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风吹脸,使得游杰曹的心更燥。
“不是我要为难他,是他为难他自己,资质不行也就算了。”希升嗟叹一声,道:“资质不行,就不要进工会,药剂师工会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哦!”胜郎说:“那什么人能进?”
“胜郎能进,希升能进。”希升神秘笑了笑,说:“这里有一个人却是不能进!万万进不得的。”
“哦!”胜郎丰肥的脸上,再也憋不住了,郎声笑出,笑道:“这个人为什么不能进?”
“不能进就是不能进,没有为什么。”希升说:“既然不能进的进来了,我们自然有责任,清理出去。”
希升神秘笑着,笑看胜郎,道:“你说是不是啊!胜郎先生。”
“嗯!”胜郎说:“一点没错,这种人,自然是该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对于自己能想出,这一段显得神秘的对白表示很高兴。
这对白在游杰曹的耳中,是那么赤-裸,还满带刺,已是扎在游杰曹的身上,已是将游杰曹扎得鲜血淋漓。
游杰曹用血红的双目,冷冷地看着两人。
他在极力忍耐,脑中已有不下五种可以一下弄死两人的法子。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
太阳炽热无比,却是炽热不过游杰曹的左臂。
游杰曹觉得自己的手臂,犹如易燃的松木在烧一般,在热天下,淌水般淌着汗水,这让游杰曹十分的难受。
暴戾的情绪,充塞胸腔,游杰曹只觉现在自己十分的冲动,冲动得不可遏止。
冲动到想要一拳打死两个人。
他从前从不会这样,现在却是变得如此。
充血的眼睛,显得血红,显得难受,全身的力量,本就澎湃,澎湃得好似汹涌的海浪,游杰曹现在的状态,就好似在这汹涌的海浪中,引爆了一颗炸弹。
体内的力量,澎湃得几欲憋不住。
外表看,除了有个人样外,形态与野兽十分的相似——暴躁、暴力、愤怒……就如那天晚上的青龙。
暴怒之态,还在加剧,暴戾之意,愈发浓烈,暴躁之色,呈在游杰曹的脸上。
“你那是什么眼神?”胜郎已是被游杰曹吓着,神色间有着一丝慌张,他对于自己的这丝慌张,显然不满,所以他的神色间,有着一丝的愤怒。
游杰曹冷冷地看着他,最后,胜郎有些害怕地低下了头。
希升的神情,十分冷酷,完好的将一丝慌张,藏在冷酷里。
冷酷的脸上,带着讥诮之意,看着游杰曹,冷冷地道:“学徒大人,不小的威风啊!”
风愈热,希升的话语愈发的冷,一字字道:“鸦胆子的药汁,拿来!没有,哼哼!就等着扫地出门吧!”
“好!”游杰曹说:“我这就给你。”
‘给你’两个字刚出口,一道飞鸿般的拳光,已是电光石火般袭向希升,快得惊人,快得吓人。
希升还未反应过来,身已中拳,犹如败絮般,飘了起来。
“嘎吱”一声,犹如一个炮弹般,射入了走廊上的护栏上,没了声息。
胜郎喉头滑动,咽了一口唾沫,神色惊慌已极,手指有些颤抖地指着游杰曹,惊慌的神色中,满带不信与不可思议。
“你……你……你……”胜郎的声音发抖,‘你’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突然,炽热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味。
这种臭味,只有在厕所才能闻见。
胜郎站着的下方,已是淌了一地的水,两条腿直发软,犹若无骨,已是酥麻。
身子就像被推倒的电杆一般,倒了下去,双手扶在地上,不敢与游杰曹对视。
希升的境界,比胜郎高,胜郎是知道的。
境界比自己高的人,在游杰曹面前,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胜郎已是心胆俱裂,害怕得屎尿齐出。
风更热,也更燥,风中带着工会特有的浓郁药香。
一声轻叹,轻得就像是燥热的风。
“咦!希升,你缩在这里干什么?”一个老头,出现在走廊上,望了望璀璨的阳光,似有所懂,道:“我明白了,你是在晒太阳,年轻人晒晒太阳挺好挺好的。”
这无论是谁,都能一眼看出,希升已是晕了过去,这个老头自然不会看不出。
来的老头样貌猥-琐,自然是房老。
“咦!胜郎,你怎么随地拉撒?”房老的脸上,带着怒意,道:“罚你三万星币,自己交到郝长老那里。”
没有人被罚款了还会高兴,但是胜郎显然是这种人。
他此刻十分高兴,看着游杰曹,神色哀苦地看着房老。
“房长老,这个学徒,仗着自己武艺高强,不配合我们也就算了,还殴打希升,刚才还想殴打我!”
胜郎边说,边抹着眼角少得可怜的泪。
丰肥的脸上,双手交替抹着泪,看起来就好似一柄刀在割着肉砧上的五花肉,样子说不出的滑稽。
这地方的学徒显然不少,看热闹的学徒,已是围了一圈。
有的学徒,至少已是三十出头,脸上有着希翼,带着快乐与信心。
这种学徒,大抵已是快有十年的学徒龄了,所以他们将要成为一名高贵的药剂师,自然是高兴。
这种学徒不多,却也不会少。
最多的是二十来岁的学徒,岁月已是将他们的脸,消磨得没有任何激情,自然不会有任何表情,只是冷眼看着被游杰曹一拳打入护栏的希升,满身臭味的胜郎,还有有着血红双目的游杰曹。
“哦?”房老说:“这么说,你是被他吓得?才会拉撒失-禁的?”
胜郎脸色已是变得屎一般的臭,道:“是的。”
三十出头的学徒们,已是笑了,正值壮年的豪迈笑声,使得胜郎更为愤怒。
但是他反而装得更为凄苦,道:“谁都知道,房长老是最讲理的人。”
“那当然。”房老说:“我当然是最讲理的。”
胜郎心有喜意,神情却是更为哀怜,道:“这狂妄的学徒,好是无理,不仅殴打希升,而且还扬言要殴打我,还好房老来得及时,不然只怕我也如希升般,遭了这个学徒的拳头。”
说完,胜郎竟尔要大哭。
“好,好了!”房老说:“既然最讲理的我在这里,我倒是要和他讲讲理。”
胜郎神情不变,他的心中已是充满了残忍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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