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有如白驹过隙,两天之约转瞬而过。
在这段剩下的时间里,程善笙可以说是度日如年,他的大脑几乎无时无刻都在影响他,让他不能有片刻安生。
无奈之下,程善笙只好去干一些只要分神就会有生命之危的事情,甚至还跑了一段时间网约车,但只接了五个乘客就被拉进了黑名单。
车辆在行驶时大脑是不会作怪的,可一旦到了休息的时候,比如等着接单以及载着乘客抵达目的地的这两个空挡,他的大脑就会抓住机会各种使绊子。
这也就导致程善笙做啥啥不行,差评第一名,差点儿没给当成故意扰乱社会秩序的嫌疑人给抓起来。
捣鼓了几次,程善笙也不挣扎了,躺在床上任由自己的大脑搞事情。
两天的斗争下来,程善笙现在总算是领略到那些成天叫嚣着超越自我的人有多么可笑了,这跟超越极限能一样吗?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嘛!
程善笙自问也算聪明那一档的人,他能成为猎梦人就是最好的证明,可是他最近一直都在思考这方面的事情,尤其接到王一一电话后的这两天。
不说四十八个小时都在思考怎么应对眼下的局势吧!在他放弃挣扎的十二个小时里,他是一直在大脑的影响下思考该怎么办来着。
然而到了此刻,他的脑袋里还是一团浆糊,别说什么解决之道了,连个自欺欺人的办法都没想到。
也就只能指望着他能够运气好一点儿,跟俗语说的那样,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
怀着这样的侥幸心理,顶着两个黑眼圈,程善笙踏上前往岸京市龙云观的道路。
程善笙的大脑还在疯狂地想怎么办,而程善笙自己则生出了一种上断头台的感觉,情绪有些低落。
今天之后,沈芊莹就该知道他变成了普通人,到了那个时候,沈芊莹会怎么对待自己他心里面是一点儿底都没有。
要不领取了奖励就找个地方躲藏起来?
只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谁都不知道自己去了哪儿,不一样能苟活吗?
世人都怕死,程善笙自然也不例外?他还很年轻,好不容易奋斗到如今的一切,躺着都有钱赚,而且田中那边将来还会有更多的钱,他怎么会甘心就这样死去?
逃避总是要比面对来得容易,程善笙一生出逃跑的念头,他的大脑似乎也非常赞同这个观点,主动带着程善笙往这方面去联想。
理论上逃跑是非常可行的计策,但前提条件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一点对程善笙来说其实并不难。
首先,不会有谁能想到程善笙会在风头正盛的时候突然人间蒸发。
其次,要想不让任何人知道,程善笙就得舍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有田中在瀛国为他创造利益,寰球网络公司这点儿蝇头小利他还真看不上,舍弃了他也不会太心疼。
唯独他父母这里有些麻烦,沈芊莹若是想要找他,势必会动员两界的力量,找到他父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此他要瞒着父母,来一场真正的人间消失,才能骗过所有人。
最后,他可以通过歧尙宗的人,给自己改一个全新的身份,这样做对他们两方都是有好处的,程善笙荣获新生,别人也没办法依靠程善笙找到歧尙宗。
如此,他还能跟歧尙宗保持密切往来,把闻人道前辈给他的传承贡献出来,一举多得,皆大欢喜。
一念及此,程善笙顿觉拨云见日,情难自抑,兴奋得想要手舞足蹈。
然后就听到“砰”的一声闷响,引得司机回头,神情错愕地问道:“这位乘客,您这是在干什么?”
想到解决沈芊莹的办法,程善笙实在是太高兴了,高兴得都忘了他还在出租车里,一准备欢呼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头定在车顶上。
早知道做副驾驶系安全带好了!程善笙在心里面嘟囔了一句,赔笑道:“不好意思啊!师傅,我可能是太困了,打了个盹儿,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做白日梦还是怎么回事儿,忘了自己还在车里。”
司机大叔将信将疑的在后视镜里看了程善笙两眼,确认程善笙不再有诡异举动后,才专心开起了车。
也许是觉得程善笙这个乘客有些不太对劲儿,司机接下来的车速快了许多。
程善笙本来就觉得挺尴尬的,没有注意到司机的这个小动作。
即便注意到了,他也不会有什么不开心,毕竟是他有错在先,人家师傅没有跟他计较,就算是很不错的了,岸京人那可是全国出了名的难搞。
重新坐好,程善笙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又开始思考起了人间消失的这个计策。
任何事情一旦有了突破口,就会变得非常简单,先前还急得焦头烂额,怎么想都觉得无计可施的程善笙像是顿悟了一般,各种灵光不断地在脑海里面闪烁。
如果确认使用这个方案,他甚至都不用消失一段时间,现在就可以跟柳大哥商量这事儿,拿到奖励他就扔掉一切联系方式,以另外一幅面孔出现,岂不是能省很多事儿?
