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远处的野兽吼叫声渐渐消失,黑夜再一次归于平静,不久门外便传来沉稳而笃实的脚步声。
苗丽几步就跑到门口,用力拉开了两扇大门。
果不其然,丛叶正站在门外,而且两只手上各自拖拽着宛如牛犊大小的野兽。
抬脚来到院子里,噗通两声把手中的野兽扔在地上,才借着小菊端来来的水洗了洗渐了不少血滴的脸。
直到这时,站在地上两头已经死去的野兽身边久久没有开口说话的老婆婆才不敢相信地说:
“小哥,真的是你打死的?”
语气中的惊讶,就连最小的苗丽都听出来了。
没等丛叶回答,老婆婆继续说:
“多少年了,我们这一带的人家都被这些野兽给祸害的苦不堪言。不论是庄稼还是家禽,没一样不被这些东西糟蹋的。”
“老奶奶,这是些什么怪兽?”
不仅苗丽不认识,彩云公主她们也都从未见过这样的怪兽。
长着野猪一样的身躯,却有老鼠般的脑袋,两颗弯弯尖锐的獠牙,小小的耳朵直直的竖立着,身上的毛皮乌黑光亮。四肢粗壮而又短小,一根长长的尾巴拖在身后。
“很久以前我们这里并没有这种怪物,是自从钨石降下后,才出现的。因为长了一个老鼠头,所以大家都称之为硕鼠。”
一听硕鼠这个名字,丛叶不由问道:
“能吃吗?”
“不仅能吃,而且十分美味。以前的时候,这种野兽可是作为贡品,每年都要向朝廷进贡的。只是,随着青壮年都去战场撕杀了,已经好多年再没有人能够猎杀这些硕鼠了。”
“既然如此,我再去多打一些回来。”
见丛叶抬脚又要出去,先是苗丽和曾静一闪身挡住了他的去路,老婆婆也颤巍巍说:
“小哥,不急在一时,天色已晚,还是等天亮再去吧。到时候叫上村子里的人,那样更安全些。”
丛叶心想也是,便停住了脚步,翻身回来开始开膛拨皮,苗丽和曾静二女因为在家里时就干贯了家务活,所以帮着老婆婆一起生火,很快小院中便飘起阵阵诱人的肉香。
没多久,老婆婆家的院门便再次被敲响了。
打开一看,竟然是闻到肉香的相邻赶了过来,三三两两的,很快十几户人家就都到了。
一边品尝着久违的肉香,一边恭维着年纪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丛叶。
好在都是些老弱病残,并没有谁过多去注意丛叶身边七女的美貌。
夜里,亲热之后,苗丽又旧话重提,希望多帮帮老婆婆,丛叶自然也是答应的。
就这样,八人在三家村一住就是十天。
期间在村子里人的协助下,总共猎取了十五头硕鼠,这才打算告辞离开。
临行前的晚上,老婆婆迟迟疑疑半天,最终回到自己居住的北屋拿出来一样东西,轻轻交到了丛叶手里。
“小哥,这件东西留在家里有些年头了。是四十年前,也就是天降钨石的后二十年,正在院子里乘凉时,空中突然降下这块石头。不仅引发了一场大火,差点把我烧死,”
说着,还指了指自己脸上和头上的疤痕,接着说:
“老伴就是死在了那场火灾中。”
丛叶一边听,一边翻看着手中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石头。
诧异地问道:
“老人家,难道这块也是钨石?”
“不错,别看小,也同样具有阴雨天渗出水珠,以及每逢天灾降临时出声报警的能力。”
丛叶一听,如此贵重的宝贝,怎么可以收呢?急忙递还给了老婆婆。可是老婆婆说什么也不收回去,反而对丛叶说:
“小哥切听我说,不是白给你的。一是感谢你为我打来了硕鼠,这些肉足够我盘桓几个月的了。另外是想请小哥走后,多留意一下我那些被调往战场的子孙。”
早已知道老婆婆有三个儿子和七个孙子被抽去战场,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名字。等老婆婆逐一说出她儿孙的名字,丛叶几人都默默记在心里。
谁都清楚,这么多年毫无音讯,还能活着世上的几率已经是很小了。
丛叶还是不想收下那块拳头大的钨石,只是老婆婆却坚决要送给他。
“小哥,自从儿孙被抽去打仗,儿媳、孙媳也都相继离开。我老婆子孤身一人,也没多少时日了。这块石头早晚是要给别人的。如果小哥觉得过意不去,等找到我的儿孙,就转交给他们吧。”
听老婆婆如此说,丛叶才勉强收下了。
早晨临走的时候,彩云公主又让小梅给老婆婆留下了一百两银子。如若不发生意外,足够老婆婆剩下来的日子里的花销了。
离开三家村,按照村子里人的指点,八人朝着正东方向,最近的一处城池走去。
村里人说步行有三四天的路程,只是由于苗丽喜欢荒野里的风景,每天走走停停的,丛叶也觉得反正没什么正经事,慢慢走也无所谓。所以,知道五天后,他们才来到城池外。
看着城门口上的三个大字,小菊轻声念叨着:
“绣花城,怎么叫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呢?”
反倒是曾静似乎被这个名字勾起了什么心事,一时站在旁边低头无语起来。
“小静,怎么了?”
听见小兰的询问声,苗丽抢过话头说:
“静姐姐肯定是想家了。”
“是吗,小静?”
“才没有,不要听小丽瞎说。”
迟疑了一下,曾静才解释说:
“小时候我特别喜欢绣花,而娘亲也愿意教我。只是八岁那年娘亲因病去世,自从继母进家后,便不准我再绣花,总是让做一些粗活力气活。直到听说宫里要选秀时,才改变主意,找人开始教我学琴棋书画,指望我被选上,好一家人跟着沾光。”
还是第一次听曾静讲起自己的身世,丛叶不由伸手把曾静拉进了怀里,安慰说:
“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家里还有谁最疼小静?”
曾静竟然摇了摇头。
这时苗丽又抢着说道:
“静姐姐就一个人,其他的兄弟姊妹都不是亲的。”
尽管苗丽说的很笼统,众人还是听明白了。那就是曾静的生母只有她一个孩子,其余都是继母生的。由此就不难想象曾静在家里所受的熬煎了。
“你呢,小丽?”
“我,我没什么。”
虽然嘴上说没什么,苗丽还是眼圈一红,急忙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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