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孙心中了然。
这前后之事,还真是安排得丝丝入扣。
齐陇娘蒙纱而入,毒发身亡。弹琵琶之女尖叫为信,赵王闯入后,便将酒壶拿出,指认于他,让他百口莫辩,只得跟东厂之人走。
此环环相扣,让在极短的时间内,陷入极为被动的状态之中。
赵王这一次,还真是下尽了功夫。
若他如今,被东厂之人带走,那之后赵王必定上奏皇上,参他一个滥杀之罪。
这齐陇娘,不仅仅是风月之所的女子,而且,是本届城中花魁,城中众人皆知。到时,他的麻烦,可就少不了了。
不,他如今,必然不能随东厂走。进了东厂审讯之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不受他的控制了。
他缓缓说道:“皇叔、黄督主,今日之事,吾确是冤枉,这女子所说,并不是实情。实情是齐陇娘自己毒发身亡,与吾等并不相干。若是不信,你们可以问杨道。吾既无错处,自然也不能被你们带走。”
赵王哼了一声,道:“你倒是嘴硬,杨道同你的关系,谁人不知,作个伪证,又有何难?倒是这女子,之前同你并不相熟,怎会说谎。你总不会是想说,有人想陷害你不成?再者说了,孰是孰非,你去东厂受审,查明便罢。你如今拒捕,岂不是正好说明你心虚,只怕这不是冤枉,正好是实情!”
皇太孙说道:“皇叔,这女子同吾是否相熟,你从何得知?”
赵王一滞,只道:“刚才那女子不是说了,她同陇娘在此献艺,你方才认识陇娘,自然也应是第一次见到这女子。”
皇太孙微微一笑,道:“陇娘吾确是第一次见,但这弹琵琶的女子,吾却是见过。”
赵王和那女子脸上,同时有讶然一闪而过,皇太孙将这表情尽收眼中。
但赵王脸色,瞬间便如常:“你见未见过此女子,于此事关系并不大。”他顿了顿,又说道:“本王只提醒你,若是父皇得知,你不仅犯事,而且拒捕,到时候会如何,可就不好说了。本王劝你,就是为了你的声誉着想,你也该同黄督主走这一趟。”
此时,那黄俨开口了:“殿下,皇上——”他朝天恭敬拱手,然后又接着说道:“将那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等事的任务交于我们,也是想我们能够护卫天下平安。就此事而言,出了人命大事,我等自然不能不理,殿下既然说是被冤枉,便与我等回去厂中,我等定然会详查出真相,还殿下一个清白。但若是殿下拒捕,案件查不清楚,我等可就没法交代了。将嫌疑之人放走,定然也会治我们的罪,故我们不能如此做,还请殿下体谅。”
那黄俨,话虽恭敬,但声音阴阳怪调,且又意带威胁,听来实是让人不觉舒服。
事到如今,皇太孙的脸色,慢慢的沉下去,沉下去。
他终于冷冷说道:“皇叔、黄督主,今日,无论如何吾都不会同你们走。至于皇爷爷那边,待吾回去之后,查明真相,定然会有所交代。得罪了!”
说罢,他便迈步朝前,四个侍卫在他之旁,护住他周身。
“那我们也只好得罪了!”黄俨一挥手,数十人便涌上前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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