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景烁在屠为国的书房等到三更半夜,没把人等来,乌龟却是有个小厮给送过来了。
小厮长得清清秀秀,恭敬道是屠右相有政务尚未处理完,去了机要大臣府上议事,让五皇子先歇着。
南门景烁接了乌龟过来,也没有太为难下人,在穆三阳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中悠悠出了书房门。
相府别院清幽雅致,虽是温馨却并非陋室,玉润的珠帘,紫檀木的门窗,成片盛放的牡丹,低调奢华。
南门景烁便由着下人带路去了客房,进门坐在凳子上,一肚子没地方撒的气也消了个七七八八,惹他生气的他一个都没见上,他才犯不着傻到跟自己过不去呢。
他拿着玉扇敲了敲乌龟的壳,那乌龟却是悠悠伸出了脑袋,带了几分蔫气,欲要抬头却是一下子就无力的磕在了桌子上。
“连乌龟都跟我过不去?”南门景烁自嘲似的道,拿起乌龟凑到脸前,喊道:“耄耋,耄耋?你可是屠为国那家伙的心爱之物,他这是想坑我?”眯眼细看,在仔细一嗅,他却是察觉不对劲了。
追踪香。
这乌龟是屠为国的心爱之物,清理的也好,那些水生物什的腥气在它身上只有隐隐的一点,因此这追踪香淡淡的香气便略可察觉一二分。
南门景烁放下乌龟,一双桃花眸中思虑极深,这追踪香是那黑心狐狸的师傅研制出来的,也就只有六扇门在用,若不是他先前找容远求过,如今还真辨不出来。这龟又是屠为国带在身边片刻不离的,也就是说,容远给屠为国下了香。
为什么?
他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目光看向了房顶,眯眼道:“容狐狸。”
月光清越,蝉声偶鸣,再无它声。
呵。这傲娇狐狸。南门景烁弯了弯嘴角,又轻轻叫道:“容狐狸?容狐狸?国民男神容狐狸?”
房顶上一身夜行衣的容远让他喊的头皮发麻,跃下房顶进了门,看了一眼桌上的乌龟。想起屠为国临走前乌龟舔了他的指尖一下,眉间不禁微微一皱。
“你跟着屠为国作甚?”
南门景烁看着他罕见的着了一身黑色劲装,潇洒翩然,心中感叹了一下这人妖孽的外表。
容远拿了随身的药草出来,道:“给它喂下去。”见他接过去。粗暴的掰开乌龟的嘴塞了进去,容远便要走。
“哎,不要过河拆桥!”南门景烁赶忙叫住他,问道:“玉容呢?那丫头是不是跟着你去了战场?”
听他这样问,容远便知道他定然是猜到了七八分,骗他不得,索性点了点头,回身在凳子上翩翩坐定。
别院幽窗上只见竹帘纤影,二人夜谈的影子,却仿若是被这夜色浓重化了去。觅不到丝毫痕迹。
日光未晞,白露依依。
右相府中下人早已忙忙碌碌了,连同着老管家也是没闲着,五皇子来府上的殊荣,让右相府顿时生辉。
为着早朝,南门景烁也起的尚早,看了一眼桌上懒洋洋却是精神奕奕的乌龟,他撇着嘴角穿完了衣服。也不知容远昨夜给它喂了什么,竟让它就这么活过来了。
露气尚重,他抓了乌龟刚出房门便察觉一丝冷意。门口守夜的小厮眼疾手快的给他披了件紫色披风。
啧,这屠相府的下人,察言观色还真是在行的紧。
走到前厅,屠为国正神清气爽的端坐在桌上手里不知拿了什么书看得正入迷。南门景烁眯了眯桃花眼,这个屠为国起的可是够早的。
“五皇子早。府中住的可还习惯?”屠为国收了诗书,冲着南门景烁一笑。
“就那样吧。一大早屠相这是遇上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高兴?或许是吧。他表现的有这么明显么?昨夜那小丫头竟念了半个时辰的吃食名单,还不带重样的!
家中一弟两妹,弟弟是个书呆子,两个妹妹又是性格软弱。平时见了他都跟耗子见了猫差不多,那副细声细气的样子,想想也是烦的紧。
他长这么大,还没人跟他撒过娇,要过什么东西,跟他横眉冷对,似乎在玉容那儿,一切都是新奇有趣的。他一颗心一下子就软了,就想把她捧在手里,永远永远的禁锢在他身边,圈在他能看到的地方。
不过这话自然是不能对五皇子说的。
“自然是五皇子来府上小居一事。”
南门景烁不置可否,捏了乌龟在桌上,笑嘻嘻的道:“唔,既然屠相因得我来贵府这么高兴,那我便屈尊多住几日吧。”
屠为国嘴角一抽,这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话不多时,早膳便陆陆续续摆满了方桌,二人用过膳便一同早朝去了。
官员忙早朝,百姓忙生计。
城西豆浆包子铺早已在清晨薄薄雾气中散着诱人热气,远闻也是香气扑鼻。人来人往高高低低的吆喝声中,日光渐渐亮了起来,伴着声声鸡鸣,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味道。
熙熙攘攘的街上伴着四个人的出现却是出现了一片真空。
四个男子长相各有特色,一看便知非富即贵,当前的男子走路大摇大摆,似是横行霸道惯了的。
有好奇的路人压低了声音问着街上常驻的摊贩:“他们是谁?”
豆浆小贩一脸“你肯定是外地人”的表情看着他,八卦道:“那个最矮的,是王尚书嫡出的小儿子,最高的是谏院陈吏官的二儿子,斯文一点的是这群京城公子哥儿出了名的笑面虎临王府上的临曲倾,也不知怎么跟这两个人混到了一起。青衣那个是六扇门迟大人的公子,颇有才识,奇怪奇怪,这是怎么找一起的?”
“哎,青衣兄,赌坊已经没什么耍头了,斗蛐蛐也是无聊的紧,今日不如?”衣着华贵长相却略显猥琐的男子道,说道最后便住了嘴,只是“嘿嘿嘿”的笑了两声。
“哦?王公子是想?”被称作青衣的男子长得却是俊美非凡,眉宇之间皆是不凡的英气。似是为了衬得起“青衣”一名,他着了一身青衣。
不等年轻男子答话,四个人中最为高大的陈宏明说道:“你还不知道王矢侯这德行吗,八成又是想去青楼了吧哈哈哈!”
“我...”
“青衣何必拒绝,他们两个这几日跟着你书房书房也闷坏了,今日就迁就一些,我们去青楼找找乐子。”迟青衣刚开口,临曲风就抢了他的话,看着二人手舞足蹈的样子,临曲风冲迟青衣眨了眨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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