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幸一进门就看到掩面哭泣的沈奶奶,连忙跑过去,蹲了下来,抱住她,轻声的哄道:“奶奶,没事了,不哭不哭。”
沈奶奶双手握住时幸的手,边哭边说道:“好孩子,谢谢你,谢谢你!”
“奶奶,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和沈宴都很好,我知道。”
“我们家阿宴可真有福气!”
沈奶奶看着时幸,眼泪未干,却笑了起来。
......
至此,沈奶奶那颗担忧的心才算彻底放下来,也彻底的认可了时幸这个孙媳妇,再无顾虑。
不管沈宴和时幸以后能走多远,她都永远感激她。
......
沈宴家里一共有三间房,沈宴的卧室和时幸现在住的是挨着的,不过沈宴住的是里间,时幸住的是外间。
趁着时幸去洗手间,沈奶奶特意叮嘱沈宴。
“阿宴,晚上你给我安分点,不准乱来。”
虽然相信自己孙子的为人,但就怕年轻人血气方刚的。沈奶奶现在是喜欢时幸喜欢到了心坎里,自然得为她考虑周全。
倒是沈宴闹了个大红脸,“奶奶,你把你当什么了?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你知道就好,幸幸是个好姑娘,你得尊重她。而且一个小姑娘大老远特意跑过来看你,这么信任你,你可不能辜负了他的信任。”
“我放心吧!我知道的。”
......
时幸坐了大半天的车,而沈宴是病还没好,沈奶奶习惯早睡,所以他们看了一会儿电视,才九点多就起身去睡觉了。
原本时幸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毕竟在陌生的地方,没想她却是沾床就睡,也许是因为沈宴就在隔壁的缘故吧!
倒是里间的沈宴,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太多了,倒是有些辗转难眠。一会儿想到和自己一墙之隔的时幸,忍不住心跳加快;一会儿想着她千里迢迢的过来看自己,又心花怒放;一会儿想着晚上她对上蓝凤仪那彪悍的模样,心里欢喜......
就这样想东想西的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是幽暗的深渊,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一个人站在黑暗中,耳边是沈远航的漫骂和诅咒,挥之不去,一直跟随着他,在他的耳边无限循环,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歌。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似乎又能看见一些了,然后他看到了一把带血的刀,血中倒映着沈远航的脸。
他说,是你害死我的!你不得好死!
然后,那把带血的刀又一次朝着他砍了过来......
他大叫了一声,顿时惊醒,额头和手心全是汗。
然后,他似乎听到了一声“沈宴”。只是此时,他还半陷在梦中,忍不住又颤抖了一下。
下一瞬,时幸推门而入,外间的灯光照了进来,她开了里间的灯。
“沈宴。”
时幸的声音软软的,她脱了鞋坐到床上,伸手抱住了沈宴。
沈宴脸色惨白,目光游离。在时幸抱过去的时候,她明显感觉沈宴的身体抖了一下。
“沈宴,别怕,是我。我是你的甜甜。”
这句话似乎将沈宴从虚妄拉回了现实,他抱紧了时幸。
“是不是又做恶梦了?”
这两间房的隔间不太好,而且时幸因为晚上蓝凤仪的那番话一直有点担心沈宴,只是沈宴一直也没有什么表现,她也不好提。兴许是心里有事,所以她的睡眠比较浅。
沈宴点了点头。
“没事,都过去了。”
时幸轻轻拍了拍沈晏的背。
安慰如此的苍白,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可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
半晌之后,沈宴松开了手。
“抱歉!把你吵醒了。”
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此时两人是在一张床上,而且还都穿着睡衣,又靠得近。
刚才半梦半醒没发觉,现在神智清明,才想起刚才两人抱在一起的时候,似乎被什么东西硌到了。
他看向时幸,正对上时幸的脖子以下。女生睡觉都不习惯穿内衣,时幸也不例外。虽然时幸的睡衣比较宽松,但依旧能彰显她的凹凸有致。
然后,沈宴赶紧闭了眼,耳垂又悄悄的红了。
而时幸因为担心沈宴,倒是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
“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烧了?”
