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立勋不敢,再次往后撤退几步,转身,飞快跑走,担心苏半夏真的冲过来将他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太吓人了,太吓人了,已经从拿刀砍人转变到了挖人眼珠子玩乐,一定是恶鬼,就是恶鬼附身。
将人吓走,面对苏忍冬崇拜的眼神,苏半夏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姐厉害吧。”
苏忍冬用力的点点头,“超厉害的。”
苏半夏骄傲一笑,“好了,姐已经把人给吓走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上来找麻烦,你在这里守着,没问题吧?”
再次用力的点点头,他一个人也可以的。
苏半夏放心的让苏忍冬一个人守着,去喊她娘、她姐和实秋,可以将水倒入最近的一条水沟了,不用走另外一边。
她也要加入到挑水的队伍当中。
家里的地有十亩呢,要搞定也不是很容易,多她一个多一份力量。
这天也不见得要下雨的意思,得快一点才行,要用水沟的可不止他们一家,村里很多人都在等着用呢。
可惜的是村长协调不好,不然大家一起挑水,一起将口子给打开,也能快不少。
提议只能在心里想一想,在侍弄田地的时候,各家各户都会守着他们的几亩地,任何损坏田地利益的人都是不能够轻易原谅的。
有些矛盾,是没办法协调的,也只能就这么得过且过。
白天挑水,晚上也不可能闲着的,在这种时刻呢,每当遇到这种田地缺水的情况,总会有那么一两家比较懒不愿意自己辛勤劳作只想贪图别人家的劳动成果的人家,半夜偷偷摸摸的放别人家田里的水或者是将别人挑到水沟里的水给挑入自家田地。
往年,他们都被压着先给苏立勋一家子的地仙挑上水,晚上还得安排人过来守着,这就导致这段时间他们一家子会暴瘦。
白天辛苦忙碌,晚上还得熬夜,加上吃也吃的不好,身体自然是眼见着瘦下去。
没有被熬死,真的是他们一家子命大。
现在虽然也是要熬夜,但他们能分一下工,晚上熬夜的白天就多补一补觉。
家里的一应吃食,统统交给苏迎春一人负责,每天锅里都会炖着有营养的骨头汤,不至于消耗太大而补充不及时。
不用十二个时辰熬着,也能适时休息一下,吃的还算不错,因而给地里看水的半个月里,苏半夏他们一家人的状态也还算可以。
黑眼圈肯定是都挂上了的,充足的睡眠也是不存在。
当听到天空一声惊雷,苏半夏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她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下雨了,不会有人再大半夜的偷偷放水了。
暴雨下了一个时辰,随后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接连下了三天。
苏三祥和苏实秋一同出门看了一眼,将田埂补高,不让溪流中的水涌入田地之中。
幸好不是接连下三天大暴雨,不然他们今年的收成很有可能减产,水稻要水,却又不能太多水,不好伺候。
一个半月的休假看似很长,忙碌起来便会发现时间过得真快,苏实秋和苏忍冬觉得地里还有好多活没干完,他们却要返回学堂。
回了学堂,苏半夏每天给他们出的算数题目从几页纸变成了六道题目。
算数减轻,于苏实秋和苏忍冬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苏实秋想多帮帮家里,苏忍冬还有韩大夫那边布置的任务。
两个男孩子就跟两个小陀螺一样,每天转个不停。
苏半夏和苏迎春同样没闲着,白天忙活地里的活、家里的活,晚上还得学习,一刻不得闲。
刘桂花同样,白天地里的活,晚上忙着扎芦苇扫把,能扎好几个就是几个。
事情最单一的是苏三祥,因为家里另外五人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将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田地的忙碌中,他也每天在不用的地块上打转。
苏立勋和李根英依旧想压榨他,可当苏三祥忙不过来的时候,他们不得不亲自下地忙活。
能怎么办,来家里找不到苏三祥的人,在地里堵人,苏三祥每次都答应的很好,可就不见动起来。
没有办法的办法,他们也不能真的让地里的杂草长得老高,人等得起,地里的庄稼等不起。
等苏三祥忙完一阵子觉得忽视了爹娘的是以后,该做的苏立勋和李根英也给做完了。
少了大儿子一家做牛做马,二儿子和小儿子并未如他们所设想的那样好拿捏,并不会听他们说什么就照着做什么。
因而这段时间,两个人可没少受二儿子和小儿子的气,尤其是两个儿媳妇,完全不是苏立勋和李根英能拿捏的住的。
两个人拿捏不了另外两个儿子和儿媳妇,并未反思对大儿子和大儿媳有多不公平多不好,反而更加怨恨大儿子和大儿媳不受掌控。
他们家里那点子破事,苏半夏也是知道一些,虽然很忙,但那边的情况也是要抽时间来观察的,以免一个不小心就被人给坑了。
虽然暂时没打听到两个人有作妖的迹象,可苏半夏老是不放心,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总觉得他们在酝酿什么大阴谋,随时可能会砸向她。
苏实秋感应到苏半夏的不安,不管多忙,他每天都会抽空去苏立勋家附近走一走,也愿意去听一听村里人的八卦。
有些被留在家里做饭的女人们,总是比较闲的,有大把的时间说各种从别人家里听来的闲话。
为了多探听到一点苏立勋和李根英那边的消息,苏实秋也是挺拼的,承受了他这个年纪不应该听到的八卦。
每次听了回家的路上,都得花时间将某些垃圾信息给清理掉。
“娘,你在做什么?”苏半夏从外头提了一桶螺丝回来,看到刘桂花正在家门口挥舞着什么东西。
“烧蚊虫,最近蚊虫实在是多,进出容易迷眼睛。”小小的一只,一大群在空中飞舞,一个不小心就容易中招。
她的眼睛进了三次小虫子,多亏了半夏买回来的镜子,才能对照着将小虫子给弄出来,不然一只掉眼泪。
实在是受不住,她才想到了弄点纸烧一下大门口的小蚊子,进出也能舒服一些。
“我来帮你。”苏半夏放下桶,定睛一看,她娘用的是纸钱诶。
“娘,用这个烧没关系吗?”苏半夏小声的问道,纸钱不是应该烧给亡者的吗?
