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亲自送韩湛去基地,也只有她一个人陪送他。
研发基地建在望东城新开发区的南岸,而发射基地却选在万禹县。那里地广人稀,且靠近大海,也方便后期助推器跟逃逸塔的分离。
今日,整个发射基地的人都显得严肃,宋瓷与韩湛一道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喊了声:“韩先生,夫人,你们到了。”
韩湛点点头,问一名工作人员:“陈刚呢?”
陈刚便是宙斯飞船总工程师,上次翱宇一号发射时,韩湛也是跟陈刚一起合作的。
那名工作人员说:“陈总队在换衣服。”
“好。”
韩湛带着宋瓷去了更衣室。
更衣室内,一尘不染,里面挂着几套航空服,都是按照宇航员跟韩湛他们的身高体型独家定制的。
就这一套航天服,就不便宜,造价得数百万。这还只是室内航天服,真正到达宇宙,需要外出的时候,还需要更换做工更复杂设计也更精密的室外航天服。
韩湛个子本来就高,换上航天服后,显得更高更壮。
宋瓷踮起脚跟,捧住韩湛的脸颊,与他眉心相抵,珍惜余下的每一刻一秒。
韩湛抱着她,他说:“瓷宝,你的心跳速度好快。”
宋瓷老实承认:“韩湛,我怕。”
韩湛将宋瓷抱得更紧。“等我回来,我陪你过年。”
“...好!”
离别时,宋瓷与韩湛吻得难分难舍。
正式做了道别,韩湛便跟陈刚,以及宇航员一起进入了宙斯一号。四人在宙斯一号中的画面,通过监控器传送到工作人员的电脑屏幕上。
宋瓷看到韩湛等人系好了安全带,随着倒计时的逼近,宋瓷的心跳越来越迅速,体内肾上腺素飙升,有种手脚都开始发热发软的感觉。
“十、”
“九、”
“八”
...
“三、”
“二、”
“一、”
“点火!”
“起飞!”
伴随着轰隆隆的一阵响,火箭尾部喷射出一股股橘红色的火焰,推动着宙斯一号急速朝着高空前行。
宋瓷注意到,韩湛等人的身子都跟着在摇晃,过了一会儿才适应。
达到轨道预定高度,一级火箭成功分离,并坠落到人烟稀少的山区地带。
一旁,工作人员对宋瓷说:“这是韩先生第二次参与飞行活动,夫人,您可以放心,我们的飞船是安全的,我们的宇航员是绝对优秀的,他们会平安归来!”
工作人员的话,既安慰到了宋瓷,也安慰到了他自己。
宋瓷点了点头,仍是忧心忡忡。
第二天,宋瓷返回家中,面对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崽子,对上她们渴望的眼神,宋瓷感到难过。
“爸爸…”韩珺是在问爸爸为什么没和宋瓷一起回来。
宋瓷坐在韩淼和韩珺的中间,指着屋顶的天空,问她们:“淼淼,珺珺,你们喜欢月亮吗?”
韩淼指着天上的月亮,道:“月亮巴。”
韩珺则说:“灯泡!”
韩珺总认为月亮是灯泡,是被人挂到天空中,点亮夜晚的一种工具。
宋瓷告诉她们:“月亮是一颗星星,爸爸最近呢,坐飞机到天上去了,去帮你们摘星星。”
“等爸爸回来啊,会给你们每个人都送一颗星星,是全世界最独一无二的星星。”
韩淼韩珺听不懂别的,就知道爸爸是去摘星星了。
韩淼开心地拍了拍自己的脚丫子,大声道:“星星!要星星!”韩珺则抬头盯着天上的月亮,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人生大道理。
韩湛不在的每一天,宋瓷都过得很煎熬,她甚至没有心情去逛街,去参加宴会,就连练琴的时候,也有些定不下心来。
这日,沈渝北来到韩家庄园。
他下车时,听到宋瓷那心境乱了的琴音,不由得皱起眉头来。沈渝北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琴房。
宋瓷站在琴房里面,抱着小提琴,不知道在拉什么,琴声刺耳,杂乱无章。
“心都乱了,还拉什么琴。”
听到老师的声音,宋瓷回过神来,忙放下手中的小提琴,转身看着沈渝北。“老师,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沈渝北说:“来看看你的孩子们。”
宋瓷放下小提琴,拉着沈渝北进了琴房。
琴房内没有椅子,两人便坐在干净的地板上。
宋瓷有段时间没去看过沈渝北了,也不知道师娘和孩子现在是什么情况。她笑着同沈渝北说:“师娘最近情况怎么样?应该到了做四维的时候了吧,你们做了么?”
