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把那些种子找个地儿撒着,能不能开花就看它们自己的了。”东方辰言看傻站着的两个人,就给他们找了些事做。把种子撒了,能否开花看它们自己的,就如同他与雪凡音一般,他把爱的种子撒下,倾心以待,而她是否愿意为他而盛开,便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长廊中,微风拂过脸颊,看那一树花随着风缓缓而动,淡淡的想起似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四人靠在长廊上,看着满园的宁静,感受着这一刻的惬意。
“辰昕,我们去那边走走。”东方辰繁起身对着一旁的辰昕说。三皇兄的心思他又不是看不出,方才要跟着来也只是想看看三皇兄那有苦说不出的样,现在看也看了,气也把他气着了,总该给他们俩一些独处的时间,辰昕又是个不会看脸色的,还是自己出口让他陪着自己去看看这园中的风景,话说,今日也是托了雪凡音的福,平常为了避嫌,他与辰昕鲜少来言王府,更不用提来这园子中走走。
东方辰繁的用意这么明显,东方辰言和雪凡音自然也是看得出来的,两人看着远去的两个背影,回神时对到了彼此的眼睛,雪凡音没有逃离,辰繁和辰昕的那番话,她知道了东方辰言的心思,如果之前还不敢相信,不敢拿起,那么现在她信他。为一个人破例,尤其是自己立下的规矩,不是那么简单的,这无疑于自己打自己脸,而东方辰言为了她,这么做了,这份情,雪凡音想要珍惜。有的人错过便不再,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胆怯而错过眼前的人,既然穿越了,既然换了一个身份,那么就把之前的尽量抛掉,那么就让一切都有一个新的开始。
“破例只为我吗?”就算明知答案,雪凡音还是亲耳听到从他的口中说出,有时候知道是一回事,而那个人亲口告诉你又是另一回事,只要这一句雪凡音便可为他卸下所有心防。
“只为眼前的你!”东方辰言知道雪凡音不是那个雪凡音,而能让他破例的是在自己面前的人,他知道雪凡音的敏感,所以给了她一个最确定的答案,只为眼前人。
“那棵含笑一直都是独自生长,母妃宫中的花坛只有它一棵,园中它的周围也无花草,时间久了,便以为只有它一枝独秀,无牵无绊才是好的,却不知久了也会孤独,也会需要陪伴。”东方辰言看着含笑,他与它很像,一直以为无牵无挂是最好的,却发现有一个让他牵挂着的人,才有悲欢,才像有喜怒哀乐的人,含笑需要花的陪伴,他需要雪凡音的陪伴。
“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就让它们陪着含笑一同绽放。”一个人的感觉雪凡音深有体会,她在穿越前说过,一个人也可以逛街,一个人也可以看电影,一个人也可以吃甜品,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一个人可以自由自在,不必被谁牵绊。但只有一个人与选择一个人的感觉是不同的,东方辰言身边虽然有辰繁他们,但也不会常常见面;他的身边有宋梦琴,可却与他是两心;属下对他忠心,更多的是敬畏,他便如含笑这般,即便满树香花,依旧只有这一棵,他也需要陪伴。
一树花贯穿了两人的心思,连通了内心的桥梁,左手与右手紧紧地牵在一起,坐看隐含笑意的花,这一刻,雪凡音只觉着牵着身边人的手真好,嘴角上扬的弧度是那般宁静柔和,这是她来到这儿后第一次把过去的放下,打从心底的舒心笑容。
满树含笑抵不过她的一个静谧的笑容,东方辰言松手放在雪凡音的肩上,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换另一只手牵着雪凡音的手。雪凡音任由他将自己带入怀中,左脸紧贴着他的胸膛,闭上了双眼,静静地感受风带来的气息。看着怀中的人,东方辰言真希望一切都是那么简单,希望一直都可以这么美好下去。
“四皇兄,凡音日后知道了,会不会恨我们?”东方辰昕看着远方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问一旁的东方辰繁。
