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仇旧恨,刘氏再看到云朵和聂大郎拎着篮子悠闲的回村里,只想撕吃了云朵。嘴里叫骂着,伸着手就冲上来,“小贱人老娘今儿个就打死你个小贱人”
看她两眼腥红,愤恨怨毒的样子,云朵睁大眼,这个死婆娘还真是不准备要脸了。挪了下脚步,准备再调理她一顿。
聂大郎却拉着她,“跑”
云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聂大郎拉走。
“他娘的小贱人该死的小给我站住我今儿个不打死你个贱东西,我就不姓刘了”刘氏看俩人跑,把腿就猛冲上来撵。
云朵被聂大郎拉着,一手抓着篮子,里面是回的两个白面馍馍夹肉,还有两个苹果橘子,一盒槽子糕。跑的太猛,槽子糕被晃出来,撒在路边。
“往村里跑”聂大郎拉着她拐弯就往村里面跑。
云朵知道他的意思,撒开腿就跑。
聂大郎看她跑的快,就落后两步,变成他跑不动,云朵拉着他跑的样式。
俩人一跑,更加激怒刘氏,她简直快要疯了,在路边捡了个树枝,又捡了石子往云朵和聂大郎身上砸。
云朵差点被石子砸中,聂大郎身上被砸了一下,她扭头看刘氏拿了石块,忍不住想爆粗口骂人。
村里人在外面的人看到云朵拉着聂大郎逃命一样的跑,刘氏拿着树枝,拿着石头,在后面夺命一样追,聂二贵也跟着跑,顿时都惊了,指着刘氏和聂二贵,“干啥啊你们这是干啥啊”
刘氏确实不管不顾了,她觉得心里的火不发出来她会憋死了,反正先打死这个小贱人出气再说
云朵看她死命的追,拉着聂大郎拐弯,跑到胡同里。
刘氏也一边捡石头砸着,一边叫骂着小贱人,贱东西狂追。
今儿个都初七了,多数亲戚都走完了,又是下晌后的时间,各家人都在家里,听到外面的动静就都跑出来。
看着云朵和聂大郎狂逃,刘氏和聂二贵猛追,都惊疑的不行,追问到底出啥事儿了。
最开始看见四人的村人也不知道,“我出来就见云朵拖着聂大郎没命的跑。刘氏那个死婆娘在后面拿石头砸。两口子追着人家俩娃儿打。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像云朵抢他们钱了一样”
“啥云朵抢他们钱了,你们不知道”一个知道偷上供银子的媳妇子就压低声音说刘氏才是偷银子的人,这会指不定又因为没占上便宜还是啥事儿,让她发怒要打人。
就有人出来要拦着,就算吵架,也要讲理,不能啥话不说,就追着人打。
结果被刘氏拿石子砸了,“贱骚逼别管老娘的事儿都给我滚远点”
几个出声的人都气愤不已,骂刘氏得了失心疯。
已经有人跑去聂家老宅叫甘氏和张氏聂大贵了。
云朵拉着聂大郎还在跑,她已经有些跑不动了,一边跑,还要躲刘氏砸过来的石子石块,还要拉着聂大郎。
可是刘氏却没有住手的意思,她喊着让站住,也是要让云朵和聂大郎站住让她打。
甘氏跑出来的时候,刘氏正捡了个石块,“给我站住该死的贱种再不给老娘站住,我砸死你们”
“刘氏你给我住手”甘氏倒吸一口气,张口呵斥。
然而刘氏这会根本不听她的,这几天在县城她都快受够了,没想到那个五两银子还真的是假的。害她白白被人骂,被家里老不死的训斥。还在镇上丢了大脸面,被人打了一顿。今儿个她不把云朵这小贱人和该死的病秧子打死,她的气就消不下去。
