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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嗷呜……哦!”
第一声尖叫,那是被吓得不轻。
第二声“嗷呜”,就是某妞儿急欲遮羞,双手抱着被子就往身上盖,为加快速度,身子还跟着往旁边滚,这裹起来更快嘛!
可惜,急中生乱就麻烦了。
所以才有了第三声痛叫“哦”,那一翻滚过了头儿,直接给滚床下去了。
听到那声重物落地声,厉锦琛长长地吁出一声,以手抚额,拧着发疼的眉心,双唇抿得死紧,下颌僵硬地动了动,心里默念了一个人的名字:温泽!
彼时,已经溜回自己宿舍洗百白上床的温泽,没由来地打了个喷嚏。随即像是想起什么有趣儿的事儿,笑得几分得意。
厉锦琛的回忆迅速倒回一刻钟前,他还在贺晋的办公室里,刚好谈完事。贺晋就跟他抱怨儿子贺英琦不受萌萌待见,私下里似乎还没少欺负萌萌,叫他这做丈夫大人不计小人过。所以,为了感谢他的大度,这次竞标案肯定会向着他,除此外,还要赔他个小礼物。
恰时,一个电话过来,贺晋出口叫的就是“小泽”,还说“事情办妥了”,一连应着“好好好”,还拿很“古怪”的眼神儿瞄他。当时,他就觉得有什么事沾上温泽这只小狐狸,准没好。贺晋挂了电话就乐呵呵地对他说,给他赔罪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让他赶紧回屋去拆封。
这种强迫中奖的感觉,厉锦琛并不喜欢。他向来喜欢自己想要的,就凭自己本事去争取。不喜欢凭白无故地什么天上掉馅饼儿,如果没把人砸死,那也会后患无穷!
可惜贺大首掌现在是他的“衣食父母”,不顺着捋毛不行,只能勉强应下了。同时也想好了,要是东西太“贵重”,回头就让张小苗送回来。女人嘛,在全是男人的军营里总归是要优待一些,一群大老爷们儿也舍不得让美人难做。这,也便是他决定带张小苗来军区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性别优势。
要是早知道开门后,会看到那样的画面,厉锦琛肯定不会因为太晚,一时怕麻烦,就没舍得去敲助理的门,让张小苗先进他屋里检察一下,有什么不妥。
因为体贴下属已经辛劳一日,拖沓的工作也是自己为了照顾小姑娘才拉下的,他想了下就直接自己开了门,进了屋。
看到那团白花花的肉肉时,他第一个想法:后悔!
然后,就是想把温泽那小子吊起来胖揍一顿,完了再胖揍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顶着一张畜牧无害的笑脸,到处招摇撞骗。尤其是老爱骗萌萌这样的傻孩子,每次都是一骗一个准儿。
这一次,性质更恶劣!
“萌萌。”
“啊呜,大叔,别别别,你别过来啊!别过来……”
摔落地是有些疼,但爬在床下也成功地避免了正面相对的尴尬,萌萌觉得稍稍有点儿安慰,一听那低沉的轻唤声,就紧张地大叫,连声音都吓得变了调,整个人儿快抖成筛糠了。
天哪,老天爷啊,求求你劈道闪电下来,把她收了吧!
太,太太太太,太——丢人了!
双人床下,一阵悉悉簌簌响,伴着小姑娘嘤嘤嘤地抽息声。
大门口,厉锦琛迈出的半步被女孩窘迫欲泣的声音打住,他转头看了眼浴室内还**的地面,浴台上放着漱口杯,没盖上盖子的牙膏,毛巾扔在洗脸盆里。再看室内,手机端端地放在床头柜上冲着电,靠窗的书桌上放着多出来的水杯和水瓶,小沙发上放着一床寝具,地上歪七扭八地甩着一双绿胶鞋,袜子也是乱摊在地上。
总之,这被“入侵”的房间已经染上小姑娘的随性散慢,毫无章法,非常的……呃,青春气息。青春到——他晃了一圈儿,只看到小内内,没见到应该有的外套。
他不得不转身打开了放在门口的衣柜,轰隆一声柜门响,吓得那大床下又是一声低叫,他眉眼跳了跳,摒了呼吸,拿出一件自己的大衣,一回头,就看床那头冒出颗小脑袋,但一见到他回头,立马就缩了回去,隐约可见床下那裹得像只大绿虫子的“东西”,蠕动了两下。
脑海里迅速闪回之前的一个画面,这丫头只穿了一条小裤裤,上面竟然还有一只小尾巴?!
