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旨意和白云间、楚玥璃等人几乎是一同出的皇宫。
楚玥璃抬头仰望天空,雪花飘落眼中,留下湿润的痕迹。她看向甲行,说:“喜哥投缳自尽了。”
甲行一怔,一句话都没说,转身便策马狂奔而去。
白云间看向楚玥璃。
楚玥璃抄手,吸了吸鼻子,笑道:“看看他值不值得我牺牲自己,托付喜哥。”
顾九霄和陶公公一同走出,二人一同看着甲行狂奔而去的背影,心安感触绝对相同。
顾九霄看向楚玥璃,想要叫她的名字,却只是颤了颤唇,没说出一个字。喉咙里堵得厉害,心也亦然。他知道,楚玥璃为了喜哥和顾府,放弃了什么。
楚玥璃感觉到了顾九霄的目光,看向他,说:“这一切,对于喜哥而言,是一个好的开始。至于未来如何,幸福与否,就要看她自己了。”
顾九霄一激动,就要去抓楚玥璃的手。
白云间一伸手,扯过了楚玥璃。不知是不是他刻意为之,竟用了一些力道,让楚玥璃跌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楚玥璃看向白云间。
白云间吩咐骁乙:“县主累了,同行。”
哦,这是又醋了!
这该死的醋,可爱到极致的醋!
于是,众目睽睽中,所有人都看见骁乙推着白云间,而白云间的大腿上,赫然坐着一个女人——楚玥璃。
若谁还不明白,这是白云间在向所有人宣告主权,那就真是傻到家了。
以往,就觉得六王爷白云间和县主楚玥璃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牵扯彼此,而今看来,哪里是情愫牵扯啊,简直就是情丝缠绕得紧紧的,容不得一点儿缝隙。
像六王爷这种冷情的男子,竟能不顾礼法,抱着县主出宫,可见用情至深,已难想象。
楚玥璃原就喜欢白云间,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这会儿虽没拿到圣旨,但心里竟比拿到圣旨还开心!因为,她拿到了白云间的承诺,一辈子只爱她一人的承诺。无需语言,行动即可。
白云间此举,无异于在和皇上宣战。若是皇上下旨赐婚,白云间就要为死去的战士亡灵独身三年。谁家姑娘等得起?再者,白云间已经表明心意,独宠楚玥璃一人。哪个不识相的往上靠,其结局就和古黛一样,给别人当个瘸腿侧妃。
于是,整个大宴都被白云间此举给震撼了。尤其是,那些刚刚得到消息,知道皇上并没有为二人赐婚的大臣们,简直震惊得无法形容。
楚玥璃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她一边用手接着空中飘雪,一边低声道:“云间,我要为你生个崽儿。我从不在意名分,也不需要别人认可。”
白云间说:“我不同意。”
楚玥璃挑眉看向白云间。
白云间眸光温柔地回道:“一个不够。”
楚玥璃感慨道:“我可生不出一胎六宝。”
白云间诧异,问:“一胎六宝?那肚子岂不是要裂开?你一胎一宝即可,我们隔一年生一个,日子长长久久,何需急在一时?”
楚玥璃开心地笑着,声音回荡在银白色的天地间,仿佛能看得见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快色彩。这样的男人,如何能不爱?既顾全大局,却也孤注一掷的宠她、爱她、敬她。
楚玥璃暗暗发誓,一定要医治好白云间的腿。要让这个骄傲的男人,和自己一样可以尽情奔跑。这样的雪天,就应该奔跑、撒野,才够快活。
顾九霄看着二人背影,心酸得不得了,却也知道自己着实没有插足之地。尤其是,在白云间出手帮了喜哥之后,他更没有插足的理由。
陶公公的眸光沉沉,如同两潭死水中藏着吞然巨兽。他说:“看来,六王爷和县主是要厮混在一起了。侯爷眼看着心爱之人被夺,可有不痛快?”
顾九霄直接骂道:“关你屁事儿!你订过亲的娘子和人私奔了,赶快去追,没准儿追回来,还能直接当爹。”一甩袖子,大步离开。他不喜欢白云间,一辈子厌恶白云间,是他自己的事儿,却不需要这个死太监在这儿挑拨离间。
陶公公掏出帕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口水,阴阳怪气地一笑,自言自语道:“古老夫人真是……多事啊。”提步,向外缓缓走去。皇上让他宣旨,他得办呀。他不是白云间,还有和皇上斗气的资格。只是……白云间终是不了解皇上。呵……
古老夫人动作慢,最后一个出了皇宫。
一辆辆马车终于全部驶离皇宫,去往不同方向。
顾府,长公主和顾喜哥正各自站在一扇窗前,望着冬日雪景。前者想着到底哪里出了疏漏,如何才能迅速补救?后者想了很多,却又好似什么都没有想。以往觉得刺骨的寒风,这会儿竟没觉得冷。因为,心比寒风还冷。
甲行顾不得求见,直接翻墙跃府;更是顾不得护卫追捕,一路冲到梧桐阁,就要往闺房里冲。
护卫们将其团团围住。
长公主正在厅中窗前,看见甲行,微微皱眉,询问道:“为何不请自来?”
甲行抱拳,红着眼睛回道:“求见顾小姐。”
长公主立刻明白了。曾经,也有一名男子,红着眼眶,想要见自己。
长公主压着怒火,为了顾喜哥的名节,回旋道:“可是云间让你来的?”
甲行见长公主眼睛通红,心中就是一乱。他回道:“不是六王爷叫下官来。小官是为小姐而来。求长公主,让下官见小姐。”言罢,单膝跪地,抱拳。
长公主冷声道:“喜哥岂是你所想见便能见的。来人,把他赶出去!”
甲行却突然拔出剑,道:“长公主若是不许,下官只能硬闯了!”
长公主怒声道:“岂有此理!你可知,此乃重罪?!”
甲行一抖手中长剑,回道:“既已来,便没想过要如何回。知她安好,下官自会请罪。”提剑刺向挡着自己的护卫,一心要冲进顾喜哥的房间。他跳进顾府后,没听见悲切的哭声,心中稍安。然,不看见本人,他如何能放心?!若是可以,他现在就想带她离开,不管不顾,不在乎后果。
顾喜哥穿着单衣,从屋里跑出,透过刀光剑影看向甲行。
甲行感觉到什么,迎向顾喜哥的目光。
视线相交,又是一段长厢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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