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大胆的追求,一传十,十传百,南平县几乎老少都知道了,不少人议论说嘴,即便没有跟着议论的,也是凑在一块听别人议论。【全文字阅读】
现在突然暴出来,那云珩是匈奴的奸细,云朵和聂大郎他们是帮助朝廷抓获匈奴奸细,那些到处说云朵不检点的人顿时觉得脸皮发烫,心虚又讪然。
整个县里空前的安静。
庞府却很是热闹,衡州知府,同知通判和几个赶过来的县令陪着传旨官在庞府用膳。
桌上好几样特色菜,还有美味的陈皮烤鸭,烤羊腿,东坡肉,红烧狮子头,一品仔鱼,孔雀鱼,松鼠鱼和蟹黄汤包等。
这些菜对衡州知府等人不陌生,千里赶来的传旨官却吃的极为满意。临走又到私房菜体验了一会,说红烧柿子和一品仔鱼,松鼠鱼和蟹黄汤包几样能登大雅之堂。
话说的含蓄,云朵却一听就明白了,暗自扁了下嘴,老老实实的把菜方呈献上去。
庞仁看着好几个菜方子都进了那传旨官的手里,脸色有些不好,说他们是传旨官,说难听不过就是个太监。可没他不敢说的,“这几个菜方子我正准备在外祖父过寿的做给他老人家尝尝。不知道这入了御膳菜谱,影不影响我们做生意啊?”问他是入御膳房了还是私吞了,警告他最好不要拿这几个菜方子牟利。
传旨官翘着兰花指呵呵笑,“这几个菜方子要是皇上喜欢,那是你们的荣耀”
聂大郎笑着塞他一张银票,拱手送走了他们一行。
云朵伸了伸手,“一百两。”
不仅这一百两,还有家里的护肤品,竹炭皂精油皂,都被这太监带走了一份。
聂大郎笑着揉揉她的头,“虽然吃了点亏,不过咱们这批护肤品和香皂随他入了京,肯定又赚回来了。”
这次进京,罗丘和万广都跟着去了,带着一批护肤品和香皂,一车毛绒玩具和精致内衣。
云朵嘟了嘟小嘴,“好吧”
云英很是紧张忐忑,“你们说,那些毛绒玩具和我绣的内衣……真的要送进皇宫里了吗?要是那些贵人不喜欢,会不会降罪给我们啊?”
“大姐你放心吧宫里的贵人有可能不穿,她们都有专职的针线做衣裳,穿的可能是宫女。贵人没几个,宫女却好几千,你就等着数钱吧”云朵催促着让她睡觉。这段时间可是没日没夜的熬,身子都要熬坏了。
听是宫女,云英微微放了心,却还是睡不着。
聂大郎给她开了安神药,喝了才安稳睡着。
高县令送走了传旨官一行人,回到家就大病了一场。他先前还想抱那云珩的大腿,没想到他却是匈奴世子巴图里。还为这事儿差点押聂大郎和云朵审问,还上报衡州府要寻找那云珩。
若是上峰一句他曾经对云珩如何,那他很有可能会被按上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流放?砍头?不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高县令悔恨极了,他就算不找云珩,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即便事后嘉奖聂引和庞仁几个一番,他也能博得一点点功劳,年终考评就能得个优,就有可能挪挪地儿了。
可是现在……他既怒恨抓捕匈奴奸细这样的大事,庞仁一点不只会他这个一县之长,又悔恨自己没有多想想,没有多等等。即便真的是哪家的世家公子,被人残害在南平县了,他到时候再抓捕聂引也不晚啊
等了几天,终于等来了上面的回话儿,知府大人把他呈上的折子给烧了,至于以后,就看他自己。高县令这才狠狠松了口气,看来他平常的孝敬关键时刻还是管点用处的。
官府又张贴告示表彰庞仁,聂大郎和云朵英勇可佳,私下一人奖赏了一块地。
聂大郎拿着一百亩田的地契和一片山地的地契,冷笑了下,又给他扔了回去。
庞仁也没要,“这点东西拿来给爷塞牙缝吗?”
