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食物的渴求、对宿敌的仇恨,这些通通大不过生存的本能。
滚滚大人横穿尸潮兽潮如入无人之境,周围的生物下意识的选择远远退避,六阶异兽即使是无意识散发出来的气息,也能让这群家伙老老实实。
将林愁送到海边后,滚滚说什么也不肯往前飞了,指着大海蜇呜呜啊啊的。
林愁翻了个白眼,说什么保护晚饭,还不是因为晕水?
几个船老大趁机扛着汪有才一路尾随,也到了岸边,滚滚转身飘走后,他们才低眉顺眼的对林愁连连道谢。
林愁倒是无所谓,挥挥手由他们去了,就是觉得他们扛着的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有几分面熟,不过也没多想。
一踏上海面,方圆一公里内翻腾不休的潮水瞬间停歇下来,变得如同女人姣好容颜般温煦怡人。
无论是企鹅、异兽、活尸还是靠近海岸的海洋异兽如何折腾,刚溅起的浪涛转眼间云销雨霁,连落下的声音都温柔无比,生怕惊扰了熟睡的婴孩一般。
与众多面向凶恶、气息强悍、体型巨大的异兽活尸相比,林愁的身影单薄无比,偏偏谁也无法忽略掉他的存在,甚至隐隐有成为众多生物视线中心的感觉。
但当他站立在海面上时,风为他停、浪为他歇,就如主人来到自家后花园一样理所当然。
水中的每一个粒子都与他同气连理,让任何对本源稍有感知的生物都为之战栗。
仿佛,他就是这水、这浪、这一整片汪洋。
远处的座头鲸群缓缓下潜,退出数个身位的距离,才将头露出海面看向林愁的方向。
连距离如此之远的座头鲸都感觉到了海洋的变化,慎重应对。
...
“嘶...”
牛澜山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又重新出现在明光城墙之上,遥遥看着林愁的方向。
他凝神注目,左手手指飞快的点动着,像是算命先生一般掐算着。
良久,他才把一口气抽完,手上的动作同时停滞了,面色狂热道,
“这种能力...近乎于道...这是规则!是大意志!”
温重酒与卫天行彼此对视,苦笑摇头。
黑军中人总是充满了神秘色彩。
最起码,牛澜山能看到的东西,他们二人是看不出来的。
牛澜山身影一闪,便到了卫天行身旁,
“这个小子,到底什么底细?”
卫天行想了很久,还是无言以对。
“就是...普普通通的...底细吧?”
牛澜山哼了一声,
“这个人,我们黑军,要了。”
卫天行苦笑,
“这个恐怕不行。”
牛澜山一横眼睛,
“为何?我黑军要的人,谁敢阻拦?”
卫天行眨巴眨巴眼睛,
“他自己呗。”
“你是说...他不愿意?”
卫天行点头。
牛澜山的眉头拧出一个大疙瘩,
“为何,他想要的一切,黑军都可以满足他。”
卫天行忽然有点幸灾乐祸,
“咳咳......可是你们穷啊,这小子喜欢钱...也不对,是喜欢赚钱。”
“...”
......
年奕站在甲板上愁眉不展,他早已想到用小舢板运输海货的办法,并且已经在这样做了。
只可惜是成功率太低,派出来一百只舢板,只有二十几条成功靠岸,这样下去别说是货,光是人他就损失不起。
忽然听船舷旁吵嚷起来,一群常年在海上厮混的老水手纷纷惊呼道,
“海皇!海皇真身!”
“天啊,肯定是海皇大人不忍看到我们受难特来拯救,老吕我若能平安上岸,必定要三牲六畜大肆祭拜海皇大人一番。”
“救苦救难啊,真是救苦救难。”
这一番吵闹将所有人都惊动了,多条并排泊在一起的海猎船甲板沸腾起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
年奕刚要发火就看见了海面上那个踏波而来的身影。
有人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喊道,
“海皇爷爷,救命啊!!”
年奕登时变了脸色,大喜过望,
“疯子,快,打出咱们的旗号,那是林愁林老板!!”
正在这时,只听一声轰然巨响,年家的海猎巨轮在海中打了个摆子,一阵接一阵吱嘎吱嘎巨兽磨牙般的断裂声从船尾传来。
“怎么回事?”
就听船尾有人喊道,
“船长!咱们的动力系统...没了...”
年奕差点昏过去,
“你给我解释清楚,什么他妈的叫没了??”
后边的人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就是没了啊...一只锤头鲨把咱们的动力舱和涡轮整个撞碎了...”
“****……%¥”
没人知道年奕嘴里吐出的词到底有着怎样高深的奥义,总之,年奕暴走了。
林愁走近了船队,才醒悟的一挠脑门,
“糟了,忘记问鲍二他爹在哪条船上了。”
于是抬头看向一艘海猎船,露出一个自认翩翩如玉的和煦笑容,
“你好,请问有一位姓鲍的老先生被救上船么?”
这条不知属于何方势力的海猎巨轮船舷上站着上百名船员,大眼瞪小眼的望着他。
半晌,才有人小心翼翼呐呐答道,
“不,不知道...没,没有吧...”
“哦,谢谢啊!”
林愁走向下一条船,
“你好,请问有一位姓鲍的老先生被救上船么...”
...
“恩人!林愁先生...这里...我是丰硕啊...鲍老先生在我们的船上!”
“咦?”
林愁一个纵跃跳上数十米高的甲板,
“怎么是你们?”
丰硕目光像是信徒一般狂热,语无伦次道,
“恩人,恩人我又见到你了...”
“...”
每次见到丰硕,林愁都蜜汁尴尬。
那种有人恨不得随时随地把心都掏给你的感觉,着实让人难以忍受——关键是,他还没做过什么值得这样感激涕零的事,不过就是送了条鱼而已。
年奕很快派人找来了正在另一侧船舷休息的老鲍,人没事儿,连个油皮儿都没蹭破。
老鲍看见林愁,满脸惭愧老泪纵横,
“林大人,老鲍我真是该死,您的盐,被我弄丢了...”
又恶狠狠的指向人群中的一名船员,
“就是他,不肯让我下去抢救那袋盐之花...没有盐之花...你他娘的救我有个屁用!林大人,我老鲍对不起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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