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龙并没有等待多久,那个探子,他只用了不足三刻钟的时间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人参见大人!”那探子是一个十足十的好汉子,痛痛快快利利索索,将现在校事府的那些内涵表露的十分痛快。
“不后悔?”韩龙看着校事府的这个探子,“你这个家伙可不是什么大人物,对某家也没有什么价值,而某家对于你这个人来说,同样也不是很熟悉的,这些都代表着,某家若是想,随时可以抛弃你!”
“某家不后悔!”
“校事府府现在不管怎么变化,他都是校事府,都是曹魏最强的几个职权之一,你若是跟着某家,恐怕日后校事府不会放过你!”
那探子听到这些话之后,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朝着韩龙再次行礼说道,“某家,不后悔!”
“某日后恐怕就会居无定所,随时都会面临着厮杀和背叛,随时都会被人从背后捅一刀,你确定还要跟着某家么?”
那探子猛地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最后再次重重的点了点头,“某家愿意,某家确定!”
“日后....”韩龙还想要再说几句话,但是韩龙刚刚说话,就被那探子抖着胆子张口打断了。
“您别日后了,您日后上刀伤下火海,您只要不嫌弃您就带着某家就行,某家不想后悔,也不敢后悔!”
看着那探子说的都这般直白了,他也就不多说了,看着那探子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趁着现在还没有人发现你,那就赶紧回去吧,想来你们也是有些本事的,某家继续去配合你了!”说完之后的韩龙,直接朝着那之前来的地方而去。
他并没有带上足够的干粮和水,想要在一个地方活过七天实在是有些困难,但是他还是选择了这么早就过来,就是为了提前弄清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罢了。
至于剩下的事情,他只能说,就让他去交给老天爷吧。
从那天开始,韩龙就像是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一直看着他一样,就在这三里桃林里面,搭了一个简陋的小棚子,弄了几个矮小的桌凳。
七天之后,韩龙就在这小小的桃林之中,摆弄着手中的篝火,然后这篝火的上面还架着一直烤兔子。
“你还是这么的悠闲,你是真的不知道慌张或者紧张么?”就在韩龙在用短刀试探这只兔子烤熟没有的时候,他的后面传来了一个很好听的女人的声音。
“我记得你最不喜欢吃的就是兔子,这不是专门弄了一只兔子么,也省的被你抢了去!”韩龙轻笑着说着话,然后用短刀从烤好的兔子身上撕下来一块肉来。
“呼~呼~呼~”吃着还在冒着热气儿的兔肉,然后一下子就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发出喷香的声音,“不错,味道真的相当的不错,好!”
看着正在大口吃肉的韩龙,他身后的那个女人并没有如何的不开心,反而是直接含笑走到了他的面前,就这么很不客气的蹲在了他的面前。
“你现在的身份,这么不顾礼节的蹲在我的面前,会被人弹劾的。”韩龙头也没有太,就是满脸的轻笑,“某家奉劝你,现在既然身份地位不同了,那么现在就要做这个身份应该做的事情。”
韩龙面前的那个女人,然后还是满脸的轻笑,“你这么说,是在怪罪奴家么?”
“我可不敢,你现在的身份,杀了我,不过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罢了。”
“你还是在怪罪奴家,奴家就知道会这样!”韩龙对面的那个女人突然露出了哭腔,“你这个负心人,当初将奴家一个人扔到了洛阳城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周围全都是豺狼虎豹,他们看奴家的眼神,都要将奴家吃下去一样。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当初这么做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过,没有想过终有一天你会让奴家收到危险么?
现在奴家被人拿到宫中去了,你现在却又这般的说,你怎么可以还继续怪罪奴家,你这么说,你的良心就不会痛么?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有任何的良心么?”
听着女人的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韩龙将手中的兔子直接往地上一插,然后拍拍腿上的土,就这么自然而然的站了起来。
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的这个抱着膝盖哭泣的女人,韩龙只是轻笑了一声,“郭彿,若是你想要用对付平原王的那一套对付某家,或许你还是真的算计错了,你是平原王的女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这句话话音一落,对面那个女人的哭泣也随之停止,然后当女人抬起头来,郭彿的脸,没有一丝一毫哭泣痕迹的脸,就这么出现在了韩龙他的面前。
“韩龙大人,您这么说,奴家可是会难过的!”郭彿露出了一声轻笑,娇柔妩媚,说的可能就是她这种人。
随着她站起来,那一半西域血统的白嫩水灵的皮肤,那美眸皓齿,那眉眼弯弯,那高耸的鼻梁,再配上这精美的蜀锦做的衣服,不得不说,这身儿的打扮,能够将平原王曹叡迷住,还真是情有可原。
“郭彿小姐,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来这里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韩龙满脸的笑意,然后看着面前的郭彿,仿佛就是再和一个普通的朋友闲聊一般。
“你麾下的那些人,逃出去了八个人,想知道他们都是谁么?”郭彿轻笑着,“除了你一直贴身带着的那几个人,蒯蒙,孙英还有黄家的那个小鬼之外,你可知道还有谁?”
“郭脩虽然一直呆呆傻傻的,又是在你们郭家的地方,但是凭借着他的本事,恐怕你郭家的那几个家伙,还真拿不下他!”