高县令冷汗淋淋,让跟瘦猴几个交好的衙役去找庞仁和聂大郎打探,他们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瘦猴没有去问庞仁,直接帮着出主意,“老大就喜欢宅子聂老大就喜欢山”
几人忙都打听云朵喜欢啥,要首饰还是要珠宝。
瘦猴鄙夷的看几人一眼,“知道聂老大为啥喜欢山吗?”
几人摇头,“不知道啊”
“那是因为小姐喜欢山,他才喜欢山的”瘦猴哼哼一声。
几人恍然的点头,明白了,忙回去告诉高县令。
高县令前几年才占了一处宅邸,是一个富商修建的避暑别院,清雅漂亮风景又好。
他怒恨的咬牙把宅邸的地契送给庞仁。又划了一大片有十几公里的山送给聂大郎。
庞仁收下了。
聂大郎没收。
“他还想要什么?”高县令咬牙。
聂大郎让罗平过来了,拿着银子办地契,“还有一件事需要麻烦到高大人……”
高县令办完这些事儿,终于等来了庞仁的话,说他在南平县辛苦几年,也该挪挪地儿了。他顿时高兴不已,就算不升迁,也给个挪个好地儿啊
说自己一直卧病在床,这才刚刚好,病中让师爷代写了嘉奖的告示。又亲自出面表彰聂大郎云朵和庞仁一番,又把刘氏和聂二郎,聂二贵三个揪到县衙,一人又打了二十大板。
刘氏才刚刚能下床,聂二贵正闹着把她赶走,天天在家里寻死觅活,死活赖着不走。这又被打了一顿板子,可是下了狠手的。
聂二郎已经领教过这些衙役打板子的功夫,看着不严重,他却觉得里面都被打烂了一样,打在腰都恨不得把腰椎骨震碎。狗官狗官该死的狗官为了讨好聂引和那个小贱人竟然无缘无故又打他
更可恨的是聂引竟然风光了,竟然被圣旨奖赏了什么别国的奸细,他一个病鸡,有本事帮着朝廷抓住匈奴的奸细?鬼才信还不是靠着庞家在朝廷有人,把这个功劳揽到自己身上了还有那个小贱人没有跟人睡,又怎么发现那个人是匈奴的奸细?
三人被打完板子扔出县衙。
这回众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同样议论云朵心虚也有些愧疚,都鄙弃指责三人,还有人骂活该。
这次聂二郎出了五倍的车钱,才有一辆驴车愿意把他们拉回家。
村里也得到了聂大郎和云朵接圣旨的消息,一片欢腾。
“我就说云朵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她对大郎那么好,大郎对云朵也好的很,他们小两口恩爱着呢那个啥啥的男人,是匈奴的奸细他们帮着朝廷抓到了奸细,这不朝廷就降下来圣旨了”
“该死的刘氏那个贱人,见不得别人好,还污蔑云朵,这下屁股被打烂,看她还敢不敢”
“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咱们活几辈子都见不上圣旨,这会大郎和云朵接了圣旨,咱们说不定也能看上一眼呢”
杨氏跑的最快,知道消息,立马就带着一家人准备上县。
聂大郎和云朵带着圣旨回了村。
全村都欢腾热闹异常,等聂大郎请出圣旨,聂里正带头,呼啦啦跪了一地,高喊着皇上万岁,磕完了头,这才都兴奋的起来。
二里路实在太近了,清园又不在白石村里面,而是在个村外面。花石沟的人看到,也都三五成群的跑过来,瞻仰了一番圣旨。
聂大贵高兴的不行,说要祭奠祖宗,家里有这样的荣耀,理应告诉祖宗知道。
聂三贵表示了强烈的支持,喊着要盖祠堂。
聂里正眸光微变,看了眼他们,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
甘氏也觉得很是荣耀,笑着说,“应该祭祖应该的盖祠堂的事儿,那不着急”她是怕聂大郎根本不愿意盖老聂家的祠堂。
聂大郎却点了头,不过有话说在前面,“等祠堂盖完再祭祖吧”
甘氏高兴的眼眶发红,连忙点头,“嗳好好”
“那这圣旨……要不先一家供奉几天?”聂三贵为自己想到这样的主意感到有些自豪,既然分家了,那就分别供奉,一家供奉几天轮流着来。也让他们家沾沾皇家圣旨的福气,让他们也发发财
不少人都嗤笑起来,“这是皇上给大郎和云朵的圣旨,凭啥放你们家里去啊?真是的”
“做白日梦呢你们家用啥来供奉这圣旨啊跟你们又有啥关系啊”
杨氏还想把圣旨供到自己家里去呢但只没敢开口,没想到聂三贵倒是敢想,“脑子被驴踢了吧我闺女的圣旨你们有啥资格供奉啊?”
