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年笑意盈盈目光清澈的看着周辞白,情深意切的说出‘喜欢你’,好像一颗糖融化在水里。
而她却不知道这句话对周辞白来说有多大的杀伤力。
周辞白突然站到陈知年面前,双手扶着她肩膀,弯腰看着她的眼。
嘴里还含着粥的陈知年眨眨眼,然后慢悠悠的把嘴里的粥吞下。周医生的眼神好像想要吃唐僧肉的蜘蛛精,好像能随时吐出丝来把她包围。
啊。
不对,应该像蜘蛛精用丝丝捆绑住唐僧,然后洗漱干净,准备一口一口吃掉。
以前,陈知年总好奇,什么样的眼神才是‘吃人的眼神’。现在,陈知年体会到了,周医生想要把她拆股吞服。
不是。
这明明应该是很暧昧的动作和表情,为什么她会很煞风景的想到唐僧和蜘蛛精?就是想,也应该是唐僧和女人国的国王才对啊。
和唐僧有过暧昧的,应该是国王吧?
陈知年乱想一通,然后看向周辞白带着满满柔情的眼。明明就是清冷的面相,但眼底的柔情却足以把陈知年淹没,让她窒息的喘不过气来。
心跳加快。
噗通噗通的,好像想要跳出来。
莫名的有些燥热,口干舌燥,好像想要跳游泳池。
“周,周医生。”这样的对视很羞涩,陈知年眼神有些躲避,好像害怕,也好像期待,期待被亲亲、抱抱、举高高。
“阿年。”周辞白轻抚着陈知年的脸,温柔的眼底带着浓浓的占有欲。
欲望从眼底泛滥而出,能把两个人淹没。
周辞白的手指在陈知年的眼角流连,他一直都知道陈知年的眼睛很漂亮,好像青海湖,一眼透亮,带着熠熠星光。
陈知年眨眨眼,“周,周医生?”
周辞白把陈知年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拿起小勺子给她喂粥,“吃点姜丝?免得感冒了。”
陈知年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要。”其实,很奇怪的,她喜欢姜蓉、蒜蓉,姜蓉鸡、蒜蓉饺子,她都觉得好吃,但却就是不喜欢姜丝和蒜片。
“好吧。不过,睡觉前要喝一瓶清开灵。”
陈知年点头,“好。”知道周医生是为了她好,陈知年当然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被人照顾的感觉已经很久违了。
陈知年喜欢被人照顾的感觉。
有人关心,有人宠爱,有人哄着,感觉真好。
人总这样的,越是缺什么,就越是想要得到什么。
陈知年从小缺关爱,虽然她总是很洒脱的说,不在乎,不在意,能自己爱自己。但她也很明白,这不过是得不到后的自我安慰而已。
能被拥抱,谁还愿意自己抱自己?
“周医生,我觉得你今天有点不一样。”至于怎么不一样?具体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
陈知年想了想,“好像更像家人。”好像两个人的关系更亲密了。
就是一种名为‘恋爱’的感情再发酵,升华。
“周医生,你真的越来越像我的家人了。”
“以前,读书的时候,宿舍的同学很喜欢说起家里人,说自己的爸爸妈妈,或者其他的亲人......好像很多人都有一份舍不得失去的关于亲人的美好回忆......”
“有人说起和爸爸妈妈的二三事;也有人说自己和阿公阿婆的二三事,和外公外婆的二三事......总有印象特别深刻的值得一辈子记忆的事。”
“可我没有。”陈知年靠在周辞白怀里,“我当然不能告诉别人,我和爸妈的关系很生疏,很疏远。”
“我就编,编小故事。我把自己幻想的父母的角色编成自己的故事,说给同学们听,让她们羡慕妒忌。我说,下雨了,我爸爸妈妈会给我送伞,在我生病的时候,他们会冒着风雨背我去看医生......然后看着同学们羡慕、妒忌。身边很多同学都知道,我有一个好爸爸,这个爸爸会关心我的成绩,会担心我的身体,会像大山一样支撑着我,让我能站在高处看风景;也像大海一样,包容着我......”
