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猜到是郑少英所写,周婉蓉不由下意识地再次看了同桌一眼,见对方的目光仍然没有离开自己的脸庞,周婉蓉顿时羞红了脸颊。し倒不是因为郑少英眼睛里流露出的爱慕之意,而是因为郑少英如此不管不顾的目光,肯定被同学们都看到了眼里。
周婉蓉一颗少女之心,不由砰砰乱跳起来。虽然手里拿着笔,眼睛看似盯着课本上,可是,只有周婉蓉自己清楚,她现在什么都想不了,做不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不说,感觉眼前还有些晕眩,似乎课本上的文字如同一只只小鸟一样都飞了起来。
很久以来,周婉蓉早就发觉郑少英的一些异常举动。比如每天总是比自己来得早,而且,每当自己到校后,桌椅都是干干净净的。比如,他们是在一个组打扫卫生的。每次轮到他们组值日的时候,能到周婉蓉手里的活,就只剩下整理一下桌椅了。再比如,每次课外劳动,郑少英总会有意无意帮自己一把。这些异常举动,不仅周婉玉察觉到了,其实,很多同学都留意到了。所以,当大家看到今天早晨黑板上的诗歌后,很多人都从笔迹中认出来是郑少英的大作,这才会出现周婉蓉进教室时,一家人都不约而同地会看她。
对于只是默默帮助自己的郑少英,周婉蓉是心存感激的。她不知道郑少英是因为什么才这样做,始终,周婉蓉都没想过郑少英是出于对自己的爱慕。曾经,周婉蓉还怀疑过是不是郑少英知道了母亲卧床不起的事实?只是,郑少英从来没向自己表白过,周婉蓉自然无从知道原因。
也难怪周婉蓉会有如此想法。一是,郑少英的学习成绩,几乎从入学开始就是班级第一,级部前三。二是,听郭小倩不止一次提起过郑少英的家庭,按郭小倩的说法就是,郑少英是典型的豪门子弟。三是,郑少英的长相的的确确属于那种俊朗型的,是少女梦中白马王子的标准形象。按时下的时髦用语说,郑少英是典型的高富帅。
繁重的学习,卧床不起的母亲,岂容周婉蓉去多想这些东西?
虽然已经猜测出黑板上的情诗很可能是郑少英写给自己的,周婉蓉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自豪。她不明白,在这离高考仅有半年时间的关键时候,何以郑少英会突然向自己表白,而且还是以这种面对全班同学的情况下表白?周婉蓉一个上午几乎都低着头,就是老师在讲台上讲课时,她的目光也一直盯着桌面上的课本。总感觉,周围同学的目光从来就没离开自己,这让周婉蓉感觉十分难堪。
中午下课时,周婉蓉站起来快步走出教室,刚朝校门走没几步,郭小倩就追了上来。
“周同学,请问收到同桌的情诗后,心里是什么感觉?”
听见郭小倩学着记者的口吻问自己,周婉蓉头也没回,依然低头快步走着。
“婉蓉,干嘛呢?”
“不理你了。”
“为什么?!事情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是,你刚才还取笑我。”
“呵呵,对不起,我十分真诚的向周同学道歉哈。”
郭小倩也知道周婉蓉是故意逗自己的,嘻嘻哈哈拉住周婉蓉一直胳膊,装出很正经的样子道歉。
“他干嘛要这样做?”
“他是谁啊?”
郭小倩看见周婉蓉脸色一沉,急忙改口道:
“小蓉,估计是被你朗诵的诗歌给迷醉了。所以情难自已之下,就流露出真情来了。”
“小倩,你要再这样说话,我真不理你了。”
“好,我改,我改还不行吗?婉蓉,我也想不明白郑少英何以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表达对你的爱慕之情。要不要我替你问问他?”
周婉蓉白了郭小倩一眼,没有理她,自顾自在前面走着。
“对了,婉蓉,你说郑少会不会是想用这种方式逼你主动去问他呢?”
“嗯?”
周婉蓉倒是被郭小倩提醒了,别的她不知道,仅是倾城姐和小薇姐的经历告诉她,那些所谓的高富帅都有一种根深蒂固的优越感,说不定郭小倩的分析真是对的。不过,这样的想法只是转瞬即逝,周婉蓉像是问郭小倩,也像是在自问:
“不至于吧,怎么可能如此雷同呢?”
周婉蓉想起过去郑少英默默做的一切,感觉他应该和余晓鹏杨毅是不一样的人。
“婉蓉,假设,我是说假设哈。假设郑少是真心的,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恋人啊,值得好好考虑一下。”
郭小倩难得如此一本正经地说话,不过,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周婉蓉想听的。周婉蓉也知道自己和丛叶哥哥之间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可是她就是无法把丛叶的影子从心中抹去。周婉蓉有时候夜里躺在床上也曾想过,自己如此暗恋着丛叶哥哥十有*是个没有结局的苦果,尽管心里明白,周婉蓉却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有丛叶哥哥在,其他人是绝不会再有机会闯进自己的心扉的。再说,还有六个月就要高考,家里还有一场官司要打,说什么也没有分心的理由。
“要考虑你去考虑,我可没心思没精力。”
话是这样说,周婉蓉也知道,经过这样一次,短时间内想要不去想这件事是不可能的。而且,周婉蓉猜测,如果郑少英不像余晓鹏和杨毅两人的话,那么他肯定还有下一步的动作。要是郑少英真的面对面向自己表白,那时候该如何应对呢?一想到这里,周婉蓉就难免面红心跳。
隔天就是元旦晚会,说是晚会,其实是在下午举行的。地点就在学校的大礼堂。
当周婉蓉和郭小倩上台后,周婉蓉第一次站在这么大的舞台上,面对全校好几千名师生,不紧张是假的。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郭小倩,见对方的鼻尖上也有细细的汗珠,知道她也一样紧张。不过,当两人开始朗诵时,心里的紧张就烟消云散了,特别是周婉蓉心里想着自己和丛叶哥哥可能没有什么未来的时候,在她那磁性,略带低沉的嗓音里不自觉地又加入了一丝淡淡的伤感,这更加符合了徐志摩那首《再别康桥》的意境。
谁都没有想到,周婉蓉和郭小倩的诗歌朗诵会获得那么大的成功。不仅得到了最佳表演奖,还得到了校长的口头表扬。更有甚者,学校的广播里时常会把两人的朗诵拿出来播送一段。尤其是,等周婉蓉参加高考之后返校时,学校竟然把两人朗诵的《再别康桥》当做了经典节目,以送别高三的应届毕业生。当然,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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