聂三贵脸色难看,叫了声聂大郎。
柳氏拉他一把,她虽然也极为希望,但把这么尊贵的圣旨拿到他们家供奉,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儿。云朵和聂大郎根本不可能会同意的
聂大郎看着聂三贵笑了,“三叔想要在家里供奉圣旨,可要加把劲儿生个儿子,好好供应他念书识字,将来挣个圣旨回来给三叔挣个诰命回来给三婶”
这话听着好听,却是告诉聂三贵,他想把这份圣旨供奉到自家去根本绝无可能。
聂三贵咧嘴讪笑,面色紫红。
有人问聂大郎要不要摆席面,庆贺一下。当初他中举都没有庆贺。
聂大郎和云朵对视一眼,都笑,“庆贺就不用了。过年的时候,咱们村的人都一块聚聚吧有菜的添菜,有面的添面,有钱的对俩钱儿,咱们热闹热闹”
聂里正赞同,大笑道,“好咱们村几年来日子越过越有,早该一块聚聚了这很快也就要过年了,咱们就热闹热闹”
众人都兴奋的大喊大叫,村里的小娃儿们都高兴的乱跑,乱跳。
万妈妈和罗妈妈几个做了饭,留了聂大贵,聂三郎王荷花,聂三贵和柳氏一家,加上甘氏,聂里正,聂婆子。杨氏云铁锤,云光孝姜丽锦,还有白氏,大房云铁柱一家吃饭。
摆了两大桌才勉强坐完。
各色菜肴端上桌,一众人放开了大吃一顿。
聂三贵说起盖祠堂的事儿。
“现在天寒地冻,盖祠堂的事儿等明年开春吧”聂大贵看了眼杨氏几个。
聂三贵提议盖祠堂,他可不想出银子,所以想让聂大郎把事情都担起来。
聂大郎没有多说,只听他们说,偶尔应几句话。
一番热闹过后,都盘恒到下晌过,云朵已经困的哈欠连连,这才都散了。
等他们一走,云朵立马回屋睡觉。
之后一连几天,上门的人就没停过。
郭树根和李大妮,郭家兄弟,郭家妯娌,一大家子也都过来了。还是想让聂大郎认祖归宗。
聂大郎见也没见。
虽然清园大门开着,但万森亲自在门口守着,看到他们直接拦了下来,“就算这清园没有挂上聂宅,事实上我们少爷也是姓聂的功名考卷和文书证明上都是写的聂引,圣旨上也是我们少爷的名字,姓聂”
李大妮在门外痛哭,叫喊着,“三郎”
“烦请郭家太太不要在我们清园门口嚎丧正堂屋可供奉着圣旨,那圣旨可还是热乎的呢”万森冷笑一声道。
李大妮不敢在哭,红着眼说要见见聂大郎。
“见不见都是那些话我们少爷之前就跟你们说过了的真要是不想让我们少爷少奶奶好过,上门找事儿,你们可以去聂家二房看看,他们到现在能不能下得了炕”万森冷冷看着几人。
马氏张嘴开腔,“就算不认祖归宗,我们到那都终究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这血脉至亲是谁也不能说不认就不认的爹娘生了他,也是他们的爹娘,这总不能把我们拒在门外啊?”