陈知年抿抿嘴,皱着小鼻子,“其实,都是假的。在大学前,我和我爸压根就不怎么说话。但我还是很喜欢编,把自己想像出来的父亲和女儿的故事说给同学们听,让他们羡慕。”
周辞白摸摸陈知年的头,相比陈知年,他才是父母缘浅的那一个。
“我还写过一篇作文《我的爸爸》,见报了。我写的是高考......”突然,周辞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陈知年。
“怎么,怎么了?”
周辞白抱着陈知年去书房,然后找出一个相册,翻出一张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文章,上面的标题正好是《我的爸爸》,而作者名:小年。
周辞白突然想起,小年可能就是陈知年。
陈知年眨眨眼,“我的。”
天哪。
陈知年笑看着周辞白,“周医生,你居然收藏了我的文章。”真的太意外,太惊喜了。
“这......好巧啊。”
缘分。
原来,他们那么那么早以前就有交集了。
这算不算千里姻缘一线牵?
陈知年激动得要感谢天感谢地感谢风和沙,真的,缘分真的太奇妙了。陈知年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周辞白抿抿嘴,很无奈,“我曾经写信问你,这是真人真事吗?你回信说‘是的’。”
陈知年眨眨眼,想不起竟然还有这么一回事。
心虚。
陈知年眼神躲闪,“是吗?我忘记了。”真的忘记了。
“这不能怪我啊。我初中时候的作文《我的校园》、《我的家乡》也上报了,然后很多人给我写信,想和我成为笔友。但我没有那么多钱买邮票,只能拒绝了。”
“周医生,你应该骄傲的。我就回了几个人的信,其中一个居然是你的。”陈知年捂住嘴巴,“我真的没有想到耶。”
“哈哈。周医生......”陈知年真的太激动了。
周辞白捏捏陈知年的鼻子,也有些哭笑不得。
真的。
周辞白也没有想到,曾经让他那么那么妒忌的有一个全世界最好的爸爸的人竟然是陈知年,而让他更没有想到的事,这么感人的画面竟然是想像出来的,压根就不是什么真人真事。
陈知年写的《我的爸爸》真的很感人人,让周辞白一度妒忌,妒忌别人能有这样的好爸爸。但现在,作者亲口告诉他,这都是假的,幻想出来的。
“嘻嘻。”陈知年双手搂着周辞白的脖子,“都是为了稿费。”为了上报,为了拿稿费,所以编编小故事。
陈知年拿起过塑好的文章,认真看起来,有些心虚,“我都忘记我写了什么了?”这类型的文章写太多了,就连自己都忘记到底写了些什么。
“高考。”周辞白捏捏陈知年的脸,天知道,他曾经有羡慕。
“哦。写的是,爸爸送女儿高考,然后等在外面......”陈知年笑了起来,“我是住校生,根本就不用接送。”
“嘻嘻。哈哈哈。”陈知年笑弯了腰,然后读起来,“......我考试出来,看到满头是汗的爸爸站在学校门口,一手撑着伞,一手拿着扇和酸梅汤......我捧着小水壶喝酸梅汤,爸爸撑着伞,伞完全倾斜在我身上,另一只手在不停的给我打扇,怕我晒了、热了......我一边喝着酸梅汤,一边很高兴的和爸爸说话,我告诉他,我考得很好,非常好,超级好。他高兴得傻笑,脸上的皱纹都出来了......”