没由来的,心里的某一角就软了下去。
“我在外面等,你把衣服穿上。”
把衣服放在双人床上,厉锦琛转身离开,低头拧眉时,唇角又不自觉地往上翘。
还真是一只“肉虫子”啊!
出门后,厉锦琛站在原地默了一默,想起什么,抬脚在往外走,却看到一个楼层勤务兵在在楼梯口鬼头鬼脑地朝这望了一眼,似乎是发现他要过去,立马就缩回身子。他立即出声喝止,大步走了过去。勤务兵一脸尴尬地站在半层位置,啪地一声,向他行了个礼。
那时
房门关上时,脑袋还埋在被子里的萌萌,并没听太清厉锦琛说了什么,她钻出来,就听到脚步走远的声音,小心肝儿才落回了肚子里。
随即,那排山倒海的羞愧纠结郁闷啊,就把她埋了。整个脑子一团乱啊,只剩下女性本能,先一步冲到了大门口,把锁落下了。落下了还不打紧儿,就怕又有人突然撞进来,还想搬椅子挡住。可惜房间里没椅子,只有书桌前的一张小凳子,搬到门口放着吧——太滑稽了!
姚萌萌,你个大笨蛋啊啊啊啊啊啊啊!
内心世界:小小萌已经被自己的大拳头,来回揍得小脸蛋儿已经不见原形连亲爹亲妈都不认识了!
她抱着脑袋,歇斯底里,跟无头苍蝇似的在屋子里打转儿,依然保持着天体状态,一个喷嚏打出来,才想起自己的首要任务,冲进浴室里,把挂在门后的睡衣穿上,又觉得有些不保险的感觉,看到床上放着的风衣,就往身上套。
但一抖开衣服时,一股淡淡的香味儿合着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情不自禁抱进怀里深深嗅了一口。
这是,大叔的味道啊!
她在怕什么呢?大叔可是她名正言顺的老公呢!看就看呗,又不是第一次了。呃,还是很不好意思,好丢脸的感觉啊,嘤嘤嘤……
又捂着脸纠结了一下,才穿上了那长长的外套,跑到镜子前又照了一照,觉得自己真是蠢啊!指着镜子里的人,装腔作势地“教训”了一顿,回头看到门外衣柜下放着的一个大大的黑箱子,好奇心又起来了。
这是大叔的箱子吗?
……
那时候,厉锦琛在二楼半盘问小勤务兵。
“你知道?”
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开门见山。
勤务兵没想到首掌大人如此一针见血,愣了一愣,被那锐利的眼光盯得寒毛直立,之前早准备好的口供都吐不出来。
厉锦琛见状,又道,“温泽把人送过来的?你保持沉默,我就当你默认了。”
勤务兵脸上一阵纠结的抽搐啊,可他之前被温首掌再三叮嘱要保密的,不能说啊!
厉锦琛接着,“这里进出都要登记身份,再三核实,如果没有王政委的批示,肯定进不来。王政委不可能经手此事,能直接下令让萌萌住进来的,就只有你们贺大首掌,对不对?”
勤务兵整个脸都黑汗了啊,他哪知道啊,他只是一个听命令行事的小兵而矣,但一提到这区最大的官,他们所有人心目中的神级人物,他立马就下意识地摇头了。
厉锦琛逮着这一点,“如果不是贺大首掌亲自批示,那就是温泽把人偷渡进来。这可是违返规定的大事,这里可以朝外打电话,要是泄露了什么机密要务,谁负责?”
勤务兵终于熬不住了,叫出,“报告首掌,温中尉说那姑娘是咱嫂子。嫂子出示了结婚证,证上虽然没有照片,但有您的签名和指纹。”
也就是说,门卫验证了结婚证的真实性,比对了签名和指纹,确定是他老婆没错,把人放进来了。
原来如此!