看她笑的一脸难看,万淼抿了下嘴接话,“这是郭家二奶奶吧?你成亲这么久也都没有动静,是不是做了啥不道德的事儿,遭了报应,不能生啊?”他可都打听了,想用他们少奶奶没有儿女,把自己娘家侄女塞过来,呸
马氏脸色顿时就僵紫了,张嘴就要喝骂万淼。一个下人,奴才,竟然诅咒她?
罗妈妈出来了,“上次不是已经说清楚了?让你们想要银子,直接写个条子来就行,你们这是又来做什么?”
一家人的脸色都难堪起来。尤其是村里的人跑过来看热闹,神情鄙夷,指指点点。
李大妮后悔死了后悔不该把儿子送人后悔没有之前就把聂大郎认回去后悔把猪下水的方子卖了
可是再悔恨,世界上也没有卖后悔药的。
郭树根不愿意走,非要等着聂大郎出来见他不可。
云朵心里烦闷,“他们到底走不走啊?”这么不长眼色,就非得死赖上聂大郎还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什么一家子骨头,血脉亲。真要是亲,就不会把聂大郎卖了。真要是亲,就不会现在得了好处之后,还来打扰他们
“再等一会。”聂大郎揽住她的腰。他已经派了人出去,估计再过一会,就该来了。
不大会,杨氏和云铁锤就过来了。远远的看见过郭家的人,杨氏就张嘴开骂了,“不要脸的一窝子畜生一窝子王八犊子没见过这么恶毒的还打着认祖归宗的旗号,却干着要霸占人家产的下作事儿搅肚蛆肠断子绝孙的一窝子下作东西占了便宜还嫌不够,还想霸占人家产坏事儿做多了,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
李大妮很怕杨氏,看到她噼里啪啦骂着过来,脸色顿时就变了。
杨氏最善揭人伤疤,撒上盐都不解恨,得撒上辣椒,再狠狠的踩,“不要脸的王八犊子卖了我闺女的方子还想来占便宜一窝子猪狗不如,没脸没皮的你们那些恶毒心思,老天爷都知道呢早晚要天打雷劈了你们一窝子不要脸的下贱东西还装可怜,装你娘的蛋以为撒一泡猫尿,你们干的就不是恶毒事儿了你们见不得人的心思,除了傻子蠢比也没有哪个不知道了你们还有脸找过来,想要干啥?要银子,还是要房子,要地要铺子?我呸你娘个蛋”
郭树根气的浑身发抖,怒指着杨氏,“你…你…”
郭二郎上去扶着他,“爹爹你身子不好,你可不能气啊”
郭树根白眼儿一翻,昏死过去。
“装死装晕不要脸的畜生装晕咋不晕到湖里去”杨氏虽然没有使过这招,却被被人使过,哪能看不出来他装晕了。
云铁锤也叫嚷着,郭树根是装死,“…打这个老不要脸的畜生一顿,他立马就醒过来”
“我爹真的有病卖猪下水的方子也是为了给我爹看病,没有办法了你们把我爹气昏过去了,你们……”郭二郎愤恨的怒喊。
马氏立马就在清园门外叫人,“自己亲爹昏死在大门口了,还不管不问的,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聂大郎拿着银针出来。
看到他出来,李大妮立马往上扑,痛哭道,“三郎”
聂大郎闪身躲开,让她扑了个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地上,李大妮又心寒又绝望,悲愤。
“三弟爹都为了你被气昏过去了,你…”郭二郎怒声叫。
聂大郎目光森冷的看他。
看他这个神情,郭二郎心下一瘆,到嘴边的话生生噎住了。
