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在身后的出口突然不见了,那条由鬼火蔓延而成的石阶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唐尧之前太专注于战斗竟然完全没发现四周的变化。
“孤麟,你先把人带出毒水,我们找其他路离开这里。”唐尧很快做出了判断,现在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四周情况不对劲,他能感觉到这座天地府古刹的整个磁场正朝一种很诡异的情况变化,人毕竟也是动物,既然是动物就有预感到危险的本能,而唐尧比普通人在这方面要更加出色,以他如今非人类的身体依然能感觉到天地府古刹的地下存在某种东西,某种很可怕的东西。
“孤麟,动作快点,我们找出口出去。”唐尧一边催促孤麟一边左右寻找能够离开地下的出路,孤麟很顺利地将伊祁路糠带了过来,这厮脱离毒水之后依然非常虚弱的模样。
“你撑得住吗?”唐尧问。
“暂时没问题,我本身就具有很强的毒抗性,加上我天生拥有超过常人的自愈能力,再配合我们伊祁氏的一些特效药剂,目前还能扛得住,可我用不出太大的力气,也帮不上什么忙。”伊祁路糠将自己身体的真实状况和盘托出。
唐尧点了点头,开始搜寻其他出口,整个天地府地下完全处于封闭状态,就在这时候唐尧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像是火焰燃烧的响声,他抬起头看去,这时候才终于发现消失的出口去了什么地方,燃烧着鬼火的石阶以及那条通向外面的出口竟然出现在了唐尧的头顶上。
“怎么会在那个位置?”
唐尧和伊祁路糠都大吃一惊,唐尧甚至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再抬头看去,这时候他终于确定不是自己看错了,之前还在身后的道路此时已经变到了头顶上方。
“嗒,嗒……”唐尧听见响声,听上去像是拐杖敲击地面的动静,整个天地府地下除了头顶上的那个入口之外哪里还有其他的入口,可现在怎么会有奇怪的响声,而且听上去这个响声似乎越来越近了。
“伊祁路糠,你听见响声了吗?”唐尧怕自己听错了,于是找伊祁路糠询问。
伊祁路糠点了点头说:“听见了,好像是从南边传过来的。”
“难道有人从其他入口进来了,你往后退,来人不知道是敌是友,我怀疑来的家伙不是善茬。”
正说话间响声已经靠近到了能清晰听见的地方,唐尧朝着南边看去,接着他看见一个干瘦的身影,身上披着黑色的破布,乍一看就像是一具骷髅站在了唐尧面前,可仔细一瞧才发现那不是骷髅而是一个人。
黑布遮着他的脸,看不清是男是女,身上的皮肤包裹着躯干,瞅着就像是木乃伊。
“你们……是谁……”
很奇怪的声音从面前之人的口中传出,单从声音来听似乎是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像是卡了壳的磁带,听上去让人很不舒服。
“你是人还是怪物?”唐尧倒也直接开口就问了这么一句话。
对方用粗壮的拐杖敲击地面,缓步移动,似乎有意无意地在打量唐尧和伊祁路糠,从头部的转动角度能看出来,他先看了一眼伊祁路糠,但很快便将视线对准了唐尧。
“你身上……有老虎的血……但那不是这个世界的老虎……”他这句话让唐尧心中一惊,迄今为止很多人都看出过唐尧的身体有异样,可还没有一个人能看出他体内流着妖虎之血,那是通过黄金箭矢进入他体内的。
“你是从哪里来的?是哪一国的,燕赵韩魏,还是秦楚之地?”怪人又问道,他似乎不知道春秋战国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经结束了。
“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代吗,秦楚燕赵韩魏这些诸侯列国早在千年前就消失了,你到底是谁?”伊祁路糠开口问道。
怪人顿了一下,接着伸手将自己脸上的黑布扯了下来,唐尧虽然早已猜到眼前之人恐怕不简单,可当他看见此人露出的真容的时候还是大吃一惊,干瘪的身体包裹着早已经被染成黑色的绷带,整张脸除了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之外竟然没有一处暴露在绷带外。
唐尧小时候看过木乃伊的电影,电影里的木乃伊活过来之后的样子就和眼前这家伙差不多,虽说他一年多来已经在圈子里见识过很多怪物或者神秘莫测的幻象,但眼前这具人形怪物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他侧耳倾听好像能听见这厮的胸膛里似乎有心跳的声音,这说明这家伙居然是活着的,它不是古灵也不是幻象,而是一个活生生出现在唐尧面前的生命。
“时代……变了啊……难怪我会醒来……我记得我上次悠悠醒来的时候见到了一个奇怪的幻师,他受人爱戴却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在我面前叫嚣着说我为祸一方,说我的存在让此地变成了受污染的土地……但他终究还是不自量力,于是死在了我的手里,可那些愚民却为这样一个货色建造了这座古刹……”他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唐尧却从其说的话里听出了一些端倪,首先天地府是当年本地的老百姓为了纪念某位幻师而建造的,可谁都没想到在天地府古刹的地下还有这么一个怪物的存在。
“你到底是谁,难不成有不死之身吗?”唐尧问道,隐约间感觉眼前这个怪人的来头恐怕很大。
“我生于卫国边陲的小村之中,五岁偶得密卷一册,后拜入喧天老师门下学习秘术,前后共学过医农两家秘术数十册,年过五十之际,老师算出我命不久矣,但惜我之才,于是偷偷传我炼制不死金丹的秘法,我于六十岁阳寿将至之时终于炼成金丹,挑选黄道吉日服下金丹,终于丹解成仙,虽不入天仙之流,也无法抛去尘埃之身,可我终究成了仙,但我先天根基太浅,所以丹解之后身体羸弱必须沉睡一次方可度过先天难关,奈何上一次沉睡却被那无知小儿打扰,我虽杀了他可却又陷入沉睡之中,没想到这一睡竟然这么久……”
伊祁路糠和唐尧都明白这家伙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前者对这种所谓的成仙说法嗤之以鼻,而唐尧却心中产生了奇异的想法,之前他遇上的血王也号称学会了尸解之法的其中一种,说自己可以尸解成仙,但最后被孤麟给灭了证明他所谓的成仙不过是个笑话,可如今眼前出现的这个怪人所散发出的气却逼当时遇上的血王更强大,而且他说的尸解之法也不是一个笼统的称呼,而是说出了丹解之法。
要知道尸解之法有很多种,尸解二字不过是个总称,其下还有各种方法,比如火解,兵解……根据自古以来流传下来的各种古籍,有很多古人都说尸解是存在的,虽然这种方法是成仙之中最不入流的一类,可也是寻常人能够成仙的近乎唯一的途经。
“你叫什么名字?”唐尧问道,表情严肃,虽未交手可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比血王更强。
“我叫什么名字……我想想哦……”他低下头思考起来,好一会儿后抬起头看着唐尧说道,“哦,想起来了,我叫寒羊子,师从喧天道人,祖上一脉可追溯到武纪名宿仙家之长——皁阳天尊。”
唐尧对这三个名字任何一个都不知道,可身边的伊祁路糠却惊讶地问道:“你是说武纪神话中仙族至尊的那位皁阳天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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