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飞从炼药司也已经得到了解药,所以没有眷恋,至于唐智生要不要杀何长老,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虽然何长老一直跟他套近乎,但他也就是在没得到解药之前,跟他吹吹牛逼,说只要他交出解药,就可以保他性命无虞。
但解药一拿到手,他转身就走了,因为何长老被封住了修为,所以也追不上他。
既然杀满门已经被灭了,留在这里也没有了意义,所以大家就散了,各回各家,有人欢喜有人忧。
因为杀满门有马,所以他们没有再钻树林回去,而是骑马回去的,当然,因为各门各派都要马,杀满门的马匀不开,所以一个门派只有一两百人骑马,其他人都走路回去,顺便把他们抢来的炼晶丹运回去。
刚好段水流跟水门是一路,这时就追了上来,骑着马挤到水冬凝的身边,笑道:“冬凝,这次真的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这次我流水门就惨了,说不定会落个跟杀满门一样的下场。但因为有了你,我不但不用惨,还占了这么大的便宜,马上还有金血跳蚤的血喝,真的,想想好激动哦!”
水冬凝也就是刚刚看到鹤大云的时候,想起了父亲,才会感到伤感,但对她来说,今天真的是个好日子,好久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了,不但把她朝思暮想的哥哥救了出来,还报了杀父之仇,所以她的心情也非常好!
现在见段水流特地跑过来感谢她,心里也觉得好笑,明明是自己利用了他,没想到人家还要感谢自己,当然,她也知道,她是没有这个能力的,都是渠年帮他运筹帷幄,才有了这个结果,现在想想,都觉得惊叹。这时笑道:“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以后对我客气点就行了。”
段水流急道:“冬凝,你这话说的,我对你一直都很客气呀,一直都是以礼相待。”说时指了下渠年,道:“哪里像这个小白脸,一点都不知道好歹。”
渠年也懒得理他,所以也没有反驳。
水冬凝却是脸色一冷,道:“你说话注意点。”
段水流嘿嘿一笑,道:“下次我一定注意。你放心,你这次对我有恩,我记在心里呢,以后你水门就由我流水门罩着,谁也别想再欺负你,要不然我弄死他。”
水冬凝道:“不用你罩,大家各扫门前雪,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段水流笑道:“都是一家人,搞那么见外干嘛?”
水冬凝没好气,道:“谁跟你是一家人?你本来就是外人。”
段水流脸皮厚,又嘿嘿一笑,道:“不说这个了!今天你们应该也很开心,又救了你哥哥,又报了你的杀父之仇,最关键的是,还杀了鹤垂之那个讨厌鬼,三喜临门哪!刚好我也高兴,不如大家一起庆祝一下,今天中午就去你水门,摆上一桌,大家不醉不归。”
水冬凝道:“我水门不欢迎你。”
段水流道:“冬凝,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毕竟咱们昨天晚上刚一起并肩作战过,已经在战斗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你水门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吗?”
水冬凝道:“你赶快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段水流啧舌道:“冬凝,你看看你,干嘛要把话说的那么绝?我知道你心里对我并不反感,要不然不会帮我求情了。”
水冬凝脸色一冷,道:“你走不走?不走我就要翻脸了。”
段水流看水冬凝真的生气了,便讪讪一笑,道:“好好,我走还不行吗?”说时就驱马从人群里剥离出来,站在路边长叹一口气。
水冬悟这时说道:“冬凝,这个段水流平时会欺负你吗?”
水冬凝道:“欺负倒是没有,就是有点讨厌,你看他喋喋不休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女人,不胜其烦。”
水冬悟叹道:“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水冬凝笑道:“还好啦!现在哥哥回来了,以后我就再也不会受委屈了。”
水冬悟长叹一口气,道:“我老了,这些年之所以在坚持,就是想看看你,但是却帮不了你了。”
水冬凝急道:“哥,你才比我大几岁呀!你没老,回去洗洗干净,依旧是年轻气盛的青年。”
水冬悟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我也希望我年轻气盛,可惜现实摆在这里,我已经是个糟老头子了。”
渠年忍不住说道:“老鬼,自信一点,你是宝刀未老,我都看在眼里了,回去,依然是风华正茂的少年。”
水冬悟老脸一红,知道渠年说他宝刀未老,是指他去柔情房的事情,生怕渠年把这件事抖露出来,让他在妹妹面前抬不起头来。这时急道:“小兄弟,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水冬凝却急道:“秦公子,求求你以后别叫我哥老鬼了,他一点都不老,他就是被糟蹋的,等到回去洗洗干净了,一定会跟你一样阳光帅气的。”
渠年笑道:“那我叫你哥哥什么呀?”
水冬悟道:“就叫我老鬼挺好,我已经习惯了。”
水冬凝急道:“不行,我绝不允许别人以后再叫你老鬼了,你一点都不老。”
水冬悟笑了笑,道:“那就叫我的名字吧。我叫水冬悟。”
渠年笑道:“也行!反正咱们是兄弟,叫什么都一样,既然你妹妹在乎,那我以后就叫你的名字吧。”
水冬凝听了这话,笑靥如花,这时看着渠年,咬了下嘴唇,道:“你以后也叫我的名字吧。别叫我水掌门了,我听着别扭。”
渠年笑道:“不过一个称呼而已,那么计较干嘛?”
水冬凝道:“我就计较!”
渠年笑道:“好吧,既然你计较,那我就成全你,水冬凝!”
水冬凝兴奋地应了一声:“哎!”
