碎瓷瓶和铁珠,一下就把台阶上挤成一团的清兵撂倒一大片。
第一名特战队员也投出一个国姓瓶,把台阶上的清兵炸得血肉横飞。
“来人!帮忙!”其中一名特战队员喊了声。
三名刚刚射完弩箭的特战队员赶来,向台阶下连连投掷出国姓瓶。
爆炸声连连,火光闪烁,下面的清兵死伤惨重。
特战队员们投完了手中的国姓瓶,又用飞镖、飞刀、弓箭向台阶下的清兵猛烈射击,打得企图上城头的清兵接二连三从台阶上滚落下去。
有清兵反击,射上箭,不过都被这些身手敏捷的特战队员躲闪过去,或者是用手中的兵器打落了射来的箭。
“杀!”城外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无数火把向崖州城墙方向移动过来,大批抬着简易云梯的明军呐喊着,向崖州城冲过来。
冲在前面的是胡德帝和几十名没能混进城的特战队员们,他们超过了其他的明军,很快就冲过那段被填平的护城河,手中的抓钩抛上城头,一条条矫健的身影飞速窜上三丈高的城墙,很快就爬了上去,翻身跳进女墙里面。
特战队员们爬上城头,立即加入到战斗中。
胡德帝把身上携带的两个国姓瓶都投完,便拔出柳叶双刀,呐喊一声,杀入清兵人群中。后面的特战队员纷纷亮出各式兵器,冲向正汇集过来的清兵。
“杀狗鞑子!”蔡德忠大声喊叫着,手中重剑来回劈砍,所到之处,清兵脑浆迸裂,盔甲无不破碎。
蔡德忠,和清军有深仇大恨。蔡德忠是江西人,在成亲之前,父母亲被杀,未婚妻被清兵掳走,被一群野兽一样的清兵蹂躏至死。他的弟弟从军,在南京之战中壮烈殉国。蔡德忠所有的亲人全部被清兵所杀,身边只剩下一块未婚妻留给他的玉佩。一家人惨死,自然蔡德忠是特别痛恨清兵。
这些江湖好汉出身的特战队员,每个都和清军有深仇大恨,上了战场,每个人都是拼命的砍杀,杀得城头的清兵血流成河,尸体堆成山。
原本这些江湖好汉是打不过结阵的清兵的,但他们经过严格的训练,加上清兵在城头又来不及结阵,此时那些平时凶悍的清兵,就像是猪狗一样被特战队员一片片杀死。
“杀!”城下的明军已经过了城墙,一排排云梯架上城头。
第一批爬上城头的,全部是刀兵,使用单手苗刀。
郑家军所使用的刀都是精心打造的精良武器,每一把刀,都是经过多名工匠轮番打造,十分锋利,可以轻松破开清兵的锁子甲。
身披铁甲的刀兵爬上城头,立即加入到混战之中。
“咣当”一把钢刀砍在挂在城头的灯笼上,灯笼掉在城砖上,顿时整个灯笼烧了起来。对面的一名清兵挥舞着长枪,凶神恶煞般刺来。
一名明军用单手苗刀架住刺来的长枪,又顺着枪杆,刀锋滑动,齐刷刷的削掉那名清兵的五根手指。
“啊!”俗话说十指连心,手指被削掉的清兵丢掉长枪,蹲在地上捂住正在冒血的手,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明军上前一步,一刀砍下了清兵的人头。
但是很快又有一名清兵扑上来,狠狠一刀劈砍过来。这名明军躲闪不及,被重重一刀砍在肩膀上。虽然厚实的铁甲挡住了刀刃,但是这一刀的力度极大,这名明军只听到自己肩胛骨碎裂的声音。
“呀!”明军忍住剧痛,投出了手中的刀,射穿那名清兵的咽喉。
另外三名排着队的清兵上来,眼看这名明军就要死于刀枪之下,后面两名明军杀出,砍死了一名清兵,把剩下的两名清兵打退。
特战队员和特工队员们也在人群中奋力砍杀,虽然王新宇交代过他们,只要控制住城头,己方的战兵上来,他们就可以不用打了,可以撤离城头。可是这些和清军有深仇大恨的特战队员们,又怎么肯放过一个大好的杀敌机会!激战之中,特战队员们连续刀劈,锤击,枪刺,木棍横扫,清兵纷纷倒下,在特战队的跟前堆起了小山一样的尸体。不过激战之中,也有两名特战队员阵亡,一人重伤,几乎每个特战队员都有轻伤。
城头集聚起来的清兵人数虽然多,但不是这些精锐的明军对手。越来越多的明军从简易云梯爬上来,控制住这一段的城头,把两边杀过来的清兵打退了回去。
后面的弓箭手也爬上来,抛射出一排轻箭。
“嗖嗖嗖”轻箭飞过了己方士卒的头顶,成抛射线落在对面清兵人群中。
夜间的突袭,使得很多清兵都来不及披上厚甲,急匆匆就来迎战了,更因为很多清兵都是知州临时招募的民壮,身上根本没有任何铠甲,被箭雨一射,当即就倒下一大片。
“不需要夺城门了,鞑子堵死了城门,我们夺下来也打不开!”洪熙官对带着兵爬上城头的李锐说道。
洪熙官这几天观察过的,清兵把城门堵得死死的,不仅堆上了大量的麻袋,还堆上一批青石条,要把那些东西搬开,都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功夫。
但是全部靠云梯进城,两千多人上城头是快,从城墙上面下去,只有到有台阶的地方才能下的去。在城头上,兵力施展不开,在一条直线上面向清军硬冲,自己损失也不会小,更何况,城门堵死了,自己的骑兵也进不去。因此李锐决定,炸开一段城墙。