聂大郎给郭树根把了脉,拿着银针在他手上扎了一针。
郭树根惨叫一声,一下子就坐起来。
聂大郎拔掉银针,嘲讽的看着他,“还想过安稳的日子,奉劝你们一句,不要再找来。这里是清园,不姓郭永远也不会姓郭”
“三郎”李大妮哭个不停。
郭树根手上巨疼消退,脸色黑紫的看着聂大郎,两眼含着泪,“三郎都是爹的错你就算再恨爹娘,再恨家里也不能不认祖宗啊”
聂大郎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目光幽寒冰冷,紧抿的嘴角带着深深的嘲讽。
“呸聂大郎认个狗屁的祖宗他入赘了入赘我们云家了早八百年跟你们姓郭的已经没有一文钱的关系了你们别贪心不足,痴心妄想了在起坏心,不得好死死了下十八层地狱”杨氏咬着牙骂。
云铁锤也在一旁帮腔,“挣了那么多钱,一口气卖了方子,拿了一百五十两银子,你们还想占便宜找死呢”
关于一百五十两银子,之前闹那一场,村里的人可都知道。鄙夷的说郭家还想要更多,“想分云朵大郎的家产呢这好事儿想的实在太美了不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做恶人始终都会遭报应的”
马氏被人当众围着骂,心里早恼恨冒火,骂的还是杨氏和云铁锤,她再也忍受不了,也不顾忌装了那么久的形象,冲着杨氏就回骂,“你们还不是卖了闺女死了卖尸体,活了卖人你们家得了多少好处?挣了多少钱?要了多少东西?还有脸骂我们?谁才是最不要脸的贱人我们来找郭家的亲生儿子,跟你个老贱婢有个屁的关系”
杨氏看她竟然跟自己对骂起来,想到她要把娘家侄女送过来给聂大郎做小妾,虽然还没有说,之前却把人领到家里了,上来点着马氏的鼻子骂她,“下贱不要脸的小娼妇你嫁给郭家还不是图银子你这样老的闺女,还没嫁出去,就是太下贱太恶毒,才没有人娶你吧不要脸的贱人,还敢骂我?我呸你娘的蛋个小娼妇别说聂大郎不会认回郭家,就算他还姓郭,家里的所有家产都是我闺女挣来的跟你个贱骚逼也没有关系你也占不上一点”
马氏被她掀了老底儿,气恨的脸色铁青。
杨氏还没有停嘴,“你这小贱人不仅好吃懒做,下贱不要脸,是个不会下蛋的吧?成亲三四年都没有生出一个蛋出来还给别人找小妾你个贱骚逼才该被休了”
马氏激怒的尖叫一声,猛地上来狠推杨氏。
杨氏虽然准备这要打一架,可他骂的正起兴,就一眨眼没防备的功夫,被马氏的推到再地,栽进了清湖里。
众人忍不住惊叫。
万森就在清湖边,眼疾手快的抓着她,把她拉了上来。
幸亏清湖已经结了冰,虽然还不是很厚,但挡了下杨氏,万森有功夫,下手又快,只是砸烂了冰面,湿了两条腿。
不过这已经足够杨氏惊吓的了,上了岸还脸色煞白。
马氏也吓的一跳,惊恐的睁大眼,看到杨氏没掉下冰窟窿,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她也是桶了马蜂窝,杨氏嗷一声,冲上来就要撕打马氏。
罗妈妈和万妈妈上来拉她。
杨氏本就泼辣,俩人拉着她,还是给马氏劈头盖脸好几个耳巴子,“你个不得好死的贱人你要害我,你一定不得好死你个贱人生不出娃儿来,早晚要被休了恶毒狠毒的贱人,老娘今儿个就打死你个贱骚逼”
罗妈妈大喊着,和万妈妈下劲儿的拉着她,把她往后拉,劝她别动怒。
聂大郎冷冷的瞥着马氏,“真想杀人泄愤?”
