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辰耀皱眉重复着乔静雨的话,这句话是乔静雨第一次对他讲,“你就这么肯定本宫会严惩冬儿?”他看着面前低头行礼的乔静雨,带着质问的语气问道。
“妾身不敢。”乔静雨静静地答着,自始至终保持着谦卑。
“退下!”东方辰耀对着冬儿冷冷道,“静雨,在你们主仆眼中我就这么可怕吗?”东方辰耀有些无奈,他分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可她们却紧张得一副他要吃了他们的样。
“妾身不敢”,依旧是这一句,可乔静雨知道她的确是怕他的,看到他,那种窒息感不自觉地跑了出来,“太子,有何事需妾身效劳?”“静雨”这个称呼大多是他在有事需要她时才会用的。
“不敢?”是不敢而非不怕,东方辰耀不知该高兴他的威严让她害怕,还是该不幸自己的枕边人竟会怕自己,“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他颇有几分无奈道,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变得这般生分了。
乔静雨抬头看着东方辰耀,那双满是情愫的眼睛探究着面前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夫君,这样的话,这样的语气,似乎不该从他嘴里而出。
乔静雨这一抬头,东方辰耀才意识到,她还向他行着礼,下意识上前将她扶起,却不料乔静雨竟往后一闪,躲开了他相扶的双手,看着落空的双手,东方辰耀不禁苦笑。
“太子……”乔静雨知道自己违逆了他,生怕他在如同上次那般对待自己,不免又往后退了几步。
“我们何时变得如此生疏了?”东方辰耀叹了口气,“桓国公愿助我,此事是你立了功劳。”见乔静雨还未说话,也觉无甚意思,便道,“明日燕尔便能到皇城,东西可都收拾好了?”
“原来太子是为此事而来,太子请放心,妾身已让冬儿将一切备妥,就安排柳姑娘住在静园,如何?”她温和地回答着一切,心却如同被撕扯着,他没问一句关心她的话,却是为她而来。
东方辰耀的眼中不乏惊讶之色,静园是乔静雨刚入府时,他为她而建的,即便乔静雨不住在那儿,却也一直视如珍宝,会每日命人打扫,如今又怎么会让柳燕尔住到园子,她究竟是何用意?但既然乔静雨安排了,他也不会不同意,点点头便离开了。
看着离去的身影,乔静雨只呆呆地站在原地,他说他们生疏了,可他们之间热情的一直只有她,如今她快坚持不了了,如何不生疏呢。
“乔家那老家伙,居然站在了太子这一边,将手中一半的兵力交给了他,月清亮那边怎么还没动静?”灵王问着一旁的幕僚,没有月清亮的助力,他的胜算愈加小了。
“王爷,月清亮让人传话,说月城有几个老东西对他颇有意见,整日上书让月则重用月清光,他的人似乎也被人盯上了,所以也不敢有大的动作,还希望王爷能帮忙想想法子。”
“废物,难不成还让我们替他将那些人都除了,你传书给他,让他尽快解决,他若再磨磨唧唧,我们不介意换人合作。”灵王看中的是月城的精兵,而这些兵权一直握在月则手中,让月则放权是万万不能的,可月清亮就不同了。
“是!”一溜烟的功夫那人便消失在了东方辰灵的视线中。
“爷爷,要将此事告诉东方辰言吗?”雪林看着从灵王府一跃而出的身影,对着一旁的雪三爷道。
“告诉那小子做什么,你忘了我们不掺和这些俗事的吗?”雪三爷敲了敲了雪林的脑袋,自顾自往另一个方向而去了。
“那东方辰言不是雪家姑爷吗,帮他不算是俗事吧?”雪林挠着脑袋,想不通,爷爷不是也中意东方辰言,怎么就不愿告诉他呢。
“你还真是个木头,真想我孙女留在这儿被花家和月家追杀吗?”雪三爷马上停下脚步,转身气呼呼地看着雪林。
雪林没意识到他的转身,依旧往前走着,一不小心两人就撞上了,两人身高差不多,都撞得鼻尖生疼。
“你谋杀亲爷,真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这能耐!”说着折下一旁的树枝,追着雪林打去。
雪林自不会站在原地,只拼了命往屋内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着:“爷爷,你不怕小姐伤心吗?”哪怕是雪林这木头也看出了,东方辰言与雪凡音之间的感情,他本以为爷爷被他们感动了,所以放弃了带雪凡音回去的念头,带着他回去了,谁知又带着他回到了这儿,还偷偷摸摸住进了雪府,打探着皇城的消息,还以为要替东方辰言做点什么,原来打的是这主意。
“爷爷,我们要不要帮帮那太子?”灵王与月城合作他们自是不会出手的,太子倒是可以帮上一帮。看雪三爷扔了手中的木头,雪林才问道。
雪三爷此时真恨自己那根树枝仍得太早了,“你还真傻,不帮东方辰言倒无妨,帮了东方辰耀那丫头得找我们拼命了!”没了树枝,雪三爷抬手就往雪林脑袋上一记。
“记着,咱们看看就成了,别让他们打丫头的主意,睡觉了!”说完雪三爷也不搭理还在发愣的雪林,自顾自离开了。
十月天,虽坐在阳光下,却也抵挡不住随风浸入的寒意,辰月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天凉了,不知辰祈在那边如何,衣裳可够穿,也不知可有受伤?”荣妃好似想起什么,急忙握着一旁辰月的手,“辰月,辰祈可有带上辰昕给的金疮药?”