有人看着就说,刘氏和聂二贵被人打了,是不是云朵和聂大郎打的,毕竟云朵上次打过刘氏。看俩人鼻青脸肿的,连棉衣都被打烂了。
这话一说,立马遭到众人反驳,“人家走亲戚才回来篮子都拎着呢”
“那两个杂碎是从镇上回来的我看见了”
“难不成在镇上被人打了,受了气,回来找云朵和大郎撒气的”
不过众人不约而同的都认为这事儿和云朵聂大郎有关,不然刘氏再不要脸,再无耻,也不会从镇上一回来就追着俩人打。至于近期发生的事儿,那就只有一件,云朵家上供银子被偷的事儿。
山根嫂子几个都知道这件事儿,开始云朵说银子是假的,她们还都不信,认为甘氏偏帮刘氏,聂大郎被压着不敢吭声,所以才说是假的,不了了之。
现在刘氏和聂二贵追着云朵和聂大郎满村子撵着打,怕是那银子是真是假的,这俩人拿到镇上花了,被人打一顿,气不过,回来要打云朵和聂大郎一顿。
听着村人的议论,甘氏也想到了事情原委,她气的两眼发黑,浑身发抖,在后面追聂二贵,怒喊着,“聂二贵你要是忤逆亲娘,做个无耻奸恶的人,你就给我滚出老聂家吧”
她嗓门本来就不小,卖鱼这么久,又吆喝习惯了,一声怒喊,离的远,也让聂二贵听了个清楚。他知道这次怕是彻底惹怒他娘了,他刚才心里就在犹豫,到底是闹到底,还是赶紧的拦住刘氏忍住这口气。现在一想,闹到底他能得到啥好处连那个五两银子都是假的,更何况别的了。再往下闹,说不定好处没有,还惹急了他娘要把他们分出去,到时候不仅丢人,日子都不好过了。
聂二贵想着,立马应声,“娘我就是在追这个疯婆娘她疯了,看我追上她修理她一顿”扬声怒喊着叫刘氏停下。
刘氏除了农忙,基本就是大闲人,除了下地干活儿,她家务不做,啥事儿都有张氏带着聂梅任凭使唤,从卖鱼开始饭食也好了,吃了一身的肉,跑了这么久,也早累的气喘吁吁,满头汗了。
云朵喘息着拉聂大郎又跑着转到这边来,山根嫂子几个一围堵,把俩人护在后面,挡住不让刘氏和聂二贵再冲过来。
聂大郎跑的满脸浸汗,脸色发白,喘息着扶住墙。
“你没事儿吧”云朵看他脸色难看的很,忙扶着他。
山根嫂子忙道,“快做石磙上歇歇”
几个人让开空,扶着聂大郎坐到墙角的石磙上。
刘氏也跑过来停下,嘴里还骂着,“你个小贱人给老娘滚出来”
她手里还抓着石块,拿着树枝,山根嫂子几个挡住云朵,戒备的看着刘氏,也怕她突然拿石头砸人。
云朵喘了会气,出来怒瞪着刘氏,“我们咋着你了,看见我们二话不说,追着就打”
“你个小贱人该死”刘氏恨恨的呸了一口。
“你才无耻不要脸,心里有病呢”云朵气的两手发痒,怒斥刘氏,“我一没偷你银子,二没抢吃的,你见面就追着打,给我一个理由来否则我以后看见你就打”
偷银子一句正狠狠戳中刘氏的痛脚,听这话她更是怒火高涨,恨恨的瞪着云朵,咬着牙,“你个该死的小贱人,胆敢骂起我来了”
“我只想知道,无缘无故的,凭啥见面追着我们就打”云朵冷哼,势要讨个说法。
“因为你们就该打”刘氏怒恨的咬着牙,却还是顾及最后一点廉耻,没有大模大样的说出假银子的事儿。
有不少人看不下去,责问刘氏,“你们在镇上被人打了,回来找人出气,不找自己儿子去柿子专挑软的捏是吧”
“关你屁事儿”刘氏实在恼恨的不能忍,简直就像个炮竹,谁碰炸谁。
她这一句顿时引起众怒,山根嫂子冷哼一声,扬声道,“你的屁事儿是不管我们的事儿但你要打云朵和大郎,就关我们的事儿了”