刘桂花看一眼,“没事的,这个纸钱有些潮,用来烧蚊虫正好,别的也不方便。”
纸钱是比较好烧的,团成一个纸筒,能烧好久呢,别的可办不到。
“哦。”既然娘说没什么的话,苏半夏也同样觉得没什么的,加入到了烧蚊子的行列当中。
母女两人舞着手里头的纸钱筒,追着小蚊虫,不一会儿,大门口密布的小蚊虫减少许多,看着贼有成就感。
而在两人烧蚊虫烧得很来劲的时候,苏季勋不知道何时凶狠的瞪了他们这边一眼。
奈何两人太过于沉迷,没有看到苏季勋那狰狞的表情。
收回视线,苏季勋恶意的笑了一下,终于给他等到了最好的理由,刘桂花、苏半夏,你们两个死女人,今天就让你们付出代价。
目光投向某个方向。
等人回来。
刘桂花是侄媳妇,他也不太好亲自动手教训,只要有人能教训她不就行了,他还能藏在背后,谁都不知道是他做的。
在地里忙碌了好一阵子,苏三祥拖着疲倦的身体往家里走,先被守着等他的苏季勋给拉到了他们家里。
苏季勋添油加醋的在苏三祥耳边说着刘桂花和苏半夏做的恶毒的事情,眼见着苏三祥的表情从不敢置信到震怒。
短短的过程,完成了一次有力的挑拨离间。
本来觉得全身疲惫不堪没力气的人跟打了鸡血一样,怒气冲冲的往家里赶。
看到刘桂花和苏半夏两个人在家门口手舞足蹈的,更加觉得苏季勋说的没有错,她们居然……
他们居然烧纸钱诅咒他叔叔快死去死,怎能如此恶毒啊……
愤怒的冲过去,抬起手就准备打人。
感受到一股子恶意袭来,苏半夏及时发现苏三祥满脸怒火的冲了过来,立马将刘桂花给拉到身后,举着纸钱往前冲。
“苏三祥,你想做什么?”连爹都不叫了,苏半夏愤怒的喊道。
被怒气给支配的人通红的眸子等着苏半夏,她居然敢直呼爹的名字。
都是真的,他又当龟孙子很长一段时间了,什么事都听她们的,她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冲他来啊,诅咒他叔叔算什么。
苏三祥抬起手,想也不想,往苏半夏的脸上甩过去。
虽然做好准备,苏半夏还是差点被苏三祥给打到了。
挥了手还会再挥手,第一次没打到,紧接着第二巴掌甩了过来。
“苏三祥,你干什么,你敢打我女儿,我跟你拼了。”刘桂花冲过去,跟苏三祥扭打起来。
男人的力量本来就比女人强大一些,苏半夏担心她娘吃亏,跟着冲了上去。
暴怒中的苏三祥,不管不顾,抬起脚就是一下,直接将冲过来的苏半夏给踹到了地上。
不敢躺在地上,躺下就是要挨打的,苏半夏立马跑到旁边随手抽了一根木棍,想帮忙又不知道应该怎么下手。
刘桂花和苏三祥扭打在一块,两个人的嘴里各自念叨着什么,刘桂花骂苏三祥发病,苏三祥骂刘桂花恶毒。
而苏半夏则是举着木棍站在旁边,寻找下手的机会。
不管了,先冲上去再说。
看那边扭打的人,苏半夏努力瞄准机会,对着苏三祥的后劲就是一棍子。
成功与否,就看此刻。
运气呢,不会永远站在她这边的,好比此刻,一棍子下去,苏三祥避开,打到了对方的肩膀上。
好的就是,苏三祥跟刘桂花撕红了眼,没注意到苏半夏对他做了什么。
一次不成,再来一次。
第二次成功,一棍子打到苏三祥的脑袋上,撕的激烈的人一阵眩晕袭来,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苏半夏将木棍往旁边一扔,飞快跑到苏三祥的面前,伸出手指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还好还好,还有气。
撕打的刘桂花整个人都愣住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连忙扑过去,等着苏半夏宣布苏三祥的情况,这模样,不会真的死了吧?