郭彿听到郭脩的名字之后,也是抿了抿嘴,“奴家的确是对那个傻小子看走了眼,非但没有抓到他,最后还让他将郭家弄得灰头土脸的。”
韩龙嗤笑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李昊师兄的本事想来你们是知道的,便是某家亲自动手都没有办法,就凭你们,也还差了不少。”
“校事府的阎王爷,本事高强名不虚传!”郭彿冷哼了一声,“李昊的确是跑的相当的快,压根就没有给我等对他动手的机会。”
“除了他们四个之外,艳姬夫人刘燊被某家安排到了西域,就算是你们找到了她,恐怕也没有本事将她抓回来。”
郭彿轻笑着,似乎是对这个曾经自己的同伴有些怀念,“刘燊姐姐的确是没有办法抓到,再次让她从一群男人的包围之中跑了出来,不过你的那些手下就比较惨了。
那个叫做费齐的,最后被人乱刀分尸了,他麾下的那些好汉子,没有一个投降的,都被校事府的人,一个不留的都给杀了个干干净净的。”
韩龙听完之后,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不过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费齐身边有一个副将,他应该是你们的人,若是没有他给你们传信,你们就算将西域诸国再翻出来一次,恐怕也没有办法找到他们!”
郭彿听到这句话倒是沉吟了一番,“你说得对,现在西域长史府再次矗立在西域诸国,不得不说你的功劳之大,常人难以比拟,所以说论在西域的能力和威势,若是你真的想要藏一个人,我们的确是找不到!”
对于这件事郭彿并不否认,他没有跟随韩龙当初入西域,他也不知道西域的事情,她只知道西域这里有着不少的人马只会信任他韩龙一个人,包括西域长史府,校事府的话也没有韩龙一个人更加的管用。
“既然你知道他是我们的人,为什么还要留着她!”郭彿冷哼一声,“现在在这里说这些干什么,显得你未卜先知么?”
“之所以留着他啊...主要是....”韩龙挠了挠自己的头皮,最后轻笑了一声,“呵呵,谁知道呢!”
郭彿看着这幅模样的韩龙,咬了咬牙,最后冷哼了一声,“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今日是你来找我,若是只为了说这些,那就可以走了!”韩龙伸了伸手,大有一副送客的意思,“至于剩下到底还有谁活着,某家并不是很感兴趣,他们若是能活下来,那也是他们的运气。”
“校事府已经变天了,很快大魏也会变天了,只要您能够回到校事府,奴家保证,您的荣辱依旧还在!”郭彿也不再和他废话了,直接开始了招降大计,“您是校事府的判官,勇士韩龙在百姓心中不过就是一个区区的名字罢了,但是在大魏的文武百官的面前,那就是一个传说。
只要您愿意回到校事府之中,那么校事府所有对外之事上,全部都会给您的手中,您未来就是校事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就算是日后也是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听着这些话,韩龙还是那副笑而不语的模样,然后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回到校事府,然后继续被你们斩杀么?”
“只要韩龙大人愿意回到校事府,奴家敢保证没有敢于对韩龙大人有任何不轨的行为。”
“你用什么保证!”韩龙的脸上继续挂着笑容,“是凭着您还不是的平原王妃的身份,还是凭借着什么?”
“凭借着我乃是你的朋友,你相信我,作为朋友,奴家从来不会伤害朋友的。”郭彿似乎忘记,自己刚刚是怎么说那些韩龙的属下和朋友的,这个时候一副我为你好的模样,让韩龙颇为不耻。
“你走吧,某家不想将你如何,也不想在这里杀了你!”韩龙没有再和郭彿说话,直接挥了挥手,算是送客了。
郭彿看着转身就要离开的韩龙,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上去倒是颇有些诱人。
“韩龙!”郭彿突然大声的嘶喊了起来,“韩龙,你莫要这般的执拗,你莫要这般的执拗!”
“某家执拗与否,轮不着你来管,哈哈哈哈!”韩龙背对着郭彿,然后伸出手朝着他摇摆了起来,同时哈哈大笑的声音直接传了过来。
随着这声音,韩龙慢慢的走远了。
等到韩龙离开了郭彿的目光范围之后,郭彿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壮汉,“姑娘,您赶紧的走吧,若是您在西川除了点什么事情,恐怕上面的人不会放过某家啊的。”
郭彿没有看身边的壮汉,就是看着韩龙离开的方向,然后慢慢的喘着粗气。
“你现在,现在不能动他!”郭彿最后将自己的双眼仅仅的闭上了,然后寒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至少你现在,不能动他!”
“姑娘,上面有令,韩龙若是不回去,他必须死!”那壮汉也是寒声说道,并不想听从郭彿的话。
这个时候,郭彿突然朝着旁边猛地瞪了一眼,那一瞬间,那个饱经杀戮的汉子,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
他突然感觉这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居然还有这般的寒冷。
“姑娘,您别忘了您的身份!”那个壮汉稳定了自己的心情之后,然后朝着郭彿说道,“韩龙必须死,这一点谁都阻拦不了,这一点您必须要记住的。”
“我知道!”郭彿还是银牙紧咬,但是仍然没有松口,“韩龙一定会死,但是不能死在你们的手中,他可以死,但是不能就这么死了,你给他些许的时间...”
“姑娘,我们时间不多了,这是西川,并不是中原!”那汉子还是打断了她的话,“这种机会失不再来!”