“我没有谁要杀她了是她自己没站稳”马氏尖声否认。
聂大郎深深瞥她一眼,目光落在郭树根和李大妮几个人身上,“你们谁想去聂家二房看看?”
云朵出来,冷冷看着李大妮几个,“我说过的话算数,你们要是啥时候缺银子使了,不用过来人直接写个条子送过来,我给你们银子不要再来我的眼前晃悠”
马氏也不装了,恨恨的喊话,“给我们五千两拿五千两银子来,我们就再也不找你们了”
众人倒吸一口气,看着她都睁大了眼,想看清楚她到底有多厚的脸皮,有脸张嘴要钱,还要五千两?
“你是谁?”云朵睥睨的看着她。
马氏见她装不认识自己,怒哼一声,“我是郭家的媳妇儿”
“你很快就不是了”云朵冷声道。
马氏怒着脸。
云朵眼神看向郭树根和李大妮几个,“我说的你们缺银子,是你们有难处,需要用到银子的时候,你们可以来找我我会给你们但这个人,她是你们家的媳妇儿?何德何能?”
几个人的脸色都很是不好。
马氏惊怒,“你想干啥?你想让他们休了我?”
“你无德无子,该休”云朵从不主动给人使坏,但不代表面对那些恶,她就能容忍。
马氏恼恨怨毒,恨不得在云朵脸上盯出个窟窿来,“你也没有生出来你也是个不下蛋的你有啥资格说我?贱人贱人”
云朵却转向郭二郎,“这样的媳妇儿你还敢要?破家之兆”
郭二郎有些艰难的看向马氏,虽然她不标志,可毕竟是他娶回来的。现在多少人骂他们家,要是休了马氏,还有谁家闺女愿意嫁给他?
“郭二郎你敢休了我?我就死给你看”马氏厉声叫喊。
郭二郎眼神落在云朵细嫩白净的小脸,看她穿着粉蓝色绣兰花的缎子袄,深红色缎子裙,清雅又贵气。他想到了云英。她带着一个闺女,一直住在清园里,还没有嫁人。
再看马氏,他眼神冷了下来,“我们不是来要银子的是来跟三弟相聚,让三弟认祖归宗的你竟然打了三弟妹的娘,还不知羞耻的张口要银子,你以前的贤惠都是装出来的,嫁给我也是为了银子吧?我们郭家不要你这样的媳妇儿你还是回你娘家去吧”
马氏惊瞪着眼,“郭二郎你竟然真的要休了我?”
众人也都惊讶的看着,马氏虽然该休,可郭二郎竟然考虑都不考虑,就把嫁给他的马氏给休掉……
“你没有德,又生不出孩子,休了你也是应该。我们郭家也不要你的陪嫁,你回家就找人都拉走吧”郭二郎已经下定了决心。
马氏慌了,也怕了,上来拉着郭二郎哭喊,不能休了她。
郭二郎铁了心。
郭树根和李大妮看看云朵冷沉的小脸,也都没有敢帮马氏说话。
云朵冷眼看了会,直接拉了聂大郎转身回了家。
罗妈妈几个也都进了家,要关门。
杨氏和云铁锤连忙跟进院子里,清园大门关闭。
“三郎?”郭树根在外面叫。