“就是平白无故的打人,你们也太嚣张了这村子可不是你们老聂家一户”
“就算是一家亲戚的,也不能无缘无故这样打人,简直没有王法了”
聂二贵看引起众怒,冲过来照着刘氏头上就是一通乱拳巴掌,“我打死你个死婆娘不要脸的东西,简直疯了叫着都不听,你是被狗咬了,追着人打”他要打给众人看,打给甘氏看,所以下手就没留劲儿。
刘氏嗷嗷叫,“聂二贵你疯了你打我干啥”
“我打的就是个贱人你才是疯了”聂二贵打着骂着,给刘氏使眼色,让她往家跑。今儿个这事儿要是在外面宣扬开了,到时候娘能气死。一怒之下,休了这个婆娘都是有的。
刘氏却不甘心,她气半死,累半死,却连云朵的衣裳角都没碰到,她猛地挣脱聂二贵。本来聂二贵也有心放水,让她跑回家。结果她挣脱没直接往家跑,而是朝着云朵冲撞过来。
云朵眸光一冷,退后一步,看她肥壮的身子狠狠的撞过来,她飞快的转身闪到一侧,伸脚插过去,卡主刘氏的腿。借着力,直接把刘氏的右腿朝后掀起来。
刘氏站不稳,惯力又打,想停又停不住,只能瞪着俩眼,狠狠的朝前栽下去。
扑通一声,一个狗啃屎,刘氏嗷一声,全身疼的像摔烂了一样。
云朵后退两步,冷眼看着冲上来的聂二贵和聂四郎。
“你个小贱人敢打我娘”聂四郎叫骂一声,握着拳头就朝云朵打过来。
旁边那么多人,又怎么会看着他打了云朵,保根几个上来拦住他。
刘氏哭嚎一声,“打死人了不能活了我一个长辈,被个小贱胚子给打死了”
“自己摔倒赖别人打人了你自己刚才撵着人家打,咋不说”山根嫂子呸了一口,差点就叫好。这个不要脸的贱货摔的好
“就是你个小贱人打的我娘你有种出来”聂四郎隔着人墙,怒指着云朵。
云朵没有出来,聂大郎出来了。
聂四郎抬起拳头就要对聂大郎动手,早就该死的病秧子,还敢欺负他娘今儿个他就好好教训一顿这个病秧子
聂二贵虽然心里恼恨,却知道打不得,真把聂大郎打死了,他儿子也要搭上一条命。打出个好歹,今儿个看这架势也跑不掉要赔偿,他急喝一声,“四郎住手”
聂四郎不忿的扭头,两个小眼睛瞪着,喷着火,“爹”质问他为啥不能打聂大郎一顿。
聂大郎冷嘲的看着两人,“真打着了我,你们赔不起。”挑衅聂四郎。
聂四郎果然更加恼恨,怨怒,狠狠的盯着聂大郎。
杨石头几个却也盯着他,防着他活着聂二贵动手。
刘氏爬起来,没人扶着却有点站不起来,就坐在地上大骂。
甘氏挤开人群快步过来,脸色铁青,沉的能滴出水来,“马上给我滚回家去否则你们就永远也不要再回老聂家来”
“娘我们这就回去”聂二贵忙道,给聂四郎使眼色,让拉刘氏起来回家。
刘氏还不想走,叫骂着,“小贱人你个该死的小贱人老娘今儿个收拾不了你,早晚把你教训的乖乖给我磕头”
“好我等着你”云朵沉声应战。
张氏看看这边,看看那边,“到底是因为啥事儿啊”又过来问聂大郎和云朵有没有事儿。
聂大郎摇了下头,问甘氏,“我们也要过去吧”
甘氏脸上闪过难堪,铁青的脸涨的青紫,终究还是点了头,这件事儿就算不给个交代,她也不能说不让俩人过去。
山根嫂子几个还都担心俩人到了聂家老宅再挨打,看着聂家的人进去,就都在外面聚成堆儿,猜测议论这到底咋回事儿。
有人到隔壁爬上墙头,有人爬上树往院子里看。还有趴在门缝上的。
甘氏实在有些没脸问,可聂大郎和云朵在这等交代,她不问又不行,就看向聂二贵,“说说这是因为啥,到底咋回事儿”