东方辰繁看着那两人,过会儿,才道:“日后的事谁说得准,凡音若想得通就好了。”有的事情他们也不想,可世事却容不得他们选择。像三皇兄手握兵权,不论如何都会被人猜忌;他自己,趁着云轻之事一直远离朝政,只为求一份自在,可还不是常被人试探;辰昕,一直不喜欢宫中的明争暗斗,便醉心于医药,让自己从争夺中脱离,奈何一举一动也时常被人盯着。这些不是他们能选择的,但他们的衣食无忧荣华富贵又是多少人所期望的,有得到总该有失去,他们失去的便是随心而活。
风不语,只是吹动柳丝,给这逐渐炎热的天气带来一丝清凉,清风下四人只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偶尔飘下一两片花瓣,任凭发丝被风轻轻拂动。
“王爷竟然带她去那儿了!”宋梦琴坐在镜前,蓝衣正替她梳弄着头发,自从东方辰言带着雪凡音回府后,还未曾来过她这儿。
“王爷是不是知道了,才故意冷落主子的?”紫衣找着东方辰言这几日没来见过自家主子的理由。
“雪凡音能活着出来,王爷能不知道吗?”宋梦琴自从知道雪凡音没死在牢里就担心着东方辰言会找她出气,东方辰言的脾气她还是知道一些的,不管他看不看得顺眼,雪凡音都是他名义上的王妃,王爷丢不起这个面子。
“王爷知道也没有对主子有何惩戒,说明王爷心里还是有主子的,这些日子不来说不定是为了安抚雪凡音。”蓝衣顺着紫衣的话接着,主子舒心了,她们才有好日子过。
宋梦琴转头瞪了蓝衣一眼,“你还敢说,这么点事都办不好,等她没气了你再回来还会有这些事吗?”已是笼中之鸟,却因蓝衣的疏忽,而将其放了出去,不管王爷是真心还是假意,她就是不舒服,也将她的计划全部打乱。
蓝衣立马跪了下来,一没注意,拿着梳子的手快速地往下,弄得宋梦琴头皮生疼,发现时连忙松了手,跪在地上向宋梦琴磕头,“主子恕罪,主子恕罪。”办事不利,又弄疼了她,蓝衣真的吓着了,今日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了。
“你……”宋梦琴一掌正欲下去,忽然停在了半空中,收了回来,“罢了,起来吧,以后仔细着点。”她本是想打下去的,又想着这几日东方辰言对自己这般冷淡,现在她院子中的丫鬟肿着脸若是被他看到了,岂不是惹他厌烦,还是先忍忍。
“谢主子。”蓝衣虽不知道主子为何这么轻易就饶了她,但不用挨打总是好的,连忙站了起来,继续给宋梦琴梳发髻。
“主子,您何必担心呢,论家世,雪家只剩她一个人了;论才貌,主子您也不输她,王爷又怎么会看上她呢。”紫衣趁机讨好宋梦琴,只是她说得也是些实情。
“这些暂且不论,就凭她在大牢呆的那几日,怕是王爷也不要她了,如今只怕是碍于面子,才将她收留在王府的。”宋梦琴想以东方辰言的骄傲怎么可能容得下一个从狱中出来的女子,不管她是不是清白的,东方辰言都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现在怕是想着如何将雪凡音废了吧。宋梦琴如是想着,倒也舒坦了许多。
“在言王府过的夜,他们都做了些什么?”身着明黄黄袍的东方旭看着下方站着的暗探问道。
“今日一早三位王爷与言王妃就去了含笑园种花,外边有守卫守着,里边究竟如何属下不知,属下无能,请皇上治罪。”说着就跪了下去。
“此事不怪你,退下吧。”待暗探退出后,东方旭思忖着,“含笑园?”定是因他母妃而建的,早听说辰言将倾颜殿的含笑移到了言王府,命人守着那园子想是因为他母妃喜欢宁静,不喜人打扰吧。以辰言上次对雪凡音的在乎程度,带她去那园子也不足为怪,只是辰繁与辰昕也进去了,倒是要注意些。
“想必外面已经忙着了。”东方辰繁笑嘻嘻地对着东方辰言说。
“我府上探子送出的消息,父皇也该收到了。”父皇安排在他这儿的探子,他都一清二楚。
“我们该走了,凡音,保护好自己!”说实话,让雪凡音留在这言王府,他不放心,虽然三皇兄一定会护着她,可三皇兄不可能时时呆在府中,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放心,东方辰言已经给我找了两个会武功的丫鬟,他说这府中没有人动得了我的。”雪凡音还是挺相信东方辰言的话的,这府中会为难她的也只有宋梦琴,如果宋梦琴来找她麻烦,她也不会傻傻地站着让她欺负呀。当然把这事告诉辰繁,也是为了让他放心,东方辰繁对她的关心,雪凡音从未怀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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