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道:“雷。那个僧人要你们魏家的雷。”
“雷?”魏求喜皱眉道,“什么雷。”
“掌心雷。”白寒道,“你们魏家天罡五雷掌的掌心雷,春雨过后的第一声雷。”
魏求喜摇头。
白寒有些奇怪地看着魏求喜,道:“难道魏老四那个老鬼就从来没有跟你透露过有关天罡五雷掌的半分辛密吗?”
魏求喜冷冷道:“他生前视我为魏家最大的孽畜,将我困在落洞之中,若不是我命大,怕是早已经死在那里了,他又怎么肯将天罡五雷掌传授给我?”
白寒叹息道:“你这就是误会他了,他并非不想传你,而是天罡五雷掌,他已经传无可传。”
“天罡五雷掌乃是与龙虎山风云九遁其名的天下两大绝学之一,至刚至阳,有夺天地造化之神奇,与龙虎山的风云九遁易学难精不同,天罡五雷掌却是十分好学,只要是你们魏家的嫡传弟子,基本上都能掌握。”
魏求喜皱眉道:“那为什么?”
白寒笑道:“为什么魏老四用起来似乎没那么厉害对不对?其实魏老鬼是有苦难言,因为你们魏家的雷,早就被人给卖了,所以就算他穷尽一生,也只得其形,不得其神了,其实也不能怪他,魏老鬼虽然不是天纵之才,但是区区天罡五雷掌,却是学得会的。”
“你们魏家每一代的宗主在弥留之际,都会将雷传给下任,这雷,才是你们魏家天罡五雷掌的真正威力所在,他是你们魏家千百年来,每一个宗主在每年春雨过后收集的第一声雷,千百年的累积,你说这雷的威力会有多大,只是不幸你们魏家出了一个败家子,而且还将屎盆子扣在了你爷爷的身上,魏老鬼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魏求喜道:“依你这么说,如果我拿不回属于我们魏家的雷,那么天罡五雷掌学了也是白费?”
“怎么会?”白寒戏谑道,“杀鸡宰羊的时候还是很有用的,不过要是遇到了真如法海那等级数的高手,就只能束手等死了。”
魏求喜长叹一声道:“雷已经被人拿走了,那我们来找魏老大,还有什么用?”
白寒道:“你只有找到魏老大,才能知道你们魏家的雷是被谁拿走了,那么你骗也好,偷也好,抢也罢,无论如何只要拿到原本属于你们魏家的雷,天罡五雷掌在你手里面必然能够发扬光大的。”
魏求喜沉默半晌道:“既然来了,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魏求喜抬眼看了下眼前巍峨耸立的布达拉宫,向着里面走去。
白寒忙拉住了魏求喜,道:“你干嘛?”
魏求喜愕然道:“难道不是这里?”
“是这里不错,但是你要是进去说找黑教的人,肯定会被这里面的人用棍子赶出来。”
白寒解释道:“这布达拉宫乃是藏密佛教的大本营,藏密佛教最重视的就是密宗的纯粹度,而黑教因为与中原道门有往来,因此被正宗的藏密佛教所排斥,甚至被斥为异端邪教,你去这里面找黑教的人,不是厕所里面点灯笼——找死吗?”
白寒拉着魏求喜道:“跟我来。”说完,对着布达拉宫看都不看一眼,抄着一条小路,绕到了布达拉宫的后山。
山后是一片葱绿的树林,在往下一点居然有着一个平静如镜的湖泊,在雪山背景之下,看上去显得格外一层不染,树林中到处散落着佛像,象征着这里的宗教信仰,零零星星还看得到几处木屋,应该是当地人或者喇嘛们的居所。
白寒在前,魏求喜在后,两人在树林中绕了不久,白寒来到一家木屋前面,正要敲门。
忽然耳后一寒,白寒回头,魏求喜手中的长剑已经抵住了他的脖子。
白寒神色微微一变,道:“魏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魏求喜冷冷道:“你不觉得你知道得太多了吗?”
白寒道:“你不信我?”
“我不信任何人,除了我自己。”
白寒用指尖捏住魏求喜的剑尖,缓缓地从自己的脖子间移开,冷冷道:“既然如此,算是我白某人看错人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魏求喜缓缓道:“我只需要你能够给我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
白寒淡淡道:“我说过,我活比你久,所以知道的事情自然也比你多。”
“但是这种事情,连我魏家人自己都不知道,你从哪来得来的消息。”
“无可奉告。”
魏求喜拔剑回鞘,道:“好,我姑且信你一次。”
白寒一愣,道:“你当真相信。”
“至少我在你刚才说的话里面没有听到明显的漏洞,白寒,希望你不要骗我。”
白寒嘿然一笑道:“如果能够得到你梦寐以求的天罡五雷掌,冒点险也是值得的。”
白寒轻轻地叩开了这扇门。
白寒的敲门声虽然杂乱无章,但是似乎其中有迹可循,似某种暗号,魏求喜因此断定,这里应该不是白寒第一次来。
门缓缓的开了,魏求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或许,门里面就是魏家当年那个震动天下的宗主,最后一个掌握着天罡五雷掌秘密的男人。
魏求喜的心,也不由得微微有些紧张。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藏人,看到此人,魏求喜心中不由得微微有些失望,他几乎可以断定,眼前的人,觉不可能是魏老大。
天下道门中,不是没有精妙绝伦的易容之术,但是无论易容之术如何精妙,眼角之间的宽度是无法改变的,而藏人和汉人无论在脸型身板上,由于遗传和生活习性的差异,都有很大的不同,魏求喜只要看上这个藏人一眼,便知道这人的的确确是一个在此处土生土长的藏人,绝不可能是在湘西土生土长的魏老大。
那人见到魏求喜二人,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人一番,操着藏语问候两人,魏求喜和白寒两人哪里懂得,面面相觑,那藏人这才操着一口并不流利的汉语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白寒摊开双手,微微躬身,笑道:“扎西德勒,我叔侄二人是从湖南赶过来的,专门来此找一个熟人。”
那藏人见白寒面容和善,不似坏人,神情中也少了些许戒备,道:“这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你们怕是找错人了呢。”
白寒没有经过那藏人的允许,径直走进屋里,这种不礼貌的行为让这个藏人难免有些不高兴,白寒哪里顾得上这么些,在屋里打量了一番,忽然在这藏人供奉的神龛前面停了下来,眼角的皱纹都纠在了一处,一指这这神龛供奉的青铜古佛,笑道:“老大爷,我们要找的人,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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