“他不会的,他不是一个会躲藏一辈子的人,他....”郭彿咬着牙,最后还是努力的狡辩着,“再说了,他有那么多在乎他的人,只要将韩龙在西川的消息放出去,一定会引来不少人的!”
“逃出去的那些漏网之鱼,不过就是些许蝼蚁,我等不用担心!”那壮汉再次说道,“和韩龙相比,他们都是一群不堪一击的家伙,只要将韩龙杀了,他们不过如此!”
那壮汉说完之后,不再和郭彿纠缠,直接伸手招呼过来几名藏在暗处的校事府人员,“将姑娘护送回去,记住,莫要让她受到丝毫的伤害。”
“诺!”麾下的校事府探子直接点头应诺之后,就带着郭彿离开了。
等到他们都离开之后,那名壮汉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然后对着仅仅剩下的一个麾下说道,“韩龙,还真是熟悉的名字啊,告诉麾下,围杀他!”
“诺!”
韩龙此时已经走出了那三里桃林,但是此时他却是没有直接回到成都城,并不是他不想回去,而是他回不去了。
虽然现在四周没有什么人手,但是刚刚已经有人传来了消息,成都外,已经埋伏了不少的人马,这些人马,都变成了各种身份,就等着韩龙的出现了。
不过就算是韩龙不知道这个消息,他都不会回到成都城,因为成都哪里不单单更加的危险,未来的这段日子更加的动荡。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韩龙刚刚已经知道了麾下死伤惨重,这么多年下来,他在校事府也算是有了根基,这些根基是他一个个的挖掘出来的,如今就这么死在了他们那些人的手中,若是他不收回一些利息,恐怕这件事他是过不去的。
他慢慢的走在黑暗之中,慢慢的在黑暗之中消失。
而在他消失之后,一群人就这么出现在韩龙之前出现的地方,然后在地上搜寻了良久之后,便朝着韩龙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韩龙的步伐不大,速度不快,但是脚步很稳,这让他的步履十分的稳健,让他的呼吸一直非常的平稳,更重要的是,让他的实力一直保持着最好的状态。
身后已经慢慢的出现了脚步声,这并不难预测,脚步声越来越大,他知道,这是校事府的人追过来了。
西川多山峦,但是在成都附近却是有着一道大大的平原,那里土地肥沃,那里土地肥沃,那里就像是天然的粮仓,哪里就是韩龙即将开始的杀戮之地。
“这里山清水秀,这里风景秀丽,这里,正是埋骨之地!”韩龙看着周围的景色,虽然天气颇为黑暗,让他有些难以看清所有的面貌,但是还是能够感受到什么叫做鸟语花香。
而且就在他这般做的时候,韩龙身后跟随的那些尾巴,终于也慢慢的出现在他的身边了。
“我给自己选定的这个埋骨之地,你们可还满意么?”韩龙没有回头看追杀自己的到底是谁,然后直接张嘴问道,问话的时候还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
“韩龙大人,好久不见!”一个雄厚的声音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听到这个声音,韩龙还真是愣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子,看着赶过来的那个人直接冷哼了一声,“还真是好久不见啊,史阿大人!”
这个紧随而来的,竟然是许久都不曾见过的,校事府首领,专门负责刺杀的史阿!
当年校事府三支龙头,史阿挂着最高职位,然后专职负责校事府的刺杀之道,同时李昊负责对内的所有事情,其他的不管,就是他一个人就将里里外外的大魏官员,世家豪族就给摁在了哪里。
至于对外,从雍凉到上庸,最后再是兵出西域,为曹真创造出一个神话,以及最后随军三路征伐东吴,这一下就奠定了韩龙校事府外事第一人的地位。
这个第一人在韩龙离开曹营的时候,几乎是掌控了江东和西川所有的校事府的探子,只不过还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让他完全掌控。
不得不说卢家的那个小鬼十分的聪明,在最合适的时候动手,让所有人都不得救援。
韩龙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些人完全掌控,就直接让他们把自己给围了,还差点让他们将自己给送走了。
这个时候,校事府内部的叛乱,更是让他出现了些许的误差。
这些种种,都让韩龙现在变得十分你的糟糕,他此时出现在这里,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活路,只有从他们手中活下来,他才能有机会从这校事府的围杀之中得到喘息之机。
只不过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群家伙为了杀一个自己,竟然能够这般的狠心,不单单是派出了这么多校事府的探子,而且校事府的掌事官史阿都亲自来了,还真是厉害啊。
“校事府连你都派了过来,看来我韩龙这条命是绝对会死在这里的!”韩龙承认自己不错,有了王越的亲身教导,他也算是半个王越的嫡传弟子了,只不过他的本事他知道。
重伤之前他做不到和史阿平起平坐,现在同样的,他也做不到这一点。
“韩龙大人,若是你现在回过头,校事府外事仍然是你的!”史阿对于面前这个坡脚的年轻人还是很佩服的,这个男人创造了太多的奇迹,很多事情他想都不敢想,但是他竟然一点点的做到了。
对于这么一个有着这般能力的人,他是佩服的,他是敬佩的,但是如果这个人不能专心为校事府办事的话,那也是不得活下去的。
韩龙看着自己曾经的同袍,他们也曾同桌饮酒,露出了微笑,“今日我是一定会死在这里的,但是能不能告诉我,若是我同意和你们回到了校事府,我的结果是什么,我想听真话。”
看着已经被团团围住的韩龙,看着仍然没有任何惧怕之意的韩龙,史阿对这个家伙更加的敬佩了。
“你真的想听?”