陈知年歪头看周辞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当时考完试,直接跑饭堂了。因为考试的饭菜比平时更好些。”
周辞白是在外公家看到这份报纸,看到这篇文章的,第一次看的时候,他就羡慕了,羡慕别人的爸爸。但他又有些心理阴暗的觉得这可能是假的,就好像他写作文也喜欢编故事一样。
但作者在回信里,斩钉截铁的告诉他,这是真的,真人真事。她的确有一位能让全世界羡慕的好爸爸。
因为妒忌,他没有再回信。但却把这篇文章给剪了下来,收藏在相册里。
周辞白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作者会坐在他的书桌上,笑着告诉他,不需要妒忌,因为作者的爸爸并没有比他爸更称职。
缘分妙不可言。
世界,真的很奇妙。
谁能想到当年有‘一信之联’的两个人,今天变成了情侣,或者再过不久也会变成一家人。而她的爸爸,也会变成他爸。
“哈哈。周医生,我真的没想到......”陈知年坐在书桌上,双脚晃了晃,“不过,我很高兴。因为我们的缘分早就注定了。”
“我们是天注定的一对儿。”陈知年双手搂着周辞白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然后笑嘻嘻的在他的下巴上亲一口。
周辞白也高兴,“可惜,当初我没有把你的信留下来。”如果留下来,又是另一番的妙不可言。
“我也没有留你的信。不过,我集邮了。我当初想让文章上报,一方面是想要稿费,另一方面是想要集邮。我问老师,怎么才能让很多很多人给我写信?老师说,可以发表文章,然后就会有很多读者给我写信。”
“我每次文章上报都能收到大叠大叠的信,然后把所有的邮票揭下来,收藏。如果你的邮票和别人的不一样,应该就还被我收藏着。如果你的邮票和别人的一样,那应该也不在了。”
周辞白更无语了。
然后又觉得这应该是陈知年能做出来的事。
“周医生,你还收集了别人的文章吗?”陈知年继续翻相册,然后翻到她的另一篇文章,同样是《我的爸爸》,作者名:年年有今日。
“噗。”陈知年没有忍住,直接笑了出来,“哈哈。周医生,你太可爱了。哈哈哈。”陈知年拍拍周辞白的手臂,一边笑一边拍,“哈哈。周医生,你就不能自己写?”
既然羡慕,那就自己想像啊。
为什么要羡慕别人?
周辞白眼角跳了跳,“‘年年有今日’也是你?”
陈知年得意又骄傲的点点头,“嗯。是我。还有‘年年岁岁’‘知年知月不知日’‘大年小年又一年’都是我。”
陈知年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我高中是在市一中读的,班上的同学都是市里的孩子,而我是从乡镇考上去的,吃、穿都和同学们有很大的不同。为了不那么的引人注目,也为了融入同学关系,更为了不羡慕别人能有漂亮的衣服、鞋子、文具等等,我只能努力赚钱。”
学生能有什么办法赚钱?
写文章发表啊。
所以,她给自己起了十几个笔名,甚至有些她自己都忘记了,只记得每一个笔名好像都含有‘年’字。
有时候一周要寄出好几篇,有些能发表,有些不能。至于笔名,更是乱起一通,想到什么就什么。
为了不让人发现报纸上的文章和她有关,她也是煞费苦心。因为,文章上的内容大部分都是编的,要是熟人知道一戳就穿。例如《我的爸爸》,她就写了好几篇。
所以,肯定不能让熟人知道。
怎么办?
捂紧马甲。
不停的换马甲。
陈知年认真的想了想,“我好像写了五篇关于爸爸的,《我的爸爸》《爸爸的背影》《爸爸的肩膀》......好像还有其他的。”
“《爸爸的背影》写的好像是我生病,然后爸爸背着我干活。”陈知年挠挠鼻子,“其实,我爸被的是我小妹。”
周辞白继续翻相册,“一共是七篇。”奇怪的是,每一篇都戳中了他的心肝肺,让他觉得感动人,然后剪下来,收藏。
当然,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已经很久没有羡慕过别人的爸爸了。而这些文章虽然没有清理掉,但也很久没有拿出来看过了。
多年过去,他已经和过去执拗的渴望父爱的自己和解了。现在,他已经能平静的对待曾经放弃过自己的父亲,能平常心的看待别人的父子亲情,也能心平气和的和父亲说话聊天了。
时间,能治愈一切。
只是,突然发现这些文章竟然都是女朋友陈知年写的,竟然又有了另外一种感觉。这是一种和当初收藏这些文章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以前是因为妒忌,现在则因为爱情。
女朋友发表在报纸上的文章,刚好被他收集、收藏了。
很好。
“周医生,你是不是把我发表的关于爸爸的文章都收藏了?”