“不光金疮药,别的瓶瓶罐罐辰昕都让六皇弟带上了,前些天,我也命人给六皇弟送了几套冬衣过去,这几日也该到了。娘娘您就放心吧,六皇弟随三皇兄出征那么多次了,他知道该如何做的。”辰月亦握着荣妃的双手,安慰着,儿行千里母担忧大抵如此吧。
“唉,若是辰言在他身边我也不必如此担心,如今只有他一人……”以往东方辰言带着辰祈出征时,荣妃每次都会嘱咐东方辰言照顾些辰祈,辰言也每次都对她保证,“我一定会将辰祈平安带回”,起初,她以为东方辰言只是应付她罢了,可每次回来,辰祈都是平平安安、蹦蹦跳跳的,而辰言身上总会带着一些伤疤,渐渐地,她便信了,也能安心地让辰祈跟着辰言一同出去。
“虽然三皇兄不在,可六皇弟手下的将士大多都是跟着三皇兄一同出入战场过的,六皇弟也有领兵打仗的经验,想必不会有事的。倒是娘娘您,可要照顾好自己,否则六皇弟会来,看您瘦了,定会责怪我的。”辰月看着日渐消瘦的荣妃,心中的忧虑更甚。
“我这每日好吃好喝的,哪还会瘦?”她嘴角扯着一抹笑容,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虽经过辰昕的调理好了些,可心事添重,又如何好得了。
“这儿风大,咱们还是回去吧,您教教辰月如何绣花。”辰月琴棋书画皆通,要她舞文弄墨不难,可提起女红她就焉了,眼看年关将近,这些个小姐夫人的都会拿着自己绣的女红拿于众人观赏,她堂堂公主殿下,要是没有一件拿得出手的绣品,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愿意学了?”辰月不是没人教,只是自己有一次学绣花时,不小心让针刺着了,当时她不仅命人将那针折断了,自己更是将绣布剪个粉碎,哭着嚷着说不学了。
“娘娘尽取笑我,若娘娘替我绣了,我也不必学了”,她只是不好意思直接说罢了,那一针一线的太折磨人了。
荣妃笑着摇了摇头,便由辰月扶着她回去了。
“辰月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哄人了?”东方辰繁看着离去的两个身影道。
“人总会长大的。”东方辰昕对着东方辰繁道。
“走吧,不知父皇召我们一同进宫有何事?”东方辰繁与东方辰昕是奉命进宫的,想着辰月也在宫中,怕她一人无处打发时间,便先去后宫看看她,岂知宫女说她陪着荣妃娘娘在御花园,他们就过来看看。辰昕又想荣妃娘娘自打辰祈走后,精神不佳,他们既然进宫了,便也去劝解劝解,没想到,有辰月在,压根用不上他们,也就没过去打扰。
“见过父皇!”
“免礼,近日可有辰言的消息?”东方旭看着殿下的两人,几个儿子中,他们俩最是无争的,却与辰言走得最近。
东方辰繁与东方辰昕互看一眼,最终由东方辰繁开口,“回父皇,三皇兄离开柳城时来过书信,说要带王妃散散心,之后便再无消息。”东方辰繁如实回答,他相信他所说的,父皇都清楚,甚至了解三皇兄现在何处。
东方旭点点头,“辰言有个案子要处理,你们无需担心。”叫他们过来就是探探他们的口风。
“什么案子,三皇兄不是去游山玩水了吗?”辰昕闻言立马激动了。
东方旭露出一丝笑意,“是临时遇上的,朕便让他处理了。”
“辰繁近来身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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