“想!”韩龙非常坚定的点了点头,“某家是真的想要知道,若是某家同意回到校事府,会不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结局。”
“卢大人已经下令了,若是您回到了校事府,则聚众相迎,然后乱刀砍死在校事府门前!”史阿也说了实话,“卢大人说了,他明白自己有一件事一定做不到,那就是他这辈子也没有办法让你真心效命,你是一个儒士,不是一个探子。”
“这个卢大人....倒是真了解我,不过可惜了,不能一起工事是我的可惜!”
韩龙轻笑着说着这般可惜的话,但是语气之中却是真的没有什么可惜之处。
“韩龙大人,请上路吧!”史阿看时间也不早了,再和韩龙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史阿大人请了!”于此同时,韩龙也大笑一声,手中短刀反握直接朝着史阿冲了过去。
两个人就这么直接冲杀了过去,相互之间没有丝毫的留手,至于其他校事府的探子,此时他们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住,韩龙和史阿两个人交手的时候他们是插不进去的。
但是他们却可以将韩龙团团围住,让他没有办法逃走,虽然他们并不认为韩龙能够逃出去。
“噹!”两个人浦一交手,短刀长剑就撞在了一起,虽然韩龙的本事的确是比不上史阿这个老剑客,但是能够有这般大的威名却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这么多年的厮杀,他的刀法早就已经从王越交给他的剑术和暗杀术之中脱离了出来。
虽然说开宗立派还有些扯淡,但是和史阿对站起来却也不是那么的被动了,前期倒还真是打的有来有往。
这种感觉在史阿这里的感受也是最为深刻的,他早就已经将王越的所有本事几乎都学到手了,按理来说他就算不是天下第一剑客,现在也相差不多了。
但是再和韩龙对战的这点时间里,他赫然就发现了,韩龙的本事虽然算不得多么的高超,但是却有一点很厉害。
那就是这个家伙的决绝和狠辣!
史阿和韩龙交手的这么几个回合,他就已经有了无数次的机会去将他击杀,但是他都放弃了。
并不是他最后舍不得杀了他的这半个师弟,而是单纯的因为若是杀了韩龙,他一定会身受重伤。
韩龙非常明白的一件事,那就是若是想要用命换命,这不可能,所以他从来就不指望能够和史阿换命,他要做的就是换伤!
手筋,大腿骨头关节,这些看似不重要,却是能够轻易将人废了的地方, 就是韩龙重点招呼的对象。
不他介意朝着他脖子砍过来的那一刀已经到哪里了,他只是定准了这些地方,保证自己死后,自己的短刀就能捅进去,将史阿的后半生也直接废掉。
韩龙知道若是一名刺客少了利索的手脚,他被人盯上的可能性也就大大的增加了。
史阿和自己不一样,韩龙行走多年,或许利用过很多人,但是在他身边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会对他生出不好的感情,也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了权势或者利益出卖他。
但是史阿不同,他本就是一个为了利益能够放弃一切的人,他为了自己的未来和权势他可以放弃身边的所有,所以他看待身边之人的时候,也会难免的感觉他们也会是这种人。
若是因为一个已经可以说是手到擒来的韩龙,让他的身上落下什么不好的地方,史阿并不愿意。
就在这种僵持之中,史阿两刻钟的时间只在韩龙的肩膀上落下了一道算不得深的口子,剩下的他打得过韩龙,却是奈何不得他。
“史阿大人,若是这么大,您杀不了我,还是按照规矩办事吧!”韩龙和史阿再次交手一合之后,各自退了出去,看着脸色有些难看的史阿,韩龙只是不停的笑着。
“你...是个汉子!”史阿本以为自己还会再次招降一番,却是最后只说出来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看着韩龙,直接手中长剑一指,“众将士,杀了他!”
校事府的探子们,这次来的全都是史阿麾下最精锐的探子,也是史阿麾下最精锐的杀手。
听到了史阿的命令之后,二话不说,就直接朝着韩龙冲杀了过去。
韩龙和史阿动手的时候靠的就是用伤换命的狠辣,而现在他也尝到了这种感觉,他对于史阿来说,可以不要命,这群人面对他,也是一样的不要自己的性命。
“杀!”一名名的校事府杀手,前赴后继的朝着他冲杀过来,手中的刀剑二话不说直接朝着他的身上招呼而去,眼神之中全都是癫狂。
韩龙的本事比他们高得多,在他们这么癫狂的进攻之下,韩龙的短刀很容易就能划开他们的脖颈,然后让他们的鲜血喷洒出来。
但是他们这般的搏命,也很容易就让韩龙的身子受了不少创伤。
这些算不得要命的创伤,却是在一点点的积累着,当他们积累到了一定地步的时候,他们伤口就开始了吞噬着韩龙的性命和体力。
“哈哈...哈哈...”韩龙突然不知道为什么笑了起来,看着周围一点点冲杀过来的校事府杀手,或许是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命不久矣?
