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起初还对李霖的学识眼界方面并不了解,但是几天下来,闲来和李霖闲聊的时候,却发现李霖的学识眼界,远不是他能考量的了,两个人在这方面,可以说是有着云泥之别,他根本只有听的份,连一句嘴都插不上。
就算是他引以为豪的武技方面,这些天李霖也给他了很多建议,让他觉得听罢之后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李霖对他的指点,很多都是在技巧方面,周元作为内行,一听便知道,李霖所指点他的这些东西,都是真正的实战方面最有效的技巧,可以起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特别是在战场上,很多告诉他的东西,是可以救他命的,对此周元更是对李霖佩服的是五体投地,这归附之心也更加坚定了下来。
就连余虎这个小弟,起初还多少是因为打赌,才拜服的李霖,内心之中还是多少有那么一些不服气,可是在几天之后,也彻底是心服口服了,李霖可以感觉到余虎与他之间联系的那条气运线,正在逐步的变粗并且稳定下来,便知道余虎现在开始真正归心与他,只要继续这么潜移默化下去,等这趟回来的时候,余虎就应该可以成为他的铁杆拥趸者了。
就连族中那个李春,现在也开始对他产生了归附之心,主动开始叫他老大,身体之中出现了一根气运线,主动的连在了李霖的气运之上,这说明李春也已经成了他的自己人。
让李霖多少有点惊讶的是,他在数日之后,还意外的发现,连余烈都产生出了一丝若有如无的气运线,和他连接在了一起,只是这条气运线,目前看来并不稳定,处于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似乎余烈始终还在进行抵抗,不愿意承认他对李霖产生了这种归附之心。
李霖可以理解余烈现在的挣扎,余烈不同于余虎,他是余通的儿子,未来有希望成为余家的家主,而他更多要考虑的是余家的利益,而不能随随便便的依附他人,如果余烈真的对李霖产生归附之心的话,那么以后就无法平衡李余二家之间的关系和利益,一旦他成为家主的话,余家就可能成为李家的附庸,再无独立的身份地位了。
这也是余烈始终在挣扎抗拒对李霖归附的原因,李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余烈内心的这种挣扎,当这日休息的时候,李霖借口将余烈带到一旁,笑着对余烈说道:“这两日我看余兄不很高兴,不知是何原因?”
余烈楞了一下,立即摇头笑到:“没有呀!这几天行走下来,天天能听李兄的教诲,能时常听闻李兄的警言妙语,很是快哉,在下并无不高兴之处呀!”
李霖笑了笑道:“话虽这么说,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你这两日似乎很有点纠结,不妨说出来,兄弟我帮你出出主意如何?”
余烈低头迟疑了起来,李霖背着手也不催他,默默的欣赏着路边的风景,良久之后,余烈才苦笑着开口说道:“李兄,不瞒你说,你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让我近两日很是纠结,总想躲你远一些,否则的话恐怕自己也像余虎那小子一般,成为你的跟班!
如果我余烈不是眼下的地位的话,对此倒还不会如此纠结,能跟着李兄其实是一件快事,日日都能涨见识,何其快哉!
可是正因为如此,我却不能,因为我是余家家主之子,虽然不一定是下一任家主,但是却是有希望竞争家主之位的人!我要考虑更多的是家族利益,这一点李兄肯定不言而喻!
这也是这两日余某感到纠结的原因,没想到却还是被李兄看了出来!呵呵!”
李霖听罢之后,嘴角露出了笑容,忽然间背着手大笑了起来,然后指着余烈笑道:“庸人自扰呀!这等事情你也会纠结?我李霖又不是什么妖孽,用得着你如此纠结吗?只要你当我李霖是朋友,不用去想更多的事情,不就结了?何苦要想这么多?难道我们不能成为平等的朋友吗!糊涂!糊涂呀!哈哈!”
余烈一听,似乎理解了李霖这番话的意思,眉头微微一皱,接着整个人似乎都放松了下来,忽然间也哈哈大笑了起来,摇着头道:“李兄教训的极是,确实是我庸人自扰了!听李兄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朋友!对!为何我们不能成为朋友?说得好!哈哈!”
李霖凝神检查了一下,余烈和他之间产生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气运线,在这个时候顿时消失了,不过李霖并不感到遗憾,他可以想得到,从此之后,他多了一个真正的朋友,这也就可以了。
两个人都相视大笑了一阵之后,余烈看着附近的山野风光,还有远远的那片大泽,对李霖问道:“今天我坐在车上闷闷不乐,也忘了问这是走到哪儿了!此地风景不错,倒是一个歇息的好地方!”
