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金龙在两个蒙面人的带路下,飞驰电挚一般在野外疾奔。
要不了多久,他们三人已远离镇远府城,来到一处林深草长的山谷外。
而看到两个蒙面人进了山谷,苗金龙稍微犹豫了一下,认为这两个人真要害自己的话,不可能出手救自己,所以也就继续跟了上去。
片刻以后,三人到了谷底,那两个蒙面人停下身形,转过身来,望着苗金龙,均是一言不发。
苗金龙搓了搓手,说道:“不知两位是何方高人,老朽……”
突听那身材矮小的蒙面人冷哼一声,伸手扯下了脸上黑布,露出一张老脸。
“尊驾是……”苗金龙想了想,面色陡然大变,“电母金二娘!?”
“既然认得我,你还敢在我面前自称老朽?”
“不敢,不敢,小弟苗金龙,见过金二姐。”
“不用套交情!如果不是他,你是生是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苗金龙干笑两声,正想说话,另一个蒙面人忽然扯下了面罩。
“苗金龙,你还认得我吗?”
“是你!”
“对,就是我。”
苗金龙张嘴欲言,却见金二娘朝那人拱了拱手,说道:“袁兄,这里没我什么事了,他日有缘,我们再见。”
“好,后会有期。”那人拱手道。
等金二娘走了之后,苗金龙忽然往前走了两步,朝那人躬身行了一礼,说道:“属下参见密使。”
那人道:“我还以为你忘了你的身份。”
苗金龙忙道:“当年若非密使饶命,属下早已是个死人,属下又怎么敢忘记自己的身份?”
“既然你没忘,那你为什么会去招惹镇远卫的指挥使?”
“不是属下非要招惹他,而是他见属下颇有本事,定要请属下到他的地方做客。”
“好,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但神风道人之事呢?你为什么要毒害人家?”
“这个……属下……”
“苗金龙!”
“属下该死,其实是这样的,属下以前与神风道人有过数面之缘,那年属下听说他有一颗‘延寿丹’,一时动了贪念,就想跟他讨要,可是他不给,属下只好……”
“够了!如果不是你对朝廷有点用处,我早就将你处死!下次若再有此等事发生,你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苗金龙听了这话,暗中松了一口气。
别看他是朝廷通辑犯,其实早在十几年前,他就已经投靠了朝廷。
不过他不是很清楚眼前这位密使的身份,只知道对方姓袁,来自于朝廷的一个神秘组织黄衣卫。
这些年来,他根本没有见过袁密使。
有事的话,袁密使自会派人找他。而他有什么最新消息,也会通过秘密手段将消息传给袁密使的人。
“对了,你上次说过,你已经有机会接近‘八大寇’中的陈潮州,可是真的?”
“此事千真万确,属下不敢谎报。”
“那你最近有什么进展?”
“属下前几天与陈潮州的一位亲信搭上了关系,只要属下再努力十天半月,就能见到陈潮州那个反贼,到时候属下……”
“不用如此着急,陈潮州这个人年纪虽然不大,但他却是‘八大寇’中最谨慎的,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一定会溜之大吉。你只要想办法接近他就是了,至于其他的事,暂时不要多想。”
“属下明白。”
“好了,你走吧。记住,以后机灵点,要是落在东厂、锦衣卫手中,我可能有办法救你,但要是落入了六扇门手中,你就等着抹脖子吧。”
苗金龙想问一下六扇门是否真有那么厉害,连黄衣卫都不敢招惹,可是话到嘴边,看到袁密使皱了一下眉头,他便没敢问出来,朝对方一躬身,退后几步,这才转身如飞而去。
不多一会,有人进了山谷,直至谷底,赫然就是王奇。
“师侄见过师叔。”王奇朝袁密使行礼道。
“不敢。”袁密使居然回了一礼,问道,“不知皇使到此有何吩咐?”
“师叔,你不用如此客气,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皇使请问。”
“莫一平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么?”
“没有。此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连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我怀疑他……”
“遭遇了不幸?”
“极有可能。”
“以他的本事,谁能杀得了他?”
“皇使应该这么问,普天之下,有多少人能在他有机会逃的情况下还能取他性命。”
王奇笑了笑,说道:“我看就算是龙虎榜上的人,也未必有这个本事。”
袁密使道:“以我对莫一平的了解,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杀掉他的人,除非是真正的绝世高手。”
王奇想了想,道:“有没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他的对手一出手就和他拼命,以至于他没意识到自己真的会死在对方手上。”
“有这种可能,可是他身为黄衣卫的七大高手之一,没道理不对人不防着一点,哪怕这人是他的朋友。”
“师叔,你也是七大高手之一,易地而处,你会犯这种错误吗?”
“不会。”袁密使道,“除非我没想过要逃,否则能杀我的人,只能是真正的绝世高手。”
王奇又是笑了笑,话锋一转:“对了,我好几年没回过京城,听说大内出现了一位老宦官,不知这个老宦官是谁?居然能让王振吃瘪。”
袁密使苦笑道:“说实话,我也想打听这位老宦官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突然跑出来,但是我除了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之外,其他也是一无所知。”
“连师叔也不清楚他的来历?”
“我想就算是王振,也不可能清楚。”
“为何?”
“因为我听你师父说过,王振有几次想试探对方,结果均是毫无所获。你也知道王振那厮暗中修炼了一门奇功,只要他想出手,没有不成功的,可他居然失手了,足见那老宦官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之境。”
王奇叹道:“朝中有个王振便已经很不安宁,如今又多了一个老宦官,怕是要发生危及江山社稷之祸。”
“在我见过的所有人中,唯有皇使有此担忧。”
“这是我应该的。”
袁密使目中陡然闪过一道异光,说道:“皇使如此关心国运,何不登高……”
王奇将手一举,道:“师叔,你越界了。”
袁密使见他这样,自是没再多说什么。
不过袁密使的心中,却在想这位皇使的能耐明明比当今天子大得多,又比任何人关心国运,为什么就不能取而代之呢?
“这位皇使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对帝位连一丝妄想都没有吗?”
袁密使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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