这还真是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
厉锦琛摆摆手,放过了小勤务兵,静静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了下时间,走了回去。走到门口,他又停住了脚步。
那丫头难道走哪儿都带着他们的结婚证?!
不知为何,他就觉得有些头疼,抚着额,叩响了门。
一扇门后
萌萌小姑娘正在捣腾那黑色箱子,看起来像塑料的,可是一抬吧,死沉死沉的,搞不清楚里面究竟放了什么东西。锁扣的地方平展展的一片,好像是一块玻璃似的东西。即没有传统的锁扣,也没有密码按钮啥的,这古怪的东西立马吸引了她那颗猫儿般的蓬勃好奇心,绕着箱子直打转儿。
这不会就是欧美大片里,特工们用的秘密箱子吧?!
她敲了敲,响声沉闷,显然里面装的东西也满满的。不自觉地展开了一串联想,各种天马行空啊!
突然,门就响了。
萌萌还在敲箱子,一时没注意。
厉锦琛敲了几下,心想这姑娘不会穿好衣服就直接睡过去了?!又加重了力道,扬声唤了几声。
屋里,萌萌发觉响声从门上传来,一下蹦起身去开头,可在地上蹲太久了,立时一阵头晕眼花的,手已经把门打开了,身子一晃就撞进一副胸怀里。
厉锦琛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也是一愣,但随即他转头就看到楼梯角上还挂着颗脑袋探望这边,正是那小勤务兵,被他一瞪,立马缩走。
萌萌醒神儿后,立即推离那怀抱,连声说着“对不起,大叔”,就往后退去。心里骂自己太“二”了!哪知她又退得急了点儿,后脚跟儿又绊上门口被自己拖歪的黑箱子,直直就朝后面倒去。
“啊~”
厉锦琛似乎早有准备了,跨前一步,及时拉住了女孩的左手,另一只手揽过腰部,将人轻轻捞了回来,女孩吓得右手直直抓住了他的心口,惊慌的小脸撞进他颈弯,还有些湿漉漉的发梢儿堪堪扫过他鼻端下,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儿,混着着少女特有的**,就像千万把尖戟,一下刺进了他的感官里!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完全静止。
空气里飘浮的气息,无声无息的把一个成熟男人,和一个少女,混合在一起,交融,合而为一。
身后的大门,自动合上了。
那个在楼梯口探情况的勤务兵,看到房门被关上后,也没立即走掉,而是三步并两步地冲到了门口,拿手筒着帖门上,继续听动静儿呢!
门内
厉锦琛的脸绷得越来越紧,直觉着……正在茁壮成长,就要脱离他的控制,他眼眸一缩,突然收手。
“啊,大……”
砰咚一声重物落地响,闷沉沉地伴着女孩的哀嚎,传了出去,几乎拿耳朵帖着大门的勤务兵登时睁大了眼:好家伙!首掌大人果然是“深藏不露”,动静儿可真不小啊!之前看那进门的小嫂子,那么娇小的身材板儿,足比大首掌小了两圈儿啊,这给折腾得……
“哎哟,大叔,你……”
萌萌眨着无辜的大眼,疑惑地看向高高在上的男人,要不是地上铺着地毯,这一摔,她的小屁屁就真的开花了呀!而且还蹭到她后背上的疮疤,又有些刺痒。
厉锦琛表情绷得死紧,都快龟裂了,全身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姑娘是如期推开了,可她摔得四仰八叉的,跌下去时睡裙一翻,小内内又晃了出来,然后,她只是罩在外面的他的外套也扇开了,露出白白的细胳膊小腿儿的,真是鲜嫩嫩的……又勾人想起之前开门那一刹的画面!
“你,先把衣服穿好!”
丢下话,厉锦琛进了卫生间,将门重重一关,就扭开了冷水阀,哗啦啦的水声隔着门板儿都有些掩不住。
“大,大叔,你……”
萌萌爬到门边,拍门叫,可惜里面都没反应。
而门外,帖门偷听的勤务兵听到的声音,产生了一番联想,经其简单加工后,汇报到贺晋那里,就成了,“那门一开,小嫂子自己就扑出来了,厉首掌直接就抱个满怀啊!真的,我真没看错。可惜没吻上……我琢磨着咱首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们这一进门后,我又听到小嫂子叫了声‘大叔’,那声音都不对了!嘿,肯定是吻上了。进了门儿嘛,就是咱自己人了,咱首掌还害羞呢,这个可以理解的是吧?门就关上了……”
“果然俺没猜错啊,咱首掌就是不好意思,关上门后就不一样了。那就直接给压,咳咳,我是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小嫂子又叫了,咱首掌绝壁是真人不露相啊,都背着人使劲儿了……后来,我就听到啪啪啪的声音,小嫂子的声音那细水抽的似的,很那个啥,对了,不能承受之轻!”
