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目送他走远后,叹了一口气,道:“收留他却是为何?你这不是给自己打麻烦吗?难道你不知道,当年他爷爷的事,是相爷定的罪。你何苦放一个仇人在身边,岂不危险?“
我望着秦玄希去的方向,道:“我当然知道。虽然他爷爷当年参与贪污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怎么说也没有明确的证据,这那样定他的罪,我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他。而且这几日与秦公子聊天,我也看得出他非池中物,既然我们此次回中原是要做一番事,那么也该多招些人材相助才行,我觉得秦玄希是一个很好的谋士。至于他爷爷的事,我会找机会向他解释清楚的。我倒觉得他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不会纠结在这上面不放的。”
凌云看着我,面露忧色,道:“小姐,你此番回大明,到底想做什么呢?虽然我一直说,不管小姐要怎样,我和‘云士集’都全力支持,但我不希望你是带着仇恨去做那些事情。小姐,恨一个人很累……“
我目光转向那些奇石,缓缓地问凌云:“恨一个人很累?能比爱一个人更累吗?也许,会轻松一点吧。我反正已经没有力气再爱一个人了,也许仇恨也是我生存下去的动力。你知道吗,我唯一的遗憾是三哥。他与世无争,却因为我,因为爹爹成为别人的棋子。三哥是我和爹爹合谋害死的。爹爹已经死了,而我却还活着,所以我活着的意义就是让害死三哥的人不能好好活着,这些人中,也包括我。所以,你不用再劝,这无关自我惩罚,只是因果循环而巳。”
凌云看着我,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过了很久,他才说:“随便吧,只要你还在,这天地总算于我还有意义。”
之后,我们各自说了一下逃出来后的情况。凌云已经集合了几十个高手来接我,安排了我们在安城的落脚地,稍作休息后,我们就会直奔京城。一路上的接应也都已经安排好了。
正说着,一阵马蹄的声音,凌云神情严肃,因为听这声音,来的可不是一个人。他不动声色的将我拉到他身后,然后击掌两声。那些奇石深处竟突然冒出许多人,刚才趁着夜色,我还真没看出来。只不过他们的距离离我们还是有几十米,说话应该听不见吧……
我看了看,心里便镇定了一点。从人数上来说,我们是占优势的,那过来的马群应该也就是十几匹而巳。
很快那马群就来到了跟前,为首的人正是完颜越。他坐在马上,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我,半天才道:“这是我第二次不顾一切,带着人马到处寻你。”
我咬着嘴唇,不说话。
完颜越一招手,有人押着一个人走出来,然后一推,将那个人推在地上。我不用走近看,也知道那人是秦玄希。
“你真的要跟他走?“完颜越指了指地上躺着的秦玄希问道。我看秦玄希一动不动,忍不住问道:“你把他怎么了?”
完颜越怒道:“这么关心他?你不是心里只有姜允修吗?“
我闭了闭眼睛,然后又望向完颜越,轻叹一声,道:“我如今心里谁也没有,一颗死了的心还能有谁?这人只是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过我,我不想我身边的人都因为我无辜被牵连,就像我三哥一样。“
完颜越口气稍有缓和,道:”跟我回去。“
凌云往前一步,正要说话。我轻轻拉了拉他,道:“始终我欠他一个交待。”
我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凌云身侧,道:“完颜大哥,我和你之间的恩怨真的没办法说得清楚。你救了我多次,所以我这条命是你的。本来我也是真心想嫁给你为妻,可是,我后来才发现原来你对我并非那么简单。我们之间,既然已经横着我三哥,那我们就注定无法在一起。更何况,最适合你的未必是我,而你最爱的,也未必是我,只是有些事你自己还没有看破而巳。“
完颜越翻身下马,向前急走几步。凌云马上上前将我护在身后。
完颜越苦笑道:“我有那么可怕吗?凌云,你也喜欢她,你应该知道,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她,就像你一样。“
凌云冷哼一声,道:“伤害?你伤得还不够吗?难道伤害就只是**上的?你别说我和你一样,我若是你,就算这天下再大十倍,也抵不上她一根头发。“
完颜越摇头,道:“那是你没在这位置上,那个位置身在其上,就会有很多的情非得巳,就会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够了,国主只说想怎么办吧。”凌云打断了完颜越的话,问道。
完颜越昂了昂头,看了看四周,笑道:“凌云你是不是觉得有这么多人,你就能带着她离开了?而且还十拿九稳?“
凌云也是哈哈一笑,道:“国主说得不错,我正是这么认为的。”
完颜越不屑道:“凌首领是否太自信了,不管怎么说这还是我胡真的地界,你要带走我胡真的王后,就凭这几十个人不嫌太儿戏了?“
凌云大手一挥,道:“这几个人都是百中无一的高手,用他们对付你,绰绰有余。”
完颜越嘿嘿一笑:“实话告诉你,我的虎师早已经调到附近,不出半个时辰就可以赶到。不知道这几十个人面对我几万人的虎师,凌首领还能笑得出来否。”
凌云眉头一皱,没有说话。我却失声道:“你……你早知道是我?“
那虎师远在胡真,这几日,他明明只带了十几个人一直和戏班走在一起,若不是早认出了我,又怎么会让人去通知虎师,而且马上就要赶到了?
完颜越看向我,眼中尽是悲痛之色,道:“是,我从一开始就认出了你。你该不会觉得你把脸涂黑一点,我就认不出你了?我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我总在想着让你自愿跟我回去,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用军队逼你回去。”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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