李霖笑着答道:“此地便是洪泽,过了这里之后,再走两日,就可以到扬州了!只是今天,咱们恐怕要耽误点时间了!有朋友来了!”说着李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笑容也渐渐隐去。
余烈也发现了李霖的表情变化,但是四下看了看之后,却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于是问道:“李兄,可是有何不妥之处吗?”
李霖冷笑了一声道:“洪泽自古以来,便是湖盗水贼聚集之地,这一带水网密布,但是又是南来北往的交通要道,历朝历代虽然都对水贼湖盗进行过清缴,但是洪泽这一带却因为水面宽阔,沟渠遍布,芦苇水草密布岸边,根本无法彻底剿灭这些贼人。
现如今大陈朝是什么样子,你等也都大致该有所了解了,各地官府已经无心管这些小事,于是洪泽当地这两年湖盗丛生。
今天咱们就运气不错,碰上了一股,一会儿你小心一点,恐怕今天咱们要见点血才能通过此地了!
李桐!”
李桐听到李霖叫他,于是立即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问道:“老大,有何事吩咐?”
“有人想打咱们的主意,你让弟兄们准备一下吧!该迎客了!”李霖朝着四周缓缓扫视了一下,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了远处一条小河旁边的树林处。
李桐一听,目光一闪,二话不说便冲回了车队那边,对着周成、余虎等人低声交代了几句,车队中的人们立即就行动了起来,十几辆牛车被赶到了一起,围成了一圈,家丁们纷纷从车上取下了各自的兵器。
那些善于使弓的家丁纷纷将弓臂取出,用腿别住弓臂,用力一扳,便将弓弦挂上,试了试弹性之后,每个人又把箭囊背在了身上,按照李桐的吩咐,护在了车队旁边,至于家仆,则都躲入到了车辆之间。
余烈顿时紧张了起来,但是却并未表现出惧意,也去车上找到了他随身携带的佩剑,持在了手中。
至于李业李春,并不善武技,所以也躲入到了牛车之中,这么做不会有人笑话他们。
不一会儿的工夫,远处响起了一声嘹亮的呼哨声,几条小船顺流而下,朝着李霖一行车队这边冲了过来,还有一大群人在岸上呼啸着朝着李霖一行包围了过来。
远远望去,李霖可以清晰看到,这些人各个身穿的衣服破破烂烂,手里面拿着各式兵器,有刀枪,有砍刀,还有鱼叉,甚至干脆有人只提溜了一根木棍,很明显是一群水贼,在这一带靠着打劫过往商旅过活。
为首的是一个面如锅底般的黑汉,手里面掂着一把鬼头大砍刀,率众朝着李霖这边冲了过来。
李霖定睛朝着这个黑汉望去,只见这个黑汉头顶凝着一根白里透红的本命之气,拥有这等气运的盗贼,肯定不是一般的盗贼,这家伙肯定有点手段,再仔细观察一下,这家伙头顶除了这一根白中透红的本命之气以外,还盘旋着一股黑气,身体四周环绕着一圈紫黑色的煞气。
李霖可以判断,这个黑汉手头上肯定已经有了不少的人命,不知道已经杀了多少过往的商旅,才会出现这般情况,另外他还可以判断,这个黑汉现在霉运当头,估摸着就是因为碰上了自己这帮人,他的好运估计是到头了。
李霖不由得笑了起来,背着手没有一丝紧张的样子,好像在看戏一般,见到李霖如此气定神闲,其他人也就渐渐安心了下来。
想想也是,他们这边现在可不是泥捏的,他们之中有李霖、李桐、余虎、周成这四个猛人,都不是好相与的,加之还有十几个李余二家的家丁,这实力也着实不弱。
虽然这些湖匪水贼人数不少,看样子起码有一百多人,双方人数似乎相差不少,但是湖匪多都是平民出身,根本没什么纪律性和组织性可言,抢劫的时候都是头目大吼一声,然后蜂拥而上,砍死别人他们便占便宜,砍不死别人便被别人砍死,反正命不值钱,实在是打不过的话,他们便立即跳水逃走,还真就拿他们没多少好办法。
所以这些湖匪,真正的战斗力并不强悍,这一点李霖明白,李桐同样也明白,所以他们二人最为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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