沈宴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时幸以为她又发烧了,伸手就去拭他的额头。
沈宴往后退,连连摇头。
“我没事。”
“我别逞强,让我看一下。”
而时幸却是误解了沈宴,以为他是怕自己担心所以不舒服也不肯说。于是,她就凑过去,要去摸他的额头。
“我真的没事。”
“那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时幸不信,两人推拉之间一个不慎,时幸扑倒在沈宴身上。
然后,两人皆是一怔。
滚烫的呼吸在彼此的脖颈间,空气似乎一瞬间染上了暧昧的气息。
沈宴觉得他的心口好像又被什么硌到了,而时幸觉得她好像压到了什么,有点痛。
“咚咚咚!”
他们听到了彼此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跳得很快。
时幸的脸就像煮熟了的小龙虾一般,而沈宴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没有动,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彼此,看到彼此眼睛里倒映里对方的身影。
“甜......”
沈宴一开口,声音都是哑的。
时幸也动了,却是头再往下低,低到就要碰到沈宴嘴唇的时候,她却停了下来,然后闭上了眼。
这是盛情的邀约!
沈宴再不犹豫,垂在两边的双手搂住了时幸,吻上了她的唇。
屋外寒风瑟瑟,里面春意绵绵。
等他们放开彼此,时幸的衣服已经被沈宴脱了一半了。
“对,对,对不起!”
沈宴迷离的眼眸顿时清明起来,连忙看过被子替时幸盖上,就往床边退,手足无措的就摔下了床。
时幸原本被亲的迷迷糊糊的,此时倒是被沈宴给逗得笑了起来,羞涩和不好意思都顾不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
沈晏差点就跪了!
他觉得自己实在不是个东西,时幸见他做恶梦,好意过来安慰他,他却这么禽兽,差点就......
“地上凉,你上来睡吧!”
比起刚才那个差点擦枪走火的吻,时幸更担心的是沈宴的感冒还没有好。
“我,我,我还是去外面睡吧!”
然而时幸越是为沈宴着想,沈宴越是羞愧难当,越是不敢面对时幸。
他爬起来就要往外跑。
“噗!”
时幸又被他此时这个有点憨的模样给逗笑了。
“没关系的,我不介意。男女朋友呆一起,要真不发生点什么,我才该担心呢。”
时幸比起沈宴要大方许多,沈宴倒也不是放不开,主要是他心里太过在意时幸,总觉得她还小,总是舍不得。
“上来睡吧!你刚做了恶梦,我陪陪你。”
沈宴没有动,不是不想,主要是担心自己自制力不行。
“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就盖着棉被纯聊天。”
时幸举起两根手指发誓,带着点打趣沈宴的意味。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宴有些慢吞吞的爬上了床,但却不敢和时幸靠得太近,离得老远。
时幸看着沈宴又想笑,然后朝着他招了招手。
“你离我近一点,刚才你把我吵醒了,现在轮到你哄我睡觉了。”
沈宴脸上的神色很是惭愧,立刻就挪到时幸身边。
“对不起!”
又开始道歉。
“行了,再道歉,我就要生气了。”
两人并排坐着,时幸用被子将两人裹好,侧着头靠在沈宴的肩膀上。
“沈宴,你是不是经常做恶梦呀?”
“还好,这段时间好一些了。”
“今天晚上那位大婶说的话,你是不是很介意?”
沈宴半晌都没有说话,不知道如何回答。说不介意吧?也不是。说介意吧?也不是。
“我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你,但我想说,在我心里你特别特别的好。我们沈宴是要当世界冠军的人,所以要有盔甲,穿上它就能刀枪不入。如果你没有,那我来做你的盔甲,好不好?”
“好。”
沈宴伸手揉了揉时幸的头发。
“以后你就是我的盔甲,这样一来,我就能刀枪不入,所向披靡。”
“好。”
时幸笑得眉眼弯弯。
“以后要是做了恶梦,要告诉我,好不好?如果我在你身边,我就可以像现在这样陪在你;如果我不在,那我也可以给你打电话,我可以弹琵琶给你听,让我的琵琶陪着你。”
“好!”
