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权辞走得很快,时婳刚走出房门,就看到他已经到楼下了。
“霍权辞!!”
她喊了一声,连自己都不清楚,心里的惊惧是怎么回事。
霍权辞的脚步总算是顿了顿,喉咙干涩发紧,心脏漫过刺痛。
时婳看到他停下,松了口气,连忙下楼。
因为追出来的太急,她连鞋都没有穿,脚底传来一阵钻心的沁凉。
她走到他的身后,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强压了一晚上的委屈,也在这个时候喷涌而出。
“我没事,你别冲动。”
霍权辞的眉目间戾气翻腾,突然转身将她大力的搂进怀里。
时婳没说话,在他的胸口蹭了蹭,他身上的清凉味道让她无比安心。
倏地,她被人打横一抱,双手自然的勾住了他的脖子。
“地上凉。”
男人的声音依旧带着愠怒,抱着她大踏步的朝着楼上走去。
时婳的嘴角弯了弯,安心的窝在他的怀里。
她被重新放到了床上,他甚至伸手为她暖了暖脚心,抬手将空调也调高了几度。
时婳知道这个男人的性格,有时候他越冷静,后果就越严重。
她往旁边靠了靠,拉住了他的袖子,“陪我睡会儿吧。”
霍权辞低头看着她,伸手抚着她脖子上的牙印,目光闪了闪,“是不是很疼?”
时婳连忙想要捂住,但霍权辞的身体突然压了下来。
此时两人离得很近,他的气息就喷洒在她的脸上,她只要微微抬眼,就能看到他眼里的痛惜,震怒。
他在强忍着,她知道。
“是有点儿疼。”
她淡淡的说道,看到他的面庞越靠越近,还以为他是要吻她。
她下意识的想要偏头,却看到男人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脖子里,“我知道你肯定很疼。”
时婳刚想安慰几句,却感觉到一双手顺着衣摆伸了进去,停在了她肚子上的伤疤处。
她浑身一僵,下意识的就要推人。
因为这个这个伤疤,霍权辞震怒过,强迫过,所以现在只要关于这个疤痕的,她什么都不愿意去面对。
“这里是不是也很疼?”
时婳握住了他的手,不希望他的手指继续在那里作祟。
他的指尖冰凉,疼惜的在那道伤疤上抚了抚,“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早点儿遇到你的。”
他沙哑着嗓音说道,语气里没有任何嫌弃,而是满满的心疼。
时婳原本握着他的手指,听到他说这句话,缓缓松开了手。
她的眼睛发酸,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就好像她一直都在等他这句话,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霍权辞开始解她的扣子,力道轻柔。
那道伤疤彻底暴露在空气中,时婳打了一个寒颤,不明白这个男人突然要干什么。
她刚想缩进被子里去,就被霍权辞按住了。
她有些委屈,她甚至以为这个男人又在想着怎么羞辱她,羞辱她的这道疤。
“哭什么?”
他的指尖轻柔的为她拭去泪水。
“霍权辞,你做什么?如果我真的生过孩子,你是不是又要开始嫌弃我了?”
她的话刚说完,他的吻突然落在了那道伤疤上,轻柔,如羽毛一般。
他在用行动告诉她,他到底嫌不嫌弃。
时婳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脚底冲到了头顶,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他起身,将一旁的被子扯过,把两人都裹了进去。
“我不是嫌弃,我是嫉妒,婳儿,我希望你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爱得不愿意再去接纳其他人,这样我才会安心。”
时婳被这绒绒的被子包裹着,一直强压着的疲惫瞬间涌了上来。
最后她甚至听不清这个男人在说什么,就这么窝在他的胸口,睡了过去。
霍权辞低头,看到她的睡颜,在她的脸颊上吻了吻,小心翼翼的侧过身子,躺在了她的身边。
晚餐时间,佣人上来敲了一次门,时婳和霍权辞都醒了。
两人一起去楼下吃了些东西。
吃完饭,霍权辞要走,时婳却拉住了他的袖子。
“你要去哪儿?”
如果她没猜错,霍权辞大概要让人去调查那个叫阿冥的男人,如今那几个人就在京都,两方这是要交手了么?
“公司还有点儿事情。”
霍权辞的脸上淡淡的,拿过一旁的外套穿上。
时婳却跟在他的身后,“我跟你一起去。”
他的脚步停下,转身无奈的看着她:“你还没有复职,去干什么?在家等我回来。”
时婳抿唇,双眼亮的惊人。
霍权辞的心脏抖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完全抗拒不了时婳的眼神。
第一次见她,是刚刚结婚那天,车窗降下,他对上她的双眼,心里发闷。
他故作冷静的关窗,其实心里已经将那双眼睛记下了。
有个成语叫,一眼万年。
他一直不懂爷爷为什么突然要为他挑选一个妻子,这个妻子还是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女人。
可是见到时婳的时候,他就那么沉默的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婳儿,我只是想要为你讨回一点利息,你不能白受伤。”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上了一旁停着的车,“我不会有事,京都是我的地盘,想动我,他还没有那个本事。”
时婳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到汽车走了,她还在原地站着,一步都没有挪动,直到另一辆汽车在她的身边停下。
下来的竟然是霍家老爷子,老爷子拄着拐杖,身体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健朗了,看到她,慈祥的笑了笑,“小婳儿,你是知道我要来么?”
时婳知道这是老爷子在开玩笑,连忙上去扶人,“霍爷爷,你怎么过来了?”
对霍家老爷子,她一直都是感激的。
“权辞不在么?”
“他刚走。”
时婳答道,不知道这人今晚过来干什么。
霍盛国叹了口气,捂嘴咳嗽了几声。
“霍爷爷,你的身体?”
之前老爷子的身体还是很好的,怎么这次再见面,竟然差到了这个地步。
“人老了,受不得寒,权辞既然没在,那你就陪我说说话吧。”
浅水湾里的布置很漂亮,正好适合晚餐后散步。
时婳扶着他,来到了一处凉亭。
周围的路灯已经陆陆续续亮了起来,佣人连忙端了茶和糕点,放在凉亭里的桌子上。
时婳坐在老爷子的对面,为他倒了一杯茶。
霍盛国看着远方没有说话,双手搁置在拐杖上。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权辞不是我的亲孙子,这件事你已经知道了?”
“嗯。”
那天唐夫人和霍琴琴来别墅,把这件事说得清清楚楚。
“小婳儿,其实我有时候在想,当初把你拉进来,到底对不对?可是我又有一种感觉,你们好像就该在一起,我太了解权辞那孩子了,他想要的东西,哪怕是毁了,都不能留给别人。”
时婳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她倒觉得老爷子说的不像是霍权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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