彼时,贺晋抚着下巴说,“阿琛真那么猛?之前他还在我面前说萌萌太小,他就只当她是孩子,他就是她的长辈。他绝不会对自己晚辈下手,那太禽兽了!”
温泽笑得偷喝贺大首掌的好茶,说,“贺叔,你又不是不知道琛哥那人藏得深,也就是闷骚。其实吧,要是他不喜欢,谁也不可能逼他娶了萌萌小丫头,是不是?就算他当时选人的时候不是喜欢,只是凭一种直觉。你不常跟咱们说,你当时看上连姨时,就是凭直觉。这难道不是,命中注定就是你!”
贺晋觉得这马屁拍得非常好,即肯定了厉锦琛的正常性向,又夸自己眼光独到,笑道,“对对对,就是命中注定就是你!”
温泽呵呵笑,“那可不。要是都到那份儿上了,还不行动,那琛哥就真是禽兽不如了!您说,对吧?贺叔。”
“你这臭小子!狡猾狡猾滴!”
“谢谢大首掌赞美。”
……
不知过了多久,萌萌的眼皮子都快搭下了,卫生间的门终于开了,她勉勉强强撑起眼,看着穿着深色睡袍走出来的高大男人,身子不自觉地缩了一缩。
厉锦琛正在擦头的动作,不由顿了一下。
小姑娘没有睡床上了,而是裹着她自己的被子,蜷在小沙发上,昏昏欲睡,却还撑着眉眼儿,怯怯地看着他。
“大叔,我,我不是故意,那个……是温泽哥哥带我来的,因为仓库宿舍那边……”
萌萌不敢看厉锦琛明显不虞的脸色,小小声地解释了自己的由来,表示她自己确实是很无辜的,并不是放浪形骇的女孩子,很怕被误会。
说完后,见厉锦琛一直没回应,萌萌有些沮丧,心里想了想是自己突然跑来,侵犯了大叔的领土,打破了大叔的计划吧,大叔才会不高兴。于是爬出被窝,拿着手机要出门去打温泽电话,就被拦住了。
“太晚了,别打了。”
厉锦琛抽走了电话,放回充电。
萌萌局促不矣。
厉锦琛又道,“回床上去。”
萌萌抬头,“那大叔你……”
“你的药膏抹好了?”厉锦琛不答反问。
“哦,那个……”萌萌窘得一下低头,“都,抹好了。”
“躺床上去,我看看。”
她一下抬头,摆手,“不用了,已经抹好了,真的!”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刚才你摔了一跤。”
落地时,他记得她抚着腰背的模样。
“那个……”她下意识地抚了下背,小脸上的表情更纠结了。的确有点儿痛,可是,要看背伤不是要脱衣服嘛?大叔的意思,难道是要她当着他的面,脱?!
“乖,到上床去。”他目光闪了闪,伸手拍了拍女孩垂下的小脑袋,见她还不动,手摁上她的肩,往那张双人床上推去。
话说,这小红楼的确是专门安排给团里的军官家属来探亲时住的,因为当兵的一年到头都不可能回家,不少新婚夫妻要想造人成功,需要空间和时间,回家那两天要不成功,嫂子们就得机动性地想想办法了。别的军区也没他们皇城军区这么靠近组织,在家属住宿方面,那安排得就比其他不少军区要高大上得多了。别人都是单独开间房就不错了,也全都是行军床。他们军区不仅给弄成了媲美饭店的标间,这双人床说大虽没到时下流行的两米size,但一米八还是有的,躺上去,两人怎么折腾也不不是那么容易发生“意外状况”的。
而且,为了体贴久别重逢的军哥军嫂们,床头柜的小抽屉里,还非常细心地放上了浪漫房事之第一必备品。
某只温小狐狸一弹指道,“贺叔,你说琛哥那么着急,没关门儿就抱上了,没上床就压上了,那个……他会记得,安全措施吧?!”