“可能。”
“别人也发表过很多关于爸爸的文章哦。”当初,陈知年看作文书的时候,就有不少的《我的爸爸》《我和爸爸二三事》《我爱我爸》......
反正很多很多。
不过,感觉很假就是了。
曾经,她看一篇作文,写的是用舌头舔铁柱子,被冻住,然后被爸爸努力解救的故事。当初,作为南方人的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舌头会被冻住?
“我也不知道。刚好看到你的文章,刚好......”被戳了心肝肺,妒忌了,然后收藏了起来。
其实,想想也奇妙。
明明有那么多关于父亲的文章,为什么他只收藏了陈知年的?虽然作者名不一样,但都是陈知年。
“我们有缘分。”这应该是最好的解释。他们的缘分从很多年前就开始了。
陈知年点点头,“嘻嘻。我们有缘有分。”
天注定要在一起的。
“周医生,这是你的相册?”陈知年发现,这个相册只有寥寥几张相片,有周辞白婴儿的时候,还有他的童年照,然后就是他的父母。
家庭照,只有一张。
这么大的一本相册,只有前面几张是照片,后面都是陈知年发表过的《我的爸爸》,再后面却是空的。
“这本相册是我妈买的,她说每年都要拍家庭照,等她老了就带着小孙子一起看相册......”可惜。他妈妈去世了。
父亲再娶,而他被送到外公家。
当初,从京都出来,他唯一带的就是这本相册。
“你小时候还拍过照片呢。”陈知年鼓着腮,脸上的妒忌明晃晃,“我第一次拍照片是在六年级,拍的是一寸的黑白照,用来贴准考证的。”
说着,陈知年又有些难过,“我那时候被晒得黑溜溜的,脸也有点圆乎乎的,很多同学都叫我黑珍珠。”
“我以前不知道黑珍珠很值钱,还为此难过了。”
其实,陈知年难过的不是‘黑珍珠’这个称呼,而是同学们在背后的议论。她记得,那天照片发下来,拍得她脸蛋鼓鼓的,肉肉的,但也可爱。
不过,同学们却另有看法。
几个同学围在一起讨论照片,自己的,别人的,说谁谁拍得漂亮,好看,谁拍得难看,丑八怪。
其中一个同学问‘知年为什么不一起讨论?’
另一个同学说‘知年的照片拍得很胖,很丑。’
正准备加入讨论的陈知年转身离开。但依然能隐隐约约的听到同学们正在评论她的照片,胖,丑。
陈知年一直不明白,自己哪里丑了?脸蛋圆圆的,眼睛圆圆的,大又萌,明明就是可爱又好看。
至于黑?
有那个农村小姑娘不黑?
黑,在农村真不是缺点,更不是丑。因为如果黑是丑,那就全家、全村一起丑。
但是,同学们的议论和嘲讽,让陈知年不止一次的怀疑自己的审美,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如同学所说的那样,很丑?
那时候的同学天真,恶毒而不自知。他们不知道嘲笑别人的容貌是一件多么不礼貌的事,更不会知道这会给当事人带来多大的伤害。
他们说得高兴,完全不在意别人的感受。
陈知年轻轻的摸着周辞白的童年照,“可惜,我童年没有照片。”
六年级拍的那张一寸照片,被贴在准考证上就没有了。
“不过,没关系。我知道我小时候很漂亮,很可爱。”不管同学们怎么说,反正她坚信自己小时候很漂亮,很可爱。
“以后,我要是生了个女儿,我就天天把她打扮成小公主,让她美美的,然后给她拍照。”
周辞白轻抱着陈知年,“好。”其实,他更想生个儿子,和重男轻女无关,主要是女孩比男孩更不容易,是一辈子都操不完的心。
担心她会受到伤害,担心她被男孩子骗,担心她找不到宠爱她的男人,担心她不会处理婆媳关系,担心她会有夫妻矛盾......