聂二贵眼神闪烁,急中生智道,“这次去韩府做鱼,那韩府赏赐了不少银子,还有东西,我们也带了两筐豆芽菜,大郎和云朵分给我们五两银子,结果他们自己先走了,把我们丢在了县城。我们回来路过青阳镇,饿的不行,就准备买点吃的。谁知道掌柜说那银子是假的,把我们抓起来打了一顿”说完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急智,然后又怒指着云朵和聂大郎,“你们两个就是故意估计分给我们一个假的银子,然后偷偷跑回来,把我们丢下,就是让我们丢人,被人打”
刘氏也佩服的看了眼聂二贵,立马咬死,“长得人模狗样,却是黑心烂肺的东西故意害我们让我们丢尽了脸面,还被人打了一顿该死的小贱人还敢打我你反了天了”
云朵呵呵笑起来,“这么说我进韩府做鱼的时候你们是跟着一块的了看见了我拿了多少赏赐”
“我们也进韩府了韩府赏赐了你两次银子范举人家的小厮还跟着一块的”刘氏怒瞪着眼,就是咬死了。老不死的不信她的话,肯定得相信范举人家。
“我就过去做两个鱼,你以为是御厨,得了大把的赏赐,得几十两银子,还大方的分给你们五两”云朵嗤笑着翻个白眼儿,“我辛苦两三天,总共就得了五两银子,就这已经比那些厨娘月例银子多了,不知道有多少眼红嫉妒得我舍得把这五两银子给你们笑话”
屋里的柳氏惊讶又羡慕的不行,去做一次饭竟然得了五两银子的赏赐,这要每个月都去,就算没有五两,三二两银子总有吧还不发了
众人也都看着云朵眼神变了变。
云朵不以为意,挑眉看着刘氏和聂二贵,“你们的五两银子,怕是不会从哪捡来的吧”
一句捡来的,让甘氏两眼喷火,啪的一声,狠狠甩在了聂二贵的脸上。
“娘”聂二贵捂着脸,不明白甘氏不打刘氏这个婆娘,为啥打他。
甘氏啪的一声又一个巴掌,咬着牙怒道,“你从小我是咋教你的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不偷不抢,踏实做人。你都给我忘到狗肚子里去了我养你三十来年,就是叫你丢尽脸面,丧家败门”
聂二贵也顾不上脸疼了,扑通跪下来,抱着甘氏的腿,“娘娘我错了我都是被猪油蒙了心我以后一定改我再也不犯浑了真的娘娘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那五两银子真是他们给的,他们就是故意给我们个假的银子,让我们去丢脸挨打的肯定是他们心里记恨,这是报复我们呢娘你不相信儿子说的话,要相信两个外人吗”
刘氏也有点怕了,也学着聂二贵跪在地上哭,“这个贱种要报复我们啊娘啊你都不知道,他们分给我们的银子是假的,拿出去买吃的,快被打死了啊你看我身上都是伤,差点就回不来了我连棉衣也都被打烂了啊”
孙莹儿在一旁看笑话,眼神说不出是嘲讽还是愤恨。
一圈子人都不敢吭声。
聂老汉却注意力在云朵说的那五两银子上,“这次去韩府就没有拿回来啥好吃的挣那么多银子,你们也不知道孝敬我”
“爷爷我们想孝敬你来着。这不是”云朵说着,瞥了眼刘氏,叹口气。
聂老汉不悦的拉着脸,皱着眉。
聂大郎看着,直接跟张氏说了一声,带云朵离开。
甘氏张口叫住俩人,这事儿必须得商量出个办法,否则传出去刘氏偷拿上供的银子,整个老聂家的脸都不用要了看着云朵和聂大郎,“你们俩都是懂事儿的,这件事儿牵扯家里的名声,得想个办法圆过去。”