贺晋一个瞪眼过去,“你送人进屋的时候,就没提醒下萌萌?现在才想起来,你敢打电话过去提醒阿琛?先说好了,老头子我可没那个脸!”
温泽黑线儿。
那头,厉锦琛推着别别扭扭的小姑娘上了床,要给那一老一小两狐狸瞧见,一准儿就骂“禽兽”了。
一坐上床,萌萌的小心脏都吊起来了。
“大,大叔……”
那声音抖得就跟快上绞刑架儿似的。
厉锦琛抿着唇,一副严肃认真不容反驳的模样,教那到嘴儿的“挣扎”都堵了回去。
“把上衣脱了。”
“大叔!”终于忍不住,萌萌一把抓着拎自己外套的大手,哆嗦得嗓子都结巴了,“你,你说过的……那,那个,我……我还有四天才满十八岁!”
厉锦琛突然一勾唇,说,“萌萌,你在提醒我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吗?”
萌萌小脸一僵,“大叔……”
厉锦琛转过头,看向床头柜,“药膏呢?”还开着盖儿,扔在桌上。他拿起后,转过身看着说明,“别胡思乱想,早点抹了药好休息。你白天也训练过,我要看看情况有没有变化。如果……”
“啊,那你不能回头看,我,我脱了!”
萌萌缩上了床,背过身子,又不时朝后偷瞄着男人的宽厚的背影,迅速解脱掉了上衣钻进被子下爬着,怀里还紧紧抱着枕头。
“好了吗?”他背着身问。
“好,了……”她看着他一直笔挺的背影,还真是没偷瞄一下,心里怪怪地,闷闷地应了一声。在他转身前,她立即把小脸埋进了枕头里。
却不知,她扭头的一刹,那头乌溜溜的黑发扫过雪白的颈背,暗香浮动中,已是极致撩人。
那深凝的黑眸急剧地收缩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平静,静默之下许是更深更沉的渊泊,无人知晓。
少女静静地爬在那里,一动不动,每一寸曲线,尽现青春柔美,珠润玉质,在淡淡晕黄的灯光里,仿佛古老时光里的一张旧照片,散发着说不出的诱惑力,不过当男人的目光移到背心处,魔障消然褪去。
美丽光洁的背上,多出一块块黄褐色的痂疤,周围的肌肤还是新肉长出的粉红色,有的疤似乎被蹭掉,有些微渗血,露出里面的新肉,还红腥腥的,看了就觉得疼。
萌萌感觉背后突然有些灼热似的,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吱唔出一句“大叔”,方才拉回厉锦琛的神。
“已经结痂了,不过刚才可能碰到了,有些渗血。别动,我给你处理下。”
他起身离开,她感觉到大床的震动,转头看他打开了门口的衣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应该是这里自备的医药箱,取了棉签和消毒水。
她有些紧张,“大叔,那个消毒水,会不会很疼?”
他看她一眼,表情一本正经,“不会。头转过去,不要动!”
“哦!”她很信任地转过了头。
他的一只大掌就直接按在了她的后腰上,温暖厚实,仿佛蓄着绵厚的力量,让她浑身一僵就有些想叫了,但下一秒,一个凉凉的东西触到背部,接着就是一股针刺般的疼,透肤而入,迅速扩大。
“啊,好痛,痛!大叔……”
“乖,别动,很快就过去了。”
她一挣吧,腰上的大手就使力了,让她根本躲不开。原来,这只手就是这个用途啊,害她还歪想了。
“大叔,你刚才明明说,咝……不疼的啊?!”
“傻妞儿,双氧水不是碘酒,就是被针刺一下的感觉,很快就好。现在还疼么?”
“呜……”
大叔骗人!大叔是骗子!
看着小姑娘瘪着小嘴,又皱眉,又呲牙的模样,厉锦琛就觉得好笑,也不用再默念清心咒了,转移了话题,很快把药膏抹好了。
“所以,你就把零嘴儿都分给同学吃了?”
“是呀!大叔,你不知道,今天是我入学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呵,有多开心?”