沈渝北却沉着脸,一直没做声。
见状,宋瓷不由得不安起来。
“老师,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说说。”沈渝北那悲伤的表情,有些吓到了宋瓷。
沈渝北沉默了好久,才声音闷闷地说道:“上一周我们去做过四维彩超,结果不是很理想。”
“出了什么问题?”
“孩子的左手发育畸形,只有两根手指头,另外三根手指头根本看不到。医生说,就算孩子以后生下来,也没办法做分离手术。”
宋瓷吃了一惊。
她通过透明的窗户,看见了在楼下庄园大门口玩车的韩淼和韩珺,看着孩子笑容满面的脸,宋瓷为沈渝北和帝蓉蓉感到惋惜。
“复查过吗?”
“查了,我带她去另一家医院,找熟人查了,结果是一样的。”沈渝北狠狠地搓了一把脸,他道:“以前做B超的时候,医生就开玩笑说过我们的孩子喜欢握拳头。”
“那时候我还挺开心,心想这是个硬气的小家伙。现在得知真相,老师心里特别的难受。”
沈渝北眼睛都红了,“宋瓷,你师娘这两天心情特别差,你另外两个干妈也很忙,这些天没空陪她。正巧这几天韩湛也不在,我呢,想把你师娘送到这边来住一段时间,让你陪陪她,开导开导她。”
“这当然没问题,只是这个孩子...”宋瓷咬了咬唇,有些残忍地问道:“老师你是打算引产这个孩子吧。”
沈渝北没说话,但那悲痛而又坚定的眼神,显然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渝北按住有些发热的双眼,低声说道:“那孩子左手畸形,出生后,肯定会受到小孩子们和陌生人的异样眼光。孩子若被我们养得开朗乐观倒还好,若孩子自己也自卑的,那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我不敢让他降生,怕是害了他。”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比任何人都期望孩子健康,他无比期待着孩子的降生。
但他怕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了,怕孩子会受到奚落白眼和打击,怕将来孩子会埋怨他。
埋怨他们为什么要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埋怨活着不如死去。
宋瓷能理解沈渝北的心情,她犹豫了下,还是抱住了沈渝北的肩膀,对他说:“老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渝北本来就强撑着精神,宋瓷这一抱,让沈渝北找了个依靠的肩膀。
沈渝北骤然失声痛哭出来,他是个男人,但他也是孩子的父亲。要让他亲自签订同意书拿掉那个孩子的生命,那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啊!
沈渝北哭了好一会儿,直到电话响起,他这才迅速地擦掉了眼泪。
看到电话是帝蓉蓉拨来的,沈渝北用力地呼了几口气,等情绪平静了些,这才给帝蓉蓉回复电话。
电话里,帝蓉蓉说:“你在哪里?”
沈渝北老实交代:“我在宋瓷这边。”
帝蓉蓉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把电话给我吧,老师。”
宋瓷朝沈渝北伸出右手。
沈渝北略作犹豫,才将手机递给宋瓷。
宋瓷接过手机,与帝蓉蓉聊起了天。“师娘,是我啊,宋瓷。”
“宋宋。”
帝蓉蓉直接问宋瓷:“宋宋,孩子的事,你老师都跟你说过吧?”
