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咔嚓一刀一劳永逸。”
凤无忧以手作剪,不亦乐乎地捯饬着。
君墨染被她折腾得几近崩溃,额前已泌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凤无忧,你在剪什么?”
他眼皮直跳,总感觉这丫头在做坏事。
凤无忧狡黠一笑,偷偷摸摸地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低声轻语道:“摄政王身体出了点儿差错,爷给他做个小手术。”
君墨染:“……”
他哭笑不得,既欣喜于自己能出现在她的梦境中,又有些气愤,她竟狠得下心肠对他下手。
出于无奈,他只得将凤无忧的双手反绑至身后,颇为严厉地说道:“再动,本王就办了你。”
“咔嚓咔嚓...”
凤无忧不满地嘟囔着,被绸带捆牢的双手费劲儿地挣扎着,并时不时地以手指“剪”着绸带。
“乖,快睡。”
君墨染顺势将她按在榻上,好让她靠在他臂弯之中。
凤无忧手舞足蹈地挣扎了好一会儿,直至身上出了层薄汗,黏黏腻腻,十分不自在,这才安分了下来。
翌日天蒙蒙亮。
凤无忧倏然睁眼,却发现身上的衣物不翼而飞。
她忿忿地推搡了一把身侧双眸紧闭的君墨染,“登徒子!爷的衣物呢?”
君墨染眉头轻蹙,他睁开狭长的眼眸,淡淡扫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凤无忧。
他呼吸一滞,瞬间精神了些许。
四目相对,凤无忧眸中闪过一丝愠怒,她双手叉腰,气呼呼地问道:“爷的衣物呢?”
君墨染眉梢微挑,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当真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凤无忧随手扯过被褥,理直气壮地道:“你我虽已成婚,但你也不能在爷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轻薄爷。”
君墨染哑然失笑,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了指沉香木梁顶,“自己看。”
只见,雕栏玉砌的梁顶之上,整整齐齐地垂挂着中衣、肚兜等贴身衣物。
凤无忧眨了眨眼,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昨夜她半梦半醒之间,以蛮力挣脱了手中绸带的束缚,飞上梁顶,将自己的贴身衣物,纷纷挂在了上头。
“爷怎么会这般疯癫...”
凤无忧尴尬地将脑袋埋入被褥中,耳根已然红透,“爷只是梦见自己在晾衣裳,你可别误会。”
君墨染笑而不语,只深深地凝望着她。
昨夜,她一直在呓语。
她口中所说,尽是他闻所未闻的奇人异事。
事实上,他早就察觉到凤无忧的来历不简单。只不过,她若不肯说,他亦不愿逼问。
凤无忧见君墨染略略出神地盯着她看,遂小心翼翼地从薄衾中伸出两根纤纤玉指轻拽着他的衣袖,“摄政王,能不能帮爷将衣裳取下?”
“叫一声‘夫君’听听。”
君墨染斜勾着唇角,声色低醇惑人。
“夫...夫...”
凤无忧努了努嘴,多番尝试,终是叫不出口。
在她的印象中,她本该是威武雄壮,得以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又岂能嗲着嗓子叫人“夫君”?
如是一想,她便耍起了无赖。
下一瞬,她索性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不拿就算了。反正爷怀了你的崽崽,你决计不会胡来。”
“磨人的小妖精。”
君墨染无奈,他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眼,素手一挥,梁顶上的衣裳眨眼间已被他紧紧地攥在手心之中。
凤无忧欢天喜地地接过他手中的衣裳,猛地凑至他跟前,对着他俊美无俦的脸颊“吧唧吧唧”亲了两口。
君墨染神情微滞,丹田处的内火于须臾间渗透四肢百骸。
他定定地看向眼前娇俏可人的凤无忧,喉头略显局促地上下滚动着。
再这么下去,必会出事。
无计可施之下,君墨染单掌劈在自己的后颈处,直截了当地将自己劈晕了过去。
“摄政王...”
凤无忧嗤笑出声,她轻轻地戳着君墨染如刀刻般俊美的脸颊,心中莫名地萌生出了一丝好感。
她双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盯着沉睡不醒的君墨染,“真是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
不知为何,凤无忧突然忆起昨儿个端坐在马车中仪态大方姿容明艳的即墨止鸢。
单看眼神,就知道即墨止鸢有多喜欢君墨染。
“不行。爷一定得想个法子,断了他的桃花缘。”
凤无忧信誓旦旦地说着,转而抱着梳妆台上的妆奁行至榻前,在君墨染脸上涂涂画画。
“额上画明灯,时时刻刻照亮爷的惊世美颜。”
“眼上涂金粉,愿你炼成一双火眼金睛,一眼识别心机妖女。”
凤无忧趴伏在君墨染身前,描描画画了大半晌,才觉胭脂水粉根本遮盖不住他自内而外散发的迷人魅力。
她隽秀的眉微微蹙起,索性执着狼毫笔,在他薄唇边画上了一圈黢黑的胡髯。
饶是这般,她还不罢休,遂又将口脂涂在他颊面之上。
“大功告成。”
凤无忧伸了个懒腰,她尤为满意地瞅着君墨染那张被涂得乌漆嘛黑的脸,仰头倒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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