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子双双走进赌坊,即使他们刻意收敛,依然还是引起了旁人的关注,不过其中一人一身杀伐果敢高手气息,有人看过去便是一个冷眼扫过,那些好奇之人也就不敢多看了。
这两个人自然是楚遥和南谨轩了,楚遥想进赌坊看看,南谨轩倒是有些犹豫,不过想到自家媳妇素来是不听人劝的,更何况这会儿拦着她指不定回头她就自己想办法混进来了,倒不如他亲自护着她,他还放心一些。
因此,他便带她去换了一身男装,想着总能遮掩一二,只是没想到身着男装的楚遥俊秀十足,两人站在一起倒是更引人注目了。
“这里倒是挺大的。”楚遥好奇地四处打量,旁人看着就像是个跟着兄长来见世面的少年,也难怪多了几分阴柔,想来也该是被家族保护得极好的小少爷。
“两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吗?”有个管事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和旁的不同,这家赌坊在两旁还设有休息的雅座,并不是单纯的赌坊模样,这是南谨轩的想法,既然楚遥是想着将这里变成一个探听消息的最佳场所,那么光是赌坊还是不够的,旁边若是有些雅座,以供那些赢钱的人挥霍一二,只要是能坐下来说话的,自然也就更能探听消息了的。
“不用招呼,我们自便就可以。”南谨轩朝着管事微微颔首,那边就先行离去了。
“谨轩,我们去玩两把吧?”楚遥跃跃欲试,不论是前世还是如今,她都没进过赌坊,这会儿难得能来一趟,可不能就这么看一圈就走了。
南谨轩点点头,这丫头的性子他是清楚的,所以本也没有想过她能这么安分,不过幸好今日人不算多,他带着她往里头人少的地方过去。
“这边玩得大一些,所以不如外头那些人多。”南谨轩见她面露疑惑,便率先为她解答。
“就是比大小吗?”楚遥看了一眼桌上的筛子,问道。
“公子这是第一次玩吧?压大压小,买定离手。”一旁有人插嘴。
“第一次玩的人很火,我们跟着公子买。”又有人加了一句。
楚遥抬头看向南谨轩,见他微微颔首,她便放开了玩起来,还真是被方才那人说中了,楚遥大抵是第一次玩的关系,竟是火得不行,买什么中什么,南谨轩只是立在她身侧,但笑不语,看着这丫头兴奋的样子,唇角微微扬起。
没过多久,便有管事的过来请他们去楼上雅座,楚遥正玩得高兴,南谨轩双眸微微一眯,看了楚遥一眼,两人就一起往二楼去了。
二楼最里间的雅座,门外是有守卫的,南谨轩他们过去,守卫朝着两人多看了几眼,便侧开身,让他们进去了。
“轩公子您来了,这位是……”管事的就是方才楼下那人,此时他朝着南谨轩躬身行礼,复又看向楚遥,一时也闹不清这是什么人。
“我姓言。”楚遥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原来是言公子。”那掌事地复又躬身行礼。
“他就是我之前同你提及,出资盘下这座赌坊的人,我只是帮忙而已。”南谨轩缓缓说道,这意思便是让他认清主人的意思了。
管事的微微一怔,他还真没想到竟然还真有一个背后出资之人,原先轩公子同他这样说,他还以为只是他不想让人知道这赌坊是他的,没想到竟然真有此人。
“原来是主子……”管事的又要躬身行礼,楚遥却是抬手虚扶,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还是唤我言公子便是,我也就是觉得好玩罢了,要是让家里知道我盘了家赌坊,怕是要闹起来了。”
“是。”管事的连连称是,虽然眼前这两位公子都未曾提及他们的身份,但是单凭能在几日之下就打通官府各个关节,而将这个赌坊拿到手里,他们就必定不是一般人,再看这通身的贵气,只怕是京城里头大世家的公子也未可知。
“小人姓陆,两位公子以后就是小人的主子,若是有什么吩咐,公子不方便出面,可以派人来告诉小人一声。”这位陆管事出身不高,能混得如今的赌坊管事,也已经算是十分厉害的了,各种交际手段不在话下,为人处世更是圆润世故,就算是对着两位主子,他也是谨慎小心,不敢有分毫逾矩。
而这一点,也正是南谨轩看中的,一个识时务的人,知道明哲保身的人,自然明白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当然他也不会就这样轻易地相信一个人,要知道这位陆管事的家里人,可都是南谨轩吩咐下面的人去安排的,换言之,陆管事一家老小也算是捏在南谨轩手里的。
等一下!姓陆?