“嗯。”
帝蓉蓉告诉宋瓷:“医生跟我们说了,孩子的左手只能看到大拇指跟食指,另外三个手指头是弯曲长在一起的,有可能里面的指关节没有发育好,将来生下来,也做不了矫正术。”
“但也有可能,孩子的指关节发育好了,只是长到了一起。若是这样的话,趁孩子还小,早些做矫正术,孩子的手指以后还能跟正常人一样生活。”
“宋宋,你也是做妈妈的,你应该能理解我此刻的心情。干妈呢,还是想生下她,我会用足够的耐心去教会我的孩子学会坚强,学会乐观。”
“宋宋,那可是一条命,是我的亲骨肉,她没有别的大毛病,我哪里能狠心舍弃她啊!”
电话那头,帝蓉蓉已经哽咽了。
宋瓷就知道帝蓉蓉是这种想法,这事换到她的身上,她其实也无法狠心引产了孩子。孩子若是唐氏儿,或者严重畸形,她也许还能忍痛不要那个孩子。但孩子只是一点小畸形,其他方面并没有问题,她也做不到如此狠心。
“师娘,你还是决议要生下他吗?”
“嗯。”帝蓉蓉小声地告诉宋瓷:“宋宋,那是个女孩子。”
宋瓷明白了。
帝蓉蓉曾经失去过一个女儿,那个女儿就死在她的面前,帝蓉蓉这辈子都愧对着那个孩子。
而如今,她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女儿,她断然做不到再一次丢弃她。
宋瓷嗯了一声,说:“师娘,韩湛这些天不在家,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你看,你要不要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这边环境好,对你调节心情也有好处。”
帝蓉蓉:“好。”
挂了电话,宋瓷把手机还给沈渝北,她苦笑着说:“老师,这次我又叛变了,对不起,这一次,我选择跟师娘站在同一战线上。”
沈渝北反倒笑了。“算了,你师娘说的也对,孩子没有大病,轻易引产,的确对她不公平。”
“那就生下来吧,以后,我们一起保护她。”
“好。”
帝蓉蓉第二天便搬了过来。
一段时间不见,帝蓉蓉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因为怀孕内分泌失调,帝蓉蓉的脸蛋不似以前那般细腻光滑,毛孔变大了一些,看着是没有那么好看了。
但帝蓉蓉的心态好,又善于打扮,一眼看去,还是个时尚的大龄妈妈。
沈渝北是跟帝蓉蓉一起搬过来的。
知道家里来了客人,阿让下了班后,并没有着急去送外卖,而是回家跟宋瓷他们一起吃饭。
当着宋瓷老师的面,阿让表现得还算懂礼貌,没说蠢话干蠢事。
得知帝蓉蓉肚中孩子左手畸形,而他们还愿意生下那个孩子,阿让看帝蓉蓉的眼神明显温暖了许多。
“放心,有你们这样一对爱她的父母,将来孩子一定会乐观快乐地长大。”
听到阿让这话,沈渝北与帝蓉蓉都很开心。
沈渝北对宋瓷说:“韩让这孩子,还挺乖巧,说话讨人喜。”
阿让冲沈渝北甜甜一笑,说:“沈老师你眼光真好。”
宋瓷暗自吐槽:我老师眼光一点也不好,要真好,就不会觉得你是个乖孩子了。
吃完饭,阿让就上夜班送外卖去了。
帝蓉蓉知道阿让是韩湛从意大利带回来的孩子,她盯着阿让走快了就有些瘸腿的脚,不由得问宋瓷:“他很缺钱吗?”
宋瓷摇头,“不,他很有钱。”
“那这么晚还去工作?”