上了城墙的明军在城头上向两边冲杀,把清军打退回去。之后明军也没有迎着清兵密密麻麻的刀枪冲锋,而是在城头上搬来拒马,结成队形,防止清兵反扑。
中间一段城墙,已经没有明军在上面了。
辅兵推着独轮车,通过一段被填平的护城河,到了城墙下面。
“快点挖开!”一名把总喊道。
辅兵挥着铁铲铁镐,在城墙上用力挖了起来。先是用铁钎撬开城砖,把城砖取下几块,再挖掘里面的夯土。等到挖出几个洞之后,辅兵把国姓瓶塞进洞里面,点燃导火索,随后撤退到安全位置。
“轰”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城墙上被炸开一个洞。
“把独轮车推上来!”一名把总喊道。
几名辅兵把独轮车推到洞口,从车上搬下一口大箱子,推到洞里面,然后接上导火索,人立即拉着导火索跑开,跑到安全距离上,点燃导火索。
导火索“嗞嗞”燃烧,迅速缩短。
“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大段的城墙被炸塌。
“冲啊!”一百多名骑兵挥舞着马刀,策马冲过被炸塌的城墙,冲入城内。
后面成群的长枪兵、鸟铳兵、西班牙长戟兵和葡萄牙火枪手冲入城内。
“城破了!”城内的清兵哭喊声响成一片。
骑兵从大街上快速冲过,飞奔的战马撞飞了不少清兵,马刀轻轻划过,一颗颗人头飞上天空。马蹄从清兵的尸体上踩过,把清兵踩成肉泥。
“城破了!”哭喊声传入知州的府邸里面。
清廷崖州知州早就从睡梦中惊醒,从城墙上传来的声音,让他心惊胆颤。终于,爆炸声响起之后,又传来破城的声音,这清廷知州知道自己的末日到来。
“去烧掉仓库!一粒粮食,一两银子也不能留给海寇!”知州气急败坏的大喊起来。
城内已经乱成一团,没有一个清兵能够听从指挥的。大部分的清兵都跪在地上,向冲入城的明军投降。还有的清兵都把衣服一脱,躲在老百姓家里藏起来逃命。当然,也有少数趁火打劫的清兵,冲入老百姓家中,杀人抢东西,拖走年轻女子,企图趁乱抢劫一把,但是那些趁火打劫的清兵,很快就被攻入城的明军镇压。
知州带着几名衙役捕快,打着火把,准备去烧毁仓库。
刚刚走到仓库门口,墙头就射来一排弩箭,几名衙役纷纷中箭倒下。
“有埋伏!”一名没死的捕快哭喊着,转身就跑。
知州焦急的喊道:“不许跑!”
可是没有一个人听他的,剩下的那些衙役和捕快全部转身,只顾自己逃命去了,把知州一个人丢在仓库门口。
事先埋伏在仓库的特工人员走了出来,把刀架在知州的脖子上:“知州大人,请老老实实跟我们走吧!”
“呸!你们这些海寇,逆贼!本官是不会投降的!”清廷知州仍然嘴硬,骂骂咧咧的。他知道自己不能投降,一旦投降,那么家里人都会被朝廷杀光!
到了天亮的时候,崖州城已经落在明军手中。
崖州城被攻克,仓库也完好无损的落在明军手中。打开仓库,里面是堆积如山的粮食,还有两万多两白银,五百多斤黄铜和一万多斤生铁,还有茶叶、生丝、棉布、食盐、食用油等各种物资,全部成为明军的战利品。
城内有一千多绿营清兵,六百多逃进城内的清兵水师,还有三千多民壮,一共有五千人左右的清军,除了接近两千人伤亡的之外,其余的三千多人,全部成为俘虏。就连那些脱掉衣服躲在老百姓家里的清兵,也被人搜了出来。
“我们又抓到三千多俘虏了!”李锐十分高兴。
“李大人!不好了!蔡德忠要杀俘虏了!”一名士卒急匆匆的跑进来。
“快,我们过去看看!”李锐马上带着人赶去出事地点。
赶到城东门之后,只见一群被五花大绑的清军俘虏跪在地上痛哭求饶,蔡德忠瞪着血红的眼睛,手里拿着一柄苗刀,叫嚷着要给自己的家人报仇。边上几名明军死死拉住蔡德忠,不让他杀俘虏。
“蔡把总!住手!不要杀俘虏!”李锐大喊道。
蔡德忠手里的刀指着清兵,声嘶力竭的吼道:“这些狗鞑子,都是江西来的鞑子!是江西来的假鞑子!他们是高进库的兵!我一家人,都死在高进库这个狗贼的兵手里!我要杀了他们,为我父母,为我未过门的妻子,为我弟弟报仇!”
“怎么回事?”李锐问道。
几名士卒把蔡德忠的遭遇对李锐说了,李锐才知道,蔡德忠一家人都被江西清兵所害,所以他非常痛恨这些江西来的清兵。
“蔡把总,你也是江西人,这些人怎么说也是你的老乡。”李锐说道。
“老乡?我呸!他们是不认祖宗的狗鞑子!”蔡德忠吐出一口血痰怒吼道。
几名特战队员也拉住蔡德忠:“大人,杀俘不详啊!”
蔡德忠挣扎不过,丢下刀,跪在地上,摸出藏在身上的玉佩,仰天大哭:“爹娘!娘子,弟弟!我蔡德忠无能!不能给你们报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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