楚遥眸子一闪,忽然想起来,从前五哥身边似乎有个姓陆的谋士,听说此人素来长袖善舞,很会钻营,似乎就是赌坊出身来着,莫不是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想到这里,她特意看了一眼南谨轩,见他眸中带笑,就知道他定是已经知道她想到了,朝她几不可见地微微颔首,算是解答了她的疑惑。
楚遥忽然有些同情五哥了,当初他能意气风发,无外乎是得了许多麒麟之才,如今可好,就南谨轩和楚遥这两个未卜先知的,将那些曾经为他效力的人拉拢到靡下,要么毁之要么拢之,反正就是一个都不给她五哥留下,想想也是真的苦。
“陆管事可算是京城的路路通了,以后恐怕需要陆管事的地方还有很多。”南谨轩淡淡地说道。
“轩公子言重了,小人有幸为两位公子做事,是小人之福。”陆管事颇有几分受宠若惊的样子。
知道他是故作此态,南谨轩也并不为难他,这样的人本就不可能一下子就收服了的,他有的是时间,并不急于一时。
楚遥倒是对这位陆管事十分好奇,打量的目光未曾移开。
就在他们说话间,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楚遥一时好奇,便走到正对着楼下的那排窗户前,轻轻推开了一扇。
“爹,求求你,不要把我卖了,求求你啊……”是个女子的声音,大声地哭喊着,边上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看着他们。
“老六,我是来还债的。”一个老汉扣着女子的肩膀,一边大声说道。
“爹,不要啊……”女子的哭声越发凄惨,那老汉却是仿若未闻似的。
楚遥皱着眉头看着楼下大厅那一幕,一旁的陆管事见状以为他是在心软,便即刻说道:“这样的事几乎每天都有,毕竟进到我们赌坊的也不都是些有钱人,其实那些没钱才更喜欢过来,总盼望着能一夜暴富。”
“一夜暴富?不如做梦快一点。”楚遥勾唇一笑,“要是人人都能一夜暴富,那赌坊还怎么经营得下去。”
话糙理不糙,赌坊能经营下去,便是因为能赚钱,不然这样的地方早就关门大吉了,哪里还能如此一日比一日红火。
“那个老汉是什么人?”楚遥总觉得似乎哪里见到过,有些说不上来的眼熟。
“说来这老汉也是个可怜的,原先是在大户人家里做马夫的,后来因为出了意外伤了腿,那大户人家给了他一笔银子就让他离开了,那时候他媳妇刚死,怀里揣了一大笔银子,便娶了个续弦,可是谁晓得那续弦根本就是个骗子,看上的就是他从大户人家那里得来的一笔银子,偷了银子就跑了,不见踪影。”陆管事说着,摇摇头,面上很是无奈的样子。
“那后来呢?”楚遥好奇地问道。
“想来他大概也是真心喜欢那个续弦的吧,被她背叛欺骗之后一蹶不振,手里没了银子,腿又伤了没法出去干活,也亏得他那个女儿长大了,能干活了,听说平日里就是做做女红拿出去卖来贴补家用。”陆管事絮絮叨叨地解释起来。
“既然没了银子,他怎么跑来赌坊了?”楚遥疑惑了,进赌坊总是要自己有银子才行的吧?
陆管事点点头:“听说他这闺女手艺不错,有个贵人买了她的刺绣,给了她一两银子,结果这一两银子就成了那老汉的赌本。先开始时小赢了几把,结果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输了银子就回去将家里的东西都拿去当,听说他发妻给他闺女准备的嫁妆都给输光了。”
“也是个没脑子的。”楚遥冷哼一声。
赌坊是什么地方,能让人随随便便赢了银子走人的么?进赌坊的人,就是走进陷阱的猎物,猎人总要放些诱饵,若是个没脑子的,那么自然是怎么折腾怎么来了。
“可是赌坊里也能用人来抵押的么?”南谨轩皱眉,显然对这样的做法很不满。
陆管事自然也是一眼就看出了南谨轩的不悦,立刻解释:“自然是不能的,若是原本就是奴籍那倒也罢了,买卖自然是可以的,但是这老汉当时在大户人家那里算是长工,并非奴籍,因此这良民的买卖是不允许的。”
听他这样说,南谨轩才点点头:“陆管事明白就好,京城如今是多事之秋,陆管事多费心了。”
听了他的话,陆管事眸色一闪,恍然大悟,当即便躬身长长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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