总之他难得的开始笑了起来,而且他的笑容越来越苦涩。
“韩龙,一路好走!”就在韩龙自己都要感觉到自己坚持不住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大吼,那是史阿的声音,这时候是他转不过身子的时候。
韩龙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史阿再动手的时候,都会选择在这种情况,在背后动手。
不得不说,只有史阿这种人,那才是一个真正的刺客和杀人,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杀!”史阿的一声大吼,长剑直直的朝着韩龙的后心刺了过来。
就在这只长剑要刺入他后心的时候,史阿突然感觉到了心中一阵慌乱,然后脚步赶紧猛地错开,手中的长剑也回转护住自己的肋下。
“噹!”一声脆响,所有正在厮杀的校事府杀手都停了下来,他们看着那在史阿脚边颤颤悠悠的箭矢,还有满脸严肃的史阿。
“踏踏踏踏踏....”脚步声,很嘈杂的脚步声,但是很厚重,不是普通百姓的那种,而且这夜黑风高的,除了杀人放火之外,谁还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史阿,好久不见!”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打招呼,让史阿浑身都是一个激灵。
猛然回过头,看着同样包围过来的那些人,里面几乎没有熟悉的面孔,但是最前面的那个人却是十分的熟悉。
“李昊?”史阿看着一直潜逃在外,一直被校事府下令通缉的那个人,如今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史阿,退下去吧,这里不是你能肆意妄为的!”李昊的声音很是平淡,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让人听了就不忍心也不敢拒绝。
“你以为就凭你们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史阿并不想就会这么容易的放弃,刚刚想要硬气的拒绝,就听到另一个方向也传了一句话过来。
“艳姬夫人见过史阿大人,还请史阿大人老老实实的离开这里。”
从史阿的另一个方向,一个衣着保守,但是透露着浓浓风情的女人走了出来。
黑夜之中看不清她的模样,但是却能够让他感受到这个女人并不是什么善茬子。
“看着自己要救的人在这里被人围杀,数次要死在乱刃之下竟然无动于衷,还能将某家先一步包围,你们倒是真够心狠的!”史阿知道今天杀人是不太可能了,但是嘲讽几句还是可以的。
“退下去,你能活!”李昊没有和他再废话,直接下了最后的通牒。
史阿看着已经慢慢的将自己彻底包围的众人,最后只是冷笑了一声,然后大手一挥,“撤!”
史阿带着人就缓缓的撤了下去,留下了一地狼藉和一个摇摇欲坠的家伙。
“救人!”李昊直接说了一句话,然后立刻就有人过去将韩龙救了下去,然后一行人带着重伤的韩龙就离开了这里。
同时离开这里之后的史阿并没有离开太远,而是直接朝着某个方向离开而去,后面跟着他的众多麾下,此时他们已经有些分不清方向了,只是跟在史阿的身后。
知道史阿停下,这群校事府的探子们也才都停下。
“大人!”史阿朝着面前的黑暗之中躬身行礼,看的身后的众人有些懵懂。
很快,史阿的面前就真的走出来了一个人,浑身都是黑色的衣服,将他笼罩起来,乍看上去,还真的发现不了。
“怎么样,可是失败了?”那人打扮的颇为阴森,但是说话却是很清脆,一点都没有之前李昊的那种阴森感觉。
“大人所料不差,李昊等人过来追了过来,如今他们已经将韩龙救走了!”史阿的态度十分的谦逊,比之李昊等人在校事府掌权的时候,态度要好上不知道多少。
“甚好。”那大人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史阿的面前,“既然将人送出去了,那么剩下的就是将他们一网打尽了,你将他们咬住,此时韩龙受了重伤,不能一直逃亡,某家正好要去会一会某些人,好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
“祝大人马到成功!”史阿听完之后,直接再次躬下身子,然后送面前的这个家伙离开。
韩龙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天蒙蒙亮了,此时看着周围的人,还有听到外面隐隐传来的嘈杂声,他也算是终于露出了一个放心的笑容。
“你们怎么会来的?”韩龙握着艳姬夫人的手,这是从昨天晚上他昏迷之后,就再也没有松开的东西,同时眼睛看着不远处那个满脸笑容的师兄李昊,轻声问道。
“无处可去,只能来这里躲避了。”李昊倒是很自然,“洛阳中的事情,想来你也是知道了不少吧,怎么样,还有什么想要问的么?”
“洛阳现在....可还好么?”韩龙还是忍不住问了洛阳的事情,那里还有不少他熟悉的人。
李昊看着韩龙,最后无奈的说了起来。
“校事府的情况你应该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现在和你说说洛阳这半年之间发生的事情。”李昊说到了洛阳,也是不由的叹息了起来,“去年十一月,我曹氏和江东彻底开战之后,后方就已经有了些许的不稳。
那个时候,我校事府的人发现,朝臣之中虽然看似平静,但是在某些地方却是多有联合,其中便是三公之中都有异动,但是根源却是说什么也找不到。
你也是校事府的高层,对于这种情况,你应该知道是因为什么!”