“我有点困了,我们睡觉吧!”
“好!”
沈宴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直到两人一起躺下,他下意识的将时幸揽进了怀里,属于她的清香扑面而来,他才猛得一震。
“你不回外面去睡吗?”
时幸摇头,“被你吵醒了,睡不着,要你抱着,才能睡。”
沈宴:.......
这话好像没毛病!
“你不想我陪着你吗?”
时幸撅着嘴。
沈宴摇头,怎么会不想呢?简直求之不得。
只是又怕自己会忍不住。
“睡吧!我在这里,别怕。”
时幸伸手抱住沈宴,轻轻的拍了拍。
说到底,她不是一定得赖在这里睡,只是因为沈宴做了恶梦,她想陪着他而已。
“晚安!”
“晚安!”
......
兴许是他们在彼此身边,所以会心安,也就睡得特别好。总之,一夜好眠。
原本时幸是设置的闹钟的,只是闹钟响了却被她给关掉了。随即,继续抱着沈宴睡得特别的香。
而沈宴因为感冒还没有完全好,再加上他睡眠质量向来不太好。这一晚因为有时幸在身边的缘故,难得的好眠,所以睡得有些沉。
第二早上,沈奶奶一如继往的早起。老人家习惯了早起,因为时幸的缘故,她还特地比以往晚了半个小时。
等她做好早餐,去叫时幸,却发现床上没人,顿时吓了一大跳。
她生怕时幸出什么事,所谓关心则乱。她什么都来不及想,就去敲沈晏的门。
里间的门并没有关,她一推门就开了。
“阿宴,幸幸她不见......”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床边的两双拖鞋。
而且她的声音不小,毕竟站在床边喊的,时幸和沈宴就算睡得再沉也会醒。
时幸被吵醒了,半睡半醒之间,竟不知身在何处。
而且,她有起床气,被吵醒有点不高开,有些小脾气的掀开了被子。
然后,沈奶奶的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
“你,你,你们......”
实在是眼前的这一幕对于她来说,冲击太大,她说话都结巴了。
沈宴和时幸瞬间清醒过来,“蹭”得爬了起来。
“奶奶,你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等时幸说完,沈奶奶已经敏捷的揪住了沈宴的耳朵,就往床下拖。
“混账东西!”
“疼疼疼!”
沈奶奶可没手下留情,沈宴是真的疼。
“奶奶,你听我说,和沈宴没关系......”
时幸实在是不忍心,而且这事也确实怪不得沈宴,是昨晚她硬要陪着沈宴的。
只是沈奶奶根本不给时幸机会说完,“幸幸,你别为这个混账说话。我知道肯定是他甜言蜜语哄着你,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女孩子吃亏。都怪我没教好他......你给我跪下!”
沈奶奶是真的特别的生气,她打心底里认可时幸,把她当孙女一般。这么好的姑娘,沈宴却不知道好好爱惜,还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人姑娘才第一次来家里,就被他......简直就是禽兽!毕竟老人家思想要保守一些。
沈宴不敢辩解,这事本来他就理亏。
见沈宴跪下,时幸也跟着跪下。
不但沈宴吓了一跳,沈奶奶也是吓了一跳,这会也顾不上沈宴了,赶紧伸手去将时幸扶起来了。
时幸却不肯起来,说道:“奶奶,其实,其实是我梦游,真不怪沈宴的事。”
“什么?”
时幸看沈奶奶这架势,知道这事如果不往自己身上揽,沈宴怕是少不了一顿打。
“我有梦想症,再加上又认床,所以才摸到了沈宴的床上。所以昨晚真的不关沈宴的事,而且我们也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宴抬头去看时幸,时幸朝着他眨了眨眼。
沈宴心里一暖,他的甜甜呀!还真是护着他呢。
“真的?”
沈奶奶半信半疑。
时幸猛得点头。“你看我们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沈宴其实被你教得很好,他真的很尊重我。”
这下轮得沈奶奶不好意思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呀?真的是越老越糊涂了!
这大早上了,她这么跑进来,一副“捉奸”的架势是要闹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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