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过去向穆老夫人打个招呼吗?”绝翎急忙追着郑瑛的脚步,也进了公主府侧门。
“到花厅再说吧,”郑瑛语气平淡地答道:“穆老夫人年纪大了,将人拦在大门口寒暄多不好。”
“还是主子想得周到。”绝翎嘿嘿笑着,紧追在郑瑛身旁。
两人刚穿过一道月亮门,绝翎突然眼神一凝:“主子,咱们换个方向,斛律迎欢在前面。”
郑瑛显然也看见了斛律迎欢,他反应很快地直接转身,想原路返回。可惜已经晚了,很显然,斛律迎欢的眼神也很好使,她已经瞧见郑瑛了,正一边跑过来,一边高声说道:“诶,等一等,别走那么快。”
郑瑛觉得自己有点倒霉,出了月亮门往前不远就是平阳公主府侧门,他刚刚进门,没道理再出去,况且斛律迎欢已经看见他了,眼下再躲也没什么意义了,因此他还是停下了脚步,望着匆匆追来的斛律迎欢,开口问道:“公主是在叫本王?”
“自然,”斛律迎欢脸上溢满欢喜,微微喘息着停在了郑瑛面前:“这里除了你还有谁?”
郑瑛没有回答,只是用眸光扫了扫周围走动的仆役们,眼神中意思很明显了,这里人多得很,并不止他一个,鬼知道你叫谁。
然而斛律迎欢也不知是真没看懂郑瑛的表情,还是装做不懂,她笑着又凑近了一步,开口问道:“你怎么一看就我就转身走啊?是不是在躲我。”
郑瑛没有直接回答斛律迎欢的问题,反而反问道:“公主叫住本王可是有事?”
“没事就不能叫你吗?”斛律迎欢笑着答道。
“若是公主无事,恕本王先行一步。”郑瑛立刻往旁边跨了一步准备离开。
“你急什么呀。”斛律迎欢急得伸出了手,看样子是想要扯郑瑛的袍袖,但最终还是没敢,又犹犹豫豫地将手缩了回去。
“本王有事找大皇姐。”郑瑛十分简短地答道,态度礼貌,但多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
瞧见他这幅就事论事的模样,斛律迎欢反而有些心急,她一着急就有些口不择言,张口就提了个十分不靠谱的要求:“你……你别走呀,我是第一次来这里,连路都不认识,你陪我走走吧?”
“公主放心,本王这就唤人来给您带路。”郑瑛立刻又后退一步,朝斛律迎欢拱了拱手。而随侍一旁的绝翎显然十分机灵,早已伸手招来了一个路过的小丫鬟。
郑瑛十分痛快地将斛律迎欢丢给了公主府的小丫鬟,让小丫鬟给她带路。他也没给斛律迎欢再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朝斛律迎欢点了点头算是道别,接着转身就走。
斛律迎欢急得直跺脚,但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个好理由再缠住郑瑛,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穿过月亮门,消失在了青砖小路的另一边。
受了吩咐给斛律迎欢带路的小丫鬟倒是挺热情,她笑着朝斛律迎欢行了个福礼,接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公主,不如奴婢先带您去后花园逛逛,咱们府里的……”
小丫鬟的话还没说完,斛律迎欢就转过头,怒瞪她一眼:“走开!我不用你带路。”
无辜被迁怒的小丫鬟愣愣地望着斛律迎欢,完全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但好在斛律迎欢也只是嘴上发个火,并没有太过为难那个小丫鬟,直接把她赶走了而已。
斛律迎欢赶走了小丫鬟,站在月亮门旁独自生气,而此时,她弟弟斛律长荣才带了两个戎狄侍女匆匆寻了过来。
看到斛律迎欢之后,斛律长荣才大大松了口气:“阿姐!你怎么自己跑到这里来了?也不带侍女,急死了我了。”
“有什么可着急的,”斛律迎欢一脸悻悻地答道:“我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孩子,难不成你还怕我走丢了。”
“好好的逛着园子赏景,一转头你就不见了,让我怎么能不担心。”斛律长荣皱着眉答道:“阿姐,你要去哪里可以跟我说啊,我陪你。为什么一个人乱走,连侍女都不带。”
“我……”斛律迎欢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瞒着弟弟:“我远远的瞧见信王从这边过来,急着追他,所以才没来得及跟你说。”
“阿姐!”斛律长荣眉头简直皱成了疙瘩:“你怎么又去追着他跑!说了你多少次,你怎么这样固执。”
“我喜欢他呀!”斛律迎欢倒是将这句话说得理直气壮:“他又不可能追着我跑,也只能是我追着他了。”
“他又不喜欢你,你追着他有用吗?”斛律长荣简直不知该说自家姐姐点啥才好。
斛律迎欢倒是一脸不在乎的模样:“你怎知没用?追着追着,兴许就喜欢了呢?没有试过怎么知道。”
“你不是没试过,你试过许多次了。”斛律长荣叹道:“他对你的态度有改变吗?我看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什么叫白费力气,”斛律迎欢扫了弟弟一眼,有些不屑的样子:“长荣,我发现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是不是在大周京城呆久了,已经忘了咱们是戎狄人,是豪迈的草原天骄,遇见喜欢的人,当然要勇敢去追求。怎么学得跟这些大周贵族一样叽叽歪歪的。”
“行了行了,”斛律长荣头疼地转过身:“我说不过你,爱怎样就怎样吧。但是阿姐,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其实刚刚说的一点没错没错,大周贵族和我们草原不同,咱们来这里已经快一年了,这里的那些世家小姐们平时都是什么样的你也很清楚。这里的人不像是咱们戎狄人,喜欢大方热情的女子,而是喜欢那种文文静静的女孩子。”
“你这才是胡说呢。”斛律迎欢答道:“信王没有心上人,我很确定。咱们来这里以后,大大小小的宴会参加了许多,我早就观察过了,从未见过信王对哪个女孩子特殊。这足以证明,他不喜欢大周这些黏黏糊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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