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了?”
张小洛回头望着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脸上露出笑意。
“嗯,她对我好,我感受得到!我也没什么能耐,能给她的,也许只有一颗心而已。”
魏巡抬头,朝着那站在阳台之上微笑着看着二人的高瑶瑶挥了挥手。
“这样也好,我也就放心了。什么时候结婚?”
张小洛也朝着高瑶瑶挥了挥手,低低问了魏巡一句。
“瑶瑶的意思是尽快,但……她的公司我一窍不通,我想先学些东西,等能帮她了,再跟她求婚。”
魏巡那张老脸难得的露出一丝严肃。
张小洛从高瑶瑶的别墅离开后,再次回到了青石巷。
这剪刀女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
在电影院的那次,她的目标应该是张钰。但不知什么原因,有人替张钰挡了灾。而等她追出来的时候,自己已与张钰进入了电梯。
在那昏暗的路灯下进行的杀戮,与其说是谋杀,不如说是对张小洛的挑衅,在张小洛眼皮之下的,赤裸裸的挑衅。
张小洛不相信,如果对方真想杀人,会留给那中年男子残喘的机会。
魏巡的遇袭,就更好解释了。
魏巡是自己的朋友,所以对方才会冒然出现,袭击了魏巡后跳下了天桥。
张小洛不信对方是被魏巡踹下天桥的,尽管他仍然相信魏巡没有说谎,但如果对方不是故意为之,魏巡是不可能踹到她的。
玄门中人,甚至是那自己从未接触过的茅山道,为何会忽然找自己的麻烦?
张小洛一向低调,除了接一些小小的鬼愿换取鬼牙,他基本上是不会跟玄门中人起冲突的。而且唯一的一次冲突,那野道刘一凡,也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自己的便宜爷爷。
自从老张头出事之后,似乎一切都开始不顺起来。
如果不是自己的原因,莫非是因为老张头?自己那外出未归,音讯全无,生死不知的师父。
专挑自己身边人下手的玄门中人,每多存在一秒,就让张小洛多一分担忧,为自己朋友的安危担忧。
张小洛从小到大,除了魏巡,他基本上没有朋友,对于目前的生活,他是极为珍惜的。如果有人想打破自己这份难得的生活,说不定得采取些非常手段了。
张小洛还未理清头绪,怀中的电话又响了。
他心中”咯噔“一下,掏出手机瞅了一眼。
袁璇!
袁璇是袁银城的女儿,与支菲关系不错,张小洛正是看在支菲的面子上才带袁璇生魂游了一趟冥府,助她了结与母相诉的心愿。除了那次,他与袁璇总共见过两次。这也算朋友?
张小洛不知道自己是否把那身材同样火爆的袁璇当成了朋友,但那剪刀女明显是这样认为的。
袁璇是在支菲的家中遇袭的。
那穿着大外套,戴着口罩,披头散发拖着一把巨大剪刀的女子,竟在支菲的家中,将剪刀挥向了袁璇。
张小洛赶到支菲家中的时候,袁璇正低头坐在沙发上,支菲在旁边默默地陪着她。
袁璇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准确一点说,她并没有让那装扮诡异的剪刀女进门。剪刀女来过的唯一证据,就是那合金的防盗门之上,那道令人怵目惊心的剪痕。
生生将合金门剪为两段的巨大剪痕!
“阿璇在出国之前就学过一些自保的功夫,这点袁银城老师想得很周到!”
支菲似看出了张小洛心中的疑惑,轻声解释了一句。
“自保的功夫?防狼术?”
张小洛嘴上未说,但心里仍然有点不信。
他不是不信袁璇会一些诸如散打,跆拳道之类的东西,而是不信如果那剪刀女真想杀袁璇,袁璇能逃脱掉。
除非……她的目标不是袁璇!而是……
张小洛将目光看向了袁璇身旁的支菲,心中不由一阵后怕。
她的目标是支菲。
只是支菲的晚归,正好错过了剪刀女上门的时间,而正好在支菲家中的袁璇,只不过是偶尔赶上了而已。
“对我调查得如此清楚了吗?”
张小洛身边的人一个个受到威胁,这让他不想再等了,他必须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就今夜!