韩龙点了点头,“校事府监察百官,若是连校事府都找不到根源的事情,那么只有两种情况,要么这件事压根就是误会,我等再查一件虚无缥缈的事情,这样做自然是查不到根源。
第二种情况,那就是这件事情的根源不是我校事府能够查的了的,校事府监察天下,无论是万千百姓还是文武群臣,亦或是江东西川,他们几乎全都在校事府的监察之下,只有一种人没有被校事府监管。”
“皇族!”李昊直接给出了那两个字,“当某家找不到根源的时候,自然也就立刻想到了皇族,想到了这件事,但是当时陛下正在东征孙权,根本就不可能回转洛阳。
而这个时候,我等也没有监国的太子,最后我擅做主张将这些消息传给了太尉贾诩还有任城王曹彰,这两个人一个可以查到,现在的洛阳到底是怎么回事,另一个可以坐镇洛阳。
可是当某家将探子派遣出去的时候,时间还是晚了。”
“是他们动手了么?”韩龙的语气有些低沉,他没有经历洛阳的动荡,但是他却是知道这场动荡十分的紧张,稍有不慎,他们都不可能顺利的逃脱出来。
“他们动作哪里有这么粗糙!”李昊轻笑着,“你也太小觑他们了,这群早就有所准备的家伙,在这四年的时间之中,用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成功的让自己藏在了洛阳城的周围,无论是下属的郡县还有城门的掌令。
有他们的存在,他们或许是没有办法将手伸进校事府之中,也没有办法对校事府出现什么掌控的情况,但是他们却是可以将校事府周围围的水泄不通,若是他们愿意,便能挡住我等的消息往来。
时间不需要太多,无论进出,只需要几天就可以,慢慢的校事府的消息,就被他们拖后了起来。”
“之后呢?”韩龙心都有些揪起来,他更像是被李昊所吸引了一样,“那洛阳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
“我等将消息传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年底了,等到任城王曹彰打着朝拜的名义来到洛阳的时候,都已经是今年的二月了,这个时候,洛阳校事府已经有些乱了。
右中郎将鲍勋直接控制了洛阳大大小小的城防,他是司隶校尉鲍宣九世孙,又是太祖在位的时候,至交好友鲍信的亲生独子,无论是地位还是官职,他都有能力做到这里,而且很多人都会给他这个面子。
当他将洛阳大大小小的城防都掌控好了之后,当很多人发现这件事之后,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之后洛阳的典农中郎将卢毓再次入驻了校事府,同时给校事府的势力带来了很大的扩充,而且他进入校事府的事情,也是得到了很多人很多人的帮助。”
“既然鲍勋出现了,那么作为鲍勋的靠山,尚书令陈群和尚书仆射司马懿应该都参与进去了吧。”
“你小子还是这么聪明!”李昊一句话算是承认了,“尚书令陈群,尚书仆射司马懿两个人突然开口,不下三位皇子出面,在他们这些人的见证之下,天下世家愿意将自己麾下的暗卫亲自送给校事府,算是对校事府的认可。
而这个时候,卢毓作为卢家的次子也加入了进去,若只是探子也还没有什么问题,他们就算再强,某家也有办法克制他们,但是卢毓已加入进来之后,校事府很多人就有些首尾两端了。
最后你师兄就被人给轰出了校事府,而现在校事府也不再是当初的校事府了,有些丢人显眼了!”
韩龙没有怪他,甚至还有些安慰他的意思,“师兄说笑了,若是当初监国太子已经确定了,恐怕也就没有这份儿困难了,没有监国太子,任城王毕竟并不正言不顺,很多事情都不太好办!”
李昊叹息之后,也顺着继续说下去,“虽然校事府现在乱成了一团,但是不得不说某家走之前还是起了些许的作用的,任城王终于还是进了洛阳城,就算名不正言不顺,在太尉大人和陛下都不在的时候,还是将洛阳城的这股歪风邪气给镇住了。
之后更是亲自将右中郎将鲍勋打成了重伤,然后尚书令陈群和尚书仆射司马懿两个人的府邸也被任城王给围了,亲自带兵将洛阳的城防替换下来之后,这才基本稳定住了局势。
并州刺史梁习亲自坐镇雁门关代替了田豫大人,护乌桓校尉田豫直接带着亲信去了幽州,将幽州的兵权收了回去,带兵雄踞幽州,新任的幽州刺史王雄因为这件事直接上书弹劾了田豫,但是被驳斥了。
之后还有很多人都开始了响应任城王曹彰,雍凉之地的张既直接将凉州大军带到了金城的边上,而郝昭非但没有管,直接将自己麾下的兵权给交出去了。
因为他们三个的出现,这才保住了三边没有动荡,也保证了司隶关中,还有冀州等地没有出乱子。”
这个时候一直拉着韩龙手的艳姬夫人也开始说话了,“西域哪里你放心好了,那个副将早就投诚了,郭家的暗卫带着校事府的人以来,就被西域长史府的人给围了,压根就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然后消息都是我等传回去的,现在郭脩那个小子就在西域替你看着呢,剩下的人你也不用担心,费齐等人伤还没有大好,便依旧在西域养伤坐镇,奴家带着剩下的人马前来接应你,还有,你居然不相信奴家,想要让人阻止奴家来找你?”
韩龙看了看身边的这个女人,轻笑了一声,“这不是不想让孩子刚刚出生就没有娘么?”