最好的办法就是云朵和聂大郎承认,给了刘氏和聂二贵五两的假银子,俩人以为是真的,拿去吃饭花了,才知道是假的,还被打了一顿。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你们也只要说不认识假银子,只当是真的。”甘氏看俩人不应声,又补救。
聂大郎目光淡漠,薄唇微抿,“这件事情怕是不好说。到时候人家一问,假银子从哪来的我们挣那钱是韩府给的赏赐,韩府一个大家族,也不可能会给我们假的银子。还有一个,这弄出假银子,被人告到衙门,就算不吃官司,估计板子也少不了挨的。韩府不可能弄假银子,我们又是哪里来的假银子”
众人听这话都吃惊的瞪大眼,开始只想着因为假银子闹起了事儿,却不想这里面竟然还那么严重。还要吃官司,挨板子。
刘氏吓着了,怒责聂大郎,“那假银子就是你们弄出来的就是你们的就算告到县衙,吃官司的也是你们”
聂大郎嘲讽的冷笑,“银子是你们花出去的,怕是镇上不少人知道看见。你说银子是我们,这话谁又有谁信承认是你从我们家偷走的吗”
“你”刘氏气的脸色发青。
聂二郎脸色冷沉,目光阴冷的瞪着聂大郎,“你想干啥去告官”
聂大郎挑眉,“我不会去告官,至于别人告不告,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未雨绸缪,我劝你们还是把那银子说成是路上捡来的吧”
“那银子就是你们的你们才是弄出假银子的呢”刘氏看聂二郎的反应,一下子意识到了事情严重。
云朵朝天翻了翻眼,“韩府不会弄出假银子来,还赏赐给我们。几大点心铺子和茶楼更不会拿假银子糊弄人,他们也不敢你们要是想赖上谁呢最好想个好点的借口比如大家初一去串门的时候顺的不过怕是没有人相信,上供的银子是个假的,谁也不敢糊弄老天爷”
“或者你们自动去县衙领个几板子,说是在路边捡到的。板子打过,也就不会再有这个隐患了”聂大郎好心提议。
说完带着云朵离开。
外面等着的听不到他们再堂屋里说了啥话,不过树上的人都看到了聂二贵和刘氏跪下求甘氏,还哭的很惨。
等云朵和聂大郎一出来,山根嫂子一众人顿时围了上来,问事情咋样了
云英在杨婆婆那,离的远,才听到出事儿,把云笑放在杨婆婆那,出来看云朵和聂大郎,“你们俩没挨打吧我听说他们追着你们打,还砸石头”
“没事儿。”云朵安抚的看她一眼,又跟山根嫂子一众人道谢。
众人都说没啥谢的,他们更关心的是这件事儿到底咋回事儿,是不是刘氏偷了上供的银子拿出去花,那银子是假的,才被人打的虽然已经传遍了,但他们都想确定是真是假。再听当事人讲一遍。
看众人八卦的眼神,云朵有些无语。八卦真是古今男女老少最感兴趣的事情,估计没有之一
聂大郎叹口气,“这件事儿大家不要乱猜,乱传了。假银子的事儿弄不好要吃官司的。大家该干啥干啥,过了明儿个作坊也要开工了。等忙过十五,我们就买块地,把作坊建起来。”
一说到吃官司,众人兴趣更浓厚了,不过有反应快的,立马想到,这假银子是刘氏从云朵家偷的,到时候吃官司的会不会就成了云朵和聂大郎了刘氏和聂二贵都不是啥好东西,到时候还真有可能硬赖,让云朵和聂大郎吃官司。
而村里现在有正事,大事。那就是新建作坊等这淀粉作坊建起来,到时候就会招更多做工的,到时候做工的人也就能有分红拿了。