回到水门,已经是中午时分,本来水冬凝打算让她哥哥先回去洗个澡,吃个饭,但水冬悟没有同意,他说他要先去看看他们的父亲。
水冬凝毕竟报了杀父之仇,心情激动,也想先去告慰他父亲的亡灵,所以就同意了。
渠年打心眼里是不想去的,首先跟他们的父亲不熟,也没什么好聊的,而且他也不喜欢扫墓,死人看不到,就看活人表演。但是所有人都去了,他们不去也不好,显得不礼貌。费飞悄悄说了一句,反正不用随礼,看就看一眼吧。
在水门东边的一座山上,建有一片墓园,这里葬着水门的列祖列宗。
水冬悟虽然来过这里,但不知道他父亲葬在那里,因为他父亲死的那天,他就被杀满门抓去当猪仔了。
水冬凝带着他们来到她父亲的墓前,墓建的很气派,四周用汉白玉雕砌的栏杆围了起来,中间竖着一块高大的墓碑。
水冬悟刚见到墓碑上的名讳,就冲了过去,跪在墓碑前,把手按在他父亲的名字上,仿佛在摸着他父亲的脸,泪水夺眶而出,哭道:“爹,孩儿不孝,过了三十年才过来看你,但这些年来,孩儿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只可惜孩儿身不由己,一直都是在忍辱偷生,给您蒙羞了……”
水冬凝这时也走了过去,也已经泪流满面,这时蹲在水冬悟的身边,搂住他的肩膀,道:“哥,你别伤心了,爹会理解你的!现在你回来了,爹在九泉之下也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这兄妹俩哭得像个泪人,边上的水门弟子毕竟跟老掌门都是有感情的,这时受了感染,很多人也已经潸然泪下。
渠年四人虽然一点都不伤心,但看别人哭的这么伤心,他们心里也不是滋味,而且这种事情也不好安慰,因为从理论上讲,他们都应该哭一下。
等到这兄妹俩哭累了,这时站了起来,边上就有一名弟子,手里拿着鹤大云的人头,就走了过来,放在了墓碑前。
鹤大云因为死不瞑目,眼睛睁得滚圆,渠年看得头皮发麻,好像鹤大云是在盯着他,这让他不敢直视,躲也没地方躲。
但水冬凝兄妹却一点都不怕,好像摆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人头,而是猪头。
水冬凝这时心绪平复了许多,看着墓碑说道:“爹,我们今天终于给你报仇了,虽然这一天来得有点晚,但您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顿了下,又道:“只不过女儿没有这个本事,这次全靠秦公子帮忙,才让女儿帮你报了仇!秦公子是我水门的恩人,如果没有他,女儿不但不能帮你报仇,也救不出哥哥,甚至水门都要就此亡在我的手上。你没有见过秦公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说时就转身望着渠年,道:“秦公子,你过来一下!”
她说的话,渠年已经全部听见了,他长这么大,虽然经常有人把他引荐给别人认识,但还是第一次遇见把他引荐给死人认识的,这个他也能忍受,只是那墓碑前还放着一个死人头,一直都盯着他看,看得他头皮发麻,他心里其实有一百个不愿意,但看水冬凝信任期待的眼神,他也不忍心拒绝,这时就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只是目光往天上看,不敢看那个死人头。
等走到墓碑前,水冬凝又看着墓碑说道:“爹,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水门的恩人。”
渠年就道:“恩人不敢当,伯父也不用感谢我,我完全是顺手帮个忙而已!”
虽然他说得轻松,但没人这样想,包括边上那些水门弟子,都感觉有些恍惚。也就是在一个多月前,这个青年没有来的时候,水门已经沦落到什么程度?他们可是一肚子的数。那时的水门,随时随地都有被灭门的风险。
没想到就是这个青年来了以后,也就是一个多月时间,水门真的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但交了一百万颗炼晶丹的保护费,还在九一会盟上拔得头魁,继而又救出水冬悟,甚至还把最强大的杀满门给灭了门,换做以前,这几件事情对他们来说,每一件事都是难于上青天,没想到对这个青年来说,很轻松就完成了,真的是完成于谈笑间。
所以说他是水门的恩人,水门的福星,这句话一点都不过分。
特别是对于水冬悟来讲,一个被关了三十年的人,本来都打算死在天青矿上了,没想到就是因为遇见这个青年,他就重获了新生,呼吸着外面自由的空气,恍如隔世,心中对渠年的感激之情,那真的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回到水门,水冬悟望着那些熟悉的建筑,触景生情,忍不住又模糊了眼眶。
本来他们去祭奠他的父亲时,米长老就派人提前回来,张罗宴席,毕竟今天对于水门来说,也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好日子,肯定要好好庆祝一番。
所以等他们回来时,酒席已经摆好了。但水冬悟因为身上太脏了,已经完全没有人样了,所以先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因为中午的时间比较仓促,所以就在五谷堂摆了一桌酒席,先意思一下,等到今天晚上,肯定要摆上几百桌,一起庆祝。
因为酒席已经在五谷堂摆好了,渠年几人劳累了一天一夜,肚子也是饿了,便没有回别院,而是直接去了五谷堂,因为水冬悟去洗澡了,所以他跟几个长老就坐在里面闲聊,边聊边等。
等到水冬悟过来的时候,渠年都感觉意外,差点都没认出他来,感觉他不是洗了一个澡,还是脱了一层皮,几乎变了一副模样,而且他现在刮了胡子,脸上干干净净,好像真的没有那么老,就像一个普通的中年男子,而且从他脸上的轮廓可以看出,三十年前的他,一定是一个英俊潇洒的翩翩公子。
水冬悟虽然是水门的公子,但毕竟做了三十年的猪仔,生活已经磨平了他的棱角,再也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进了五谷堂,反而比渠年这个外人显得拘谨,有点放不开手脚。
费飞跟他相比,就更加老练了,这时就招呼道:“来,冬悟,坐,就跟在九号洞一样,都是自家兄弟,千万别客气。”
水冬悟还是觉得有点难为情,笑了一下,就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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