罗妈妈看着杨氏两条棉裤都湿了,笑着道,“奴婢还有一条新做的棉裤,先给云太太换上吧?别一会冻风寒了,这个天可冷的很”
杨氏哼了一声,嘴里还骂着马氏,“那样的小贱货,白送人都没人要”又骂云朵,“凭啥给他们银子?他们那一窝子都不是好东西就想着占便宜的你个不长脑子的还看他们可怜给他们银子是吧?他们攒了几百两银子呢可怜个啥?你要是银子多的没地放了,都给我我这个娘都没见你孝敬我一点”
“孝敬你的还少吗……”云朵无语。
杨氏骂骂咧咧的去换了棉裤,又换了条裙子,看着云朵拉着脸怒哼,“穿一身都是缎子看你娘我这一身都跟破烂一样”
“绸子还是破烂,你还想穿啥?”云朵白她一眼。
杨氏被她噎了下,点着她的头又骂一顿,让她不准给郭家银子,要给也是给她。郭家可没养大聂大郎,这死丫头可是她生养大的
外面还在闹腾,马氏要死要活的非得要投湖,真让她去投,她又不敢了。
闹了大半天,反而是郭家的人都同意休了她,马氏见再没可能,提出要一笔银子。
郭二郎一文钱都不会给她,被休的女人拿走她的陪嫁也就是了,想要郭家的银子?根本没可能
都晌午过了,郭家的人又来叫门,被万森打发了,这才离开。
聂大郎这边坚决不愿意认回郭家,让甘氏彻底松下了气,开始期待着过完年,盖祠堂。只要祠堂盖起来,一切都好起来,她才算彻底放心。
柳氏看着郭家的人都走了,聂大郎和云朵更是明确表示不可能回郭家,她帮着对付二房,也算是有功劳。把云朵给的缎子做成了棉袄穿上,银鎏金的簪子也天天天天戴在头上,彰显云朵和聂大郎对他们三房亲近,对他们好。
村里不少人羡慕,乍一看都以为她戴的是金簪。
柳氏拿着簪子让几个媳妇儿婆子看,“这是银鎏金,这个样式,这个做工重量,要好几两银子呢我这辈子还没戴过这么好的首饰,全是云朵和大郎孝顺,也让我跟着风光了一回”
众人夸了几句,表示了羡慕,又说云朵和聂大郎的好话。
柳氏正扯着身上的缎子,见聂梅和方二郎来了,眼神一变,笑着招呼,“你们也赶过来了?郭家的人刚走呢”云朵大郎这会正在气头上,好好的喜事儿,郭家来闹腾。这俩人又上门来,找着让打脸呢
“我们是来看看留住…”聂梅神色顿了下道。
“不是听说京城来了圣旨奖赏大郎和云朵,这才赶过来的啊?”柳氏说着笑了一声,“现在可没有啥留住不留住了只有清园的小厮,祥子清园可不是我们那小院,可是有规矩的即便名义上是兄妹,出了之前的事儿,你们也该多注意一点不是”好心的提醒他们。
“我们是来恭贺大哥大嫂的”方二郎说了一句,直接赶着车往清园去。
柳氏又叫住他们,“来了娘家,就算是去恭贺云朵大郎的,你们也不该娘家门口不进去,连爷爷奶奶也不先探望一下吧?这么着急干啥?”