山根嫂子眼神转了转,“大家都别乱猜了都赶紧回去了等作坊建好,咱们一个村就都该忙活起来了”
众人自然而然转移了话题,还有些想打听的,却也没有揪着不放。要是惹了云朵和聂大郎不高兴,到时候作坊建好,不让他们去做工,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发工钱,发点心吃的,过年领肉了。
云英吓的心惊肉跳,整个脸都变了颜色,拉着云朵小声问,“那个银子是不是假的”
云朵眸光微动,笑着握住她的手,“大姐谁家敢拿个假银子大年初一上供的”
“银子是真的”云英还有点不太确信,需要再确信一边。
云朵点点头,“当然是真的”看她眼睛睁多大。
云英松了口气,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
山根嫂子听见了,也松口气,不说云朵和大郎为人好,她不想看见俩人吃官司。要是俩人真的吃了官司,作坊办不下去,他们这些做工的也没有活儿做,没有钱挣了。
聂大郎和云朵,云英回了家。
山根嫂子就在外面跟人说,云朵家上供的银子是真的,谁都不敢糊弄老天爷和各路神仙,那要遭报应的官司来了,可跟俩人没关系
至于聂二贵和刘氏从哪来的假银子,谁知道呢
有人就猜测说刘氏还是偷了上供的银子,不过她把真的银子私吞了,然后弄了个假的出来。
还有人说刘氏把真的银子花了,人家找她个假的银子。
一时间众说纷纭。
而去镇上的回来,又开始新一轮的议论,有人是见了那场殴打,说聂二贵和刘氏到镇上酒楼吃霸王餐,不想给钱罢了,还拿个假的银锭子糊弄人家,死咬着是真的,被酒楼给弄成假的了,酒楼店大欺客,要求酒楼把五两银子真钱还给他们。把人家酒楼的伙计气的直接殴打了两人一顿。
“弄个假的银子还想糊弄人家酒楼里的人还跟人要五两银子真的银子,真是够无耻够不要脸的”
“是啊以前只知道她好吃懒做,成天逮着大郎骂几句,欺负大哥大嫂,没想到竟然不要脸到这程度”
“我看他们二房都不是啥好人人家三房都不闹事儿”
“我看也是那聂二郎娶媳妇儿还是扯了人家的闺女的衣裳,要不然就凭他们哪能娶到孙家闺女那样的”
“底下的那个聂四郎不用说,当初聂媒婆都说了,再不给他们说媒了他爹娘这个样,哥哥那个样儿,刚刚还要打云朵呢以后怕是求也求不上媳妇儿了”
“别说求了,估计买都没人愿意跟着他除了吃啥都不会的人家三郎最起码还踏实干活儿,有大哥大嫂拉拔。”
几个妇人婆子自己说的过瘾,这些话传到聂四郎耳朵里,他恼恨的两眼腥红。
云朵那个小贱人娘说的对她就是长了一副狐媚子相不要脸的小贱货要不是她发那个毒誓,她就该等聂大郎死了,带着银子和家当嫁给他。看在银子和作坊的份儿,他委屈一下,就要了她了。
没想到现在啥都没有了,还害的他没人说媒,娶不上媳妇儿了聂四郎心里一股火烧的蹭蹭的。
而刘氏和聂二贵却在家里被甘氏罚跪,晚上不准起来吃饭。
聂老汉要出门,他想着云朵这次去韩府做鱼回来拿的好东西。
甘氏一声喝住他,“别在这个事儿添乱”
“我就出去溜达一圈”聂老汉不以为然,背着手装模作样的出来。
他一出来,就被人叫住问刘氏和聂二贵的事儿。
聂老汉气的差点破口,“关你们屁事儿”
“是不关我们的事儿,我们就是问问。别到时候牵连了村里”