总之,就是没完没了的担心、操心。
只要想到被自己捧在手心宠的女儿,会嫁给另一个男人,简直就是挖心。想想就难受得不得了。
所以,还是生个儿子吧。
周辞白抱着陈知年,下巴在她的头发上轻轻的磨蹭。
陈知年打个呵欠,“周医生,我困了。”想睡觉了。
“好。你睡床,我睡沙发。”周辞白把陈知年抱回房,然后给她准备洗刷用品。
周辞白拿出一张小毛毯扔到沙发上。
“周医生,帮我按按背。”陈知年趴在床上,“太累了。”
看着咸鱼躺的陈知年,周辞白无奈的摇摇头,跪在床上,轻轻的给陈知年按摩背部,“力度可以吗?”
“嗯。很好。肩膀,我今天真的太累太累了。”陈知年趴着枕头,闭上眼睛,“很久没有这么累。搬个仓库,比在家夏收还要累。”
陈知年嘟囔两句。
周辞白认真的轻轻的按摩着,“明天要不要请假?休息一天。”
“不要。请假就没有全勤奖了。”陈知年撇撇嘴,“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请假会没有全勤奖?不是应该旷工才没有的吗?”
上个月因为朱暖流产的事情没有了全勤奖,陈知年才知道,原来请假也没有全勤奖的。
“为什么要这么累?好好经营家居用品店不是很好吗?”周辞白知道陈知年开了一家家家居用品店,他还在医院同事间帮忙宣传了。
周辞白也知道,因为林萤光和周航飞的缘故,店里的生意不错。
“我要奋斗。努力奋斗。”
“??”
陈知年:“为什么奋斗?因为,好吃的、好看的都很贵;也因为远方很远;还因为,喜欢的人,很优秀。”
想要吃好的,穿好的,离不开钱;想要去远方旅游,还是离不开钱。
而钱,是要奋斗的。
周辞白笑了笑,“我喜欢的人也很优秀。”
“嗯。你眼光很好。”
“你眼光也很好。”
“所以,我们天生一对。”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陈知年迷迷糊糊的,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好困。我要睡了。”陈知年很没形象的张大嘴巴,打个呵欠。
人都说,当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开始注意形象,开始注重自己的言行表现时,爱情就萌芽了。
因为爱情,所以努力想要呈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因为爱情,所以想要让他看到最好的自己。抠脚,挠痒痒之类的行为是不可能在喜欢的男人面前做的。
当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开始表现自我,放松自己,不压抑自己的形象,不太在意自己的表现时,他们要成为一家人了。
家人,是最不能隐藏的。
抠脚、剔牙、放屁等等,都是生活中不能避免的。
突然的,陈知年觉得,她和周辞白可以结婚的,因为他们都做好了包容对方缺点的准备。
想着,想着,陈知年就睡了。
她真的太困了。
周辞白轻轻的捏着陈知年的肩膀,“嗯。睡吧。”声音轻柔,好像羽毛抚过耳朵。
陈知年迷迷糊糊的全身放松。
周辞白轻手轻脚的把陈知年抱起来,帮她翻个身,然后在她的脸颊上亲亲。
陈知年无意识的伸手挠挠脸,“周医生,我明天早上要喝粥。鱼片粥。”
“好。”
第二天一早,周辞白真的准备了鱼片粥。但陈知年却早已经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了,“周医生,你一大早就买了新鲜的鱼?”