张小洛喜欢黑暗,因为他隐隐觉得,只有身处黑暗之中,自己才是彻彻底底的自己。
肖梅自从上次儿子丢魂之后,已再不允许儿子去公公婆婆家里去玩,只是在每周周末将二老接到自己家中,让二老陪孩子度过周末后,再送二老回去。
而今夜,将自己的公公婆婆送回家后走出院门的肖梅,望着那幽黑的街道,心中莫名地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恐惧。
她的车进不来这狭窄的街道,只能停在街道尽头处的马路边。从公公婆婆家的小院到停车的地方,也就短短的几百米的街道,可……
按理说现在才晚上八点左右,平时这条街道上那匆匆下班的行人很多,但今夜。
前面不远处有个身穿外套,低头慢慢前行的女人,女人那满头长发不时地随着夜风而飘洒着。
身侧街道两边的黑暗处似乎有着若有若无的呼吸声,细瞧之下却又空无一人。
如果自己走快点,三四分钟之后就能坐到车里去,坐到车里后,这该死的惊惶之感应该就能消除了。
肖梅一边想,一边加快了步伐,几乎小跑着奔向了街道尽头处自己的汽车。
这条街道比较窄,也许是肖梅的奔跑声惊动了那低头前行的女人,那女子在肖梅即将从自己身旁跑过的刹那,忽然侧身站在了街道的中央,抬头望向了已有些气喘的肖梅。
“走这么快,不怕跌倒吗?”
女子戴着一副大大的口罩,朝着肖梅轻声问了一句。
“对不起,我赶时间!”
肖梅一愣,不由得放缓了脚步,一边轻声回了一句,一边斜过身子,要从女子的身侧绕过去。
“你看我漂亮吗?”
肖梅已从女子的身旁穿了过去,身后忽然再次传来女子平静的声音。
这声音似有着某种魔力一般,那一心想着尽快走出这段黑暗街道的肖梅竟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向身后女子那已摘掉口罩的脸孔。
白皙的额头,大大的丹凤眼,挺翘的鼻梁,以及一张似被剪刀从两边嘴角剪开,直开到耳际边缘的嘴。
女子望着那脸色煞白,已不能挪动脚步分毫的肖梅,缓缓从外套之下掏出了一把半人多高,明晃晃的剪刀。
肖梅忽然想起了张小洛白天跟自己说起的话,她颤抖着将手伸进衣兜之内,却并没有摸到张小洛送给自己的那几颗糖果。
肖梅依稀记得,她婆婆似乎将自己兜里的糖果,掏出来给了自己的儿子。
“告诉我,我漂亮吗?”
冰冷的剪刀已经伸向了肖梅,在她的脸庞和脖颈之间游弋着。
“漂……漂亮!”
肖梅哆嗦着,支支吾吾地回了一句。
“漂亮啊?那你也跟我这般漂亮好不好?”
剪刀女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一张嘴随着她的笑而变得更大。
那张开的剪刀刀尖已放在了肖梅的嘴角,只需要那女子的双手轻轻一用力,肖梅的脸上就会出现如剪刀女这般的丑陋剪痕。
“口是心非的人,都该死!”剪刀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肖梅那张充满了恐惧的面孔,手腕用力一握。
“咔嚓!”
一声清脆的金铁碰撞之声传出,那剪刀女竟未能将手中剪刀握动分毫。
不知何时,肖梅身侧的黑暗之中出现了一个瘦削的身影,身影手中正握着一根粗粗的钢筋,钢筋的另一端,已插在了那剪刀两片刀刃之间。
”小洛!“
肖梅艰难地转头看向身旁的身影,竟是那曾给自己儿子唤魂的张小洛。
“走!”
张小洛仍平静地望着那手握大剪刀的女子,低声开口说了一句。
他的声音似不包含任何的情感,如机械般冰冷。
肖梅马上退后,发疯一般跑向自己的汽车,她有种预感,如果自己走的慢上一点,不用那手拿剪刀的女人动手,张小洛就会杀了自己。
这种预感毫无理由,却又那么的强烈,强烈到肖梅甚至都开始怀疑,那张熟悉而清秀的脸,到底是不是张小洛。
直到肖梅开车离开,张小洛都没有动一下。
与他一起亘古地静默着的,还有那手握剪刀的剪刀女。
“你这次来得挺及时!”
剪刀女望着那自始至终脸色平静得可怕的张小洛,轻声讥讽了一句。
张小洛仍然沉默着,他的目光看着对方那美丽而又丑陋的脸,不起一丝波澜。
剪刀女忽然感觉到手中的剪刀一阵微震,低头看去。
那被张小洛握在手中的黑色钢筋竟不知何时已在那剪刀之上打了个结,将剪刀牢牢地箍住,再也无法张开。
“怎么可能!你!你不是阴阳师!”
剪刀女的脸色终于变了,她忽然抬腿一脚踹向张小洛的腹部,竟被张小洛一个诡异的侧身给避了过去。
“你到底是谁!”
剪刀女用力抽了几下那被张小洛手中钢筋紧紧箍住的剪刀,却发现竟抽不出来。她最终无奈放弃了剪刀,身形急急后撤。
张小洛身形一晃,竟在剪刀女后撤的同时欺身上前,伸手一把抓住对方那头凌乱的长发,再次将对方拉了回来。
“啊!”
剪刀女头发被张小洛拽住,一时难以脱身,忽然伸出双手,那如铁锥一般锋利的长长指甲,朝着张小洛的腹部狠狠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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