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许逸阳说完,钱春龙的脸色难看极了。
他这几天一直在找吕培,越是找不到就越恼火。
他越是一无所有,就越想尽最大的可能,找回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其中就包括吕培。
而且,他的房、车、店,没有一个是能找回来的,所以吕培就成了他唯一还有机会的存在。
所以,当他听说吕培竟然要跑过来找前夫复合的时候,顿时火冒三丈。
他骂骂咧咧的说道:“这个女人真他妈不是东西,老子输了点钱而已,这个臭娘们趁我不注意就跑了,也太他妈不讲江湖道义了,当我钱春龙是凯子吗?用的时候就凑上来,不用的时候一脚踢开?”
许逸阳这时候开口道:“老哥,恕我直言,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就麻烦你们两个人私下解决,不要牵扯到我这里了。”
说着,他又补充一句:“我这里毕竟是个培训机构,有好几千名学生,市里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孩子都在我这里上课,你们在我这里闹,对你们也没什么好处。”
钱春龙听说过许逸阳这个培训班的名气,知道他没吓唬自己,于是急忙摆明态度:“我不是针对你,我就是想找到那个女的,带她回去跟我踏踏实实过日子。”
许逸阳说:“那你以后也不用来我这里找了,因为我已经跟保安吩咐过了,以后不会再让她进来。”
钱春龙点点头:“行,我以后不往你这来了。”
说完,冲许逸阳拱拱手,转身便走。
张冲这时不解的问他:“老板,你跟他说这干啥?赶走就得了呗。”
许逸阳说:“你看吕培那架势,如果她没有一点约束,她将来一定还会继续纠缠张老师,因为她现在一无所有,她所有的人生希望都寄托在张老师身上,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说完,许逸阳又道:“不过现在好了,钱春龙知道她来找过张老师,就会把我们这里当成重点盯梢的对象,吕培只要敢过来,就会有一个比她更恶的恶人,在这里等着她。”
张冲忍不住笑道:“这就是老话说的,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对。”许逸阳点点头:“我敢打包票,以后吕培不会再来这里找麻烦了。”
……
吕培在张爱学这里碰了壁,垂头丧气的回了落脚的朋友家。
不过此时的吕培并没有打算放弃张爱学。
她已经做好了跟张爱学打持久战的准备。
就算不能复婚,也起码要让张爱学给自己一笔钱,让自己能远走高飞。
否则,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她已经想好了大概的操作方式。
从明天开始,自己也不到少年宫楼上去闹了,自己直接去广告公司找人给自己做个牌子,上面就写上张爱学始乱终弃、抛弃结发妻子。
以后自己每天就举着这个牌子在少年宫楼下上班,看他张爱学能扛到什么时候。
只要他扛不住妥协了,自己就赢了。
不敢说真要他三十万,但最起码也要给自己个十几万吧?
如果他答应给,哪怕是分期付款,自己也能换个城市做点小生意,怎么不比现在东躲西藏的要强?
结果,她刚到朋友家,朋友就慌慌张张的问:“你去哪了?怎么打你电话一直关机!”
吕培说:“我去找张爱学了啊,手机没敢开机,钱春龙一直打电话找我,烦都烦死了。”
那朋友急不可耐的脱口道:“钱春龙刚才打电话过来了,问你在没在我这!”
吕培急忙问:“你咋说的?”
朋友道:“我当然说没有啊!可是钱春龙好像很生气,说让我见了你的话,转告你一声……”
吕培咯噔一下:“转告我什么?”
朋友紧张道:“钱春龙让我转告你,他知道你去找张爱学的事情了,这件事让他很生气,他现在正到处找你,让你最好老老实实回去跟他一起过日子,不然的话,他就跟你同归于尽!反正他现在一无所有,死了或者进监狱都不怕了。”
“妈的!”吕培吓的浑身直哆嗦:“这姓钱的王八蛋疯了吧!有这个本事,不去找那些坑他的人的麻烦,老黏着我干什么?!”
朋友也同样是一脸义愤填膺的说道:“可不!我在电话里,都能听见他咬牙的声音,说话凶得很,好像得了精神病!”
吕培气恼的说:“这个王八蛋,现在也是输急眼了,我听人说,他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每天就在几个朋友家里轮流蹭住,人家也都烦他烦的不行。”
她朋友问:“那他爸妈和孩子呢?”