“嗯。晨运的时候买的。”
“你怎么想要喝鱼片粥?”早上喝鱼片粥,会很腥耶。喝完粥,还要再漱口才能去上班。
周辞白正在搅拌粥的手一顿,“鱼片粥有营养。”
“好吧。”陈知年站在阳台伸伸懒腰,“我一会还要回家换衣服。”把脚搭在阳台的护栏上,压压腿。
“周医生,你觉得吗?羊城的空气越来越不好了。”陈知年压腿压腿,“我怎么觉得空气中好像有灰尘颗粒。”
“附近新增了一个工地,应该是正在拆旧中。”
拆建,总免不了灰尘的。
这是城市建设免不得了过程。
陈知年撇撇嘴,很讨厌这样的空气。陈知年扶着栏杆下腰,“周医生,你元旦有什么安排吗?林萤光说电视台元旦有活动,让我去玩。”
听说《粤韵风华》节目请了很多粤剧界的宗师大家来‘搞搞新意思’,到时候还有互动游戏,拿奖品。
“你要不要一起去?”
周辞白想了想,“我暂时不能答复你。”因为他也不知道那天要不要值班。医生不能像一般的公司那样,正常休假。
别人休假的时候,他们还要值班。因为病痛不会休假,意外不会休假。
“如果有时间,我陪你一起去。”周辞白知道陈知年和林萤光的关系,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
就算是亲姐妹也做不到林萤光这样,毫不犹豫的借钱给陈知年,劳心劳力亲力亲为的帮陈知年开店。
陈知年的‘幸福家’如果没有林萤光根本就开不了,更不要说能有这么好的生意。店里的九成生意是林萤光和周航飞带来的。
当然,作为男朋友,周辞白也没少帮陈知年宣传。
医院里的同事,同事的亲戚朋友等等,都知道周医生的女朋友开了个家居用品店。
“我晚上答复你吧。”周辞白想了想,如果能调班,他也会尽量调班陪女朋友去玩。
突然,周辞白想起陈知年公司好像也有活动,“你公司不是说要去旅游吗?”
“元旦的前一天,全公司同事一起去惠州看海吃海鲜。”陈知年撅着嘴,看海吃海鲜对她来说,真没有什么好激动的。
她从小最不缺的就是海鲜。
至于看海?
呵呵。
家门口就有大鱼塘。
“周医生,能带家属?你要不要也一起?”
“不好意思。我那天要上班。”
“好吧。我给你带海鲜。听燕姐说,惠州的鱿鱼干、小鱼干都还不错。”
......
吃过早餐,陈知年和周辞白各自上班去。
到公司,陈知年先向叶云飞报告搬仓库的事情。旧仓库的东西已经全部倒新仓库不过,以后送货一律送到新仓库。
不过,新仓库还需要再整理一下,而旧仓库也需要清理,打扫干净。
整理、打扫这样的工作直接交给小吴就好。
“阿年,天河别墅区的项目需要一批门禁一体机,你把这个型号的门禁一体机的所有供应商资料整理出来给我,做成对比图。”
“好。”
“还有,你和宏翔的老板谈一下,看能不能按月结算。先送货,月底结账。如果工程需要的辅料太多,可以让宏翔五金直接送工地,不用再送仓库。但是,宏翔送工地的时候,一定要小吴跟着去收货,填写入库单,然后再填一份出货单给工程队......出库、入库的单表一定要填写清楚。”
陈知年明白,月结会减少她的工作量,增加她的工作效率。
现在,通天公司和宏翔五金的合作是,先下订单,付款百分之三十,然后送货,收到货后再付百分之七十的尾款。
如果一个月有好几个工程要开工,需要的辅料太多,陈知年就要做好几次订单,然后跟踪付款、发票的情况。
如果能月结的话,订单合同可以统一在月底根据送货的明细做成一份。这样就节省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
但,她和宏翔五金会增加一个核对环节。
核对每个月的送货明显。
“我和宏翔五金的陈小姐谈一谈。”
叶云飞笑了起来,“你和宏翔五金的陈小姐五百年前是一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亲兄弟明算账。”
即使现在是一家人也要账目清楚明白,更不要说五百年前。
虽然都是陈小姐,但一个是供应商,一个是采购商,利益不同。
不过,陈知年觉得自己有八成的机会能说服宏翔五金,毕竟这也减少了他们的工作量。如果说有什么风险?就是担心通天公司拖欠货款而已。
不过,合作了这么久,通天公司还是有信誉值的。
“阿年。”
“杨阳,有事吗?”