“师娘,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吗,他们都是守财奴,是财迷,见到钱就开心。阿让就是这样子的,他每赚到一分钱,就特别开心。白天上班,晚上送外卖,努力存钱,是他的人生乐趣。”
闻言,帝蓉蓉便撞了撞沈渝北的胳膊,数落他:“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自己,你说说,你花钱买的那些玩意儿,有什么用?”
“老师又买什么了?”
“前些天去西贝市场淘古董,花十万块钱买了一个犀牛角回来。”帝蓉蓉的表情十分复杂。
宋瓷便好奇的问沈渝北:“老师,你买犀牛角做什么?”
沈渝北竟然问她:“看过灵魂摆渡吗?”
宋瓷点头,“那部网剧么?”
“嗯。”
“看过。”
沈渝北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说:“灵魂摆渡里面说,犀牛角能牵引阴阳两间,点燃犀牛角,可以看到灵魂。”
宋瓷的表情跟帝蓉蓉一样,变得十分微妙。
万万想不到,你还是个信鬼神的。
沈渝北:“我那天去西贝市场,正好看到有个老太太在卖犀牛角,便买了一块回来。”
宋瓷语气复杂,问他:“那你看到鬼了么?”
沈渝北摇头,“没看到,那犀牛角燃烧的味道倒是挺香的,后来被我制作成了香薰,放在厕所熏。”
宋瓷:“...”
有钱人!
“你老师总爱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北北,你可真得跟阿让好阿红学习学习。”
沈渝北过了四十多年的单身生活,也导致他大手大脚习惯了。他这辈子,买过许多乱七八糟而又昂贵的东西,花了不少冤枉钱。
沈渝北嫌弃宋瓷和帝蓉蓉话多,便上楼去练琴了。
等沈渝北走了,帝蓉蓉这才说:“其实你老师啊,是想念他外公了,他那天晚上烧了犀牛角,一个人在黑灯瞎火的房间里,不停地喊外公。”
沈渝北的外公,是意大利人,沈渝北的小提琴‘战魂’便是外公给他制作的。沈渝北与外公之间,感情深厚,他偶尔会思念外公,也是正常的。
说到外公...
宋瓷跟帝蓉蓉说:“我给我姐打个电话,师娘,你慢用。”
“好。”
帝蓉蓉怀孕后比较能吃,在宋瓷家就跟在自己家一样的,吃饭也不需要拘束。她一个人坐在餐桌旁大大方方地吃东西,宋瓷便拿着手机打电话去了。
宋瓷的电话打过去时,可能不是时候。
宋翡接了电话,只说了一句:“这会儿在忙,等会儿回给你。”说完,宋翡便挂了电话。
宋瓷隐约听到了那头颜江的喘息声。
这两个狗男女!
宋瓷等了半个小时再打过去,这次宋翡终于接了电话,声音懒洋洋的,“做什么?”
宋瓷问她:“你刚才在做什么?”
宋翡:“呵。”
宋瓷:“女人。”
宋翡:“呵。”
宋瓷:“真的爽吗?”
宋翡问:“你指什么?”
“就你们玩的那个,爽不爽?”
宋翡:“你猜。”
宋瓷撇撇嘴,不跟宋翡打太极了。“宋翡,你知道咱们爷爷葬在哪里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就是想到,以前爸爸还在的时候,他偶尔会去祭拜爷爷。爸爸去世这么多年了,这些年一直没有人去祭拜爷爷,正巧我这几天没事,我们要不要去祭拜爷爷?”