如果真的死了,她……
看向旁边的苏半夏,赶忙将扔在地上的木棍拿起来,到时候真的有人来查的话,她就说是她做的。
无心之失。
“怎么样?”声音有点儿颤抖,生怕最后得到的是个坏消息。
“还有气。”苏半夏也是松了一口气,倘若她真的把她爹给打死了,那……
没死就好。
“现在怎么办?”刘桂花已经慌神,完全拿不定主意,将目光放在女儿身上。
为什么苏半夏几姐弟飞快的成长起来,不就是因为家里的大人都担不起,“不怎么办,先别动他,就让他在这里躺着。”
打的是脑袋,如果是真的想苏三祥就这么被打死的话,他们多折腾他两下就好。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苏三祥某些方面是渣的要命,不能说他就是一个绝对的恶人与罪人。
就算他有罪,也轮不到苏半夏来宣判。
官府是做什么的,有罪之人,他们自会宣判。
不管什么时候,私刑是不可取的。
“好,就让他在这里躺着。”刘桂花是真的拿不定主意,好在愿意听孩子的话,苏半夏说什么就做什么,不会扯后腿。
外出买菜的苏迎春回来,看到院子里躺了一个,吓了一跳,还以为家里是遭了贼人。
等听到苏半夏说起苏三祥刚才做的事情,她放下东西,准备过去先揍他几下。
被苏半夏拉住,“为什么要拦着我?”
爹该打。
也不是苏半夏真心想拦着,“姐,他现在情况不明的躺在地上,万一真给打死了,我是要被砍头的。”
她才是那个敲了苏三祥一闷棍的人。
苏半夏立马慌神,“那他……”
“现在还活着,再弄两下就不知道情况了。”只要人没死,其他的都不是个事。
苏迎春松了一口气,狠狠地瞪了躺在地上的苏三祥一眼,将东西捡起来送回到厨房。
不一会儿,厨房里便传来了砰砰砰的剁菜的声音。
苏季勋这边,给苏三祥上了不少的眼药,看向他们家的方向,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去年发生的事情,他还记着呢,等了这么久,总算是让他等到了机会。
刘桂花啊刘桂花,自作孽不可活啊,别的不干,就是要在家门口烧纸钱。
哼……打死活该。
“杀人啊,苏季勋杀人啦,救命啊,啊……”一阵呼喊声传入苏季勋的耳朵,扭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发出声音的人。
“啊……苏季勋,你个王八蛋,你个死人头,你个……”一个眼神就像是打开了某个大门的开关,对方疯狂的辱骂着苏季勋。
面对一个叫骂的疯女人,苏季勋却不敢对她下死手。
去他的……
疯女人,怎么就不去死呢,弄得村里人都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成天骂骂咧咧的。
要不是疯女人的娘家有人过来警告过他,若是人死了一定让他付出代价,他肯定会将疯女人弄死才是。
疯女人其实并不疯,年轻的时候长相也是可以的,只是遇人不淑,嫁了一个喜欢动手打人的丈夫。
她之所有会疯掉,不是得病也不是天生,而是被苏季勋给打的。
一次又一次,打的她鼻青脸肿,还拿椅子对着她的头砸,人没死真的是她命大。
命虽大,可也不好,彻底的疯了,成天骂骂咧咧,骂苏季勋,骂几个邻居,没事骂,有事更要骂,一骂就是一天,甚至有的晚上也要起来,对着别人的家门口骂。
疯女人敢骂,被她骂的却不敢回,只要敢回一句,疯女人能接连半个月在家门口从早骂到晚。
就算心中阴暗的一文不值,谁还不是要点脸皮的,被疯女人骂的人还有几个是晚辈,他们能怎么着,找上疯女人对骂吗?
别说他们做不出来,做出来了,大家又会怎么样看她们。
跟疯女人计较的女人,能有多好,肯定是有做错了什么事情,才会被疯女人狂骂。
被疯女人骂了的苏季勋没了站在门口看苏三祥一家笑话的心情,走过去拉住疯女人就要往屋子里关。
“杀人啊啊啊……苏季勋又要杀人啊……救命啊……”疯女人被苏季勋一碰,尖叫的声音越发刺耳,恨不得穿透苏季勋的耳膜。
被迫松开,不愿意管疯女人想做什么,憋屈的一头钻进屋子里,不理会外面鬼吼鬼叫的人。
没了苏季勋的束缚,疯女人站到大门口,开骂。
今天她心情不好,必定将所有的人都要骂一遍。
她的声音贼大,恨不得让所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骂人的话就那么几句,反反复复。
这么多年了,大家都听得厌了。
没办法跟人计较,只能将被骂的苦楚往肚子里吞,被骂的不舒服了,就找上苏季勋说道几句,让他管一管家里的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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