“帮我问一下这样配置的电脑需要多少钱?”
“好的。我帮你问一下。”
杨阳站在陈知年的工作岗位上,“阿年,听说你开店了?”
陈知年无奈的眨巴一下眼睛,“不是。我姐开的。嘻嘻。”绝对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好好的一句否定句,就被‘嘻嘻’二字给破坏了。
杨阳也眨巴一下眼睛,“明白。”
陈知年把杨阳写的电脑配置需要传真给熟悉合作过的电脑店,让对方尽快核算,然后报价给她。
杨阳一边等传真,一边和陈知年聊天。两人聊到家居用品店。开业后,陈知年在林萤光的教导下有意识的收集顾客的反馈。
东西很漂亮,质量也很好,但是,但是很贵。
东西很贵,价格定位很高,这是大部分顾客对‘幸福家’的评价。一个小小的摆件,竟然比一面墙的电视柜还要贵。
但贵肯定会有贵的理由。
陈知年开店,不可能满足所有人。她只能根据定位,满足一小部分人。
“阿年,你知道宜家吗?”
陈知年摇摇头,“不知道。”
“宜家家居在1943年创建于瑞士,在国外是很有名的家具家居用品商,销售主要包括座椅、沙发系列,办公用品、卧室系列,厨房系列,照明系列,纺织品,炊具系列,房屋储藏系列,儿童产品系列等等......”
陈知年瞪大眼睛,“好厉害。”这是她的梦想啊。
人家已经做大了,她才刚起步,要奋力去追才行。
“有时间,你可以了解一下。不过,国内关于宜家的消息并不多,我也是听同学说的。”
“好。我问问朋友。”然后找一些关于这方面的资料了解一下。
这么牛的榜样在前,陈知年肯定是要了解、学习、借鉴的。走别人走过的路,应该会少很多荆棘。
很快,无所事事的阿美也过来了。
杨阳看阿美过来后,很快就回了自己的座位。毕竟被领导看到他们三个在上班时间聚在一起聊天很不好。
阿美就是太无聊了,想要找陈知年聊聊天。毕竟,公司就她和陈知年两个年轻小姑娘。但陈知年很忙啊。
她最近都快要忙死了,哪里有时间陪阿美聊八卦。
陈知年建议阿美找叶钦这个妇女之友。
阿美翻个白眼,“钦哥最近也很忙。”除了阿美这个前台,最近公司的人都在忙。
12月份了,快年底了,很多工作都要抓紧了。
工程部的人正在赶工程进度,都希望把手头上的工程在年底之前完工,验收,然后收尾款过年。
工程部的人在忙,采购不当然也不可能会闲着。毕竟,采购部是为工程部服务的。至于叶钦带领的业务部,一年里就没有不忙的时候。
抢项目这件大事,即使过年过节也是要努力的。
“阿美,元旦出游的车预定了吗?水买了吗......”马小琴从办公室出来倒水,看到阿美在和陈知年在聊天,就问她关于元旦出游的准备情况。
关于元旦出游全部有阿美负责。马小琴不太放心,所以过问一下。
“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东风了。”
既然准备好了,马小琴也不怪阿美无所事事在上班时间聊天了。毕竟,都是亲戚。阿美是老板马总的亲戚,当然也是马小琴的亲戚。
阿美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即使陈知年没有回应,她也能说上十多分钟。但是打扰了陈知年的工作,让正在核对账目陈知年连续算错了三次。
陈知年放下笔和计算器,喝一口蜂蜜玫瑰水。秋冬后,陈知年就把金银花和薄荷换成了玫瑰和菊花。
菊花清肝明目,一年四季都适合。
“阿年,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陈知年不好意思的喝一口水,“你刚刚说什么了?不好意思,我没有听清楚。只听你说什么好朋友,什么醉酒了。”
阿美瞪了陈知年一眼,只能重新复述一遍。
原来,阿美的好朋友A和蓝颜知己B酒后乱姓了。关键是,这个蓝颜知己是有女朋友的,而阿美也认识蓝颜知己的女朋友C。
A和C都是阿美的好朋友,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虽然B和C谈恋爱,但B和A的关系更好,平时称兄道弟的。
陈知年眨眨眼,麻蛋的,算上阿美就是ABCD,一桌麻将了。
四角恋?