“好人陈冤得雪,坏蛋罪有应得。”
“好了。躺着先别动,你这脑袋必须吹干了。”
萌萌就感觉自己的屁屁被拍了两下,床边的男人离开,她扭头追着男人身影离开,已经没了初时的尴尬和羞涩,心里美滋滋地偷笑着,打了个哈欠。随后,就在“呜呜呜”的吹风机声中,慢慢睡去。
等她睡着了,厉锦琛轻轻盖好了被子,坐了坐,迅速把东西收拾好了,关灯,离开了房间。敲响了隔壁谭誉的房间,蹭了一晚。
隔日,萌萌抱着枕头睡得香喷喷的,被人从梦中摇醒。
睁眼一看,还是厉锦琛,心里甜滋滋的,原来头晚不是自己做白日梦,大叔真的陪在她身边呢!
娇唤一声,“大叔……”伸手抱着那手臂,撒娇地蹭了蹭,别提有多满足了,闭上眼,又继续睡。
厉锦琛没想到这小姑娘就这么放心跟一成年男人待一屋,心软之下,昨晚想了一宿的事就不能拖下去了,伸手又拍小脸,继续“叫”“床”。
那时,早起的张小苗已经一身标准职业装,妆容完美地过来敲门了,但见门是半虚掩着的,听到里面有声音,以为厉锦琛正跟谭誉说事儿呢,直接推门进去,哪知一眼就看到厉锦琛还穿着睡袍,被一双光溜溜的手臂抱着,那手臂的主人被橄榄绿的被子裹着小身子下,似乎还是白花花的一片,没穿衣服。
“啊!”
张小苗低叫一声。
另两人齐齐看过来,厉锦琛是男人没什么反应,萌萌的大条神经一下被弹醒了,叫声更大,一下就钻回了被子,还叫着,“大叔,怎么有外人哪?你怎么都不关门呢?哦,被人看到了,丢脸死了。”
嘤嘤嘤嘤……
“小苗,你先出去。”
厉锦琛却觉得,还好是被张小苗看到,不是谭誉,那就行了。
很显然,大叔还是很大男人主义,双重标准的。
可萌萌小姑娘一早上被人撞见糗相儿,纠结着换好了衣服出门来时,看到张小苗,还是觉得臊得慌,直把人家职业化的笑容当成了嘲笑,躲在厉锦琛背后,不见人。
“萌萌,别害羞了。赶紧吃完了饭,去校场集合。”
“哦!”
张小苗其实心里在也在犯嘀咕,偷看了**oss和小姑娘一眼,心说:不会吧!boss那么重口味,竟然喜欢这种乳嗅未干的小萝莉?!
“刚才你们屠教官给我打了电话,要是你没按时到场,后果自付。”
“啊!”
萌萌本来还缩手缩脚的,立马像是上了发条似的飞速运转,三下五去二地解决了早餐,就要往外跑,还给厉锦琛拉住。
“注意军容!”
他给她整了整衣领,捋了捋发丝,“时间还足,我们也要走那个方向,可以开车送你。”
萌萌一看时间,小嘴就噘起来了,“大叔,你故意的嘛?害人家紧张死了。”
“傻丫头!”
男人弹了下女孩的鼻尖儿,温柔万千,女孩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双颊嫣然,仿佛窗外透入的一抹晨曦,清新,美丽。这画面真是唯美至极,让人也不自禁地忽略了两人之间那深鸿般的差异。
从这天起,萌萌开始了与大叔的军营同居生活。
咳,同一屋檐下的不同房间,也算是同居生活嘛!
……
萌萌当然知道,自己又被温泽算计了,早上跟厉锦琛道别时,厉锦琛又教育了她一番。
——萌萌,你又忘了你刚到帝都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话了。
——啊,大叔,什么话啦?你别每次都这样开头,人家好慌恐。
——哎!你虽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但是女孩子在社会上行走,总是没有男孩子让人放心。要是碰到陌生人,不要轻易相信对方。不管是温泽,或者我,都要留个心眼儿。
——大叔,我知道了。对阿泽哥哥必须留个大大的心眼儿,对大叔就不用了嘛,好不好?
