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允修和凌云都客客气气,但貌合神离,让我却觉得两人好像是各怀鬼胎似的。
我和凌云决定先回安城,姜允修他们决定再到周围找找。
和姜允修分开后,凌云就对我说了一句话:“你相信他是才到的吗?“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
我心里也不舒服,从之前的情况看,我确实觉得姜允修不像是在我们之后赶过来的,倒像是在我们之前已经到了。但我还是不相信他会对丁相有任何动作,虽说上次他们也曾经刺杀过完颜越,但毕竟那是外族人,情况相去甚远。而且在我心底深处,还是绝对不相信姜允修会伤害我的亲人。
一路郁闷,回到安城,我没有等凌云便直奔“莲园”,想找蓝菱问个清楚。可一到“莲园”我就明显感到气氛不对。首先是我们离开时让小武留守,而现在不光是小武,还有几个我并不熟悉的人也在门附近徘徊。而且,小武一脸严肃,如临大敌。
我心里有了一点底,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该来的人到了。
果然,小武一见我,便迎上来,低声禀报道:“小姐,有贵客到了。”
我点点头,随他进了园内,到了中庭的书房。推门入内,果然是丁相正在看书,神情闲适,一点也不像被追杀过的人,他的模样俨然像是仍留在相府中的样子。
看到我推门进来,他抬眼看了看我,轻声道:“回来了?“
不适应他如此从容,倒是我有些惊慌的问道:“爹爹可曾受伤?”
丁相终于放下书,正视我,点头笑道:“还好,你心里还有我这个爹爹。”我看到几个月不见的丁相竟一下子苍老了不少,可见这些日子他的情况确实不好,看着他眉间的那道沟壑,心里竟有很酸楚的感觉。心里似乎又想起在无数个夜里,在丁相的书房,他循循善诱,谆谆教导……不管他的用心为何,却一定是在我身上花费了最多的心思。
我微微一笑,道:“爹爹这是说什么话,女儿一直不敢忘却爹爹的养育之恩,也一直将爹爹放在心里。”
丁相似乎对我的这番话很满意,站起来走了过来,轻执了我的手,将我牵到椅子旁,示意我坐下,他也紧接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道:“爹爹以为女生外向,如今你与九殿下的佳话早已经传到了京城,爹爹以为你早已经不记得你是相爷的女儿,站到了你心上人的一边。”
我思量着丁相这话的意思,难道说,这次遇刺真的是姜允修策划的?
略一沉吟,我答道:“若爹爹说的佳话是我与九殿下联手退敌的话,那女儿确实做过,其它的,女儿倒是不敢承认。”
丁相点头道:“不愧是我调教的女儿,和爹爹说话都如经滴水不漏。就让爹爹告诉你吧,此次遇刺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所以他们想得逞,怕不是那么容易。只不过,此次暗刺不成,四殿下恐怕会按捺不住直接对付我,只不过他拿不住我的痛处,师出无名,倒也拿我无可奈何。“
我心中一动,说道:“爹爹可曾想过,就趁这次事件隐退,安享日后?“
丁相怒道:“我未曾做错什么,为何要如此鬼祟的隐退?“
我叹了口气,道:“爹爹也很清楚,如今皇上在找机会,找借口处治爹爹,那您以后的处境可算是举步帷艰。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说是四殿下的主意,但皇上也未必不知道。不知后面还有何招数,女儿只是想着害怕。“
丁相冷冷一笑,道:“不过,皇上若是以为我会如此罢休,那倒是小瞧了我。我此次逃出生天,已经用了一群人向东而去,吸引人的注意,而我完全没有惹人注意到了这安城,不弄出点动静,不是空费了我这心思。”
我心中一冷,揣测着他的意思。到了这安城要弄出动静,意思是说要对付姜允修吗?我暗忖着该如何应对,却听见有人轻轻扣门,道:“凌云求见相爷。”
丁相扬声道:“进来。”随即站了起来,回到书桌后的椅子上坐好。
凌云应声入门,叩拜了丁相。
丁相含笑让他起来,说道:“我正好要找你。”
凌云低头答是。丁相接着说:“此次我到安城,并无人知道。我的意思是……”丁相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顿,声音一冷,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有如掉入冰窟,不自觉的站起身来。这是要刺杀谁的意思吗?难道我最怕的事真的要发生吗?
凌云迟疑道:“相爷的意思是……”
丁相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自顾自的开始说:“其实,以我今时今日在朝堂上的影响力,皇上根本不敢如此对我。而那四殿下看我不支持他,他不过也是仗着有个九弟在边城,手握重兵又拥着他,所以窜唆着他皇上爹对付我。但如今,如是九殿下在对搜救钦差的路上也遇到歹人被杀,我看四殿下还能仗着谁?“
这番话,已经把意思表达到位。我心里想着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凌云本来就不喜欢姜允修,现如今还不趁此机会除之而后快。
我正想着反对,却不料凌云倒比我更快表态:“凌云恳请相爷收回成命。”
丁相“哦”了一声,道:“这却是为何?”
凌云略一思索,道:“若是杀了九殿下,大军必乱,凌云怕胡真会趁乱再来,此其一;相爷虽然已经安排替身往东,但若是九殿下遇刺,皇上就算没有证据也会认定是相爷,今后关系更不能缓和,此其二;四殿下如今仰仗九殿下兵力,但三少爷毕竟还在军中,若九殿下遇刺,怕三少爷也会有危险,此其三……“
我一听,不禁为凌云喝了个彩,没想到他倒是说得有理有据,如今,丁相怕也要慎重再考虑此事了。我轻轻坐回椅子,如今凌云反对,要比我反对好太多了,若是我反对,那丁相怕又要多想了。
我轻轻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心想就凭最后一条理由,丁相也应该收回成命了吧。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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