“我看现在咱们村就已经出名了还不是啥好名声”
聂老汉气的脸色发黑,抬脚大步就往小院来。
云朵正和云英一块出来,她把饭做锅里,热了肘子,正准备和云英去杨婆婆家接云笑回来吃饭。
看到聂老汉过来,云朵转身回去,拿了一盒点心出来,“爷爷这是韩府赏赐的点心,我们也不敢给你送着吃你看看刚才,我差点打还被石头砸了好几下”
“就只有点心”聂老汉拿着点心不满的皱着眉毛。
“只有点心啊等下次赚了钱,我再给爷爷买鸡腿吃吧”云朵叹口气。
聂老汉看着心里顿时不满刘氏起来,对二儿子也有点小不满,要不是刘氏闹事儿,他又能吃很多好东西了
拿着点心不堪满意的走了,不忘提醒云朵,“马上就快过十五了,你们赚了那么多银子,总得孝敬我点的”
“知道了”云朵应声,和云英去杨婆婆家。
云英觉得自己把烧鸡和肘子连同肉一块都吃了不好,有好东西自然都是给长辈吃的。可看聂家老宅对云朵和聂大郎这样,她心里想想,话没说出来,而是问正月十五孝敬啥,“冰缸里还有些肉,咱少吃点,到时候给一块就行了的。走亲戚也够包两锅拍饺子的。到时候我剁馅儿,擀皮儿,包好了再送过去。”这样又能剩下点钱了。
“十五的时候咱包元宵吃自家吃点,再给大家伙儿发一点。”其实云朵想做了去卖,她可以用作坊里的淀粉做水晶元宵卖。做成几种馅料儿的,或者五彩元宵。不过售期短,也赚不了多少钱。
元宵她只听说,却没吃过。云英点点头,虽然觉得总给大家发东西有点太大手大脚,可刚才要不是村里人拦着帮忙,二妹妹和大郎就被刘氏和聂二贵打了。
俩人说着到了杨婆婆家,云笑正乖巧的坐在小板凳上等着,看到娘亲和大姨过来接她,两眼亮晶晶的跑过来。
云英抱了她,跟杨婆婆打了招呼,和云朵出门回去吃饭。
天已经擦黑了,云朵走着云笑说话,问她晌午吃的啥饭,好吃不好吃,吃了多少。
想到小娃儿喜欢吃元宵,就想反正也闲着,不如明儿个先包些水晶元宵出来,自家尝尝,再给村里尝尝。看看咋样。要是都吃着好,就做一些,拿去卖了,不管多少也是钱。
或者这事儿让大姐领着做在她离开之前,得给大姐找个事儿做,有个进项,以后也好养家糊口。免得再被陈家的人找机会欺压。
想到这个,她又想到今儿个去聂贵芝家走亲戚,虽然聂贵芝和李长河都挺能干的,不过明显看得出俩人再能干,家里的条件却实在无力改变。看聂大郎对聂贵芝的态度,这个大姑应该对他还是很不错的。而且李婆子又是聂大郎的亲外婆,她要不要也帮一把走的时候也不留遗憾啊
正想的出神,没注意到从墙角突然冲出来的人影。
是聂四郎,举着个碗口大的石头,猛地冲出来,朝云朵头上砸过来。
云朵正出神,猛然看见他冲出来,吓了一跳。就见他拿石头砸她,惊的瞪大眼,急忙就躲。
只是聂四郎冲劲儿大,她之前又没有防备着他,已经来不及躲开,硕大的石头砰的一声狠狠砸在了云朵额头上。
云朵只觉得脑袋嗡了一声,就懵了,没感觉到疼,有热乎乎的热流从脑门上流下来。
云英扭头,吓的尖叫一声,“云朵”
云朵觉得她声音太大了,有些刺耳,额头上的热流还源源不断的往下流,要遮住她的眼了。她慢慢的抬手朝额头上抹了一把,滑滑的,一股血腥味儿。再摸就摸到额头上一个洞,热流就是从那小洞里涌出来了。
云英吓傻了,放下云笑,上来抓云朵,“云朵云朵你别吓我你别吓我啊你说句话啊”
聂四郎也吓的不轻,看云朵头上突突的流血,拔腿就跑。
