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如玉好说歹说,各种心灵鸡汤,贾之恒总算被她安抚到相对正常的状态,钱如玉赶紧溜了。
在十一月底的时候,最后一批药材送到了市里的饮片厂,还有一部分留着给各大药店送货。
钱如玉在三十号这天,接到了陆瑶的电话,让她早点过来,晚上在他们家住一晚,第二天俩人一同去省城。
钱如玉早就跟家里说了这事,大家都同意,她收拾了两件衣服,背着背包就出发了。
到河西市汽车站时,陆瑶接了她。
今天天气特别冷,北风呼呼的吹,钱如玉穿着大衣,一到车站,就看到正在东张西望的陆瑶。
“嗨,瑶瑶。”钱如玉走过去,拍了把戴着口罩帽子,只留两只眼睛在外面的陆瑶。
陆瑶眼睛亮晶晶的,“如玉姐,我捂成这样,你怎么一眼认出我的?”
钱如玉见面就是一波彩虹屁,“因为你的气质在那摆着,站在这特别打眼。”
陆瑶摘下口罩,开心的笑着,“真的?”
“当然真的啦,未来的大明星嘛,跟普通人气质总是不一样的。”
钱如玉的话说的陆瑶心里乐滋滋的,挽着她的胳膊,去路边坐车。
俩人上了公交车,找了了后面的位置坐下,钱如玉这才有时间问她,“你爸妈怎么突然同意你参加艺考了?”
以前不是说根本不让她学表演艺术这些东西的?
陆瑶说道,“我妈勉强同意了,我爸依旧是茅坑里的石头,不过,这次陆景可帮了我不少忙,是他说服我妈让我报名的。”
提到陆景,钱如玉的心立刻就荡漾起来,“是吗?那你还一口一个陆景的叫,都不知道改口叫哥。”
“叫屁的哥,你知道他怎么跟我妈说的吗?”陆瑶咬牙切齿,“他说,给这丫头报个名,让她去碰个壁,然后就死心了,回来才能好好读书,你听听这是当哥的应该说的话吗?这连人话都算不上好吗?”
钱如玉看着陆瑶小嘴吧唧吧唧的控诉陆景,笑的前仰后合,“哈哈,果然是陆毒舌。”
陆瑶撅着嘴,气恼的埋怨,“如玉姐,你还笑,我都气死了。”
见陆瑶对陆景颇有意见,钱如玉顿时替陆景说起了话,“瑶瑶,你细品陆毒舌这话,其实没毛病啊,他看似是在质疑你的能力,其实是在帮你说话,你想啊,你只有这次参加了统考,才能顺利参加明年的艺考,他要是不帮你说话,你连名都报不上。”
她知道,陆景在心底,是关心陆瑶这个妹妹的。
只是他们兄妹因为小时候不在一起,现在长大了,都不太善于表达而已。
这次也是陆景不放心陆瑶一个人去省城,才给她打电话让她陪她。
陆瑶歪着头想了一会,恍然大悟,“激将法!激将法对不对?”
钱如玉笑着点头。
陆瑶一脸傲娇,“哼,算他有点良心。”
俩人坐公车到陆家所在的小区附近下车,步行了百十米不到,就进了小区。
这里钱如玉来过,不,应该是曾经住过很久。
此时,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老旧小区,她眼底翻滚着波涛汹涌的异样情绪。
她跟着陆瑶一起上了楼。
这种老式楼房总共七层,陆景家住在四楼。
进了门,客厅里是记忆中熟悉的陈设。
钱如玉站在门口,望着里面的景象,湿了眼眶。
陆瑶压根没察觉到她异样,她扯下自己头上的帽子,又脱了棉衣,朝钱如玉招呼,“如玉姐,快进来呀,别拘束,就跟自己家一样。”
钱如玉吸了吸鼻子,敛回心神,提着王奶奶的给陆景家带的土鸡蛋进了客厅。
陆瑶将东西提进厨房,然后拉着钱如玉去她房间。
晚上,陆正国和王慧珍下班回来,看到钱如玉,打了招呼后,钱如玉说了王奶奶给他们带的土鸡蛋的事,王慧珍去厨房看了一眼,感动的当即就给王奶奶打了电话。
陆正国坐下,跟钱如玉聊天,“如玉,这丫头的事,还得麻烦你跟着去一趟,你现在忙不忙?有没有耽误你的事?”
