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邛回到县城内,快速安排一番,便带着蒲昌之离开县城,快速骑马南下,直奔南方的曲江县去。如今的刘邛,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建功立业,以便于完成任务。因为他一旦立下功勋,接下来便可以升官,进一步成为韶州刺史。
这是绝佳的机会。
刘邛之所以认识曲江县令朱昱文,是因为他和朱昱文年龄虽说差几岁,甚至朱昱文的年纪稍稍年长他,两人却是同门师兄,是师从同一个老师。
刘邛虽说年纪小,却先入门,是师兄。他和朱昱文之间,平日里也是有书信来往的。恰是如此,刘邛才敢说前往劝说朱昱文。
刘邛这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路,抵近傍晚时分,两人找了一处村落歇脚,暂时在村子中休息。两人晚上是住在一起的,不过刘邛虽说颇为疲惫,却没有多少的睡意。
他内心依旧颇为兴奋。
刘邛看向一旁的蒲昌之,道:“蒲先生,我们距离曲江县,最多再有半天就能抵达。明天下午之前,我们就可以抵达曲江县,这次如果成了,我会征辟先生作为我刺史府的长史。”
蒲昌之道:“多谢县尊。”
他的内心很是欢喜,脸上更是露出灿烂的笑容。此前的他,只是刘邛的幕僚,一旦成为州府的长史,就等于是一州的二号人物。到时候的他,虽说也算幕僚,但身为一州的长史,那也是朝廷任命的,他自此就鲤鱼跃龙门。
刘邛道:“等抵达曲江县后,你负责联络我刘家在曲江县的人。然后,我去见朱昱文。到时候双管齐下,同时取得进展。”
蒲昌之点头就应下。
两人聊着抵达曲江县的安排,把事情安排清楚,便各自休息。
翌日清晨,一大清早。
刘邛带着蒲昌之再度启程南下,往曲江县去。这一路南下,依旧一路急赶,虽说如今天气依旧颇为炎热,但刘邛却丝毫不介意,赶在刚刚过了午时一会儿,便抵达曲江县。
进入城内,刘邛直接去了刘家在城内的据点。洗漱一番,又更换了衣衫后,刘邛让蒲昌之联络刘家在曲江县的人,而他则暂时在府上等着。
因为担心有眼线,所以暂时不曾去见朱昱文。等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夜色降临,刘邛才起身离开府邸,来到了县衙府外敲门求见。他报上名号,门房去通报后,不多时就会来领着刘邛进入府内。
刘邛在书房中见到了朱昱文。
朱昱文的年纪在四十开外,却显得颇为苍老。他的两鬓,早早的已经斑白,脸上更是多了风霜之色。朱昱文见到刘邛,沉声道:“师兄,你怎么自浈昌县来了曲江。我听闻,浈昌县方面遭到杜启攻打,极可能已经落陷。如今你南下来了曲江,莫非浈昌县真的已经落陷?”
刘邛落座后道:“师弟,我之所以来曲江县,不是因为浈昌县落陷,是有事而来。浈昌县并非落陷的,是在我的率领下归顺了夏国。我如今,已经为夏国效力。我南下曲江县,也是为了劝降你,希望你能归顺夏国。”
朱昱文眉头上扬道:“师兄,陛下曾传信给我们,说一旦夏国的军队来了,我们可以顺势归顺,却是假意归顺。如今你的这个架势,分明是已经真正归顺杜启。这般的情况下,你就等于是背叛了陛下,背叛了大唐。”
刘邛轻笑,很轻松道:“朱师弟,我的确背叛了大唐,背叛了李世民。可是你说说,李世民对我们,可有什么提携之恩吗?可有什么知遇之恩吗?相反他一抵达韶州,处处给我们布置难题。更何况,你再说夏国和大唐的局势对比,你难道分辨不出来呢?”
朱昱文闻言顿时沉默了。
如今的局势,的确相当的不利。
夏国来势汹汹,大有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如今的李世民,却虎落平阳,甚至于大唐的一切,都已经陷入绝境,陷入了最为困难的境地。
要抵挡夏国,能行吗?