相处久了,她越来越清楚厉锦琛的脾性。只要不踩底线,大叔真是比谁都好说话,什么事儿都能由着她来。
训练内容比第一周要精致多了,没有那么多泥里来水里去的折腾。除去每日必需的基础训练,如越野长跑,器械训练,增加了射击和自卫搏击术,以及基础军事知识类的文科项目。当然,在越野训练的时候,屠锐特准她不用爬泥坑跳水台了。头脑与四肢交替训练,一日下来,萌萌觉得很轻松。
过了两天,上完军事知识课下来,萌萌终于碰到正巧来教学楼办事的温泽,大叫一声,奔上前就把人逮住了。
“萌,小萌萌,你快放开哥的手啊!这多少人看着,也不害臊!”
“阿泽哥哥,你心虚啥?之前人家叫你,你就跑掉。你敢说我要是放手了,你会不会再跑掉!”
显然,这就是做贼心虚的。你要心里没鬼,你跑啥呀!萌萌就是不想把人想得太坏,毕竟她来帝都接到帮忙的第一人是温泽,可温泽就溜了几次,她觉得自己是真正看清了其狐狸的本质。
“唉,小萌萌,其实哥哥也挺想你的。要不……”
“不行,今儿咱们必须好好谈谈。”
攥着人就走,温泽拗不过小姑娘,只有乖乖当了俘虏。回头四下无人了,温泽立马就跟萌萌道歉作揖,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样,各种甜言蜜语哄呀哄得小姑娘憋笑憋得小脸都扭曲了。
最后,萌萌表示,“看在你做坏事儿,最后都产生了好结果的份上,本姑娘大人有大量,暂时就原谅你啦!”
“好你个小萌萌,现在学会洗涮哥哥我了?!”
转眼,兄妹两就笑闹成一团。
末了,萌萌甜蜜蜜地挽着温泽的胳膊,一边讨好的揉揉,一边问,“阿泽哥哥,你能不能再告诉我一些关于大叔的事儿?”
温泽笑眯了眼,“那小萌萌也必须从实招来,那晚,你和你家大叔,有没有用上床头抽屉里的那个东西?”
萌萌疑惑,“床头抽屉里的……什么东西?”
瞧小丫头这表情,温泽就只能拍大腿了。得,还没吃!厉大叔啊,人家大白兔都洗百白了送您床上了,你竟然还吃素,这不忍得蛋疼嘛!
温泽立即转移了话题,萌萌心里却掂上了,忙着问自己的,“大叔什么时候生日呢?大叔什么时候参的军呢?你说他是帝都大学的名誉教授,那,他也读过帝都大学吗?还有啊,大叔喜欢吃什么?讨厌什么动物?喜欢什么颜色?最……”
于是,男朋友“一百零一问”红果果地出炉了,问得温泽一个头两个大呀!
正在招架不住的时候,旁边突然插来一个声音,“我都知道。”
“啊,那告诉我,好不好?”萌萌急着就答了。
“我凭什么告诉你?告诉你,我能有什么好处?”那个声音霸道兮兮的扬高,萌萌转头一看叫出了声儿。
从路边的大树上跳下一道高大矫健的身影,一身迷彩作训服被那结实的肌肉撑得鼓鼓囊囊,霸气外露的刚毅气势让人肃然起敬。
“教官好!”
萌萌行忙行礼,立正,小心肝儿都快蹦出喉咙了。
温泽也跟他一起行了礼,不过叫的是“长官好”。
屠锐摆摆手,坐到刚才两人谈话的花坛上,看着萌萌,就蹦出一句,“看样子就知道,还没做!”回头跟温泽交换了一个纯爷们儿的眼神儿。
“做?做什么?”萌萌一脸雾沙沙,小姑娘哪里看得懂那“纯爷们儿”的内涵啊。
两个男人却都露出了很有内涵的笑容,立马把小姑娘急得直跺脚。
“阿泽哥哥,教官,你们别欺负人,不然我告贺叔叔去。”
屠锐哼,“这丫头,越来越蹭鼻子上脸了。”
温泽叹,“没办法,她早就领了免死金牌了。”
“姚萌萌,我想知道,你那个什么多点位单点位的东西,真的是你父亲教你的?”