钱如玉礼貌的回道,“姑父,不耽误,药材全部清空了,我现在闲着,正好出去见见世面。”
陆正国看向陆瑶,语气严肃,“丫头,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考不好,你回来就给我踏实学习,知道吗?”
陆瑶现在学乖了,不敢再顶撞她父亲,“爸,我记住了。”
陆瑶如此乖巧,陆正国也没再说什么。
晚上,钱如玉躺在陆瑶的小床上看书,陆瑶正坐在书桌前收拾东西,她的小灵通响了。
钱如玉接起,“喂。”
“在我家?”陆景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钱如玉听出是陆景的声音,她咧嘴一笑,“嗯,和瑶瑶睡觉呢。”
“那个……帮我个忙。”陆景说道。
“啥?”钱如玉坐起身,看了眼陆瑶。
陆景的嗓音有些不怀好意,“去我房间,拿个东西。”
“哦。”钱如玉没听出异样,一手拿着电话,一手下了床,陆瑶正在准备考试的东西,没顾得上她。
陆景的房间在对面,房门没锁,钱如玉直接推门而入。
“什么东西?”钱如玉问。
陆景应该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和推门声,知道她这是到了他房间,他压低嗓音,神秘兮兮的说道,“拉开床头柜第二层抽屉。”
钱如玉穿着拖鞋,拖沓着步子走过去,蹲在地上拉开抽屉。
抽屉里,除了叠的整齐的几件小衣服,什么都没有。
“然后呢?”她问。
陆景一本正经的说道,“把我那件蓝色运动内裤拿出来,装你包里,带到省城。”
钱如玉,“…………”
她手上的小灵通差点掉在地上。
心脏骤然停滞,眼眸狠狠的波动着,还咽了口口水。
“喂,听到了吗?”陆景等不到她说话,开口问。
钱如玉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门口方向,压低嗓音低吼,“陆景,你丫是不是变态?”
说着,就要挂电话。
陆景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语气含笑,“别挂电话,不然我打我家座机上,惊动了我爸妈可就不好了。”
钱如玉,“……”
她咬牙切齿,“你特么存心臊我是不是?省城买不到内裤?你需要从家里带?还特么让我一个黄花大闺女给你带那种东西,我跟你什么关系你就这么使唤我?我们到了可以随便给你拿内裤的关系了吗?”
陆景低声浅笑,“等不及了?”
她怒吼,“什么玩意儿?”
他带着蛊惑的动人嗓音又透过传声筒传进了她的耳朵,“只要你乖乖的,不作妖,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
搁着电话,钱如玉还处于愤怒状态,没太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小子绝对在故意整她。
不,是蓄意报复。
报复她上次撩了他就跑的仇。
她心里年龄再成熟,也经不起这么整啊。
带小裤衩子……
这特么什么事都?
他柔声顺毛,“别生气,我没其他意思,主要是新裤子需要磨合,买了好几件都穿不舒服,家里那几件是被我驯服了的,穿上位置刚刚好,我来时忘拿了。对了,把那件条纹背心也给我拿上。”
钱如玉脑瓜仁嗡嗡作响。
完全听不见他正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好了,我先挂了,你好好收拾,别让瑶瑶看见,不然以为咱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随着嘟嘟的忙音一声接一声的响起,陆景挂了电话,钱如玉才回过神来。
“陆景,我艹你……”她刚破口骂到一半,望了眼门口方向,及时收住了音。
她揪了把耳朵,啊啊啊,她的耳朵要脏了,脏了脏了!
她都听到了什么?
过了好一会,她放下电话,老脸通红的望着抽屉里叠的整齐的衣服发呆。
拿还是不拿?
她好像是听陆景吐槽过,男的都喜欢穿旧裤衩,以前他也是一条裤衩穿很久都不愿意换新的,搞得她在心底老是狠狠嫌弃他,那么多钱,一件裤衩子都舍不得换,挣钱有个毛用。
感情是不好驯服?
她纠结了好一会,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的将抽屉里的小衣服揪出来,很平常的平角裤,运动型的,满满的青春气息。
呃,意识到自己脑子里的想法,钱如玉老脸又是一烧,她还闻出气息来了?