程善笙眼睛一亮,当即就要给柳大哥打电话,但是不经意间他的余光瞄到了司机大叔,联想到了刚才的不雅行为,他又硬生生的忍住了,想要玩把游戏打发时间。
可现在的程善笙哪有那个闲心去玩儿游戏啊!根本没办法专心地打游戏,全程都是心不在焉的,送了几个人头之后,他就中途退出了游戏。
一会儿刷刷短视频,一会儿又看看窗外的风景;一会儿骚扰骚扰司机大叔,一会儿又盯着通讯录发呆。
司机大叔估计也是被程善笙给整烦了,观察了一会儿之后,无奈地吐槽道:
“我说这位先生,看您这年纪也不大啊!也就二十七八出头,什么事儿把您给急成这样儿?我都开得这么快了,您还搁哪儿坐卧难安,我看着都觉得刺挠,要不你喝杯水冷静一下?”
生死攸关的大事儿,你说着不着急?
程善笙最擅长的就是跟人打交道,哪儿能听不出来司机大叔明里暗里的嫌弃,他很把这句心里话回怼回去,但想想司机大叔只是一个普通人,又觉得没这个必要。
真要说出来,对方肯定会认为自己在夸大其词,博人眼球,有前面那个异常举动,再往深一点儿联想,说不定还会认为自己的精神不太正常。
人家一把年纪了还出来开出租,也挺不容易的,何况人家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心平气和一点,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程善笙不断地在心里面默念不要计较,可是他越对自己洗脑,越没办法静下来心来。
他的确是着急啊!这跟他年纪大不大没有关系,试问哪一个人在生死抉择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几天,结果好不容易在大限来临之前才想到了解决之道,还能做到心平气和?
再沉得住气的人都做不到心平气和,况且程善笙还是很惜命的人,不是那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大无畏之人。
“师傅这眼神很好使嘛!我一句话催促的话都没讲,决然也能看出来我很着急,不愧是老司机啊!我建议您还是把注意力放在路上,安全至上,您开您的,再急我都不会催你。”
司机大叔一听这话立马就不乐意了。
沉声道:“您眼光也挺不错,能看出来我是老司机,不是我跟您吹牛逼啊!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在岸京市干的哥这一行的,一环以外,四环以内有谁不知道我宋北广宋飞的的名头?”
“您要是有急事儿,不用跟我装有素质,您只管跟我知会一声,我保证让你体验一把什么叫飞起来的出租车!”
岸京市的哥天下第一的说法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啊!看着一脸骄傲的宋飞的,程善笙在心里面感慨了一句。
且不说岸京市的堵在世界上都是名列前茅的,就现在,程善笙往窗外看了一眼,入目所见到处都是车,密密麻麻的,想要超个车都很难,别说飞起来了。
咳咳!
程善笙清了清嗓子,劝道:“没事儿,您正常水平就好,这里是岸京市,是炎国的牌面,安全行驶最重要!”
宋北广说话的时候,也在分心观察程善笙的行为,注意到了他眼中的不屑。
就那么一眼,激起了他心中那股不服的劲儿,他冷哼一声,稍微跳了一下桌椅,双眼直视前方,右手将手机固定好,搭到了档位器上。
轰!
伴随着油门轰鸣的声音,一股强烈的推背感让程善笙差点儿没有偏倒。
程善笙心中一惊,急忙用力固定好自己的坐姿,紧接着他就看到自己乘坐的出租车,在“宋飞的”的操作下,像一条灵活的鱼儿一样,穿梭游走在众车之间,绝尘而去。
除了等红灯,“宋飞的”就没停下来过,程善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手拉到了扶手上,神情有些紧张,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实在是太刺激了,他从来没有在城市道路上开过这么快的速度,也没有看见别人开过,他真担心刹车不及时,或者别的车主头铁,一不小心就给撞上了。
宋北广通过后视镜,看到了程善笙的表情,他嘴角一勾,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像程善笙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他最喜欢看到他们紧张又惊讶的神情。
一路上有惊无险,程善笙抵达王一一约定地点的时间要比预计的早了二十分钟左右。
直到走下车,程善笙才贪婪地喘了几口粗气,小命总算是抱住了,“宋飞的”的车技他现在是真心佩服了,但是让他再坐一次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了。
从程善笙手中接过钱,“宋飞的”将头微微一扬,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猛踩一脚油门飚了出去。
岸京市风尘大,程善笙躲避不及,吃了一口灰,等他排除不良反应,想要大声骂宋北广两句,宋北广已经连车带影的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程善笙低声咒骂了两句,随即立马掏出手机给柳自尘打了个电话,趁着王一一还没来,他赶紧把自己的情况描述了一遍,希望柳自尘能帮忙牵线搭桥一下。
柳自尘听完,先表示了一番他的担忧,后面才答应了程善笙,让他不要太担心,会帮忙求情的。
挂了电话,程善笙心情放松了很多,在一旁耐心地等候王一一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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