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子的院子,在王府的西北角,距离柴房不远,位置算是比较偏僻的。但丹阳子却也不嫌弃,毕竟他所在的院子干干净净的,而且稍稍偏僻一些没有人来人往,倒也清静。
如今的丹阳子,躺在房中不断抽搐,身子口中还有一些唾沫。
在丹阳子的身边,还有一个小道童。
是丹阳子的徒弟。
小道童却是急得不可开交,时不时朝开着的房门看去,希望来人施救。只是小道童心中急切,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心急如焚。忽然小道童耳朵一动,听到院子门口传来的脚步声,他连忙转头看去。
小道童脸上露出喜色。
平西王来了。
小道童连忙跑出房间,近乎哭道:“殿下,您救救师尊,求您救救师尊。”
杜启大步进入房中。
看到了躺在地上,身体轻微抽搐的丹阳子,皱起了眉头。
这症状他不懂。
杜启在医学上,完全是没有经验的。他看向小道童,道:“本王来的时候,已经通知了王府中的医师,稍后就会赶来。”
小道童忙不迭的点头,却是哽咽不已。
显然是被吓到。
杜启这时候,才又开口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道童神色紧张,却也快速的回答道:“回禀殿下,老师今天上午研究丹方时,忽然说灵感来了,便快速的配置丹药炼丹。”
“等丹药出炉后,老师便自己试药。以往的时候,老师试药,都会用家禽试一试的。然后,再自己进行试验。”
“因为刚到王府中,老师说不能麻烦殿下,便没有先一步让家禽牲畜服用,而是自己服用了。吃下去不久,便直接倒在地上抽搐。”
小道童说道:“甚至于,隐隐有要口吐白沫的危险。”
杜启皱起了眉头。
这是中了丹毒,毕竟用的丹药中,极可能有一些含有毒的材料。
这时候医师进入,看着倒在地上的丹阳子,连忙上前诊脉。他脸上露出凝重神情,道:“丹阳子道长的病,是中毒了。不过这毒性,我完全不懂。眼下只能我开一副方子,先试一试。”
小道童听到后,脸上露出惊讶神情。
试一试?
万一不行了呢?
小道童一想到这里,悲从中来,一下就哭泣了起来。
“闭嘴!”
杜启呵斥一声。
在杜启的一声呵斥下,小道童闭嘴,豆大的泪珠,却是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杜启看向医师,吩咐道:“你去开一副泻药来。”
医师皱眉道:“殿下,如今丹阳子道长的情况,即便是泻药,用处也不大。”
杜启道:“让你去,你就去。”
“是!”
医师闻言,转身离去。
杜启又看向身旁的柳正希,道:“柳先生,你去调一碗盐水来。盐用重一点,水用温水,马上拿过来。”
“是!”
柳正希也不多言,立刻去安排。
不一会儿,柳正希拿了一大碗盐水来,看着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的丹阳子,道:“丹阳子,听得到我说话吗?听得到,就点点头。”
如今的丹阳子,还在抽搐,甚至于眼眸都紧闭着,分外难受。不过丹阳子却还是有意识的,他听到杜启的话,勉强睁开眼睛,点了点头。
杜启把一大碗温盐水递过去,吩咐道:“来,全部喝下去。”
盐水,能刺激胃。
这是杜启的第一步,杜启的打算很简单,就是催吐,让丹阳子把吃下去的全部吐出来。他能做到的,也就仅仅止于此。
如果杜启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却无力回天,那就是丹阳子的命。
丹阳子忍着痛苦,大口大口喝完盐水。只是这样加了盐的盐水,喝下去后胃里面难受,隐隐有要吐出来的感觉。
杜启蹲下来,左手直接掐住丹阳子的下颌,使得丹阳子张开嘴,中指伸入丹阳子的嘴中,直接朝着舌根摁过去。
这操作简直是粗暴。
惊呆了一众人。
杜启的操作甚至是无比生疏的,眼下却没办法。不过在他手摁到了舌根的瞬间,丹阳子一下感觉喉咙分外的难受,原本就有些作呕的,这次被刺激到了舌根,他再也稳不住。
一翻身,张嘴就开始呕吐。
这一呕吐,甚至鼻子中都有水流出来,极为凄惨。
丹阳子仙风道骨,但这一刻却是口中、鼻中有水流出。尤其口中更呕出带着黑褐色的物质,更有浓郁的腥臭味道。
杜启转身就出去了,他受不了这味道。但眼下丹阳子吐出来,即便是有些虚弱,估摸着问题不大。杜启站在院子中,柳正希也跟着,听着房间中不断传来呕吐的声音,柳正希说道:“殿下,丹阳子如今,应该是问题不大了。”
杜启点了点头,说道:“稍等一会儿就知道。”
两人静静的等着。
好半响后,房间中呕吐的声音停止,丹阳子这时候虽说浑身虚弱,甚至于一张面颊先因为呕吐变得涨红,却又因为过度的呕吐变得惨白。
至少,能站起身了。
眼中也有了一丝的神采,稍稍恢复了过来。他站在房间门口,看向杜启道:“殿下救命之恩,丹阳子没齿难忘。贫道身上恶臭,需要洗漱一番,先去洗漱。”
杜启说道:“忙你的吧,对了,本王还让医师给你开了一副方子,是专门的泻药,排除体内的毒素。这是无奈之举,你就服用一些。”
“是!”
丹阳子立刻就应下。
杜启转身便离开,他和柳正希往回走,柳正希道:“殿下,丹阳子道长痴迷于炼丹,而且把自己都炼进去。这样的人留在王府,恐怕不妥吧。殿下留下他,卑职不赞同。”
先前丹阳子一副狼狈模样,令柳正希很不喜欢。
尤其丹阳子是术士,对这种寻仙问道的术士,在柳正希看来,那是蛊惑人心的。所谓的长生更是虚无缥缈,更是骗术。
柳正希是极力反对的。
杜启笑了笑,道:“柳先生,丹阳子是要留下来的,这个人我有大用。这一点,你不必急于反对。等他研究了新武器后,会让你知晓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丹阳子的作用。眼下,暂且等一等。”
“是!”
柳正希听到杜启的话,便不再多言。
毕竟杜启都定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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