她怕自己再瞅下去,脑海里恐怕又会出现黄色废料。
她又拿了他要的条纹背心,然后撩起衣摆,一把将衣服塞进自己的绒衣里,拿着电话,快速闪了出去。
她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拿着电话回到陆瑶的房间时,陆瑶刚好摘下了耳机,看到她弓着腰,关心的问,“如玉姐,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
钱如玉眼珠子乱闪着,紧张兮兮的摇头,“没,就是去上厕所,有点冷,怕肚子受凉,所以抱会。”
陆瑶似信非信的瞅了她一眼,总感觉如玉姐好像不对劲。
钱如玉催促她,“瑶瑶,快出去洗洗睡觉吧,明天还坐车呢。”
“嗯,好。”陆瑶收起录音机,放好耳机,就出门去了卫生间。
钱如玉赶紧拉开自己的包包,一手从肚子上一扯,胡乱的将衣服塞了进去,然后拉上了包包拉链。
她一边放包包,一边低声咬牙切齿的咒骂,“陆景,你个混蛋,你给我等着,你特么以后最好别被老娘搞到手,不然看我怎么收拾死你。”
刚洗完澡,穿着浴袍进了卧室的男人,对着窗户,生猛的打了个喷嚏。
一想,二骂,三感冒,这是有人想他了?
“阿嚏!”又一个气势汹汹的喷嚏。
得,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骂他!
陆景心情颇好的掀开被子上床。
嗯,明天就能见到了!
……
陆瑶买的是早上八点的票,火车到省城需要三个小时,早晨,陆正国开车送她们去了车站。
直到下了车,陆正国还是不苟言笑,一句话都没有。
陆瑶揪着他的胳膊,摇了摇,撒娇道,“爸,你别老板着脸啊,我可是去考试哎,需要您加油打气。”
陆正国冷哼,“考不好才好,你就死心了!”
陆瑶撇了撇嘴,大力的甩开陆正国的胳膊,“拜拜了您嘞。”
钱如玉冲陆正国挥挥手,“姑父,我们走了。”
陆正国点头,“嗯,注意安全,小景会在车站接你们。”
……
三个小时后,绿皮火车的广播里响起火车到站的通知声。
陆瑶伸了伸胳膊,轻轻拍了拍钱如玉,“如玉姐,马上就到了,我屁股都快坐僵了。”
钱如玉缓缓睁开眼睛,神色怔松的望了眼车窗外。
时隔多年,终于又来了这里。
这次过来,心境完全不同。
很期待,很雀跃。
却有很迷茫。
陆瑶注意到钱如玉复杂的神色,以为她在紧张。
毕竟钱如玉第一次进省城。
她抱着自己的包包,语气轻松,“如玉姐,别紧张,有陆景在呢。”
她不知道钱如玉心底是怎样的五味杂陈,只当是她第一次来省城,被紧张到了。
钱如玉回过神来,问,“瑶瑶,你以前来过省城?”
陆瑶点头,“来过,去我奶奶家要在这里转车的。”
“哦,对。”钱如玉想起来,陆景的奶奶家在省城郊区。
“这次要不要去看看你奶奶?”她问。
陆瑶摇头,“不去了,等放寒假再去吧。”
她怕钱如玉不明白,给她解释,“因为这次陆景在啊,我奶奶不喜欢陆景,也不喜欢我爸,她只疼我。”
“为啥呀?”这也是她前世一直纳闷的,陆景的奶奶她一次都没见过。
他们结婚的时候都没出现。
陆瑶煞有其事的开口,“因为我奶奶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钱如玉,“……”
钱如玉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她愣了好几秒,不禁失笑,“哈,老太太可真可爱。”
陆瑶叹了口气,“是啊,我奶奶是个很可爱的老太太,就是我那爷爷,眼瞎不知道珍惜。”
钱如玉感觉到这里面有故事,眼下,不是谈这事的时候。
火车停下,钱如玉将包双肩包背在前头,手上提着陆一个布袋子,提醒陆瑶,“到了,快把包背上。”
俩人随着拥挤的人流从出口处时,一眼就看到身高腿长,笔直的站在那儿的陆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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