几个村人目光露出鄙夷,着急过去清园想占好处吧?之前把自己七月半生的儿子塞进清园,一次不成,又来一次,想克的云朵大郎没有娃儿,让他们的娃儿占了清园的家产,这么恶毒恶心,还有脸过来
聂梅脸色很是不好,幽幽看了眼柳氏身上的缎子袄和头上的银鎏金簪子,抿着嘴,“给爷奶拿的有东西,一会就去看。”
方二郎却停住车,让她拿着东西下车给甘氏聂老汉先送去。
聂梅不情愿,“一会再送过去也一样的。”
“你懂不懂一点礼?让你先给爷奶送去你就送去,那么多事儿来的时候我要不提,你连想都想不到给爷奶拿东西”方二郎冷声低喝。
聂梅脸色有些苍白,眼眶噙泪,张嘴要说话。
“听见没有,还不快点”方二郎又喝了一句,催着她快点下车。
聂梅低着头下了车,拿了一小块肉两盒槽子糕下来。
方二郎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赶着车去了清园。
柳氏上来安慰她,“小夫妻没有不拌嘴的,怀着身孕的人又娇气一些,放宽些心,快去看你爷爷奶奶吧”跟她一块。
聂梅没有应声她,低着头,擦着眼泪去了小屋。
身后几个人小声议论,“听说怀了身孕,就要天天吃牛肉才行,这可不是娇气,是作”
“之前看着她还是个不错的,没想到咬人的狗不叫,三番两次想把儿子塞给云朵和大郎。又是寻死又是哭着磕头,不答应不起来,好了,终于如愿了。现在又舔着脸上门,不知道又要干啥呢”
“那她那样子,就不是个能享福的人。就该继续过之前老聂家的苦日子,天天被打骂,才会安生”
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聂梅还低着头,咬着嘴,悲戚又怨恨。
柳氏一直看着她,突然道,“大郎和云朵要认回了郭家……”
聂梅抬头盯向她。
她有些乌红带着怨恨的眼神一时没收敛,柳氏有些讶异,了然,勾起嘴角笑,“人家有亲爹娘,亲兄弟,亲妹妹。”别的不说,她想聂梅心里很明白。一个不亲的妹妹,已经泼出去的水,就别胡想八想的了
聂梅脸色有些发青,“三婶的衣裳和簪子都是大嫂给的吧?”
柳氏笑着摸摸头上的簪子,“是啊二房的人实在心思太恶毒了,污蔑诽谤云朵和大郎,败坏云朵的名声,被县衙抓了打板子。这事儿你不知道啊?”
聂梅知道,不仅知道,她还听了不少说云朵的话,原本以为是真的,没想到竟然变成了帮朝廷抓匈奴奸细,他们还接了圣旨受了奖赏。
“当初那些人败坏大嫂的名声,我就知道他们都是胡说八道的大嫂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的人她们就是嫉妒大嫂比她们标志,比她们过的好,就往大嫂身上泼脏水,为这事儿,我还差点和人打了起来。”方二郎坐在清园正堂屋里表心。
跟人打起来,他说的倒是真的。人家都以为他维护云朵,是因为云朵聂大郎白白养着儿子。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是出于愤怒和妒恨。
聂大郎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不知道是冷嘲还是好笑,没有接应他的话。
方二郎看坐了好一会,云朵都没有出来,忍不住就问,“嫂子不在家吗?”他有点后悔没把聂梅带过来,聂梅在这,云朵就该出来招待聂梅了。
聂大郎叫了万森,“你毕竟是祥子的亲爹,生了他,就算是卖到清园来,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也不是冷血无情的人,不会拦着你们父子见面。”让万森带他去后山坡见祥子。
方二郎脸色僵了僵,他还想说别的事儿,不是来看祥子的可聂大郎让他去看望儿子,他也不能说他不愿意,那他就变成冷血无情的人了。只得跟万森去了后山坡看望祥子。
祥子已经会说话了,不是叫爹,不是叫娘,而是牛,羊,吃饭这些。身上穿着改小的棉袄棉裤,小脸有些冻红,在后山坡屋门口正看着羊圈里的山羊玩。不过他还是能认出方二郎,黑黑的眼睛盯着他看。
照看祥子的汪继夫妻正在给牛喂草料,看到万森领着方二郎过来,就教给祥子叫爹。
祥子没叫,就看着方二郎。
方二郎有些尴尬,更多的是想离开。都已经给了清园了,聂大郎让他过来看是啥意思?
随后聂梅也到了清园,聂老汉不愿意看见她,见她到小屋,就啊啊啊的用胳膊拍打着炕,把她赶了出来。聂梅也不想多留,放下东西就过来清园。
聂大郎让她也去看祥子,“再过时间久了,祥子就不认识爹娘是谁了。”
聂梅却一下子点燃了,“我现在还怀着身孕呢正是危险的时候,大哥让我去看他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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