吕培说:“他爸妈退休工人,还有点积蓄,不过现在房子没了,好像听说是出去租了个房子,老两口带着孙子过日子,死活不让钱春龙进门。”
她朋友感叹道:“估计也是对他失望透顶了吧。”
吕培悻悻道:“连我都对他失望透顶,何况他爸妈了。”
正说着,忽然听到有人砸门的声音:“开门!马淑红!赶紧开门!”
吕培吓得脸都白了,压低声音对她那个朋友说:“完了完了,是钱春龙!这下可怎么办……”
马淑红基本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别说话,就装作家里没人,我都不信他能把防盗门拆了。”
吕培紧张的问:“他应该没听见我们说话吧?”
马淑红说:“不可能听得见,咱们在里屋说话声音也不大,我估计他敲两下见没人开门就走了。”
吕培忐忑不安的等着。
钱春龙敲门敲了半分钟,又喊又叫的声音很大,甚至都能听见马淑红对门那家人都出来质问他。
紧接着,敲门声便停止了。
马淑红走到窗口,撩开一点窗帘,小心翼翼的往下观察。
刚看到钱春龙,从楼下离开的时候,她才彻底松了口气,对吕培说:“他走了。”
吕培紧绷的神经,瞬时间松了一下,紧接着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淑红,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这个王八蛋老咬着我不松口干嘛啊……”
马淑红叹了口气,说:“我估计他受刺激了,你想想,前后加起来上百万的身价,一下子一夜之间都没了,换谁也受不了啊。”
说着,她迟疑片刻,认真的说:“而且我说实话,你跑的也太干脆了,他这边刚被赶出来,你那边紧接着就溜了,脚底抹油也没你快。你哪怕留在身边安慰安慰她,等他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你再偷偷开溜呢?他也能感激你最难的时候陪过他一段,你说是不是?”
吕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哭着说道:“我当时哪想到这些了?你不知道当时我心里有多紧张,我就觉得我跟他在一起就图他有点钱,他一夜之间啥都没有了,你说我还图他啥啊?不走还等什么?”
马淑红点点头,轻叹着劝道:“培培,我看你最好还是出去躲躲吧,钱春龙受了这么大刺激,你又不吭一声的跑了,还跑去找张爱学要复婚,他不恨你才怪!这种人万一真想不开要跟你同归于尽,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吕培面色苍白、连连点头,口中骂骂咧咧的说:“这个王八蛋本来脾气就不太好,现在受了这个刺激,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继续留在营州,万一真让他碰上就麻烦了,我也不能躲着他一辈子。”
说到这,吕培又急的直掉泪:“可你说我现在能去哪啊,我的行李都还在他那,连身换洗衣服都没有……”
马淑红劝道:“我有个朋友在清岛开饭店,要不我问问她那缺不缺人,缺人的话你去那躲躲?”
吕培失声痛哭,去饭店当服务员?这不又回到十年前了吗?
十年前自己没跟张爱学结婚之前,就是在饭店里干服务员。
当时听村里人说,张爱学考上大学了,将来必定有出息,自己才主动跑去泉城,主动找了他好几次,才跟他确定恋爱关系。
自然跟他结婚,自己就没再上过班。
现在让自己再回去干服务员,心里一时半会还真接受不了。
可是,现如今自己不去,又能有什么办法?
钱春龙真发起狠来跟自己同归于尽的话,自己不就全完了?
报警?这种事报警也没用啊,钱春龙现在什么也没干,警察也奈何不了他。
万一他真干了,自己也一命呜呼了,警察就算毙了他又能怎样……
想来想去,吕培终于作出决定。
逃!逃得越远越好!
就在吕培做好准备要离开营州的时候,钱春龙满世界找她的朋友放话,说自己现在每天就一件事,满营州找吕培!
他还放话说,自己现在身上装了一根绳、一把刀,见到吕培,要么用绳子捆着她回家,要么用刀子送她上路。
吕培听到这话,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当天晚上就托朋友卖了钱春龙给自己买的手机,连夜坐车去了清岛。
……
张爱学为了跟吕培打持久战,已经做好了应对她每天上门撒泼的准备。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吕培竟然一下子凭空消失了。
从那天许逸阳让人把她从少年宫赶走之后,这个人就再也没有再出现过。
张爱学虽然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是很疑惑。
很快,以前一中的老师家属里,便有人传出风声来,说吕培为了躲钱春龙的追杀,已经离开营州了。
至于钱春龙为什么要追杀吕培,原因是吕培想吃回头草、跑去少年宫找张爱学复合,被钱春龙知道后、钱春龙深受刺激、大为愤怒。
张爱学听到这个传言,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许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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