宋翡:“也行。明早,我来接你,我们开车去。”
“好。”
宋瓷要外出几天,便将孩子交给管家和帝蓉蓉他们照顾。而韩淼韩珺也习惯了父母的外出,也不怎么吵闹,只是要分开的时候,两个丫头还是会缠着宋瓷要抱抱,舍不得松开手。
宋瓷陪她们腻歪,等到宋翡来了,这才将她们递到帝蓉蓉跟管家的怀里,上了车。
上车后,宋翡对宋瓷说:“把手机定位到重庆巫溪。”
“嗯,好了。”
宋停云是在巫溪县长大的,15那年他的父亲遇害去世后,宋停云才离开巫溪县,去了意大利。宋停云将父亲埋在了他小时候生长的地方。
车子在高速开了二十多个钟头,才抵达了巫溪县。
姐妹俩在县城找了一家酒店住下,晚上吃的是当地评价颇高的烤鱼。
休整一晚,次日天一亮,姐妹俩便驱车前往双阳乡。
双阳乡在巫溪县的东端,与湖北神农架接壤,据宋停云说,他的父亲当年就常去神农架采药。神农架上,有着数不清的宝贵药材。
双阳乡这边地势颇陡峭,宋翡的越野车在蜿蜒的山路上飞驰,宋瓷系好安全带,右手牢牢地抓紧了头顶的扶手。
行驶了几个小时,快要到中午了,两人才抵达双阳乡。
按照多年前宋停云的口述,宋瓷她们的爷爷应该住在一个叫做兰英寨的小村子里。宋瓷与宋翡按照导航的指引,绕了一个多钟头,才找到兰英寨。
这里人口并不多,年轻人更少,多数的人都外出打工去了,留守在村子里的,多是一些老人,小孩子。
宋翡与宋瓷的到来,吸引了许多当地农民的注意。姐妹俩长的好看,又是开越野车的,还穿得时尚,很难不引人注意。
宋瓷叫住一个十多岁的小女生,问她:“小妹妹,请问一下,村长家在哪里啊?”
那小妹妹有些腼腆,没怎么见过外面的世界,突然被宋瓷叫住,还有些脸红。
她指着公路的另一边,支支吾吾地说:“村长就在那边,但他一般都待在村委办公室,办公室就在前面,房子前面有块水泥地,插着红旗的就是。”
小姑娘的普通话带着些浓重的地方口音,但宋瓷的语言天赋能力不错,听懂了。“谢谢你啊小妹子。”
宋瓷上了车,与宋翡又往前开了两分钟,便看到了村委办公室。
宋瓷跟宋翡刚把车停下,村委大楼里便走出来一男一女。五十多岁的男人就是村长,四十出头的女人是村长的媳妇,负责给办公楼做卫生。
看到宋瓷他们,村长眯起了眼睛,好奇问道:“丫头们,哪家的闺女啊?”村长以为是某一家村民的城里亲戚来了。
宋翡靠着车身,不吭声,一切需要外交的地方,都得靠宋瓷。
宋瓷冲村长笑了笑,礼貌地问道:“村长,我姓宋,我爷爷叫宋轻狂,我爸爸叫宋停云。我们姐妹第一次回来,想祭拜下我们爷爷,请问村长,您可认得宋轻狂?”
那村长愣了愣。
“宋轻狂...”村长猛地一拍腿,欣喜若狂地说道:“你们是云哥的女儿?”
看这样子,村长跟宋停云关系还不错。
宋瓷点点头,说:“是的。”
村长赶紧拉着宋瓷和宋翡进办公室去坐会儿,还对他媳妇儿说:“大芳,你去做饭,多做点儿,今儿可来了两个稀客。”
他媳妇赶紧丢下扫把做饭去了。
村长告诉宋瓷:“我叫宋开云,你爷爷我认识,我喊叔叔的。你爷爷宋轻狂啊,二十多岁的时候带着云哥来到我们村,在我们村住下,成了一个村医。”
“你爷爷在我们村子里住了一段时间,就跟我们一起改姓宋咯。宋叔可厉害呢,这方圆十里乡里乡亲的,不管生了什么病,他都能给治好!”
“云哥也厉害,跟着宋叔学医,十二三岁的时候,就给人治过病。可惜啊...”村长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样子。
宋瓷追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宋叔福薄命短啊,竟然被人给害死了…”村长抖了抖手中的烟灰,说:“那是咱们村第一次出现命案,也是唯一一次,至今还没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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