被云英凄厉的叫喊引来的村人急忙赶过来,“咋着了出啥事儿了”
一看云朵满脸的血,都大吃一惊,吓的连忙喊救命,叫郎中。
有点不放心的聂大郎看锅已经冒气,又填了两把烧火,就出来接人。远远听见云英的呼叫,他猛地一愣,心跳停了一样,抬脚就狂奔过来。
已经围了几个人,都不敢碰云朵,那边人不停的喊着快催聂郎中。
聂大郎扒开人冲进来,看着倒在云英怀里,一脸血的云朵,他整个人像是哧啦过了一层寒流,血也仿佛停流了,心也不跳了,连呼吸都忘了。
云英惊慌无措的哭着,“快点找郎中快点找郎中”
云笑呆呆的在一旁拉着云朵的裙摆。
几个人忙安抚聂大郎,“已经叫了聂郎中了他马上就来”
聂大郎缓缓弯腰,伸手把云朵抱起来。
云朵还极力的捂着伤口不让流太多的血,张张口,嘴里也吃进了不少,想说话,却觉得头昏昏的使不上一点力气,连说话都没有力气,“聂大郎,我”她是不是要死了,怎么身体不受控制似的,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来了一样。
聂大郎攥紧胳膊,深吸一口气,轻声安抚她,“没有事儿,等聂郎中来了给你止血上了药就好了。”却不知道这话是安抚她,还是安抚自己。
“我大姐”云朵觉得她可能要走了,可是她后事还没有安排好。聂大郎治病的银子还差的多,有作坊他估计也能挣些钱。但大姐却还没有**门户的能力,她要是这个时候离开,她们娘俩以后就只能靠聂大郎了。
“别说话。郎中这就来了。”聂大郎抱着她的手轻颤。
“郎中来了郎中来了”去叫聂郎中的人拉着他跑过来。
云朵两眼昏沉,“聂大郎”她没有一点力气了。
“云朵”云英大哭起来。
云笑哇一声也哭起来。
闻讯赶来的人都不知道该咋办。
聂保根拿着砸云朵的石头,沉着脸怒哼,“是哪个杂碎,把他揪出来送官坐牢”
“对送官坐牢”
一片闹哄哄的,聂保根几个看聂大郎抱着云朵回家,聂郎中一行人都跟过去,就带着几个人去了聂家老宅。村里人都感激云朵,根本不会对她下手。这不单单是打了,这是要云朵的命。除了聂二贵一房的人,再找不到那一个了
这边云朵被抱到家,血却止不住,聂郎中也着急,看聂大郎抱着云朵不松手,云英哭的不行,他急的头上冒汗,把他最好的药都用上,忙活了小半时辰才止住血,“不流血了就好,只是她现在昏迷着,别的我也查不出来,你要是不放心,现在就送她去镇上,再找镇上的大夫瞧瞧。”
聂里正忙叫儿子,“回家套牛车。”
云朵却已经脱离了身体,飘飘荡荡的,耳边有乱哄哄的声音和云英云笑的哭声,而更清晰的竟然是她爸爸的哭声,还有外婆在喊她的声音,她略一犹豫,就朝着爸爸和外婆的声音飘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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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家啦~古代拜拜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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