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厉怔住,低头看椅子,果然挡路了。
他面上一阵丢脸,起身挪了下凳子,梁瓷头也不回的离开。
“你站住。”
梁瓷回头,“现在不是看诊时间,有话明天施针的时候再说,我要午休了,请不要吵我。”
司明厉表情像个傻缺,他居然被训斥了!“梁小姐!”
他起身要追过去扳回一城,但梁瓷已经进了房间,大门一关,司明厉觉得自己被扇了一耳光。
好大气性!要翻天不成!司总窝火,后果很严重。
下午趁着羽川·芹去医院坐诊的空档,司明厉就把梁瓷辞退了,理由是:多余。
真是很有侮辱性的两个字,梁瓷冷着脸据理力争,“我答应过姑老夫人要治好先生的病,病没好之前,不能走。”
保镖对梁瓷是很有好感的,毕竟救了他们家主子,但——“对不起梁小姐,您不要为难我们。”
“我有话要对先生说。”
梁瓷想要解释。
保镖摇头,三五个人围着她,做了个“请” 的姿势。
梁瓷被辞退了,司家的保镖把她送到一处公交站牌,然后就不管了。
羽川·芹在医院碰上了两台大型手术,跟丈夫忙完回家都晚上十点了,听完来龙去脉,老人家气得差点撅过去。
“司明厉!”
整个房子都在颤。
司明厉在阳台喝酒,他是真想死了,还喝酒!羽川·芹气冲冲的过去,一巴掌打掉他的酒杯,怒不可遏,“你把小瓷送哪儿去了,给我请回来!”
司明厉不理,手边的ipad还亮着屏,上面是时崇和官洛洛一家三口的新闻。
官洛洛的儿子也亮相了,小东西白白嫩嫩,有官小姐的影子,但大部分长得像时崇。
司明厉很不爽。
“她是坐公交车走的,我怎么知道她去哪儿了。”
“我不管,你去找!”
“姑姑,你是不是觉得在我这里可以毫无分寸感?”
司明厉阴沉着脸说。
没等羽川·芹反应,她和丈夫已经被司家保镖拉住。
“城南还有栋房子,你和姑父去那儿住吧。”
“放开我!司明厉,你简直疯了!”
“姑老夫人,姑丈老爷,得罪了。”
保镖把两位老人带走,司明厉盯着月光,无动于衷。
第二天,他出门去挑棺材和坟地。
自己给自己挑这两样东西,总觉得怪怪的,汪喆有点难过,但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能沉默的跟着。
司明厉是南檩人,坟地却定在J市西郊。
消息传到时崇耳朵里,他一整天都不高兴。
官洛洛抱着儿子问他怎么了,他把妻儿抱在怀里,占有欲发作,声音恶狠狠的,“就该一枪崩了司明厉!”
官洛洛看了眼保镖拍来的照片,懂了。
“羽川老师和羽川医生被他赶出了家门,老人家说司明厉现在情绪不稳定,有点像得了失心疯。”
“呵,他是因为没得到你,因为希希是我的儿子。”
时泽希靠着妈妈的胸膛啃手指头,咿咿呀呀的说话。
官洛洛侧头亲亲时崇的脸,时崇还以为她要替司明厉求情,逮着她亲了一会儿,说:“不许同情心泛滥。”
官洛洛舔舔唇,笑眯眯的:“没有,我想说的是羽川老师麻烦我去找个人。”
“谁?”
“梁瓷。”
时崇对梁瓷的印象不深,官洛洛解释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
“说来也是缘分,黛西是回国来救你的,结果意外救下了司明厉,羽川老师说梁瓷能解司明厉的毒,但司明厉不识好歹把她气走了,老人家想查查梁瓷在哪儿,去道个歉也是好的。”
原来是这样。
时崇宽了心,急忙叫保镖去查。
“你就不想见司明厉?”
官洛洛微笑着看丈夫,“时先生,你真的很会找醋吃。”
时崇唇角压着,官洛洛凑过去吮了吮,说:“我不去见他,人都是有影子的,我不想在他心里留影子,这段奇怪的感情到此为止,他命里的女人不是我,要死要活都跟我没关系。”
“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吗?
这么动听。”
时崇笑了,唇蹭着她的脖子。
“是呗,我最知道你喜欢听什么了。”
两人相视一笑,缠绵接吻,啪!时崇被时泽希打了一巴掌,小奶包眼睛黑黑,脸蛋圆圆,抱着官洛洛的脸就啃,一副“不准碰我妈”的模样。
时崇啧一声,把儿子拎起来放书桌上,没皮没脸的继续抱着媳妇儿亲。
墓地和棺材看完,司明厉打道回府,天开始下雨,倾盆大雨落下来,打在人身上都疼。
一场秋雨一场寒,司明厉因为中毒,即使在开着暖风的车里也忍不住颤抖。
雨天交通不畅,回家路上堵在半截,鸣笛声四起,司明厉看见梁瓷。
她在路边摆摊,一块方布,一个竹篓,一套针和纸笔。
原本她在给一位老太太施诊,结果下雨了,老太太扔下钱离开,钱是纸币里包着硬币,硬币一路滚到马路上。
梁瓷没打伞的去捡,被暴雨淋湿不说,一辆车擦着她面前过去。
滴——刺耳的鸣笛声,司机扯着嗓子臭骂。
“你他妈找死啊!”
梁瓷顿了两秒,低头把钱塞进衣服里,躲到楼里躲雨。
一来一回不过几秒,她浑身都湿透了,像只淹水的落汤鸡。
司明厉沉默的看着,汪喆也看见了,急忙说:“司总,那不是梁小姐吗?”
他还不知道梁瓷被辞退的事情,于是下意识的按喇叭。
“别按。”
滴滴!梁瓷望过来,司明厉恼怒的瞪着汪喆。
躲是来不及了,司明厉迎上梁瓷的目光。
人的悲惨大多是自己造成的,这点司明厉深信不疑,所以他眼神里透露着:你可以求我帮你,但帮不帮你是我的自由。
他笃定梁瓷有求于他,因为他是华宴司家的主子,钱、权、名都有。
但梁瓷收拾好东西,完全无视他的转身进了家面包店。
她买了两个面包一杯酸奶,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里狼吞虎咽的塞。
为什么不求他?
司明厉眉头皱了皱,装有骨气吗?
很好。
“开车。”
司明厉吩咐,语气生硬冷厉到不行。
当天雨一直下,到晚上八点,电视台已经发布了橙色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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