这关系乱的。
陈知年就不明白了,既然称兄道弟了,怎么还能滚到一起去?
这不是乱来吗?
还有,又不是同一个妈,认什么兄弟姐妹?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吗?
“阿年,你说我应该怎么办?”阿美抿抿嘴,“很烦。”都是她的好朋友。不管她帮谁,最后都可能落得个两面不是人的结局。
陈知年眨眨眼,有些不明白,阿美为什么要问‘明摆着’的问题?对于人家男女朋友来说,A就是小三啊。
不管她和B的关系多好,多称兄道弟,但她睡了别人的男朋友是事实。而且,什么醉酒不过是借口,她应该早就对B蓄谋已久了。
当然,B也不是什么好鸟。如果真的醉了,哪里还有力气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身心运动?不过是骗人偏己而已。
“呵呵。”叶钦端着咖啡站在阿美旁边,一脸的讽刺。
陈知年和阿美都被吓了一跳。刚刚聊天太投入,都没看到叶钦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阿美抬脚踹向叶钦,“钦哥,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
叶钦一脸无辜的耸耸肩,“这不能怪我啊。谁让你们聊得这么投入?”他不过是走动一下,活动活动腰和颈椎,顺便放空脑子。
没想到就听到阿美的烦恼。
呵呵。
这算什么烦恼?
哎。
年轻的小姑娘,总是有很多和自己无关的烦恼。
“天真无知的小姑娘,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们,所有的酒后乱姓,都不过是意乱情迷。即使不是蓄意而为,也是顺势而为。其实,男人真的没有那么多的酒后乱姓。喝醉了,只想好好睡一觉,谁还有力气去运动?除非是半醉半醒,而又有人主动送上门,然后秉持着‘不吃白不吃’的想法,吃了。”
“主动送到嘴边的肉,不吃白不吃。”
陈知年和阿美同时看向叶钦,渣。
叶钦挑挑眼眉,“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阿美撇撇嘴,推开叶钦,“钦哥,你赶紧工作去。我不想和你说话。”如果世界上的男人都像叶钦,她宁愿不结婚。
真的太渣了。
叶钦笑呵呵的端着咖啡走了,“小女孩啊,总是很天真的。”突然,叶钦挑起眉头,一脸好奇,“阿美,不会是你吧?”
阿美把眼睛瞪得圆鼓鼓的,“滚。渣男。才不是我。”
陈知年眨眨眼,看向阿美,也怀疑,阿美就是她口中的A。
阿美瞬间白了脸,“不是。是我朋友。我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情。”
呵呵。为什么大家都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恼羞成怒?
陈知年赶紧低头算账,叶钦则勾勾手指头,“阿美,来。哥教教你。”
虽然气哼哼的骂叶钦渣男,但阿美还是走了过去。
对于两性关系,风流的叶钦更有经验。
陈知年看着叶钦和阿美站在发财树后面小声聊天。虽然小声,但陈知年还是隐隐约约的听到‘喜欢’等词。
陈知年抬头看一眼叶钦和阿美的方向,低头认真工作。不过,她是绝对不愿意男朋友身边有个‘兄弟’或者‘姐妹’的。
男人在有了女朋友或者结婚后,就应该自动和异性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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