“那你就舍得让你儿子一出生就没有爹么?”艳姬夫人似乎是急了,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胸口上,“你倒是痛快,当了爹都不看自己孩子出生了没有就跑了,留下老娘一个人在西域给你生孩子。”
“哈哈哈,这不是....哎!”韩龙最后也是没有说出什么来,“辛苦你了。”
“知道辛苦就好,没有明媒正娶,没有三媒六聘,什么都没有你就让我当了娘,还换不来你一句好话了么!”说到这里,艳姬夫人的神色就变得十分不好了。
韩龙笑着拉着她的手,“等这次我稍微好一些了,便让师兄做媒,然后我们就拜堂,给你补上!”
“你知道就好...”艳姬夫人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就突然就说出这种话来,一下子还真没有反应过来,最后只是羞答答的说着话。
“咳咳咳...”最后还是李昊看不下去了,一阵咳嗽让他们两个彻底的闭上了嘴,“你们两个差不多行了,知道你们在西域各种共患大难,感情极好啊。”
“哈哈哈,我等还是继续说吧, 任城王曹彰既然去了洛阳城,那么你也不应该变得这般的惨淡啊。”
李昊听到这句话之后,神情突然低沉了几分,“任城王代理监国之后,的确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很好,但是他没有照顾好自己,在入驻洛阳城的半个月之后,他便突然重病,不能再下床了。”
韩龙眼睛猛地一缩,“重病?”
“校事府传出来的是重病!”李昊冷哼了一声,“陈群,司马懿,恒阶等人都去探望过了,出来的人要么沉默不语,要么口径和校事府的是一样的,任城王曹彰重病。”
“之后呢!”韩龙不傻,这个时候若是还不知道洛阳不单单是校事府发生了大变,那就真的太蠢了一些。
“那个时候正好是曹仁将军被朱然打败之后,东征陷入了泥潭之中,若是此时回军,务必会造成动荡,所以任城王直接封锁了这个消息,不许将这个消息传到前线。
同时勒令田豫,梁习以及张既等人不许动兵,就在边疆防备异族,不许擅自进入中原,不许造成中原动荡。
有了这个底线,洛阳城就更加的乱了,大批量的世家开始抱团,青徐二州的士卒也开始了不稳,因为现在中原兵力不稳,根本就无法顾忌到青徐之地的问题。
任城王曾经让亲信找到过某家,让某家通过自己的手段将一些消息传到了贾逵大人的手中,还必须瞒住征东大将军曹休,这才让豫州士卒开始了动作,隐隐的拖住了青徐二州。
虽然不知道那封信帛到底写了什么,想来征东大将军曹休和洛阳城中的事情,也是脱不开关系的,就是不知道东路大军能不能克制的住,毕竟张辽将军....”
“张辽将军已经病故了!”韩龙直接说了起来,“你们那个时候应该在逃往,某家当时还在曹营跟在曹真的麾下,已经得到了消息,张辽将军已经于军中病故了,这也是东路军后期乏力的一个重要原因,没有办法了。”
“若是这般说,张辽将军,曹仁将军先后病故,曹氏的军方一下子折损的很多啊!”
“不仅仅如此!”韩龙继续摇了摇头,“贾诩大人哪里也传来了消息,重病卧床,不过现在看来可能是和任城王有什么联系所以才会这般,不过他的年纪毕竟太大了,恐怕也不会真的再继续太久的时间。
在加上这次的事情,若是...若是任城王再出什么意外,恐怕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曹氏都没有再一统天下的能力了,损失太大了!”
韩龙这句话并不是妄言,死去的不仅仅是这几个人,而是足足四个派系。
张辽的去世代表着合肥战力的空虚,一旦没有了张辽的掌控,不单单他的儿子张虎,还有他的副将,偏将,裨将军等等都会被换掉。
不管是谁接任张辽的位置,张辽的那些麾下,以及朱灵的那些麾下除了一些已经有了不少名气的家伙,剩下的大多都会被换掉,毕竟新上任的主将一定会用自己的心腹。
而前将军张辽只是驻边之将,他的去世代表的只是合肥一线的防线轮换,大司马曹仁的去世,那代表的就是整个南方防线了,就算后面还有夏侯尚的存在提前补了上去,他的去世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弥补的。
再加上曹丕登记之前,东路防线扬州的主将夏侯惇的离去,一下子曹氏整个东南都要大变一场。
之后若是曹仁和张辽的去世代表的是曹氏整个东南乃至南方防线的轮换,那么曹彰的去世代表但就是整个北方都变得不稳了起来。
(这一点作者并没有蓄意太高曹彰的作用,曹彰在去世的时候,无论哪一本史书,无论是陈寿的《三国志》还是司马光的《资治通鉴》这种官方的正史,亦或是一些《拾遗记眠七》或者《独异志》这种半路子野史都对曹彰说的是“曹魏重臣”。
黄初四年,曹魏死去了三个重臣,曹仁,曹彰,贾诩先后去世。
剩下的张辽,以及曹丕的几个儿子都没有在这第一序列也就是重臣上面留下自己的名字,这也从侧面说明了,曹彰当初的地位,在曹魏就是重臣二字,不下于曹仁和贾诩两个人的重臣。
另外任城王所在的任城,是在青州,不单单靠海,而且他的位置北上可以遏制当初乱成一团的并州和幽州,东进可以威压还属于国中之国的青徐二州,曹丕敢在没有监国太子的时候就御驾亲征,就是因为他有个二百五升天的弟弟在后面给他看着门。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给他看家的弟弟最后为了他直接死在了洛阳,不过作为代价,曹彰生生扛到了黄初四年六月十七才死去,也就是说他扛到了曹丕回来!