萌萌奇怪屠锐又问起这个,“我不说,我是瞎吹牛嘛!你又不信,还问这干嘛!”鄙视他爸爸的,她才不屑说呢!
屠锐看着小姑娘一脸傲气清高的模样,心里有了几分底,继而就问了些侦察科的专业问题,萌萌竟然并非全不知情,能对上一半,着实让他和温泽都暗暗惊讶了一把。
萌萌被两人拷问了半晌,也没能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事儿,就有些不耐烦了。因为吃饭的时间到了,她还想给厉锦琛打电话,一起吃饭。因为这两天,她捞到一次好处。吃完饭,他们还可以在那小红房子周围散步聊天,别提有多美了。完全就像正常夫妻生活,虽然晚上是各睡各的房间,她也好期待的。
“你们不告诉我大叔生日,我就不说了。我爸爸说了,我是我们姚家的祖传秘密!”
小姑娘大手一挥,扭头就走。
“姚萌萌,站住,本教官还没叫解散!”
“切,训练早就解散了。教官你不能假公济私!”
“这丫头!”
“小萌萌,等等哥哥,咱们可是一家人,你告诉哥哥,哥绝不会泄秘!”
屠锐看着前面一跑一追的两人,抱臂而笑。然而笑容没维持三秒,他双瞳一睁,如豹子般冲了出去。
萌萌刚好跑出路岔口,由于路口地势特殊,从下方开来的越野吉普的视线被绕出的灌木挡住,没能及时看到跑出来的人,差点儿就给撞上。
嘎吱一声震天价响的刹车声,在入暮的山野中,显得格外刺耳。
“萌萌!”
温泽抱着女孩往跑边滚,屠锐借着路边大石一蹬弹起,就跳进了越野车里,抓着方向盘往侧方狠转,好在司机踩刹车及时,在撞上路边的电线杆子前停住了。
“屠大少,什么人让你这么紧张拼命!”司机的声音是十分悦耳的男中音,充满磁性,微微轻扬的语调里,透着十足的傲气。那傲气如此外放,毫不收敛,在这样的情况下,听着就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惊魂未定的萌萌听着,就对此人第一感觉不太好。差点儿撞到人家呢,都不道歉,还这口气,什么人呀?!
“我新收的兵!你兄弟的小媳妇儿!”
温泽把萌萌抱出灌丛,就听那人说,“阿泽,你讨媳妇儿了?呵,恭喜了!”
萌萌奇怪地看温泽,又扭头朝那司机看去,隔着有些反光的汽车前窗看得不太清楚,只看到同他们差不多都穿着军装,汽车退出泥坛重新驶上大道直接开到萌萌跟前儿,她才看清了来人,突然觉得心里怪怪的。
修眉俊目,五官儒雅,又透着几分坚毅气质,一身墨色军装,肩戴二杠两星,一只手臂轻扶在车门上,斜目朝她看来,薄辰边勾起的笑意,邪气慑人,真能教任何女子为之心跳失速。
看起来,怎么有些眼熟呢!可萌萌直觉地,不喜欢!
“俊臣哥,好久不见。你怎么有空来咱们基地?”
男人一笑,邪气更甚,“我们朱总派我过来,督审今年的军械购买事宜。”
三个男人聊聊几句。
萌萌听着,心头不由一跳。这两日早上和厉锦琛等人一起吃饭时,隐约之间,她就听到张小苗等人提起这事儿。不由就拉长了耳朵,多听了几句。
叫俊臣的男人要载三人一程,萌萌却第一个开口拒绝了。对方淡淡一笑,挥手离开时,目光又是一斜,丢下一句,“阿泽,我听说阿琛也在基地,回头叫上他。咱们兄弟好久没喝上一盅了。屠大少,回头见!”
屠锐只是抬了抬下巴,不置可否。
温泽还是一派轻松地招应着,送走了俊臣。
萌萌见车走远了,再忍不住,问,“阿泽哥哥,他到底是什么人呢?看起来,好像有点儿,眼熟。不过,我可以肯定,我根本不认识他。”
温泽目光闪了下,心下琢磨着怎么说。
屠锐却先开口了,“厉俊臣。他是你家大叔的堂哥,兼,初恋情敌!”
萌萌叫了,“初恋?!”
大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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