估摸着不可能。
此前大唐方面曾出了安排,要沿途阻击,甚至破坏桥梁之类的。可自始至终,这根本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完全无法阻拦夏国的攻势。
反倒夏国,依旧是所向披靡。
刘邛见朱昱文不说话,他沉声继续道:“朱师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抛开咱们官场上的前途,你我两人,各自都身有无数牵挂的。我刘家在浈昌县,你朱家在曲江县,可都是大族,有无数的族人。”
顿了顿,刘邛继续道:“不考虑其他,难道不考虑族人吗?你要效忠李世民,可你和夏国死扛到底的结果,那就是你自己死了,朱家百余年的根基就此覆灭。甚至于朱家,更是会被灭了九族,鸡犬不留。这样的一个情况,你愿意吗?”
朱昱文神情更是肃然。
朱昱文不是什么少不更事的人,也不是刚出茅庐的热血青年,他作为一家之主,一族之长,清楚一旦他战死,甚至他忠于大唐最终却落败后,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这是无法想象的后果。
朱昱文喟然叹息一声,道:“师兄,你不必劝我了,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
刘邛脸上多了一抹笑容,道:“朱师弟,你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且你我都一样,人在官场,哪里能随意任性。家族兴盛很不容易,需要天时利地人和。一旦家族势弱,就会被无数人践踏,这是绝对不能发生的事情。所以,你我只能是往前看。”
朱昱文道:“我知道的。”
顿了顿,朱昱文道:“需要我这里做什么?”
刘邛沉声道:“尽可能的提供李世民的消息,越是详尽,就越有利于陛下攻打李世民。这李世民是属兔子的,跑得贼快。这一次,必须拿下李世民,再也不能让他逃了。”
朱昱文道:“李世民抵达了曲江县后,不曾驻扎在城内,而是盘踞在玉山内。其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毕竟不曾进入玉山。也就是玉山下的周边情况,我知道一些。”
刘邛道:“师弟,你我师兄弟两人,兄弟同心,其利断金,那才能一起崛起。如今你什么都不知道,这很不好办,如何能立功?李世民藏在玉山,你作为曲江县的县令十几年了。我就不相信,你会不知道对付他的办法。”
说到这里,刘邛继续道:“师弟,做人做事,切记首鼠两端,更切记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机会来了,你却不把握住,那就错过了。当下甭管是什么情况,先琢磨对付李世民的办法。只要有对付李世民的办法,你我两人,才有进一步的机会。”
朱昱文心下思考着。
他也赞同刘邛,既然决定了要归顺杜启,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该怎么做那就怎么做,而且是必须要利益最大化才行。
朱昱文思索了片刻,忽然道:“要说对付李世民,倒也有一个办法。”
刘邛喜上眉梢道:“快说来听听。”
朱昱文说道:“李世民藏在玉山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这一点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过我能知道的,那就是从玉山下来,以及沿着玉山周边走了一圈的河流有哪些渡口码头,以及哪些是容易登陆的地点。”
“只要我们提前安排人在水上,毁掉这些区域。然后再纵火烧山,那么李世民就会陷入困境。毕竟如今的天气,是愈发炎热。炎炎烈日下,李世民的军队,必然无法藏在山中。”
朱昱文说道:“因为水路被封死,李世民想要逃窜,那就更不可能。这一手段,便是能达到釜底抽薪的效果。”
“妙啊!”
刘邛听到后,脸上尽是兴奋神情。
这是绝佳的建议。
刘邛正色道:“师弟,咱们就在曲江县这里,等陛下的大军抵达。然后,你我迎接陛下入城,把计划告诉陛下,请陛下实施。不过在此前,你得安排人,和我的人一起,沿着玉山的这一条河流布置,准备好能随时毁掉码头。到时候,才能切断李世民的退路。总之,把所有的一切安排妥当,就等着陛下抵达。”
朱昱文道:“没问题!”
他下了决心,就没有什么推脱的,自然全力以赴的襄助。朱昱文和刘邛议定了策略,开始商议详细的计划,把整个计划一一的完善,又把其余要注意的细节都处理妥当,这时候刘邛才告辞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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