而且之所以将这三个人放在重臣一列,也是因为他们各自看着一方,曹真坐镇荆州,稳固曹魏南方,这是不用多说的。
张辽没有入选就是因为他只是前线大将,他的身后是夏侯惇和曹休,统帅这个名字还放不到他的身上。
贾诩是三公之中的太尉,主管天下军事,也就是说,这是重镇中原的,贾诩一死,整个太尉府以及他麾下的众将都会收到不少的影响,而且贾诩还是寒门之中最后的坚守者了。
当初曹丕想要让贾诩,程昱两个寒门大佬回到三公之中,就是想要让寒门崛起,只不过最后还是失败了。
既然曹仁和贾诩都是因为坐镇一方才获得了曹氏重臣的名誉,那么曹彰又凭的什么被称之为曹魏重臣,和曹仁,贾诩并列的众将?
诸位看看另外一个人,田豫!
陈寿对于田豫的评价很高,说他官职最高不过就是一小州的刺史,而且整个后半生一直都是被各种人排挤,无论是幽州刺史王雄,还是后面舟山大胜,他的麾下和搭档,都是竭尽全力的诬陷他,让他不能达到全功。
但是这都是曹叡时期的事情了,在曹丕时期,尤其是曹丕前期的田豫已经从南阳郡守的位置挪到了护乌桓校尉,不过这个护乌桓校尉可不是一个普通的校尉,他的职权或者说兵权,在某种情况下,比刺史甚至州牧还有高。
具体看公孙瓒,一个护乌桓校尉压得幽州刺史刘虞一点脾气没有,幽州大大小小的战事就只有他一个公孙瓒能够说了算的。
而且,王雄是在曹丕在位初期,经过了安定太守孟达的举荐,安定太守孟达不是新郡太守孟达,这俩不是一个人。
被安定太守举荐到了曹丕的面前,然后被曹丕放到了幽州,然后一路青云直上当了幽州的刺史,这个时候田豫也还在打着幽州护乌桓校尉的名头在并州处理着军事。
《三国志》:文帝初,北狄强盛,侵扰边塞,乃使豫持节护乌丸校尉,牵招、解俊并护鲜卑。自高柳以东,濊貊以西,鲜卑数十部,比能、弥加、素利割地统御,各有分界;乃共要誓,皆不得以马与中国市。豫以戎狄为一,非中国之利,乃先构离之,使自为雠敌,互相攻伐。素利违盟,出马千匹与官,为比能所攻,求救于豫。豫恐遂相兼并,为害滋深,宜救善讨恶,示信众狄。单将锐卒,深入虏庭,胡人众多,钞军前后,断截归路。豫乃进军,去虏十馀里结屯营,多聚牛马粪然之,从他道引去。胡见烟火不绝,以为尚在,去,行数十里乃知之。追豫到马城,围之十重,豫密严,使司马建旌旗,鸣鼓吹,将步骑从南门出,胡人皆属目往赴之。豫将精锐自北门出,鼓噪而起,两头俱发,出虏不意,虏众散乱,皆弃弓马步走,追讨二十馀里,僵尸蔽地。
从这里面都为护字打头的校尉,但是田豫有持节,然后能够统领并州和幽州两部的军事,这一点曹丕知道,天下也知道,没有人对这件事有任何的意见。
天下人不敢有意见是因为田豫太强,曹丕没有意见是因为田豫的儿子田彭祖是曹彰的嫡系亲信,田豫更曾经是曹彰麾下的相,而曹彰就在北方待着,换句话说,那个时候的田豫,背后有一座大靠山,就是鄢陵候,鄢陵公,任城王曹彰。
纵然王雄是幽州刺史,他也不敢对曹彰麾下的田豫叫嚣,整个魏文帝时期,田豫是挂着护乌桓校尉的名头,作者北疆大都督的事情,便是并州刺史梁习,对于这个老头子的所作所为都是视而不见。
可是在黄初四年之后,曹彰死去之后再看看北疆变成了什么样子。
当初兵压鲜卑,让轲比能等人不敢轻动的田豫去了幽州,和王雄开始了争权夺利,但是最后的结果是他失败了,乌桓王骨进谋反,田豫带着大军冲杀,最后愣是没有援军。
若非是田豫真的抗打能打,那一下子,王雄的借刀杀人就成功了,而对于这件事,出身并州王家的王雄没有收到任何的处罚。
然后并州的护鲜卑校尉,牵昭和解俊都消失了踪迹,直接变成了雁门太守之后,开始干文官事情了。
黄初六年轲比能造反,居然是并州刺史梁习动手解决的,牵昭和解俊就压根没有动静儿,也不能说没有动静,黄初六年,曹丕再次借着攻打江东的借口去收拾青徐二州,让牵昭去带着兵马溜达了一圈,算是让他散散心。
所以说,自从黄初四年,曹彰死后,整个曾经威震北疆的曹魏北部方向就彻底被换了一轮,梁习和王雄接替了曾经的田豫和牵昭,而边疆于州郡分家的情况也一去不复返了。
曹丕用了足足四年才扭转过来的局势,就在曹丕第一次亲征江东的黄初四年,完全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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